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在學校待的時間太長了,李剛派來的人都選擇了放棄,出校門的時候也沒有發現什麼蹲點的社會青年。
這讓我有些遺憾,前所未有地希望他們出現在我眼前。
倒不是我就對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信心,而是我旁邊站着這一對父女太特麼能打了。
都不用郭明老爺子出手,恐怕郭靜就能達到我想裝逼的那種效果:我要打十個。
我們在學校附近找了家中餐館坐下,因爲郭明和郭靜都講究養生和營養學,沒有選擇火鍋。
一頓飯吃得兩父女蠻唏噓的,多少感嘆了一下,說沒想到我這麼玩命,短短時間就能練出點東西了。
我還是表達了一下謝意,畢竟如果不是這對父女的因材施教和傾囊相授,說什麼我也辦不到這點。
席間倒是乏善可陳,吃過飯後他們兩人就要回學校了。秉着禮節性的原則,我這勉強算是出師了,也就送他們回去。
“老師,再見。”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我停下了腳步,對郭明說道。
“老師是學校裡的叫法,知道嗎?”郭明揹着手,略顯嚴厲地看着我。
我瞬間瞭然,改口道:“師父再見。”
“嗯。”他點了點頭,轉過身去,走過了門禁。
“那我呢?”郭靜睨了我一眼,還活動了一下筋骨。
似乎聽不到滿意的答案,就要把我現場捶死一樣。
我暗自腹誹,也就是我只練出一點東西,不然一準跟你決一高下。
“師姐再見。”我心裡這麼想,嘴上卻客套得很。
郭靜剛剛滿意地點了一下頭,突然就疑惑地“嗯”了一聲,看向我的身後。
我順着她的目光轉過頭去,赫然看到幾個吞雲吐霧的兇狠中年人,正在對面虎視眈眈地看着我。
和那些普遍乾瘦的痞氣社會青年不一樣,這些人顯得膀大腰圓的,大多數的打扮都偏向一致。
上半身穿背心,下面短褲,再配一雙人字拖,顯得非常社會。在他們的胳膊上,也大多露着紋身,包含龍、鞋子、虎之類的東西,看起來都很兇殘。
爲首的人就跟虎哥一樣剃了個光頭,還戴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項鍊。
“牛逼啊,我在學校蹲了這麼些天,出來看到的就不是小混混,而是真正的黒社會了啊!”我在心中感嘆,卻意外地發現,好像自己心裡不是很虛了。
原來郭明老爺子說的是真的,膽經旺盛就膽氣足,做事有魄力而不會猶豫不決。
身體素質,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心理素質。一個身強體壯的人,往往比氣虛體弱的人要有膽氣許多,就是這個道理。
“師弟,過去試試?”郭靜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主動向我走了過來。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好像我就只會一招。要說一對一,大家都不拿武器,我還能有打得過的信心。
但對面這麼多人啊,一看就不像是會給我單挑機會的主。而且要是人手摸出來一把匕首,我踏馬不被捅成馬蜂窩?
“別怕,我跟你一起。”郭明不由分說,直接是主動拽着我就走。
我心裡這個凌亂啊,這貨是我師姐嗎?我怎麼感覺,她好像非要讓人把我弄死才滿意?
雖然心裡這麼想着,但我也見識過郭靜的暴力手段。和她走在一起,多少還是有些放心的。
郭靜沒有直接帶我朝那羣混社會的中年人走過去,而是帶着我一個勁往人少的地方趕,鐵了心要給那羣黒社會創造機會。
一邊走着,我一邊轉頭看向那羣中年人的動向。
果不其然,他們快速地跟了過來,始終保持着一段距離,但又不至於跟丟。
我在這邊也上了四年學,非常熟悉附近的街道。有條老舊的短街就是在夜晚非常安靜,只有一個黑黢黢的小賓館,給學校的學生創造辦事地點。
再繞過這條街之後,就是一個死衚衕巷子,丟着一些散亂的垃圾,散發着一種甜膩的惡臭,讓人有些作嘔。
“師姐你認真的?”在這個死衚衕停下腳步後,我忍不住問道。
臥槽,這尼瑪死衚衕連條路都沒有。
是要狹路相逢勇者勝,還是怒送雙殺啊?
“少廢話,很久沒實戰了,手癢得很。”郭靜的臉色冰冷得可怕,像是結了一層冰一樣。
我真想上去用手敲一下,看能不能敲下來兩坨冰塊。
很快,一陣小跑的急促腳步聲傳來。
那個帶頭的金鍊子壯漢走前最前頭,笑得很囂張:“膽子不小嘛,還敢自尋死——”
他的話還沒說完,“砰”的一聲過後,他就像沙包一樣被一拳打飛了。
他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地下,像蝦米一般痛苦地蜷縮着身子。
郭靜仍保持着標準的三體式樁功,腳下踏出半步,揮出的右拳還沒有收回來。
我呆了。
一羣黒社會成員也呆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緊張局面,在這誇張的一拳之後變得死一般寂靜,唯有那個倒地的壯漢發出誇張的嘔吐聲,吐出噁心的胃液和未消化的食物。
“打偏了。”郭靜嘆了口氣,好像對自己感到很失望。
“我看得出來。”我點了點頭,但仍然感覺非常懷疑人生。
半步崩拳有個說法,就是力透胸背,應該直取敵人胸口。但郭靜這一拳顯然打在壯漢肚子上了,這才讓他吐個不停。
“龍哥,你怎麼樣?”這個時候,這羣黒社會才反應過來,將那個叫龍哥的老大團團圍住。
“嘔——草泥馬——嘔——”
“給老子,嘔,弄死他們啊!”龍哥一邊嘔吐一邊說話,整個人的聲音都透着一種崩潰的感覺。
這些黒社會才應下聲來,紛紛從衣兜裡掏出了傢伙。
當我看到長約半米的帶血槽***之後,我的心才狠狠地沉了下去。
先前那些社會青年帶的鋼棍和匕首,在這些真在道上混的人對比起來,就跟過家家鬧着玩似的。
草泥馬,這羣人玩真的!
我這個時候終於明白李剛的心思了。
恐怕他不是想廢了我,而是把我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