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聽到自展昭腹間發出的聲音,他不禁深思,他隱瞞蘭竹姑娘存在的事實,似乎對她有些不公。以往他只考慮到夢中那位老者的告誡以及展昭的安危,而如今相處日久,他看得出蘭竹姑娘待展昭的情誼,絕非只是老者口中的爲了完成任務。
正當包拯思索該如何將蘭竹的存在告知展昭的時候,就聽了空對剛接下展昭手中雨傘的連彩雲說:“祝姑娘,要救連家少爺,還需借你手上玉佩一用。”
連彩雲搶奪血雲幡不僅是要借血雲幡報父母之仇,也是爲了救她弟弟,聽了空說自己手上的玉佩可以救浩雲,她便立即將玉佩解了下來,還不忘囑託道:“請大師務必要救活我弟弟。”
了空接過連彩雲的玉佩,對她點了一下頭纔對拿着血雲幡的連昆道:“連總鏢頭快將血雲幡覆在令子身上。”
連昆聽了了空的話,“噢”了一聲,連忙將手中血雲幡妥帖的蓋在連浩雲身上。
見連昆將血雲幡蓋好,了空便將玉佩放在了血雲幡的正中央。
玉佩剛放在血雲幡上立即放出一圈圈的華光,沒想到一枚小小的玉佩竟有如此神通,衆人驚異的看着正在發揮功效的血雲幡,而坐在一旁的連昆更是喜極而泣。
玉佩的光華維持了幾息的時間就消失了,連昆看到此景,他立即伸出顫抖的雙手去揭蓋在連浩雲身上的血雲幡。揭開血雲幡之後,連昆見連浩雲並沒有立即醒來,他急的將血雲幡丟在一旁,抱着連浩雲喊道:“孩子,孩子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孩子爹只有血雲幡可以救你,現在連血雲幡都不能救你,爹沒指望了,孩子,你快醒一醒啊……”
見連昆激動的抱着連浩雲搖晃,公孫策上前阻止道:“你這樣會傷到孩子的,令子臥病日久,也許血雲幡已將他治好,只是一時之間無法醒來,讓我爲他把把脈。”
連昆聽了一愣,這才察覺是自己操之過急,於是連忙將身邊的位置讓給公孫策。
公孫策爲連浩雲把脈,見他脈息正常,呼吸均勻,一點也不似剛纔大病之狀,而他現在昏迷也的確是多年沉痾所致。見連浩雲已然恢復,公孫策對連昆道:“連老爺請放心,令子的確已經好了,只是他病的時間頗長,需要休養一些時日方能痊癒。”
連昆聽了公孫策的話連忙道:“多謝公孫先生,連昆一時心急讓先生笑話了。”
“哪裡,……”
血雲幡朦朧間只覺得耳邊聒噪無比,還沒睜開眼它就開始罵道:“孃的!老子這一覺做的噩夢真特麼慘烈!又是誰在老子耳邊叨叨!”
“嗯?”見了展大人與彩雲姑娘的互動後,蘭竹就一直躲在展大人腰帶裡“不桑心”着,突然聽到血雲幡氣急敗壞的嚎了一嗓子,她立即從腰帶下冒出頭來。
剛伸出頭來,蘭竹就見到被放置在牀尾的血雲幡動了一下,緊接着又傳來血雲幡的怒吼。
“啊!這煞星怎麼還在,我一定是還沒醒!不行!快點醒過來啊!快啊!”血雲幡睜開眼就看到站在一旁的包拯,它立即驚叫着往遠離包拯的地方退去。
公孫策交待連昆以後應注意的事項,他們身邊的血雲幡卻突然動了起來,他立即抱起牀上的連浩雲,擋着連昆向後退去。
展昭見到血雲幡又動了起來,他一個箭步便默契的與公孫先生換了位置。拔出巨闕,展昭擋在衆人面前,警戒的盯着牀上的血雲幡,嚴陣以待。
蘭竹看着一邊大叫着讓自己快醒醒,一邊爲了躲避“包煞星”而往牀的更裡頭躲去的血雲幡,她額角生生被這貨逼出一滴巨汗,又覺察到展大人緊繃了身子,蘭竹立即好心的提醒道:“面對現實吧少年,你不是在做夢。還有你最好保持沉默,否則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會成爲你再經歷一次噩夢的幫兇。”
又聽到蘭竹的聲音,血雲幡立即停了下來【勞資威武霸氣的形象可不能破壞嘍!】,它鷹隼一樣鋒利的目光看向蘭竹,道:“仙牌!你怎麼會有仙牌!”
看到蘭竹扒着別人腰帶的手裡的仙牌,血雲幡又一次破壞了自己的形象。
聽了血雲幡的話,蘭竹不解的晃着手裡的玉牌問道:“仙牌?你說的是這個?你知道這東西的來歷?”
血雲幡見到蘭竹白癡的樣子,它不屑的翻了個白眼道:“連這你都不知道,這仙牌可是多少精怪妖魔搶着要的東西啊!仙牌裡不但有仙家的修煉秘籍,而且誰有了仙牌,誰渡劫時就會受到製造仙牌的仙家的庇護,想成仙就跟喝白開水一樣簡單!”
“嘿!竟有這樣的好事!”蘭竹聽了血雲幡的話,兩眼精光的看着手中的玉牌,可是她不知道怎麼才能看到裡面的內容,於是蘭竹又虛心求教道:“呃,血兄弟,請問這仙牌究竟怎麼用啊?”
