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的桃‘花’渲染了整個京城,今年‘春’天的桃‘花’開得比往年要早一些,‘豔’霞一般‘豔’麗芬芳,爭相開來爲京城的喜事添彩慶賀。這個二月京城內大大小小的喜事不少,確有兩樁極爲隆重熱鬧。頭一樁是天家的婚事,官家失散二十餘年的一母同胞的妹妹出嫁,真真是盛極一時啊!這第二樁就在今兒個,那便是展大人的婚事了。
甫一聽到展大人要娶親的消息時,開封府內的百姓們還是一愣,不是說展大人已經有夫人了嗎!後來一打聽他們才知道原來那日黃昏在城中的是展大人的未婚妻!展大人這位即將過‘門’的夫人,還是當今駙馬的義妹!當朝太后更是一度要認她做義‘女’!
晴好的天氣,早已有不少人聞着鼓樂聲出‘門’看熱鬧了!
八擡大轎,儀仗開道,旗鑼傘扇,鑼鼓喧天。遠遠的瞧去,身着大紅喜袍的展大人,頂戴‘花’翎,蟒袍‘玉’帶,端的是芝蘭‘玉’樹,英俊瀟灑啊!
天光並未大亮,展昭握着繮繩的手早因‘激’動沁出了絲絲薄汗,他雙‘腿’夾着馬肚,帶着迎親的隊伍在寬闊的街道上勻速前進着,心卻早就飛到了城西的那宅府邸。
一路笙樂,迎親的隊伍便到了盧府‘門’外。火紅的獅子在‘門’前起舞,展昭看着張燈結綵的盧府大‘門’,陷空島的盧島主已經到了‘門’外相迎,一席絳紅‘色’錦袍襯得人神采奕奕。
展昭掃了一圈‘門’外,沒有發現陷空島的另外四人,心中更加印證了來時先生告訴他的話,看來他這次迎親怕是沒那麼容易了。心中閃念而過,展昭便起身下馬,在盧方面前站定後便長身一禮,壓了壓心中的澎湃道:“……大舅哥,展昭來迎親了。”
展昭這一聲大舅哥可是讓盧方很是受用,知道以自己的武功也爲難不了他,便由着那幾個小子胡鬧他自己看個熱鬧吧。於是盧方受了展昭一禮後便十分大方的點點道:“恩,妹婿便進去吧。”說着盧方又看向跟在展昭後面的四人接着道:“妹婿一人進去便可。”
“是。”有盧方放行,展昭極快的應了聲便走了進去。
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傻愣愣的盯着盧府‘洞’開的大‘門’,他們話還沒聽全展大人就沒了蹤影,這還是他們那個穩重如山的展大人嗎?
展昭心如鹿撞的走在大紅的地毯上,眼睛彷彿穿越了正堂直至伊人待嫁的閨房,他緊張的嚥了一下唾液,一步步快而重的踏在心跳之上。地毯之下他是沒料到有陷阱的,只聽叮的一聲輕響,地毯兩邊響起了接連不斷的爆炸聲。他在聽到那聲輕響的時候,就全身戒備了起來,好在那些爆炸只是煙火,白日裡看得不太清晰,確有無數落‘花’漫天撒下。
他看着紛飛的桃‘花’,微微一笑,卻沒敢放鬆下來。因爲他知道雖然這大喜的日子,他們雖然不會做太過分的事情,卻也不會讓他輕易過關的。
正如此時,一枝桃‘花’橫空飛來,一卷空白的畫軸自屋檐順下展開,韓二哥便端着硯墨自卷軸後走了出來,於是他手中拿着桃‘花’枝對着韓章又是一禮:“二舅哥。”
韓章端着墨出來後,見展昭微笑着的臉上並無詫異之‘色’,心中的趣味顯然少了一些。他看着眼前恭敬的展昭,便徐徐道:“恩,今日乃六妹的大喜之日,不宜動武。不過你也要過了舅哥這一關,便以桃枝代劍舞上一回如何?”雖然口中問着,韓章卻將手中的墨往展昭身前送了送。
展昭看看遞到眼前的硯墨,他知道這個要求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推遲,也知道這裡不止韓章一人,另外四人正藏在暗處看着熱鬧呢。沒有反駁,他便接過了韓章手中的硯墨,後退一步桃枝的末端蘸了墨汁便開始了一段簡單的劍舞。
簡單的招式並不華麗,卻有雷霆一般的震懾。輾轉挪移之間,展昭想到了方纔的落英繽紛,一幅唯美的畫面便漸漸的浮現在卷軸之上。落英繽紛的桃‘花’林中,一個美麗活潑的姑娘正在樹下歡快的起舞。最後一道劍氣凝出的清光閃出,一片‘花’瓣正貼在那姑娘的眉心之上。
桃枝收回,展昭正立於畫卷之前,他看着桃‘花’林中的蘭竹,臉上笑容漸深。
“啪啪啪!”韓章‘激’動的連擊三掌,展昭的劍招雖然簡單。可要想做到手中的墨汁一滴不撒,還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完成一幅秀麗的畫,這恐怕是無人能及的了。
展昭聽到掌聲,他頓了一下才微紅了臉道:“二舅哥展昭是否過了這關?”
