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你們要朋友反目了?”我感嘆道。
“不,反目的是她和安寧哥,”江藝無奈道,“我又被夾在中間了。”
我都有點同情他了,好人難當啊。
反倒是江藝略過這茬,轉移話題道:“不過今天的事情也好,至少一段時間不用擔心何琳了。”
“估計李剛就是再怎麼有疑心,也該消得七七八八了。關鍵就看何琳,能不能利用自己的價值,真正混到一個關鍵的位置去。”
“這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事情了。”我嘆了口氣。
在這個大膽的計劃裡面,我們都有自己的作用,現在到了何琳發揮的時間了。能創造出這樣的機會,我真心覺得已經很難得。
“那除了何琳這件事,你還有其他麻煩嗎?”江藝和我緩步走在來時的路上,輕聲問道。
“應該沒了。”我不打算提及陳安琪懷孕率極低的事情。
“那就好,那我們五一見?”江藝問道。
“五一見。”我肯定地回答道。
分道揚鑣,各自回家的路上,我還在好奇江家人到底是什麼情況。
不過江安寧和江藝,似乎都不願意提及,我也猜不出個所以然。
“江安寧,江藝,江影。”我咀嚼着這三個名字,感覺就他們現在的複雜關係來看,早晚會有出事的一天。
江安寧和江影的立場都很堅定,其實還不是真正受罪的人。
最爲難受的,肯定是卡在中間的江藝。
我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雖然我把江藝當作難得的朋友,但不代表我能幫上什麼忙。
往後的幾天都過得很平靜,從何琳的反饋來看,李剛那邊也似乎對她逐漸放下了戒心。
而我就過着枯燥的上班生活,掐着時間給妻子鍼灸,手法倒是越來越熟練了。
噫,我一度懷疑,自己以後都能治療肝腎陰虛了。
這樣的生活,以前我曾無數次地覺得枯燥乏味,但這會卻真心覺得不容易。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不知不覺就到了四月三十日。
五一的放假安排,竟然還是交給我制定的。
我都沒什麼好想的,直接定三天假期。
然後抱着私心,還加了附則:特殊原因可以請假,但需有工作交接人,或異地完成工作。
當然,這種請假是沒有工資的,最多可以額外請兩天。
羅麗看到我這條附則的時候,頓時就氣樂了:“行啊鵬哥,你就是想過五天假是吧?”
“不不不,沒有沒有。”
我矢口否認道:“我們公司不是一向打着標籤,就是說人性化嗎?你平時多聽聽看,光是一個上下班時間安排,就被誇了多少次?”
羅麗睨了我一眼:“不要臉,變着法子誇自己。”
我哈哈一笑,繼續解釋道,說我覺得這次的安排也很人性化。
畢竟不是死板的,在不影響工作完成的條件下,還能照顧某些特殊情況。
不管怎麼說,這個放假安排,還是通過了人事的審覈,以企業郵箱和企業羣的方式,通知到了每一個員工那裡。
“哇,周總牛逼!”
“我家特別遠,來回就要兩天,本來都說不回家的。這次不用過年搶票也能回家了,舒服啊!”
叫好聲蠻多的,除了人事部,把我艾特出來讓發紅包。
畢竟加重了他們的工作量,也無可厚非。
我被拉進了他們人事部的羣,發了個一百的紅包意思一下,整得她們直歡呼叫好,什麼謝謝周總都來了。
紅包這玩意兒真神奇。說實話,我請她們部門吃個飯,兩百肯定都吃得很緊巴。
而紅包只花了一百,效果卻這麼明顯,也是醉了。
當天晚上我和妻子就收拾好了行李箱,第二天一早便在車站和江藝會和了。
這次他又背上了那把古箏,風吹得他的白色漢服獵獵飛揚,簡直如遺世獨立的佳公子,吸引了無數視線。
我們在客車後邊放好行李,江藝都是最後一個放的,將古箏小心翼翼放在了最上方,應該是怕被壓壞了。
我想起看到過這把琴的品牌和貨號,就隨口問了一句:“江藝,你這把古箏多少錢買的?”
“五萬九。”江藝放下客車後蓋,聲音很輕。
我服了,可能是我不太懂樂器吧,總覺得這個價格太貴。
上車的時候,本來我是想讓妻子坐裡面,我坐中間的。
但陳安琪非要說我們在一起“給裡給氣”的,不讓我們挨着坐。
她在我們中間坐下來,簡直讓人哭笑不得。
一路顛簸,除了看會窗外的風景,就是三個人閒聊。
江藝讓我把手機給他,在上面給我添加購物車貨品。
“訂婚之類的環節就不用了吧?畢竟領了證。”
“三書六禮什麼的程序加上,我懷疑得安排上半個月。”江藝擡起頭,向我們詢問道。
“就婚禮當天的主流程嘛,其他不管。”妻子也是有些頭疼,揉了揉太陽穴說道。
“你們那邊有木匠嗎?”江藝再問,顯得很細緻。
“有。”我肯定地回答道。
“那我就不訂花轎了,其他東西幫你們選一下。”江藝說着,便埋頭盯着手機。
“辛苦了。”我由衷感謝道。
明明是我們夫妻的事情,他卻這麼上心忙碌。
“都是朋友,見外。”
“再說了,我還來蹭吃蹭喝蹭玩,賺了。”江藝玩笑道,笑容像車窗外的陽光一般。
到了鎮上下車之後,我們拖着各自的行李走在路邊。
一眼就能看到鎮府廣場上,拉着長長的條幅:堅決打擊村霸惡勢力,加強基層組織建設!
17年倒是鬧得沸沸揚揚的,沒想到18年又拉出來了,形象工程嗎?
我也沒放在心上,帶着妻子和江藝來到了爸媽家裡。
我父母看到陳安琪的瞬間,那種欣喜是直接寫在臉上的。
而看到一身白色漢服的江藝,顯得就有些懵了。
簡單介紹過之後,我爸笑呵呵地給他打招呼:“小夥子很帥!”
把行李放下後,我父母就開了些商店的小吃,招呼我們吃吃喝喝,然後聊起天來。
沒聊多久,我媽就話鋒一轉:“對了安琪啊,你們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有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