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是毛茸茸唯一的後代!”飛天神武斬釘截鐵的拒絕道,毛茸茸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剛有點神氣,就讓它斷跡,他有點於心不忍。
“可是……凡龍他稍有不慎就會死掉!”飛舞滿臉失望的望着姥爺,希望能夠得到他的應允。
“同爲生命,不足以換之!”飛天神武拂袖走進書房內,嘴裡唸叨着,“應該還有其他方法吧!”
飛舞跟了進來,看着書房堆積如山的書籍,急切的嚷道:“可是姥爺,我們沒有時間了……”
“再容我找找!”飛天神武並無把握找到新的方法,此前他從未遇見過這種事情,凡是前來拜入門下的人都有一副強硬的筋骨和一套四通八達的經絡。而他也沒有在這方面做過多餘的研究和參透,只是要求自己的弟子們苦練功法就可以了。如今,他真的慌了,除了曾經在祖師留下的書籍裡看到,被神化的禽類蛋清可以解毒、護筋脈。其他的他一無所知,而凡龍的傷勢如此之重,一隻蚊蟲就能斷送了他的性命。他真的沒有時間再翻閱古籍,蒐羅新的方法來了。
“大神,拿去吧!”毛茸茸埋着頭,托起雞蛋的翅膀微微的顫抖。
“毛茸茸!”飛舞忍不住要朝它奔去。
飛天神武將飛舞拉到身後,“毛茸茸,其實……我還可以找到其他更好的辦法的!”
“正如主人所言,他稍有不慎就會失去生命。”毛茸茸幾乎快要哭了,“拿去吧!”
“謝謝毛茸茸!”飛舞在姥爺身後高興的跳起來。
飛天神武捋着鬍鬚再次勸道:“毛茸茸,其實沒有必要……”
“快去救活那個人吧!”毛茸茸放下雞蛋扭頭就跑,跑了一會轉身說道,“我不要主人失去他,我要主人每天都很開心!”
飛舞迎了上去,她彷彿看到毛茸茸小小的眼眶裡,閃爍着小滴的熱淚。
毛茸茸丟下雞蛋,就跑回自己的雞窩了。
飛舞輕輕的拿起那顆泛着金光的雞蛋,放在手心,感激的撫摸着雞蛋的每一寸蛋殼。
“快走!”飛天神武從後面越過飛舞的身體,一陣輕風帶走了她手上的雞蛋。飛天神武畢竟是身經百戰、“老奸巨猾”,看到雞蛋就滿眼喜色。
飛舞愣在那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正房內姥爺拔劍的聲音,待她重回正房時,凡龍正在扶着牀沿慢慢的做起。
原來被神化的蛋殼並不是如同一般雞蛋般脆弱,只有用利器才能劃破,而且刺開的也只是一個小小的孔。但是對於蛋殼裡面的流質蛋清,只要一個小小的孔就足夠了。
飛舞驚訝的看着凡龍,凡龍微弱的眨動着雙眼,而眉心洞眼裡的白色晶體也在隨着雙眼的眨動做出同樣的動作。離他不遠處的姥爺正在盯着他的眉心,見飛舞趕過來,滿臉喜悅的回望着她:“你可以進來了!”
飛舞邁着緩慢的步子朝凡龍走來,他看上去臉色蒼白了許多,髮梢的汗珠還在凝聚着。他那俊俏的臉龐因爲多了一團白色晶體而看上去詭異不堪。
“我、我怎麼了?這是在哪裡?”飛舞看到他驚恐的表情,趕忙擺手制止他強行坐起。
“你、你被毒蛇咬傷了!這是我家……”飛舞幫他揭開身上的被子,只見他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侵溼了。
“我們得給他找個安靜的地方,讓他再好好調養一段時間!”飛天神武說着就要過去扶他。
“我自己能行!”凡龍託着虛弱的身子,再次強行坐起,可是剛起到一半,就又重重的跌在被褥裡。
“舞兒,你去把正房後面的果園門打開。”飛天神武將凡龍扛在肩頭,“哎呦,你這小夥子體重可不輕啊!”
“呵呵,辛苦你了,神武將軍!”凡龍發出微弱的聲音客套的說道。
“知道我叫神武?”飛天神武又是驚訝又是氣憤,驚訝這個“野人”終於迴歸正常了,氣憤他怎麼不叫自己飛天師父?飛天派弟子都是這樣叫的,被自己看中的人叫成將軍有點彆扭。
“呵呵,聽他們說過!”
“有沒有想過要做我的弟子?”飛天神武急不可待。
“一個人慣了。”誰都想不到凡龍竟會講出這等傷人傷心的話來。
飛天神武眉頭豎起,剛想發怒。
“姥爺,不好了。”飛舞驚恐的叫着向姥爺跑來。
“怎麼了?”飛天神武將放下凡龍,扶住衝過來的飛舞問道。
“外面,外面……”飛舞氣喘吁吁。
姥爺使用功法穩住了她的情緒,飛舞平靜了下來。
“外面來了好多城主禁衛軍,他們將咱們的家團團圍住了!”
