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江振武笑道:“如果我下的是”南海神仙“呢?”

“南海神仙?”衆人爲之動容,只有小邪仍是悠閒自得不爲所驚。

“南海神仙”是一種強烈的迷藥,製造此藥,必須以二十四種迷藥放在毒蜥蜴肚子養了三年,纔可煉成,可以說是天下第一迷藥,無色無味,不論武功如何高強或服過任何靈藥,遇上它,至少也要昏迷個一、兩分鐘,但只要這一、兩分鐘,一把刀已足夠插在脖子上了。

柳爲雲驚道:“江兄你真的下了此種毒藥?”他有點不相信江振武會用這卑鄙手段,因爲江振武在他們心目中是大好人。

江振武笑道:“柳兄你別多心,我是說着玩的。”

柳爲雲這才放心道:“我說江兄那會用這種東西呢?哈哈……”他爲自已沒看錯江振武而得意笑了起來。

要是柳爲雲知道坐在他旁邊這位,就是天下聞名喪膽的黑巾使者,想必他會吐血死在當場。

小邪笑道:“江振武你用毒藥也好,不用也好,今天你可要好好應付我們,否則你就得長年在此休養啦?”

江振武拂着髯鬍笑道:“老夫還是那句話,天下要你我來創造,不知你想通了沒有?”

“想通了?”小邪一字字念道:“不-答-應。”

江振武嘆口氣道:“真可惜,老夫有意替天下蒼生造福,缺了楊少俠這種得力助手,真是一大損失。”

小邪對他這種惺惺作態早就習慣,也不加理會,他問道:“我想知道你將你的弟兄藏在那裡?”

江振武道:“你想我會告訴你嗎?”

小邪搖頭道:“不會,那你說說”神武門“的事。”

江振武沉思半晌才道:“渡永天剛開始還算個正派人物,老夫也幫助過他,沒想到他到後來走上邪路,老夫只好舍他而去。”

小邪道:“你不會是因爲趙震天和柳爲雲在此,纔講這種話吧?”

江振武笑笑道:“我江振武生得光明磊落,死了也要清清白白,總不能讓朋友認爲我是個卑鄙小人,不是嗎?”他已很明顯表示不願意讓趙震天及柳爲雲知道此事。

阿三已憋不住而吼了起來,他厲道:“江振武你***假惺惺什麼?壞就是壞,還裝幸?我今天就是要砍了你的頭掛在城裡讓大家看看你的臉孔,護天下人都明白你是多麼虛僞,陰險和毒辣?”

趙震天聞言,已替江振武抱不平,他叫道:“小和尚你說話要有點分寸,江大俠行事光明磊落,樂善好施,你一進門就踢人家大門,打人家家僕,江大俠連吭一聲都沒有,你還得寸進尺,毀謗人家,老夫不能看着老友受辱而置之不理,你最好是向江大俠道歉,否則老夫要替老友討個公道回來。”

江振武急道:“趙兄,能忍則忍,這種小事何必呢?來?”

他拿起茶杯遞洽趙震天又道:“趙兄你喝口茶,消消氣,這都是誤會,趙兄別放在心上。”他果然唱作俱佳,這麼一來,更使人覺得他寬宏大量,仁義可風。

阿三譏笑道:“趙震天你神氣什麼鳥?你也好不到那裡去?兩顆眼珠像桂圓種子,管看不管用,認賊作友,爲虎作倀都還不曉得,我看中原三秀沒有一個好東西,一個江振武大奸大惡,一個陸伯欣卑鄙小人,一個趙震天混蛋透頂,十足濃包一個?”

“小和尚你?”趙震天已抽出賴以成名之斷魂刀直逼阿三,吼道:“小和尚,今天我要教訓你,否則天下不知要亂到什麼程度。”

“想打架?他***?”聲音未落,阿三一拳已打向趙震天臉龐,其勢之快有如追風奔雷。趙震天一驚,沒想到阿三說打就打,想要閃避已是不及,只好使出“鐵板橋”

功夫,使將身軀逼往地上。對於他這位武林大俠來說,一招之內就被人逼在地上,是多麼丟臉的一件事。

“想逃?”阿三見趙震天已趴在地上,刀又揮向白已雙腿,“嘿嘿”他大笑兩聲,反身躍高六尺餘,一個翻身,頭下腳上抄起茶杯往趙震天臉上砸去,自已也飄然落大廳前。

“趙兄?”江振武見到趙震天已無法躲掉那茶杯,立時起身舉掌想擊落茶杯,突然黑影一閃,他也被撞回來。

就在此時“拍”“卡啦……”趙震天已滿臉茶葉,衣衫全溼,茶杯碎片摔得滿地都是。

“哈哈……”阿三大笑道:“你們這些狐羣狗黨,今天惹了通吃幫,算你們倒黴?”

騰身再射“大悲掌”、“摔碑手”,趁着趙震天還在迷糊之中,劈劈拍拍,像打死狗般打個不。

“趙兄?”柳爲雲大叫,立時抽出長劍猛往阿三身上刺去。

“兩打一?我來?”小七抽出“寒玉鐵”電也似的揮出一刀,“叮”一聲輕響,柳爲雲所持三尺青鋒立卻被削成兩段,他楞住了。小七叫道:“楞什麼?”右拳再揮,“砰?”一聲,柳爲雲已被打得滿臉鮮血往後栽去?打鬥發生得太快了,而且阿三和小七本身武功已是少有敵手,這一纏一打,已將兩位成名甚人的武林大俠,打得亂七八糟,全身是傷。

小邪剛纔撞了一下江振武,現在已慢慢走回來,看到這兩位大俠都已躺下來,他道:“擡出去?”

阿三、小丁立時扛着兩人往廳外走。

這些通吃幫弟兄是認爲誰幫了江振武,誰就是敵人,這下子可好了,連正派人物也照打不誤。雖然趙震天他們是正派人物,但人說主人是壞蛋連僕人也遭殃,混江湖倒要有點運氣,無妄之災隨時都會來臨,何況這場爭鬥是趙震天先出手,如果說過份點,那隻能說通吃幫兄弟們都還有些孩子氣罷了。

現在廳內只剩下江振武一人。

不久阿三和小七已走回來。

小邪問道:“阿三,怎麼處置?”

