這次的威壓,並沒有分神期的修士那麼強大,卻是很古怪的那種。
月痕此刻被吞噬後的能力充斥,血液幾乎沸騰成了血海,在體內奔騰不已。心臟,肝,肺各處也是充盈的狀態,好似隨時都可能爆發出來。
然而,突如其來的威壓,卻讓她不得不暗暗警惕,暗自運轉了周身全部靈力,剎那間調動了所有的靈氣,充盈體內,卻猛然一下灌得太多,讓整個體內承受不住幾乎爆裂開來。吐出了一口鮮血。
“你這又是何必呢?”來人走近,一聲嘆息。一襲黑影幾乎要裹住了月痕的身形。
然而公孫謙的聖體的金芒瞬間萬丈與之持平。
外邊的人只知道了突然又到了一個高手,卻並不清楚這個高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公孫謙,你不是我的對手。立馬給我滾開!”展嘯的語氣帶着幾分的狂傲,然而這狂傲卻是有着強大的資本,只見他舉手投足之間足以讓人風雲際變。
“是嗎?”公孫謙聲色不改:“你好像搞錯了一件事兒,當初若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是冢中枯骨了。”
公孫謙意有所指,說的就是之前遇到了郝連楊威,被他一記指尖恆沙的巨大秘法給波及到,當時幾乎是人人自危,若不是公孫謙最後催動了梵天境的力量,將郝連楊威轟成了齏粉,那個時候沒有人能夠逃出來。
而之後,展嘯更是被帶到了天竺嚴密看守,不許妄動。
這件事兒,不提還好,一提展嘯就來氣。
“不錯,你身上的秘密倒是挺多的。不過再多秘密我也不怕。只要殺了你,不是什麼都是我的了嗎?”展嘯終於勾起了一絲邪邪的笑意,卻瞬間化成了一道黑煙朝着公孫謙襲擊了過來。
這是他調動了全部的力氣施展着《吞噬魔功》之力。
公孫謙催動聖體,肉身爆棚。在吞噬魔功之下,肉身巋然不動,像一尊神佛。
不過不斷繚繞的黑氣,像是巨蟒一樣的纏了上來。一圈又一圈。
衆人只看着金芒之下漸漸被這黑色給覆蓋住了。
想也知道金芒對上黑氣,那黑氣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羣之中忽然有人驚恐萬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那個是邪魔,邪魔來了!”
修真界如今談魔色變,談邪魔更是直接驚嚇得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邪魔和聖體對上了!”這下衆人終於是明白了一件事兒,以前談到月痕,必然會將她和公孫謙展嘯等人混在一起。久而久之衆人都以爲他們是一起的。
如今這兩個忽然打了起來,這可比分神期對上元嬰期的逆襲還要叫人震撼。
“聖體和邪魔都是同輩中的翹楚,他們這一場戰鬥真是讓人期待啊!”
“也不知道誰會贏呢?”
這二人從未交手。修真界也很少有人能夠親眼看到公孫謙或是展嘯所展示的真實實力,一般看到的人基本上都死了。
這二人以對打起來,圍觀的羣衆就不減反增,越來越多了。
“我說劍鬼,你認爲這兩個誰會贏啊?”矮胖道人直接問道。
但劍鬼只是搖了搖頭。“暫時還說不清楚。”
炎冰兒處於其中,似乎是知道展嘯就是她們之前一直想要找的人,所以就格外的迫切想要看看他的模樣。
忍不住湊近了問月痕道:“咱們不是來找他的嗎?讓他們兩個別打了,一起走吧!去魔門一趟!”