“呵呵,是禁衛軍怕什麼,他們還要聽我的!”飛天神武撇開他們向門口走去,還未走到前門,就聽到外面聲音很大的對話。他聽得出來是那個盜徒咔擦,還有一個就是飛龍身邊的貼身副將也林。
“我主咔擦,這就是飛天神武城郊的住宅!”也林深知此時的咔擦已非他本人了,想瞞住他也是不可能的,只好通過響亮的聲音來告知住宅內的人知曉。
當日,城主宮門口一戰,彷彿歷歷在目。他不能忘卻,飛龍大將軍仍被囚禁在大大界水牢,生死未卜。而且咔擦將舞鳳、良妹的事情也向城民和護城軍宣佈,讓城內所有人都以儆效尤,不要妄作反抗,否則將會得到和他們一樣的下場。再加上他手握萬兵護城符,當時在場的每一個城民和其他尚有生命的城臣都跪拜在他的腳下。也林心中雖憤慨不已,卻不能在此時與他作對,只好隨了大家,佯裝從了咔擦的領導,承認了他城主的地位。還好現在咔擦並沒有剝奪他的副將之職,對他還有一絲信任。這是他的希望,他知道站出來反抗的後果,他不會魯莽行事,即使不爲自己,也要想着飛龍將軍乃至整個大界城的城民們。
“他會不會在家?”咔擦本就知道飛天神武與舞鳳之間的誤會,心中有一絲顧慮。
“我已經打聽過的,前些日子有城民看到他們一行幾人從城外返回。”
“除了飛天神武,還有其他人?”咔擦一驚,“還有誰?”
“還有他的外孫女,另一個……”也林琢磨着該怎樣形容那個從天而降的野人。
“誰?”咔擦並不知道飛天神武的家中是否會有他的忠實弟子。因爲那些弟子都在城中服兵役,而他們又都是有家有室之人,所以此時最多也只是心中憤慨,不敢站出來與咔擦作對,所有的飛天弟子也都被軟禁在大界水牢裡充當看管水牢的士卒。
“我並未見過此人,不過聽說是神武……”他本想說神武將軍的,可是看到咔擦劇變的臉色轉口道,“飛天老頭說是禁區裡發現的野人!”
“面目清秀,長髮雜亂披肩,身披獵狗皮,脖掛水晶球……”咔擦按着自己記憶中的模樣描述了凡龍的形體特徵。
“對,就是他!”也林眼睛一亮驚道,“莫非城主也認識此人!”
“他還救過我一命呢!”咔擦的臉上虛掛着知恩圖報的表情,“我定要嘉獎與他!”
“可是,我聽路人說,他伏在馬背上,面色蒼白不堪,身體虛弱的快從馬背上跌下去……”也林覺得這個消息應該可以加深咔擦對自己的信賴吧!
“他受傷了?”咔擦搖着頭,“不可能,他力扳惡狼,身體壯如孟虎,怎會受傷?”
也林不知如何接下去了,他側耳傾聽院內的聲音,“簌簌、簌簌……”直到院內風平浪靜,他才滿意的笑道,“我們是不是要進去查看一下?”
“馬上進去搜索,一定找到那個野人。”咔擦瘸着腿,向大門跳去,“我要留下他來輔佐我的統治!”
也林臉色大變,心想此人必定也不是什麼好人,要不怎會無端得到咔擦如此強烈的賞識?難道僅僅是他在禁區內救了咔擦一命嗎?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
也林搶先一步到達門口,“唰”抽出他的飛天劍,一副準備衝入的樣子。
“1、2、3!”也林率先衝了進去,舉着劍裝作警惕的看着院內的一切,緩步朝前向正房的方向走去。
咔擦又坐回那個八擡大轎上,他的體重等同於五個常人,使轎頭轎尾的士兵累的左搖右擺。在他們身後,一隊一隊的官兵衝入,有秩序的站在主道兩側。
也林已經將所有的房間搜索一遍,然後快速的返回到咔擦的轎邊道:“報告城主,我已仔細搜過,整個統帥府未見一人!”
“什麼?”咔擦一掌拍在轎子的扶手上,擡轎子的人應聲臥倒在地。
也林擡起頭,看着衆士兵跌在地上,疼痛叫嚷着,心裡很不是滋味,但是他不得不強忍着怒氣道:“估計他們已經不在這裡了!所有的房間都開着門,並且……”
“並且什麼?”
“並且書房內一片狼藉!”
“我不管它什麼書房?什麼狼藉不狼藉?有沒有看到那個野人?”咔擦覺得此時那個野人比飛天神武什麼的都更加重要,畢竟自己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如果,如果可以將那個野人拉入自己的門下。豈不是又多了一份力量,統治也將會更加久遠了。
“可是他們只留下一些生活簡樸和史載記錄……”也林自己也搞不明白,據他所知,飛天派應該有很多的醫學典故、功法秘籍以及一些神冊什麼的書籍。那些東西只要有一本在手,他就不用在此做一個小小的副將了。他猛烈的搖了搖頭,想將這些不堪的想法甩出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