阿三通:“看他們倒還講義氣,會替別人出氣的份上,已丟給他們醫療,這一躺,最少要躺上三個月,***,要打架也不看時候。”他直搓手,有點意猶未盡。

小邪點頭笑道:“人家沒殺人,我們也不能把人弄死,以後事以後再說。”轉向江振武道:“江大俠現在我們可要好好談談了。”

江振武苦笑道:“沒想到你手下武功也如此高明。”

小邪笑道:“那裡,那裡,更高明的還在後頭,你也真是夠大膽,一個人敢躲到這裡來,怎麼?想要重新做人,改過向善?”

江振武乾笑了幾聲道:“楊小邪你到底是怎樣一號人物?我真服了你。”

小邪道:“你用不着說些好聽的話,告訴我你和渡永天的關係。”

江振武道:“我剛纔不是告訴你了?渡永天有意背叛我,所以找才撤手不管此事,沒想到你竟在一夜之間將”神武門“給挑了。”

小邪注視着他冷冷道:“我看不是如此吧?你是被我殺了不少人,準備東山再起,沒有能力管他的事,渡永天臨死還在咒你不幫他,他怎麼會背叛你?”

江振武漢口氣道:“反正”神武門“已滅了,說它又有何用?”

小邪沉聲道:“我想知道你是否從一開始就在支持渡朱天創立”神武門“?”

“不錯?”江振武輕輕拿起茶杯啜口茶,深深吸口氣放下茶杯,平靜道:“他是我一手造成,也是我的另一股力量。”

小邪滿意笑了起來,他道:“我原本也是如此想,以前你說的原來都是廢話;說說神仙島的事吧?”

“神仙島?”江振武吃驚道:“我不曉得此事。”

小邪冷冷道:“江振武你識相點,老實說出來,否則有你好受。”

“唉?”江振武嘆口氣,站了起來,在廳中踱來踱去,不久他苦笑道:“沒想到我連最後的人質已被你救走,我可是一敗塗地?”說完傷感的走到檀香爐旁,無奈的撥弄着香爐。

小邪道:“你還有一張王牌。”

“什麼王牌?”

小邪笑了笑道:“你還有天下第一高手武癡還沒有……你……”突然小邪臉色一變大吼道:“江振武?”身形已快逾電閃的撲向他。

“哈哈……”江振武霎時狂笑,欺身往檀香爐上一按“轟隆--”一聲,大廳地板已裂出一個大坑,椅子猛打轉,“哇……”通吃幫弟兄全部往裡邊掉。小邪身形剛撲到一半,也無力的往下掉去,“轟隆”地板又復原如初,椅子也翻回原狀,就像平常一樣,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哈哈……”江振武一陣狂笑:“楊小邪你也有失算的一天?哈哈……”說完他再度狂笑不已。

陷阱裡面一片漆黑,深不可測,起初是傾斜有如樓梯,到達盡頭則爲一個深坑,此坑奇深無比。

小邪他們順着往斜坡往下滾,到盡頭時才往深坑裡面掉,良久良人才傳來“噗通”

之聲音,想必坑底下是水。

不久小邪巳悠悠醒了過來,他向四處摸去,他已摸到小丁,小丁仍然昏迷不醒,而水又非常深,沒辦法,他只好拿出飛刀,運足功力刺向石壁,再將小丁衣領掛在飛刀上,倒有點像在掛鹹魚,這樣可以避免小丁頭部浸到水而窒息,很快的,他也將阿三、阿四及小七掛了起來,他直罵道:“黑皮奶奶,開我玩笑,那天非剝了他的皮不可?”隨後他又摸遍了四周,只覺得四周皆是石壁,而且平滑如鏡,並生滿了青苔。

“***,這下可好啦?一生爲水,卻爲水死。”小邪搖頭苦笑不已。

不多時小丁他們已醒過來。

小邪苦笑道:“你們別亂動,這水洞可是深不見底,弄個不好,我可找不到人了。”

小丁驚慄急叫:“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黑漆漆一片?好可怕?”

小邪答道:“這裡是江振武的地牢,咱們現在是人犯啦?”

阿三有點得意道:“媽的,我混了這麼大,倒還沒和你坐過牢,這次總算如願以償啦?嘻嘻。”他認爲能和小邪一起出醜是莫大的享受,至於能否出去,他可想都不必去想,因爲有小邪,一切就行了,小邪不行,他更不用說,何不落個輕鬆愉快,他是如此,阿四和小七也是如此。

阿四笑道:“小邪幫主什麼風把你吹來這裡呢?蠻涼的。”他盡說風涼話,浸在水裡當然涼。

小七笑道:“在下可和小邪幫主坐過數次牢的經驗,蠻不錯,吃香的喝辣的。”他正在想被青子夷關在華山的那段舒服日子,天天有吃有喝,有錢賭,有戲唱,還有美女佳餚,這種牢誰也想坐。

小邪苦笑道:“這次可真的是落蛋啦?江振武的牢可不好呆,他連一盞燈都不給我們,還要我們天天洗澡。”

小丁急道:“小邪你正經點,到這節骨眼裡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快點想辦法呀?”

小丁心情剛好轉不久,小邪不願再讓她有任何恐懼感,他笑道:“小丁你放心,這水牢困不住我們,你休息一下,等藥性全退了,我們再行動。”

阿三問道:“小邪幫主,我們竟然着了人家道兒,有點憋不過,江振武是怎麼暗算我們?”

小邪答道?“他用”南海神仙“迷倒我們。”

阿四問道:“是不是那杯茶?可是我沒喝怎麼會……”

小邪道:“藥不是放在茶裡,而是放在檀香裡。”

阿三不解道:“可是檀香點了這麼久我們都沒着了道,怎麼突然就翹了?”

小邪笑道:“江振武是後來才放下毒藥的。”

小丁道:“你是說後來江振武故意長吁短嘆,走到香爐前翻弄檀香時放下毒藥?”

小邪道:“是的,我一開始沒發現,但後來已看到不對,立刻往前撲去,結果還是慢了一步,在半空中我昏迷下來,和你們一起掉進洞裡,黑皮奶奶,這個筋斗可栽大了。”

阿三嘻嘻直笑道:“小邪幫主你也有這麼一天,怎麼樣?栽得疼不疼呢?不輕吧?”

只要一有機會,他總是要揶揄小邪一番,縱使自已摔得比人家慘,他還是很有興趣去進行這項“工作”。

小邪無奈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我老人家也栽了不少次,這次是最多人的一次,五個全到齊啦?”