韓章才因爲剛纔的劍舞覺着他這個妹婿沉着冷靜,可看着眼下雖極力壓制還是如‘毛’頭小子般的熱切的眼神實在讓他看不下去,他只能速度的“嗯”了一聲,可頭還未點下面前的人卻不見了。
展昭走了沒多久,前面的路上卻突兀的出現了一個貼着大紅喜字的青銅鼎,這時一直暗中“觀察”他的徐慶直接跳了出來。他看看銅鼎再看看徐慶,立時便知道了這回的考驗。他毫不含糊的對徐慶行了一禮道:“三舅哥,這鼎?”
徐慶聽了一聲舅哥,心裡更是飛揚了起來,連忙拍着他妹婿的肩膀道:“好說!好說!妹婿只要不用武功,將這鼎搬回原處就行!”
在暗地裡等展昭出醜的白‘玉’堂看到那鼎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他無奈又鄙視的將眼睛轉向一旁。一向藏不住事的三哥這一次爲了爲難展昭,可是一句話也沒對他們透漏,結果還是老本行真是一頭蠻牛!
這青銅鼎展昭是見過的,就在盧府大廳內前擺着。聽了徐慶的要求,他便點頭走到銅鼎邊,深吸一口氣運足了力氣便開始搬鼎。
不用武功搬起重餘千斤的鼎還是有些吃力的,不過並沒有造成太大的困難,於是徐慶還在魂遊的狀態就將人放了過去。
他引以爲傲的力量啊!
直到蘭竹的閨閣外,展昭都沒有遇到什麼考驗。不過等在‘門’外的蔣平說的話卻是讓他一愣:“每一首歌中都要包含她姓名中的一個字?”
蔣平肯定的點了點頭。
展昭也不是要等蔣平的答案,他在復訴了一遍後便開始在腦海中搜索,突然想到了詩經中的歌謠,便唱了出來:
芄蘭之支,童子佩觿。雖則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芄蘭之葉,童子佩韘。雖則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帶悸兮。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諼兮。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
蘭竹的手緊緊地收在大紅‘色’的羅袖裡,第一次結婚她還不知道竟然這麼麻煩,就是光準備也準備了小半年,當然其中包括她五哥和茉莉的婚事。今天也終於輪到她了,天還沒亮大嫂就帶着府裡的丫鬟婆子就忙着拾掇她,洗浴、開臉、穿戴忙得腳不沾地。幸虧早先大嫂讓她吃了頓飯,不然現在她早就餓了。
現在她身邊雖然有青姝、大嫂、茉莉、張怡芬四人守着,可是離接親的時間越近,她心裡越是緊張,紅蓋頭下面的一張臉早就紅的冒火了。她緊張的把手心裡的汗往袖子上抹了抹,繡‘花’鞋裡的腳趾不安的動着,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歌聲。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歌聲在耳邊流淌,其中飽含的深情放佛把她的靈魂都吸走了。跟隨着歌聲,她看到了一個別扭的男孩兒和一個羞惱的‘女’孩兒,最後便是矗立在那裡的她的心上人。
歌聲讓她不受控制的心跳漸漸迴歸正常,盯着外面一片紅暈的世界,蘭竹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然後她又看到自己五哥拿着一些東西走了進來,還把一條紅繩系在了她的手上。
這又是什麼狀況(⊙_⊙)
蔣平沒想到展昭竟然反映這麼快,點了點頭便跟着展昭走了進去。其實老五提出這個提議後不止老三沒說,他們其他幾個也是什麼都沒說,就等着今天的“驚喜”呢!
白‘玉’堂進屋之後,就看屋裡的人除了他的茉莉,其他人都被歌聲吸引了。又見茉莉看到他的時候眼睛發亮,他心中的自豪敢更是爆棚,於是將手中的一疊魚乾給了茉莉,然後做好準備等着展昭接受考驗。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白‘玉’堂閒閒的開口了:“‘門’外的十條紅繩,有一條是系在你家娘子手上的,其餘的……”白‘玉’堂看看擺在眼前的九件物品直接到:“你就挑吧!直到找到爺的六妹爲止!”
“不對!先叫聲舅哥!”白‘玉’堂差點把正事忘了。
“……”展昭正準備挑選桌子上的紅繩,卻又聽白‘玉’堂補了一句,只能對着關起的木‘門’恭敬的喊了聲:“小舅哥。”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這個婚禮可是快把我這個當媽的憋死了,總想給‘女’兒一個盛大的婚禮,結果憋了這麼些天堅決不放棄治療!這個結果不知道親愛噠們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