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崔文卿差點被噎着,心內也是打起了退堂鼓。
剛纔他的確有所不對,但要他主動前去道歉,當真比殺了他還難受。
略一思忖,崔文卿決定還是採用拖延之法敷衍荷葉,頷首道:“好,不過現在折昭還在氣頭上,待過幾日再說。”
荷葉不疑有他,點頭而笑。
翌日,崔文卿帶上了何老漢新制成的高跟鞋,興致匆匆的來到了嬌娃館,剛進入正堂,便看見徐如水正帶着衆女子刻苦練習着貓步。
“崔公子,你總算來了,快看看我們練習得如何了?”見到崔文卿,徐如水立即面泛笑容。
崔文卿仔細的端詳良久,止不住滿意點頭道:“不錯,幾乎已經抓住了貓步的動作要領,我相信諸位姐姐再是練習幾日,必定可以完全掌握。”
此話剛完,崔文卿忽地發覺諸女全都是一身短襦長裙,不禁好奇發問:“怎麼,爲何大家今天沒有穿着文胸內褲?”
想及那令人面紅耳赤的內衣,徐如水俏臉不自禁的一紅,略顯尷尬的言道:“現在大冬天的,屋內雖有燎爐取暖,但還是太冷了一些,所以就沒穿。”
崔文卿也不勉強,點點頭笑道:“對了,我令人制作了一雙高跟鞋,你們先試試穿上看,待內衣秀的時候,就穿這種鞋子登場。”
聞言,徐如水大是驚奇,卻不懂得崔文卿口中的高跟鞋爲甚,正在疑惑間,卻見崔文卿已是打開了隨身攜帶的包袱,從裡面取來一雙女子皮鞋來。
嚴格說來,中原人並不喜歡穿皮製鞋子,只有不善於紡紗織布的胡人,才穿這種全皮所制的鞋子。
但崔文卿帶來的這雙皮鞋卻與胡人所制皮鞋不同,鞋面尚未抵達腳踝,看上去就如同普通的繡花鞋般。
而且更令徐如水等女驚訝的是,這雙鞋子後跟幾乎有三尺之長,看上去如同尖銳的匕首一般,實在忒煞怪異。
“崔公子,這樣的鞋子也能穿着走路?”未等徐如水詢問,站在她旁邊的那個美貌高挑的女子已是驚訝開口。
崔文卿知道此女名爲吳採爾,乃是嬌娃館除李君雅之外的又一臺柱,也是這次內衣秀的焦點所在,立即不厭其煩的解釋道:“諸位姐姐,別看着高跟鞋造型怪異,鞋跟尖長,然若穿着它走秀展示,除了可以增加身高,更重要的因素是增進誘惑力,蓋因高跟鞋能夠讓女人步幅減小,從而重心後移,腿部就相應挺直,並造成臀部收縮、胸部前挺,使女人的站姿、走姿都富有風韻,嫋娜與韻致就應運而生。”
聽崔文卿說得這樣神奇,吳採爾大是心動,笑道:“這雙鞋的長短倒也與我合適,崔公子,就讓奴家來試試吧。”
崔文卿點點頭,將高跟鞋交給了吳採爾。
此女也不含糊,連忙脫掉了原本所穿的繡花鞋,穿上了那雙黑色的高跟鞋。
“來,先不要急,站起來試試。”崔文卿擡手示意。
吳採爾輕輕頷首,緩緩站了起來,還未待她腰身挺直,腳下卻猛然一崴,驚叫一聲便要摔在地上。
崔文卿離她最近,連忙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關切問道:“如何?沒事吧?”
吳採爾點了點頭,紅着臉如實言道:“崔公子,穿上這高跟鞋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卻是不容易平衡,站穩就已經很不錯了,若要穿上走動,實在太過困難。”
崔文卿哈哈笑道:“這是因爲你還沒有穿習慣,所以纔會搖搖晃晃,待過幾天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情況了。”
吳採爾笑了笑,在徐如水的攙扶下試着走了幾步,這才長吁出聲道:“的確太難了,若要熟悉,必須抓緊聯繫才行。”
崔文卿笑言道:“這樣,各位姐姐可將你們所穿的鞋子尺碼告訴我,我立即令人趕製,待做好了之後就給你們送來。”
徐如水笑道:“這樣也好,就有勞崔公子了。”
便在崔文卿挨個記錄衆女尺碼的時候,突然聽到前院傳來一陣陣喧譁聲,似有夥計的阻攔聲以及女子囂張的謾罵。
還未等徐如水出去察看,便看到幾個穿着豔麗的女子氣勢洶洶的進入了正廳,阻攔的龜公委屈解釋道:“徐媽,她們非要進來見你,小的也阻攔不了。”
崔文卿擡目望去,可見爲首女子大概三十出頭,身上穿着一件光華明豔的長衣,面上濃妝豔抹,打扮得是花枝招展。
見到徐如水,那女子立即團扇掩口咯咯笑道:“哎喲,我說徐媽啊,聽聞你們嬌娃館要舉辦什麼內衣秀,奴家特意前來看看,好歹長長見識吶。”
此話說的是陰陽怪氣,隱含譏諷,崔文卿一看便知道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必定是徐如水的仇敵,否者也不會用這樣的口氣說話。
果然,徐如水俏臉冷了下來,作禮淡淡言道:“原來是顧媽駕臨,奴家倒是有失遠迎了。”
崔文卿好奇詢問身邊的吳採爾道:“吳娘子,不知這顧媽是誰?看上去與徐姐姐有些不對路啊。”
吳採爾小聲解釋道:“此人乃是對面美娥樓的老闆顧盼盼,與徐媽明爭暗鬥多年,搶了我們不少生意,今日前來必定沒安好心。”
崔文卿恍然頷首,暗忖:“同行如敵國,見面如仇敵,只怕這下有好戲看了。”
顧盼盼搖着摺扇走了過來,望着正在堂內練習着貓步的衆女,笑吟吟的言道:“聽聞徐媽最近接到一筆不錯的生意,穿着暴露衣裳當衆表演,呵,實乃令人意想不到啊。”
“怎麼,莫非顧媽你也有興趣參加?”似乎沒有聽出顧盼盼口氣中的挑釁,徐如水依舊是淡淡如菊的口氣。
聞言,顧盼盼輕啐了一口,嘴角泛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我說徐媽啊,奴家雖然是低三下四的青樓女,但這爲人爲事呢,也算還有着幾分廉恥之心,卻沒有如徐媽你這樣的膽量,穿着暴露的衣服在大庭廣衆之下若無其事。”
徐如水面色一沉,冷冷問道:“顧盼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盼盼樂呵呵的言道:“徐媽與奴家親如姐妹,我這話可是一片好心啊,如果沒記錯的話,徐媽今年已是三十有三,難道還放不下昔日在洛陽千人追,萬人捧的無限風華,現在居然還想拋頭露面的進行表演,瞧瞧你臉上的皺紋,再看看你腰間的贅肉,這不是倒人胃口麼!”
徐如水何曾聽到這樣羞辱人的詞彙,一張俏臉憤激變紅,嬌軀更是瑟瑟輕顫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