小丁奇道:“當時江振武爲什麼不立刻將我們推進陷阱呢?”

小邪解釋道:“這就是江振武奸詐的地方,他在別人面前可要表現出仁義風範,當時有趙震天和柳爲雲共坐一廳,他總不能在他們面前將我們放倒,後來他故意拖延時間製造衝突,讓我們將趙震天和柳爲雲放倒,然後他再來放倒我們,一來他可以防止事後被他們兩位追問我們到那裡去,二來又可以作個人情說替那兩位大笨牛報仇,你們想想,這下子趙震天和柳爲雲挾了卵蛋,也要折?折得腰痠背痛,還說他是大俠客替武林除害哪?”

阿三恨道:“這老不死的果然陰險無比,下次看到他,一句話也不說,見面就打,我就不信他會使鍘??”

小丁問道:“江振武既然有機關,照樣可以坑了我們,他又何必再冒放毒藥之險?”

小邪想了想道:“江振武吃了我們不少虧。他要下手難免有所顧忌,沒有絕對把握,他是不會下手,他先點燃”南海神仙“之迷藥,讓我們昏迷,再按下機關,這不就更完美了?”

小丁也認爲有理,她又問道:“我們消失在他家,難道他不怕有我們的朋友找上門來?小邪輕笑道:“他怕什麼?有兩位大俠替他說話,就是九大門派聯合也奈何不了他。”

小七奇道:“趙震天和柳爲雲怎麼會剛好在這裡,是不是他們早就串通好了?”

小邪答道:“小七你可還記得上次陸伯欣偷盜”玉觀音“以後,他還拉了一個”乾坤一劍“王影去當他的擋箭牌這趟事?”

小七恍然道:“我懂了,原來江振武也拉他們兩人來作擋箭牌。可惜他們被人利用都不曉得。”

阿三恨道:“這兩頭死豬真笨死了,至不濟混在江湖上也該有個耳聞,他還敢幫江振武的忙,可惡?”

小邪啞然輕笑道:“這就是所謂的正派,何況這事有所傳言是不錯,但趙震天和柳爲雲,他們和江振武並列爲武林正派之佼佼者,而且在他們面前刻意做作,先入爲主的印象上,讓他們覺得是有人惡意中傷江振武,他們一定不認爲江振武是黑巾使者,甚至於千方百計的爲他洗脫罪名,這就是正派的作風。”

阿三突然嘻嘻笑道:“這次我打得好爽啊?”忽而他側頭一副沉思模樣道:“不知道打這兩個笨傢伙打醒了沒有。”

阿四笑道:“醒是醒了,但又被江振武戴上黑眼鏡,瞎啦?哈哈……”

小七叫道:“下次他們敢再來找麻煩,我就拔光他們的頭髮,讓他們當和尚去。”

阿四叫道:“拔毛剃頭可是我做的事,小七你爭什麼?別忘了我的外號是”拔毛剃刀”呀?”

阿三也叫道:“我要讓他們多長一撇鬍子出來。”

阿四問道:“阿三你說長在那裡比較適合?”

阿三笑道:“隨便啦?到時候才決定,最好挖一塊頭皮種在他鼻尖上,叫他鼻子長草,呵呵。”

小丁看他們再扯下去,不知道將要扯到什麼時候,她道:“你們別再扯了,快點想法子逃出去,一直呆在這裡也不是辦法。”

小邪安慰道:“小丁你別急,讓我到水底看看。”說完他已翻身潛入水中。

小丁他們仍然像鹹魚般掛在石壁上,一時之間也靜下來不再說話。

不久小邪已浮出水面,微抹臉部及溼發道:“底下也一樣都是岩石沒辦法闖出去。”

阿三道:“那只有從上面啦!”

小邪道:“也許我們正位於太湖湖底下。”

阿四驚道:“真的?這下可慘嘍!弄個不好,水一流進來,我們可不是去找閻王爺而是到龍王殿了。”

小邪喃喃道:“這倒是個難題……”想了一下他道:“小七‘塞玉鐵’給我。”

小七摸黑將“寒玉鐵”遞過去道:“要鑿牆啦?”

小邪接過手笑道:“如果在湖底就得叫挖山,不是鑿牆。”

小丁嘆道:“挖山要挖到什麼時候?”

小邪笑道:“小丁你忘了上次在夾竹桃林被困時,我們還不是硬砍的砍出一條路來,沒辦法之下,我們只好硬拚啦!”

小丁幽幽道:“要是我們在千丈地底下呢?”

小邪笑道:“你放心,這是一個密不透風的洞穴,而且還是在湖底,理當說一點空氣也沒有,我們一跌進來就會悶死,可是這裡空氣雖然混濁,但不至於太悶,這就表示我們離地面不怎麼遠,還有一點更能證明,那就是這個深坑是經過人工穿鑿而成,你想想看,有誰能夠挖出一個千丈深坑?有百丈就算不錯了,何況這還有地下水涌出來,他們就是要挖也沒辦法。”

阿三點頭道:“說的也是,我們從那裡開始挖?”

小邪道:“從上面開始,等一下我順看洞口爬上去,看看那條信道有無被封住,如果被封了,我們只好來個硬挖了。”

阿四道:“小邪幫主你挖旁邊的好不好?要是挖上面,石頭往下掉,我們怎麼辦?

呵呵。”他苦笑兩聲又道:“這招又算那一招?有沒有名字?”

小邪想了想突然叫道:“苦海生瘤!”頓了一下又道:“讓你們多生幾顆,看是否會變聰明些,呵呵……”他爲自己想出來的名詞而沾沾自喜。

阿三苦笑道:“小邪幫主你上次來個‘泰山壓卵’,現在又來一個‘苦海生瘤’,***,通吃幫的弟兄不好當,遲早會死在你的手中。”

阿四也苦笑道:“小邪幫主,我們苦海生瘤沒關係,你可不能叫小丁也跟着我們‘苦海生瘤’吧?”

小丁笑道:“阿四你別急,我們躲到水底不就成了?”

阿四搖頭道:“這招不管用,要是石頭砸到屁股怎麼辦?這可變成苦海生大餅啦!

嘻嘻……”

小邪笑道:“阿四你有完沒完?如果不挖上面,我們可能就逃不出去。”

小丁不解道:“爲什麼?”