血雲幡見蘭竹向它詢問,它眼珠一轉哼道:“想要知道怎麼用?你答應老子,事後將秘籍裡的內容告訴老子,老子就告訴你怎麼用。”
蘭竹聽血雲幡的聲音並不老,卻張口老子閉口老子,她皺眉道:“你纔多大就自稱老子?你要再這樣對我說,信不信我再讓包大人噴你一臉血?”
血雲幡聽了立即毛躁道:“老!……我多大你看不出來嗎!老……我可是爲了助商紂王對抗逆賊姬發而煉製的,只是我出生的時候紂王已經在鹿臺*了……”血雲幡說着說着便滄桑的揪着自己的滿頭白髮,這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啊!
蘭竹對着血雲幡那塊黃布看了又看,連個毛都沒看到,又見展大人爲了確定血雲幡有沒有威脅,要用巨闕挑起血雲幡,她立即道:“不要動!否則秘籍你別想知道。”
爲了秘籍它忍!大丈夫能屈能伸!血雲幡握着拳頭忍受着對面穿紅衣服的人的挑釁,又聽到蘭竹疑惑的聲音。
“你在哪兒啊?我只能聽到你的聲音,根本就看不到你。”
被人幾次三番忽視它的存在,挑釁它的威嚴,血雲幡終於忍不住了,它立即在空中一展,旋轉着向展昭的腰腹襲去。
面對突然發難的血雲幡,展昭手腕翻轉,巨闕便擋在了自己身前。誰知這回血雲幡就像突然有了心智一般,不似之前的橫衝直撞,只見它一個對摺,前身沒有離開展昭的利劍,後身便向他毫無防備的面門襲去。
蘭竹從展大人腰帶下鑽出來就看到這種情景,可是那個地方她根本就不能替他擋,肉盾做不成蘭竹只能邊用“真氣”攻擊血雲幡,邊各種誘惑威脅輪番上陣。
展昭見血雲幡朝他面門襲來,他阻這血雲幡身體一個後仰,腳下移步便與血雲幡調轉了位置,巨闕刺向血雲幡,展昭立即對房中的衆人道:“快保護大人離開。”
見血雲幡突然發難,張龍早就想拿着刀砍上去了,可是想到現在輪到馬漢和趙虎幫助展大人了,他只能和王朝一起護着大人和連家父子離開。
那邊王朝與張龍剛將包大人護送走,這裡血雲幡更加猖狂了,它震開展昭刺在身上的劍,一陣紅光便向他罩了過去。
被紅光罩住,展昭便覺體內氣血一陣翻涌,他立即運功抑制住體內翻騰的氣血,然後將真氣運於巨闕之上,再一次向半空中的血雲幡刺去。
巨闕與血雲幡皆是承天時而生的神兵利氣,威嚴的劍氣與血雲幡殺氣四溢的幡身向撞,展昭被震得後退幾步,血雲幡被震開三尺。
被展昭的寶劍震開,血雲幡氣急敗壞,竟然習慣性的向前飛去,直接將展昭死死的裹在它身體中。
高手對決一般人是插不上手的,馬漢和趙虎還沒找到下手的機會,展昭就被血雲幡裹在了裡面,兩人顧不得了空大師不得上前的勸解,都紛紛伸手去扯展昭身上的血雲幡。
血雲幡也不知道它怎麼就這樣了,可見有人想要將它扯下來,它立即裹得更嚴實了。
連彩雲見了空只是焦急的站在一旁,而另外兩名衙役卻怎麼也扯不下緊縛在展昭身上的血雲幡,她冷哼着嘴角一扯,立即用匕首將自己的手腕劃破。
血雲幡聞到血腥之氣,立即條件反射的鬆開展昭,向連彩雲飛去。
展昭掙扎間感覺到血雲幡的鬆動,他以爲自己掙開了血雲幡,卻沒想到是連彩雲爲了救他而自傷身體。眼見血雲幡要向連彩雲襲去,他立即抓住血雲幡的一角,血雲幡便不能再進分毫。
蘭竹順着血雲幡飛出的方向看去,正看到連彩雲持着滴血的手腕站立在一旁,她也是可以爲了展大人犧牲的,想着蘭竹哀怨之氣鬱結在胸,看到向前跑得歡實的血雲幡,便一掌向它打去。
“住手!”
展昭聽到包大人的聲音,他驚得向門口望去,正好看到擋在大人身前的王朝和張龍,以及大人如炬的目光,同時他手中的血雲幡也因爲大人的話停了下來……
“噗!你這隻惡鬼竟然如此狠毒,好狠的一巴掌,咳咳!”血雲幡被蘭竹這一掌打清醒了,它看到門外的煞星,忽然想到噩夢裡被這煞星的血害得痛不欲生,又因爲被蘭竹這一掌打得還未緩過勁來,便從善如流的住了“手”。
血雲幡異動的時候,包拯並未感覺到體內的血氣翻騰,他額上的月牙印記也沒有再次發光。之前蘭竹似乎在與血雲幡對話,卻不知怎麼血雲幡突然異動,不用血氣便可以催動血雲幡,不是它的魔性消除,便是它更加厲害了。
想到房中內息仍未康復的展昭,又想到血雲幡懼怕他,包拯立即轉身向回走去。走到門外便看到如此驚險的一幕,包拯不禁大喊出聲。
大人的聲音令王朝、張龍一震,感覺到展大人的目光,兩人僵硬的擋在大人前面,心中皆道:“完了,完了,展大人交代的這點任務都沒能完成,以後是沒法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