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第一次看到江藝鬼鬼祟祟的,像做賊一樣,和平時的形象對比起來,有種莫名的反差感。
但我也緊跟在他身後,兩個人貓着腰,小心翼翼地穿梭在灌木叢中。
走着走着,江藝突然停下了腳步,直接蹲在了原地,伸出一隻手攔住了我。
“怎麼了?”我壓低聲音問道。
“好多人。”江藝一句話,頓時讓我心頭“咯噔”一聲。
可看向奧迪A8L停下的地方,就只有李剛下了車。而向他迎面走來的,也看得出是個很忄生感的女人。
說好的很多人呢?
我轉過視線,看向了路旁兩邊的叢林,這才反應過來。
我草泥馬的,灌木叢縫隙裡面影影綽綽的是什麼鬼,裡面是藏了很多頭野豬嗎?
因爲天色已經暗了的緣故,我只能看到這種程度的景象,但基本也猜到了。
果然有埋伏,而且還很陰,在我們之前就準備好了。
畢竟在李剛看來,何琳如果是我們的人,這個消息就可能引來江安寧的狠辣手段,甚至直接把他的命玩完。
我也是服了,這種人都這麼敢想敢做嗎?
“還好沒有上當。”我心頭默默嘆息了一聲。
我和江藝都不敢再前進了,就在這裡觀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剛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
而在我們前面那片灌木叢裡面,頓時有手機屏幕的光線亮了起來。
“喂?”灌木叢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她的聲音很特別,帶着一種淡淡的磁性,還有點菸酒嗓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江藝的頭猛地擡了起來,顯得有些震驚。
李剛離我們太遠了,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麼,只能聽到女人的聲音:“沒有動靜。”
“剛哥,你應該是多心了。何琳可能不是內奸,兩次試探,這次還這麼大動干戈,不也沒有發現嗎?”
這個時候,我看到江藝的拳頭已經攥緊了,似乎在極力壓抑着某種情緒。
我真的感覺非常疑惑和好奇,這個女人到底什麼身份,爲什麼江藝聽到她的聲音就這麼大反應?
不知道李剛那邊又說了什麼,女人繼續道:“好,那我們先走了。”
江藝立即拉了我一把,指了指旁邊的樹木。
不用他提醒我也知道,急忙和他一併爬到了樹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邊漆黑的灌木叢傳來一片窸窸窣窣的聲音。隨後便亮起了手機的光線,一口氣走出來二十多人。
這場面簡直令我牙癢,這還只是我們發現的兩處之一,天知道還有什麼埋伏。
可以說是李剛報着試一試的心態,也是極度大動干戈了。
帶頭的是一個女人,從樹旁邊經過的時候,因爲手機光線的緣故,我還能從樹葉的縫隙間,大致看清她的樣子。
紅色短髮,小馬甲上衣,超短褲,露出一雙忄生感的大長月退。
帥氣,這種詞語有時候也能形容女人。
就像漂亮這種詞語,也能形容我旁邊的江藝,兩個極端。
但這個女人更顯著的特點,是黑。
雖然遠不至於像非洲人那麼誇張,只像是太陽曬多了一般。這種膚色,從一定程度上拉低了原本的美感。
我頓時就想到了何琳說的,一個皮膚很黑的小妞,特別能打。
會不會就是她?
不僅是她,跟在後面的人也一個二個看起來很不簡單。只是不乏有人罵罵咧咧的,說破事多,又白忙活一場。
就這樣在我們眼皮底下經過,還一無所查。
我心裡多少有點緊張,大氣都不敢出。
畢竟在這種情況被發現,幾乎就和送命沒區別。
直到他們全部走出一段距離後,江藝才輕輕嘆了口氣。
我看向他,發現他還在望着那些人的背影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們從樹上下來之後,江藝顯得有點心事重重。
“那個女人是誰?我第一次見你這麼大反應。”我好奇問道。
他笑着搖了搖頭:“江影。”
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我頓時感到頭皮發麻。
又是江家人?到底什麼鬼啊?
“不對啊,都是江家人,她怎麼幫着李剛?”我更納悶了。
“有些複雜,三言兩語說不清。”
江藝又嘆了口氣,輕聲道:“簡單來說,她和安寧哥有些過節。”
“安寧哥以前爲了出頭,其實得罪了很多人,江影就是其中一個。”
“我都好些年沒見過她了,沒想到她在這。”
我心頭一動,立即問道:“你們一起長大的?”
江藝點頭道:“對,以前我們都是好朋友,後來出了點問題。”
“她一個人跑出去了,說是沒有安寧哥,她也能闖出一片天地。”
我覺得自己不該問的,畢竟這是他們的事情,而且好像越聽越複雜了。
感覺他們小時候生活的環境很特別啊,難不成真是什麼江家村?
“我打個電話。”江藝拿出了手機,走到一旁。
因爲距離的關係,加上我也不好意思刻意走過去偷聽,只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聲音。
應該是給江安寧打的,把發現江影的事情說了一下。
後面不知道江安寧說了什麼,但好像不太妙。
因爲我聽到了江藝說的,“她是我們的朋友”、“我不答應”之類的話,似乎兩個從小長玩到大的兄弟,在這件事上起了爭執。
我一直覺得江藝是個很“佛系”的人,那種特別隨和的性格,但這一刻才見識到了他的堅持。
哪怕起爭執的人是他的“安寧哥”,也是寸步不讓。
雖然語氣一直很輕,沒有表現出任何激盪的情緒,但就是透着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似乎直到結束通話,兩個人也沒有得出統一的意見。
我問江藝怎麼了,他也只是搖搖頭,說沒什麼。
想了想,他突然對我說道:“你要小心江影。”
“爲什麼?”我有些納悶。
“小時候她就揍得我和江安寧哇哇叫,不知道現在身手怎麼樣了。”江藝抿着脣,有種往事不堪回首的難以啓齒。
天雷滾滾。
這得是有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