小邪道:“這裡是密封着,空氣不很充足,所以我們可用時間不多,如果向旁邊挖,一來石塊厚,二來未必能挖出信道,而上面不時有水珠滴下來,那表示上面可能不是全部石塊,有些砂質,所以水才能滲透,這樣挖起來比較容易,再說我們往上挖,湖水往下壓,只要挖到離湖水不遠,湖水的壓力就會將地層壓垮,我們也省去了許多時間。”

小七問道:“那‘苦海生瘤’呢?”說歸說,他還是怕石頭不停的往下掉。

小邪笑道:“你們放心,我先在旁邊挖個洞讓你們容身……不必了。”他忽然眼睛一亮道:“來!我們先慢慢爬到上面那斜坡缺口,你們就躲在那裡,這樣一來,省掉我們不少麻煩。”說看他運起功力,用這把削鐵如泥的“寒玉鐵”一節節的在石壁上挖個落腳處。

三柱香一過,五人已爬到斜坡缺口。

小邪道:“阿三你爬回去看看,如果出口沒被封起來,咱們就由原路出去。”

“好!”阿三馬上往前爬向出口處。

小丁輕笑道:“看來江振武這個機關不怎麼好嘛?”她是覺得大家還能夠爬上來,而且還有可能從出口脫困,這機關並沒有多大的威脅到落入這陷阱的人。

小邪苦笑一聲道:“江振武這項設計,不能說不厲害,如果出口被封死,而咱們身上又沒帶‘寒玉鐵’,這不就很少有機會出去了嗎?”

小丁聞言也覺得有道理,她道:“還好我們運氣算是不錯。”

不久阿三爬回來叫道:“媽的,還不到一半,江振武就用大石塊封死,我劈了幾掌,一點用也沒有,石頭不動就是不動。”

小邪苦笑道:“那我們只好往上挖了,我們輪流來,小丁不必輪,往上挖的方法是身體要黏在石壁,先挖好落腳地及手抓處,然後用一隻手挖,底下要挖大,上面纔好挖,懂了沒有?我先上。”說完他已騰身黏在壁上,揮刀直往石壁戳去,石塊就像豆腐般,一塊塊往下掉,噗通噗通之聲不絕於耳。

看起來似乎很容易,但這種由下往上挖要比由上往下挖或由左往右挖來得吃力三分。

不到盞茶功夫,小邪已汗流浹背,滿臉硃紅,但他就是能憋下這口氣,不停地往上挖,足足挖了一個時辰才換阿三,接看阿四、小七,他們三人至多也只能挺到半刻鐘就大呼吃不消。

一連換了七次,也挖了十餘丈高,越上面是越好挖,石塊以外,還有滲了水的沙泥也大增,可惜人是愈挖愈乏力。小邪他一直抱有信心,只要做了就有收穫,只要挖了,石塊就慢慢減少,縱使這項工作非常困苦,但他那股勁和耐力,真是天下第一門功夫。

小邪很懶,也很喜歡投機,但碰到了投機就得憋死,偷懶就沒得活,他可一點也不含糊,一咬牙關,什事也撇在一邊,不見真章不罷休。

他挖得不苦嗎?他很苦,但他相信不管多麼痛苦,終有過去的時候,他連切自身肉、刮自身骨,眉頭都不皺一下,還有什麼能使他痛苦的?沒有了!因爲痛苦會過去,會消失的痛苦就不算痛苦。

終於,愚公也移山,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們又再次成功了,只聽……

“轟--”“嘩啦啦……”一道水柱以千軍萬馬之勢,萬丈瀑布般的威力,挾帶着淡淡而模糊之光芒往下衝擊奔騰而來。

“哇喔!”小邪大叫一聲,本是黏在壁上之身軀,現在也被水柱壓到坑底,真虧是他,要是別人被這道萬鈞水勢一壓,不死也要掉了半條命,他在“莫塔湖”被飛瀑不斷的衝擊,而且他還拿鐵牌去承擋,這道水柱只能算是小孩子在撒尿,不夠看。

他一落入坑底,馬上游上來,他知道小丁他們也被水淹沒,如果不立刻出去,恐怕有人憋氣不了。只見他身如活魚,手掌一拍已竄到斜坡缺口處,招招手,他已拉看小丁往湖面上游去,阿三、阿四、小七也跟看竄出去。

“譁……”小邪和小丁已冒出水面,高興得忍不住叫出口。接看阿三、阿四、小七亦相繼冒出水面。

仔細一看,他們離岸邊足足有七、八十丈遠,天色已是早晨剛破曉。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我想江振武會以爲我們是鬼魂現身,媽的,足足被困了一天,餓死啦!找點東西吃吃纔算正確的人生。”

小邪點頭道:“好哇,現在人比較少,否則他們還以爲我們是龍王殿出來的呢?”

五人馬上往岸邊游去。

小丁一上岸,衣衫盡溼,緊貼身軀,現出玲瓏曲線,婀娜身段,浮胸纖腰,體態撩人,她粉腮泛紅,困窘非常。

“阿三袈裟脫下來!”小邪也不等阿三回答,反手一抓,立即將袈裟剝下來披在小丁身上。

“哇嗚!”阿三已光着上身蹦跳起來,他叫道:“什麼嘛!這算那門和尚……沒關係,小丁你先用一下,前面不遠就有條街,我們再買些衣服換。”他本想說些亂七八糟的話來罵小邪,但想到小丁聽了會不好意思用袈裟,這本非他所願意,只好改口,免得小丁爲難。

“阿三謝謝你,我們快到街上找衣服,彆着涼了。”小丁感謝的望看阿三。

“小丁別客氣啦!我時常這樣子,無衫一身輕,走,我打前鋒!”阿三挺着胸膛已往前走去,又光頭又光着上身,在這清冷早晨,倒十分出風頭。

陽光初見,大地甦醒,雀鳥啾嗽,晨霧朦朧,葉葉滴露,甚美。

※※※衆人已將衣服換下。

小丁仍然一身輕羅衫,淡青上衣淡藍長褲,白底鏤銀邊之短靴,配合得十分柔和,涼風輕拂,衣袂翩翩,秀髮飄瓢,纖柔萬種風情,不由得路人爲之一怔,脫口直讚道:“好一位南國佳人。”