噗的一聲,月痕再度忍不住吐出了一口精血。
二人的打鬥已經牽動了她的部分心神,再也無法讓心力完全集中了起來,偏偏這個時候炎冰兒又走進了問她問題。
這兩下打擾。她自然就噴出了鮮血。可把炎冰兒給嚇了一跳。
“阿痕,你怎麼了?你別嚇我啊?”炎冰兒看到月痕情況有些不妙,卻並不知道到底不妙到了何種程度。
在她體內,爆棚的氣息支撐不住,卻又沒有辦法溢出,只好無孔不入。月痕的血液不斷地流了出來,最後連眼睛,耳朵都流滿了血液。
此刻也是自身的防禦最爲低下的時刻,感覺丹田之中的封印有所鬆動。
緊接着小魔胎就衝了出來。
月痕一睜眼,一道血紅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給炎冰兒的感覺就是她突然之間好似換了一個人一樣。
“阿痕。你怎麼了?”
公孫謙和展嘯的打鬥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倒不是公孫謙不肯直接催動梵天境救人,而是梵天境本來就是久龍和銀煉的棲身之所,那一次因爲救了大家,結果被轟炸的粉碎。久龍爲此也受了重傷,可他連雲母胎魔丹之類的東西都沒有齊集!
他不能夠冒險再催動一次,展嘯雖然是太初魔體,又兼修了玄帝的傳承,還有【吞噬魔功】《九轉九命決》《無盡魔功》這樣的功法,修爲上因爲突破到化神期已經壓制了公孫謙一層。
二人打起來,因爲公孫謙氣血足夠旺盛。你來我往,倒是誰也沒有佔了上風。
不過這二人的打鬥已經驚動整個風雪國的動靜。
從白天打到黑夜,飛沙走舍,恆星耀日,幾乎是橫掃八方六合之態。
轟轟聲乍響,整個冰雪國的一座中等的城池已經被摧毀的連渣都不剩,可非但如此這二人偶爾你追我趕,更是嚇得周圍圍看的修士來不及躲避,常常直接受到波及,然後就隕滅了。
“這聖體和邪魔的修爲居然如斯恐怖!”二人的打鬥不僅是在低階修士中傳播。更重要的是化神期的修士和分神期的修士也出來觀看了。
一旦傳播到了哪兒,類似於化神和分神期的修士,可以直接瞬移過來,速度堪比流星劃過。
“不知道司馬恆軒和令狐的那一場大戰和這次的比起來如何?”有一個化神期的修士看到二人打鬥信步閒庭、於談笑風聲中步步殺機。
這兩人的天分也是屬於人中龍鳳人物,但此刻提到了司馬恆軒和令狐,身邊的人都不免感嘆:“終是不及。司馬恆軒令狐的修爲比起這二人要穩固多了,不投機取巧。”
此言一出當即就有人反對:“司馬恆軒和令狐都有用到神兵利器,甚至仙器之類的東西,本身就依仗了外界的東西。此刻卻來鼓吹二人打鬥不投機取巧,簡直笑掉大牙。”
“可司馬恆軒多年天才名號又豈是虛名之下的!”
誰都認爲自己有理,倒是分神期的修士微微一笑。
“時間倒也看着差不多了,這兩小子都是天才。但凡天才都是天佑之人氣運總不會太差。”又是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幾許笑意,看上去略有些奸邪。
他想要公孫謙和展嘯二人兩敗俱傷,再動手殺了二人。
偏偏此時月痕的耳朵一動,直接將這人的心思收入了眼底。
“好傢伙,居然想要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事!他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膽量和運氣!”月痕輕蔑的一笑。
卻是直接飛掠到了人羣中。
數個時辰過去,此刻她體內暴漲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吞噬後的能力幾乎被丹田所吸收。
整個人不曾運轉《無上心經》,沒有了從容淡然的氣質,卻變得邪異了許多一下飛了過來。直向人羣中撲去,就像是一頭雄鷹張開雙翅,爪牙畢現。
偶然看到了底下的兔子成羣,直接伸出了利刃,撕裂個一乾二淨。
連同着手指頭都赫然長了許多。一隻只像是水晶雕刻出來的一樣,晶瑩剔透,但也尖銳無比。撕裂過後,她眉心處是滴着血的。好似把丹田內的全部氣血都聚集在了眉心之處,像是被硃砂染紅過一樣。然而這樣妖冶的紅,卻給人極大的威壓之感。好似那樣的血紅之色隨時都有可能滴下來一樣。
“氣血凝結於眉心,守心之血。也是最快提升戰力的法子。”剛纔那位分神期的修士忽然說道。
一旁的化神奇的修士紛紛請教而道:“前輩。什麼是守心之血?”