小邪依然青布衣,黑短靴,淡泊而瀟灑,皎如玉樹臨風,豪邁英挺,平易近人,帶着那令人難忘之笑容,讓人覺得若與他爲友,必是一件人生樂事。

阿三、阿四仍然“黃袍加身,玉冠頂頭,閃閃生輝”十足元寶和尚,路人見之直嘆道:“世上無奇不有,竟有如此元寶和尚。”

小七則成熟多了,尤其那身肌肉,讓人覺得他威武凜然,一下子就可以將一頭猛虎撕碎似的,他全身充滿了力量之象徵,有若一座山,一座很難推倒的山。

早膳過後。

阿三笑道:“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我‘三撇老蛋’平常連買袈裟的錢都沒有,現在可是過年啦!穿新衣、掛新鞋,真***風光死了,路人老是向我??媚眼,尤其是蘇州小姑娘,可惜我阿三情有獨鍾,只有乾瞪眼的份兒,不過這樣也滿好的嘛!啦啦……

啦啦……啦……”說完他已手舞足蹈,高歌一曲驚四方。

小邪叫道:“阿三你啦什麼?早餐才吃不到幾分鐘你就啦個不停,小心將你的袈裟啦得不能聞哪!”

“呵呵……”衆人覺得小邪的答話甚是有趣,不禁已莞爾一笑。

阿三白了小邪一眼叫道:“喂喂喂!小邪幫主啊!我阿三好不容易纔穿新衣,你幹嘛觸我黴頭?一大早唱首歌也不行?掃興!”

小邪哧哧笑道:“你唱呀!我那有觸你黴頭?我只是叫你不要啦,要啦也要看時候,到江振武他家再啦,到時候你一腳踩一個茅坑也沒人會管你。”

阿三掃興的擺手道:“好吧,被你這麼一攪局,我也拉不出來,等到了江府再說。”

講話之中倒真像這麼回事,不錯,他是想到江振武那邊拉幾堆屎,要讓江振武吃下去,以消心頭之恨。

阿四問道:“小邪幫主,你想江振武會不會仍然留在家裡?”

小邪道:“江振武險詐無比,扮演雙面人,一下子好人,一下子又是十惡不赦的黑巾使者,我想他可能離開江府了。”

“走了?”小丁奇道:“你不是說他想東山再起,要雌伏一段時間嗎?”

小邪望看她輕笑道:“小丁你有沒有想到我們剛到江家時,江振武並不覺得是意外?”

小丁道:“我記得很清楚,他只是輕輕楞了一下,並沒有多大驚訝。”

小邪道:“這就表示江振武早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去找他,所以他纔不會感到吃驚,而且也安排了趙震天和柳爲雲在等我們。”

小丁道:“我也想得出來江振武在等我們,可是這又和今天他離不離開有什麼關係?”

小邪解釋道:“關鍵就在這裡,因爲他是在等我們,現在我們已經到了,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也許他認爲我們已經死去,我想他必有下一個任務要進行,而下一個行動任務是什麼呢?我想了想,認爲他最重要的還是控制黑巾殺手,故而我猜想他會離開江家。”

他的推斷都是相當準確。這除了有過人的心智以外,他還能注意到一些小細節、小問題,甚至於每個人所不在意的小動作,因爲這些都是具有七分真實性,“不在意”就表示不是刻意的做作,它的真實性就甚高,這些都有助於判斷,所以他才能將事情分析得條條是道,也因此他能比別人搶先一步,盡佔先機。

小丁聞言笑道:“我懂了,江振武走的機會很大,那我們再去找他又有何用呢?”

小邪點頭道:“你說的也是有道理,本來我想到他家碰碰運氣,終究這些只是我們推斷,現在我想不必找他也沒關係。”

阿三有點失望叫道:“小邪幫主,我還想去江家拉屎,你怎麼突然又不去,你存心憋死我是不是?”

小邪笑道:“你拉吧!現在就拉,拉完了,我們好進行妙計。”

阿三聞言眼睛一亮,他最喜歡看小邪耍的妙招,呃呃叫了幾聲,臉也憋得紅紅的,他急道:“我拉完了,妙計是什麼快說?”

“嗯……好臭啊!”阿四抿着嘴,左手直??着叫道:“阿三你***不講公共衛生,當街就拉屎,臭死了……”他裝模作樣,還把舌頭都伸出來,果然“很臭”。

阿三一聽反而笑道:“原來我拉屎你在偷吃,否則你怎麼知道我的屎是香的還是臭的?呵呵……”他倒打阿四一把。

“哇!我要昏倒了!”他甚是痛苦的躺在地上叫道:“好毒的毒藥啊!小邪幫主快逃,快逃!遲了就來不急了!”他愈裝倒是愈像。

小邪笑道:“阿四你有完沒完?快起來!”一腳踢向他屁股。

“哇嗚!”阿四連滾三圈才躲掉一腳,爬起來叫道:“小邪幫主你幹嘛?演戲一下也不行,下次你可得不到好演員哪!”

阿三笑道:“演吃屎的不必什麼好演員,吃了就可以啦!”

“哈哈……”衆人大笑不已。

“咱們走!”

“去那裡?”

“舒舒服服的睡他一覺!”

※※※四月天,鮮花紅遍江南,芳香數百里,風光明媚,景色宜人,騷人墨客流連忘返,直道江南好,花兒美來姑娘俏。

襄陽城天香樓,倚江而立。樓外江水碧波盪漾,山色旖麗,煙雨濛濛,充滿詩情畫意。

樓內古色古香,清靜幽雅,輕吟淡唱,笙歌和鳴,別具一番滋味。

在此樓者,不論鄉佬、市井、豪商、富賈、文人、雅士,都有共同之點,不論有無學問皆--出口成章,溫文優雅。當然這些都是裝出來的,因爲天香樓就是代表着有學問有涵養,意味着能人異士皆在此,他們來此,只是想擡高自己身價,滿足一下自己不同於俗人的心理。

樓上西窗第三桌。

通吃幫弟兄已蒞臨此樓,是此樓莫大的光榮,至少小邪是如此認爲,談笑風生,狂野無比,衆人皆以鄙直眼光瞧看通吃幫弟兄。

“看什麼?”阿三已大拍桌子站了起來,不屑的往四周人羣看去,他罵道:“你們這些假紳士看什麼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樂,這樣也罷,還敢瞪起我來啦?要是你們真的是紳士纔不會以這種眼光看人,我阿三就是沒讀過書也不識字,說話也沒修養,但至少我不會像你們一樣獐頭鼠目假惺惺,惹火了我,一個個剃你們光頭,去你們大媽媽!

什麼東西嘛!”

自從發現江振武這一些僞君子之後,通吃幫弟兄已恨極了那些名正實惡之徒,難怪阿三會如此討厭這些“不是太監的太監”。

衆人雖然不服氣,但他們正如阿三所說的“假紳士”,心裡頭是怕惹了事,真的會被理光頭,外表卻裝做不與阿三一般見識。阿三這麼一吼,那些人躲都來不及,那敢再往阿三瞪一眼,一時天香樓鴉雀無聲,衆人皆不願惹事上身。

阿三見衆人不再往這邊瞧,才叫道:“筧你們當假紳士當得有點心得,下次再被我發現你們偷瞪我,瞪一次拔一邊眉毛,瞪兩次拔兩邊,瞪三次你們只好去當尼姑!”說完才坐下來往小邪瞧去,展顏笑道:“小邪幫主怎麼樣?這次可作對了?我恨死這些豬玀,一看到他們就一肚子火,刺眼得很。”

小邪平靜的道:“你的事我不管,反正那些人毛病也不少,你自己去應付就是,我們談點正事吧。”語氣中已表明他也很不喜歡那些人,但對阿三這種舉動他不鼓勵也不反對,隨便怎樣都行。

阿三笑道:“小邪幫主,我知道你有心事纔會如此,要是沒事,咱們早就將他們一個個脫光衣服了,對不對?”這句話阿三他倒沒說錯,只要心頭沒事,小邪可比阿三瘋上十倍,誰要觸了黴頭,那可就有罪受了。

小邪呵呵輕笑道:“阿三你怎麼不說阿四呢?”

阿四懶懶的眼神,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我纔不會像阿三如此胡鬧,最近我都在讀書,變得很有學問了。”聳聳肩,他立即神氣起來。他已自我陶醉。

小七笑道:“阿四你好象每次看書,都喜歡將書本倒過來,這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呵呵!”他也有意挖苦阿四。

阿三奇道:“有這種事?沒想到幾日不見,這些字便喜歡用腳墊枕頭,倒睡起來,難怪我老是念不出它是什麼名字,嘻嘻……”

“呵呵……”衆人爲之啞然一笑。

小丁笑道:“小邪,你的妙計現在可以說了吧!”從離開太湖後,她就一直猜想着有什麼妙計可以將江振武給逮着,可是想到現在,她還是沒想到一個好方法,只好請教小邪的高招。

阿三這才驚醒過來,他叫道:“對啊!小邪幫主你的妙計到現在還沒告訴我們,害我憋得瘦了三斤半,你看!”他摸看肚子又道:“你於心何忍呢?”他有點撒嬌的說道。

阿四嗔道:“噁心!肉麻兮兮的,已將肉割去賣了,還怪人家害了你。”

阿三怒道:“阿四你討打!”話未完,一拳已往阿四臉上打去。

小邪伸手攔下來叫道:“你再鬧妙計就不見了,坐下來咱們好好談。”

阿三狠狠瞪了阿四一眼叫道:“阿四,你最近老是和我過不去,以後有你受的!”

說完坐下來轉向小邪道:“咱們談什麼?”

阿四得意的直笑着,但也不敢再鬧下去,注意小邪將要說些什麼妙計。

小邪問道:“阿三,你想想近年來武林中還有什麼寶貝秘籍還沒出爐的?”

阿三奇道:“你問這些要……”

小邪截口道:“你別問我爲什麼,先想想看,有那些是人人垂涎欲得的東西?”

阿三點頭道:“好吧,我想想。”說着他開始沉思起來。

小邪在旁邊提供一些線索道:“例如:武功秘籍”玉觀音“、”太上魔經“或者是小雨的‘殘月綵鳳琴’,什麼寶劍、寶刀都可以,最主要是能令人成爲武林高手的寶貝。”

阿三想了想喃喃念道:“三百年前……到現在秘籍已出了兩本……其它就沒了……

五百年前……”他側頭直想着,眉頭變化不定。

阿四道:“阿三,師父不是說過,五百年前有一位大俠‘天南劍客’宇文忘憂嗎?”

“對了!”阿三拍手直笑道:“就是他,就是他,阿四有你的。”

阿四笑道:“那裡,自家人嘛!”他們兩人真是歡喜怨家,門前打架門尾和,來得快去得也快。

小邪也喜悅道:“阿三你說說看。”

阿三啜口酒潤潤喉嚨道:“宇文忘憂他是五百年前的武林盟主,一把‘碧血丹青’打遍天下無敵手,他死時,將武功刻在那把劍上,然後將劍藏在一個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只說有德有福之人才能得到這把‘碧血丹青’,後來武林人士找遍了他所有住過的地方,就是找不到這把劍,久而久之,人們也開始淡忘這件事,阿四沒說,我差點也想不起來。”

小邪滿意的點頭道:“你再說明一下‘碧血丹青’這把劍的來歷和功用。”

阿三道:“這把劍的來歷倒是無人知道,也許是宇文忘憂自己打造的吧!說到它的功用就多了,它長僅兩尺,比普通劍長少了一尺,劍身約兩指寬,很薄但很重,青藍色而透明,冷森森,光看它就能使人心寒。削鐵如泥,每次濺血以後,劍身就會出現淡紅色龍紋,煞是好看,最重要的還是那條龍,聽說龍形出現時,將劍插入酒中,等龍形消失後再喝下那杯酒,每喝一次可以增加功力十年,只要得到它,那怕武功平平,多喝幾次就成了。現在‘碧血丹青’又加上宇文忘憂的武功,任何人都會心動的。”

“我不會……”小邪輕笑的說出口。

阿三奉承道:“我知道任何武功再高的人也躲不過你的第二把飛刀,將來你也可以留下一些武功秘籍,讓後世子孫去搶,呵呵!”

小邪笑道:“我的武功秘籍在‘莫塔湖’刻在大鐵板上,誰要想練馬上就可以練,也不用喝什麼神丹妙藥。”

阿三呵呵笑道:“說的也是,浪子三招也是亂來三招,亂打亂砸,那有什麼秘籍?

好啦!我已經說完了,你的妙計可以告訴我了吧?”