“這是妖邪之術,我輩中人不知也是正常的。”這名修士嘆息了一口氣。
“尋常人將渾身的氣血散之於五臟六腑,血脈之中,供養體魄。然而妖邪之道卻是將氣血煉至丹田,儲備到了極點,再蘊含到了眉心之中。滴血可殺戮成海!”
滴血便是殺戮成海!
月痕這一路不用凌波三式,都滴了三滴血,這殺戮該是怎樣可怖?
“不錯,你這老頭倒是懂得門道!”剎那間之間的,飄影而至。一爪抓過,血霧漫天,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人心惶惶。
大叫着:“魔女殺人了,魔女殺人了!”
實則是最後一刻,那個分神期的修士看到月痕飛掠了過來,直接抓了一個替身扔了出去,自然瞬間成爲了血霧。
可是月痕的腦子裡卻時而清明時而不清明的狀態,身體支撐不了她的情況,小魔胎卻肆意地飛出傷人,一時間所有圍觀的人羣都被幾乎都被波及到了,這裡成了屍山血海。
劍鬼和矮胖道人上前一步:“你們兩個還鬥什麼,再這樣下去,丫頭的身體會撐不住爆裂而王的。”
公孫謙和展嘯這才紛紛住了手。
兩大分神期的修士聯手,展嘯和公孫謙炎冰兒也聯手。
五個人才堪堪制住了月痕。
半個多月的廝殺成就了一條血路。
來到極北之地的魔門前,炎冰兒感到有些意外。
展嘯卻二話不說已經打開了魔門的出口。然而這些魔兵一個個遵從着展嘯卻喊着大王子的名號。
這讓炎冰兒匪夷所思。在她之上可從來沒有一個大哥的。
公孫謙抱着月痕有些忐忑,雖然衆人以一己之力封印住了小魔胎。可是小魔胎蓄積的能量太大了,距離上一次殺戮之後,她還需要着閉關。到底有多少的能量夠它消化的。
“展嘯,你確定你能行?”公孫謙明顯不相信的語氣。他還是不想要把月痕交給展嘯。
然而,劍鬼和矮胖道人這兩個分神期的老怪都說了長痛不如短痛。
在十五天前,被各方追殺之際,公孫謙等五人拼死將月痕護送了出來,可是這個時候她的身體也熬不住。因爲是在極陰之地上形成的極陰體質,雖然比較強悍卻也過於霸道,再加上如今被吞噬後的力量蓄積,也無法直接讓月痕到火耀國的極陽之地去尋找平衡。
因爲蓄積的力量隨時都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衆人素手無策之際。展嘯提出了,他最是瞭解《吞噬魔功》能夠幫月痕的那一部分力量給化解出來。
公孫謙看着展嘯的眉眼中閃過的精光,哪裡不知道這小子打得什麼主意。
不過展嘯說他能夠幫忙,倒也是有一定可能性的,公孫謙和劍鬼矮胖道人商量過了,便決定集體前來。
“我自然是能行的。不過,我和阿痕在閉關期間是不允許任何人進來的!”展嘯微微一笑,看着月痕。
公孫謙總覺得在這段時間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偏偏展嘯又是一個不省心的。於是堅決不同意:“不行,你二人閉關沒個人看守萬一走火入魔了怎麼辦?”