小邪點頭道:“我的妙計就是用‘碧血丹青’將江振武引出來。”他說得很簡單,但卻是最有效的方法。

小丁聞言恍然輕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爲多複雜,想了老半天還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知道小邪所想到的這妙計正合了江振武的胃口,以他貪婪的心理,必定會去尋找這把“碧血丹青”,自己所想的都是如何去找到他,如何去逼他出來,就是沒想到如何去引他出來,如何要他來找我們,如今小邪簡單一言,就將這件事輕描淡寫的帶出來,不由得使人佩服不已。

小邪道:“依江振武的習性,他一定不會放過這次?會,我們可要好好佈置一下,等他來上鉤。”

阿三道:“這方法好是好,但我們可沒什麼‘碧血丹青’,恐怕引他不出來。”

小邪笑道:“沒有真的,不會弄把假的嗎?反正真假要到最後一刻才知道,這對我們來說已經夠了。”

阿三哧哧笑道:“你是說叫鐵匠隨便打一把,再刷上油漆就成了?”語氣之間甚是覺得這種耍人功夫好玩已極。

小邪笑罵道:“去你的!什麼抹上油漆就行了?你以爲江振武是三歲小孩,隨便拿枝棒棒糖給他,他就會叫你阿公啊?不必用到劍,懂嗎?笨啊!”

“不必用劍?”小丁不解道:“小邪這怎麼說呢?”

小邪笑道:“很簡單,釣魚不一定要用餌,我們知道江振武一定會上鉤,那我們就不必用餌,空着手去做就行了。”

小丁沒說話,她並沒有聽懂這句話,但也不好意思再問,免得被小邪罵她太笨了。

阿三可不怕笨,他叫道:“小邪幫主你說清楚點,我不明白,阿三什麼都好,就是對你的妙計不想去猜測,誰要是去猜你的把戲,誰纔是大呆子。”

小邪笑道:“你果然笨中有巧,是笨蛋中的佼佼者,好吧!爲了不使你迷糊到底,我只好再說明白些,咱們故意散播謠言說‘碧血丹青’出現了,在什麼鳥蛋山,什麼神秘地方,然後大家都會聞風趕去,這不就成了嗎?”

小丁道:“要是別人先到達或來的人太多,這計謀恐怕行不通。”

小邪斟杯酒,一口灌下去,得意一笑道:“我們目標是江振武,當然還要有其它計劃,總不能亂來。”

小丁問道:“什麼計劃?”

小邪道:“第一步,我們要先找到一個很神秘而且不是普通身手可以到達的地方。

第二步嘛……我們大家要埋伏在目的地附近,注意所有到達的人,見到可疑的人,咱們就盯上去。第三點就要小丁幫忙了。”他望看小丁直笑看。

“我?”小丁奇道:“我能幫什麼忙?”

小那道:“你要配一種藥,一種普通人聞不出來,而小七都可以聞出來的藥。”

小七聞言笑道:“原來是要追蹤,那不用藥也可以,我……”

“不行!”小邪截口道:“一定要用藥,因爲我們不能失去這次機會,你追蹤是很不錯,萬一江振武將衣服換掉,或是他過了江、渡了河,以及他在身上灑了其它的味道,你就無法追到了,所以這次一定要用藥。”

小七想了想也對,他點頭道:“有藥更好追,我有把握追得到。”

小丁嬌笑道:“小邪你是說將藥物放在目的地,讓江振武沾上身,然後我們從後面追蹤,跟到他們總壇,將他們一把火燒光了?”

小邪點頭笑道:“正是此意,怎麼樣?我這方法還好吧?”

小丁輕撫一下肩頭秀髮深情的道:“好是好,但我還是怕來人太多,這就不怎麼好辦。”

小邪注視看她,心中也覺得她說的話不無道理,要是人一多,追蹤起來也就相當難,很可能江振武從中溜走,這豈不是前功盡棄?他道:“小丁你讓我想想看有無其它更好的辦法。”說完他已沉思起來,不時斟酒淺嘗。

阿三也不願打岔,拿起筷子,挾些小菜往口裹送。

小丁也沉思看,她希望能想出一個好方法替小邪分擔一些辛勞。

阿四則望看天香樓進進出出的客人,希望能找到江振武。

小七笑嘻嘻的自言自語,不知在說些什麼,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多想些美好的人生也沒關係。

就這樣大家靜下來,好象熱鬧的戲已散場般。

盞茶功夫已過。

小邪端起大杯酒“咕嚕”一飲而盡,他道:“爲了不讓太多人知道,我們只好弄個替死鬼啦!”

小丁美目閃出光芒道:“你有方法了?”

小邪點頭輕笑道:“有了,咱們先弄一張地圖,要相當舊的布才行。”

阿三馬上通:“很簡單,到老廟去偷一塊就成。”

小邪點頭道:“這不失一個好辦法,我們將目的地用香燙在布上,然後故意失落在替死鬼那兒,這麼一來,知道的人就少了。”

小丁問道:“替死鬼是誰?”

小邪道:“柳爲雲。”

“柳爲雲?”阿三有點怪怪的道:“他……他有個鳥用,呆頭呆腦的。”

小邪輕笑道:“所以我纔要利用他,首先我們必須故意將藏寶圖失落在他身前,他得到了以後,說不定會告訴江振武,說不定不會告訴江振武,但我們必須告訴趙震天這件事情,隱約中說出江振武也知道這回事,這麼一來趙震天必定會去找柳爲雲問明白這件事,那麼柳爲雲會明白至少有三人已知道這藏寶圖在自己身上,一名是遺失藏寶圖的人,也就是我們,一名江振武,另一名是趙震天。這時柳爲雲有兩個作法,一是將藏寶圖公開,然後會同他們三人一起去找。第二是他自己一個人去找。如果他用第二種方法,江振武更是方便,他可以跟蹤柳爲雲,一樣可以達到目的,這樣就合乎我們的計謀了。”

小丁道:“要是柳爲雲和趙震天沒碰上江振武,這妙計豈不是要落空?”

小邪輕輕一笑道:“本來詭計就沒有十全十美的,諸葛亮的空城計還不是一樣有危險,如果當時司馬懿往前攻,這空城計也唱不起來,你想想看當時諸葛亮也只有七分把握而已。‘附註’因爲原書上的瑕疵,在一七二頁有一個錯漏的缺洞,缺洞內的字顯然與本文無關,所以,?′範圍裡的內容是用猜的--小邪接過手笑道:“如果在湖底就得叫?挖山,不′是鑿牆。”

小丁嘆道:“挖山要挖到什麼時候?”

小邪笑道:“小丁你忘了上次在夾竹桃?林被′困時,我們還不是硬砍的砍出一條路來,沒辦法之下,我們只好硬拚啦!”

小丁幽幽道:“要是我們在千丈地底下?呢?′”響應人:TB響應時間:10/04/9809:29這兒有一個大敗筆,起先還是摸黑遞寒玉鐵,一回怎會如同白晝般的忽然眼睛一亮呢?用來坑人的地底洞穴總不會附有光源吧!就算眼睛適應了黑暗,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在一七二頁有一個錯漏的缺洞,缺洞內的字顯然與本文無關,在y315中更爲嚴重,就留給每日一邪兄頭痛好了,嘿嘿嘿……。“小丁嬌笑道:“那你現在有幾分把握?”

小邪很有自信道:“九分。”

“這麼高?”小丁也甚感到高興,這一問一點懷疑的成份都沒有,只是少女嬌媚的表現罷了。

小邪笑道:“當然,一來柳爲雲他們和江振武齊名。二來江振武時常和他們在一起,以掩飾自己蹤跡。三來柳爲雲和趙震天兩人還在受傷當中,江振武不可能不去看他們。

第四點,江振武必定會有派眼線在許多人身邊,也包括柳爲雲和趙震天,以打探他所需要的消息。有了這幾點,江振武如果不知道,那才叫怪事哪!”

小丁點頭嬌笑道:“好吧,我們快點進行。”

小邪頷首想了一下道:“我們先找個地方再說。”轉向阿三道:“阿三看你的啦!”

阿三道:“我剛纔就一直在想這個地方,覺得大別山插天峰的絕塵嶺很適合,此地險峻無比,不是普通身手可以上去。”

小邪滿意道:“好,就在那裡,咱們走。”

五人結帳直奔大別山。

※※※插天峰名符其實,高聳入天,有若利劍倒置一般。山高雲濃,雖是春天,此地仍覆上一層雪白銀衣,長年不化。居高遠眺,入目皆是春筍般的尖高山峰,彩霞初現,雲蒸霞蔚如臨仙境。

在插天峰能體會到一個靜、一個美。它聳立在雲霧中,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無聲無息變化莫測之雲海悠然自得,卷抒自如。山無聲,雲更無聲,空靈飄飄,白雲青山朦朦朧朧,或而天青如海,或而彩霞滿天,造物之神奇,美麗,莫過於此。

絕塵嶺位於插天峰南麓的最高處,竟只七、八尺見方,青巖所疊而成,三面是萬丈深淵,後面亦是碧雲連天,像被切平的桌面一般,若無絕頂輕功,只怕上來不及一半已摔落深淵而死。絕塵,果真是一塵不染。

黃昏已至,此地已蒙上一層金光,甚是美麗。

驀地——五條人影已往絕塵嶺奔去,只見他們個個身手矯捷有如狸貓般,只三個起落,五人已登上絕塵嶺,他們正是通吃幫弟兄。

小邪一落地馬上往四周看去,讚賞道:“此地果然險惡無比,甚是理想,小丁你快點將藥物放在這邊,最好四周也撒一點。”

小丁笑道:“沒問題!”她很快將帶來之藥物撒向四周,不久她道:“這樣就差不多了。”

小邪點頭道:“好,你現在找一個比較隱密的地方,刻上‘七夕子時天南星’等幾個字。”他得意的望看小丁,已哧哧笑起來。

阿三搶口問道:“爲什麼要刻上這些字?”

阿四訕嘲道:“笨哪!這是要叫來找的人,等到七月七日再來。”

小邪點頭道:“這是其中一個原因,最重要的是我們不能讓江振武發現這是一個騙局,所以我故意將時間往後挪,這麼一來,江振武一定認爲真有這麼一回事,纔不會想到其它問題。”

小丁輕輕一笑道:“所以你纔要刻上天南星,而不刻上織女星對不對?”

阿三哧哧笑道:“小丁你當然想當織女啦,牛郎不就在這兒嗎?嘻嘻。”他得意的望着小丁,想看看她窘相。

小丁霎時滿臉通紅嗔叫道:“阿三你少貧嘴,人家刻上天南星,是代表看‘天南劍客’,這樣江振武纔會上當,我那想刻上織女星?”

阿三呵呵直笑道:“沒關係啦!刻小一點好了!”

小邪打了他一個響頭叫道:“阿三你少開玩笑,要是逮不到江振武,你的和尚頭永遠也別長出頭髮來。”

阿三伸伸舌頭,扮個鬼臉,不再說話。

小丁很快在岩石左方隱密處刻下“七夕子時天南星”等字樣,並加以修飾,使之像被風雨侵蝕而腐化般,不久她淺淺笑道:“小邪你看看可以了嗎?”

小邪欺身上前,注現了許久才滿意的笑道:“小丁你果然有一套,弄得很像,可以了。”

小丁一展笑靨笑得很甜道:“這是老爺爺教我的,否則我也不會。”

小邪輕撫看她秀髮,輕聲笑道:“謝謝你啦!改天我將織女星摘下來給你。”說到最後幾個字,他倒說得很用力,以表現白己之決心。

小丁紅看臉羞澀道:“算啦!你那來造這麼長的梯子,再說你將織女星摘下來,那牛郎可就要哭死哪。”

“哈哈……”衆人爲之一笑。

小邪道:“咱們走吧,時間寶貴!”

五條人影往山下縱去——五月初一,夜晚酉時。

鳳陽街西官道右側樹林裡。

“小丁,你確定柳爲雲會從這裡經過?”

這是小邪的聲音,他們從大別山回來以後,馬上製造一分假地圖,追蹤柳爲雲到達鳳陽城,準備進行第二項行動。

小丁點頭道:“不會錯,丐幫弟子親口向我說的,再過一個時辰,他就會從這裡經過。”

小邪聞言也甚放心道:“如此甚好,我們就多等一下。”

阿三問道:“誰要去送藏寶圖?”

小邪答道:“我。”

阿三湊趣道:“我行不行?”

小邪瞥着他輕笑道:“不行,你是個和尚,光頭太亮,容易出毛病。”

小七笑道:“我呢?”他也很感興趣。

小邪哧哧笑道:“你更不行,你把人家打傷了,要是被他認出來,那才糟透,你們是冤家少碰爲妙,說不定他作夢都會想到今天碰上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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