“本王不習慣有人待在身側。”本來平日裡展嘯看着公孫謙就極爲礙眼,這個時候更是不希望他在一旁湊熱鬧。
月痕猛不防的又吐了一口的精血。
“事不宜遲!你們倆也不必爭執了。魔功的那一套,你又不懂,不必去湊這個熱鬧!”矮胖道人哪裡不知道公孫謙的意思。
若真是爲了月痕好的話。那就不必進去了,他若是一進去,鐵定三言兩語就能夠展嘯打起來。
這展嘯和月痕便去閉關了。
月痕並不是昏睡,而是意識都十分的清醒,但是身體卻不由自己的掌控。
展嘯本來也是存了一份心思,在將月痕的能量化爲自己所用的時候,順便和她成就歡好之事。
不過進入了洞府之後。看到她偶爾閃過一絲警告的光芒,卻是不免苦笑。
月痕的性子,他最是瞭解不過。別看着平日裡溫溫軟軟,但是一旦做起事來,卻是相當的狠決。所以,展嘯當年一連背叛之下。導致了她如今不願意正眼相看,就算是二人真的在洞府中成了什麼好事兒。以她的性子也不可能妥協了,就和展嘯好上。
也極有可能,在最後一刻將他殺了。
月痕的眼眸中閃過的那一絲狠戾,說是警告其實也是給展嘯打預防針。
就在他警告過後。他卻是將最後的那點子念頭也給熄滅了。
“阿痕,你現在閉眼,直接催動體內《無上心經》,將心靈放空,剩下的事兒就我來。不過,你一定要全身心的信任我,否則,接下來的事兒誰也說不準!”展嘯說着,兩手也對上了月痕的手掌,雙掌相擊。
一股子極爲霸道的氣息進入了體內,原本躁動不安的吞噬能量一下子好像全被馴服了一樣。
月痕的心靈放空,《無上心經》也在同時運轉。
…………
與此同時,公孫謙也在洞府外邊不安的走來走去。
“哎呀,我說你小子能不能這麼誇張啊,你這都走了三天了。他們閉關了三天,你就這樣走了三天,你累不累啊?”矮胖道人忍不住說道。當然這已經是他說了第兩百多次了,可是每一次公孫謙都當成了耳邊風。
倒是劍鬼淡然的坐立在此。
炎冰兒出去沒多時後就引起了一番的殺戮,她發現如今的魔門好像不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了,沒有人再會稱呼她爲長公主,同時她居然也不知道她的父王,以及炎凝兒和炎震、炎烈都跑到哪兒。
那個高高在上戴着面具的,恍若魔神的男子,看着好生熟悉,其實就是她的叔父。
魔王一聲令下,下令追捕了炎冰兒,炎冰兒到底還是有些手段,在被團團圍困之後,使出了殺招,才逃過了一劫就拼了命的往展嘯的洞府逃竄。沒多時就跑了過來。
“公孫謙,救命啊!”昔日裡刁蠻任性的公主殿下,如今渾身是傷奄奄一息。
公孫謙原本萬事不管不顧,但是看着身後廝殺而至的來人卻又不能不管了。
爲首的那人通身玄黑色鎧甲,塑造着他的形體修長,勻稱,他手中一柄劍意沖天,兩條邪飛的俊眉像是滴了血一樣通紅。眼前的這人便是此刻魔門中最有聲望的護法。
但也是公孫謙最爲想不到的人,“居然是你?!”
若是月痕在此,一定想不通,眼前的這人居然是羅天。
“首陽山的大弟子,爲了救自己心愛的女人,不顧一切的踏上了尋找《殘魂術法》之路,終於抵達了崑崙,好一個有情有義的羅天。誰又能想到多年後,竟會成爲魔門中的護法?”羅天的事兒,那段時間,公孫謙聽不少人說過,偶爾他來濟月劍門派二人也會見上幾面。但到底不是同一類人不曾深交。只不過印象中的羅天,是一個有情有義,當年與滄瀾派鬥,他應該知道蝶舞是有多恨妖魔的。可是如今卻不惜與妖魔爲伍。
當真是世事滄桑,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