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就算韓恩賜和孫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不會告訴我。
這麼問純粹就是試探，想看看他的反應而已。
孫總愣了一下，隨後反問道：“他不是和你一個公司的嗎，我能和他有什麼關係？”
感覺沒什麼破綻，看不出所以然。
我呵呵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莫名其妙。”孫總嘀咕一聲，徑直走出了卡座。
我跟着他找到其他幾個商戶，當場把合同敲定了下來。其他幾個商戶都顯得很驚訝，不明白一向不答應的孫總怎麼改變主意了，但都沒有多問什麼。
直到合同簽訂後，我懸着的那顆心纔算鬆了下來，和孫總握手。
說了幾句客套的場面話，我便徑直離開了這裡。
來到廣場之後，我才掏出手機，先後給陳安琪、羅麗、李毅山、韓恩賜他們說了一聲。
妻子聽到這個消息倒是沒什麼意外的，畢竟是預料之中的事情。
羅麗和李毅山都感到很驚喜，問我怎麼做到的。我也只是簡單解釋，就說想方設法拿到了他們的罪證。
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韓恩賜的反應。
“不可能吧？！”韓恩賜聽到這個消息，頓時驚訝出聲。
“怎麼不可能了？”我笑着反問道。
“哦哦，沒什麼。”韓恩賜這才放緩了語氣，“只是覺得那個孫總很難纏，不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
或許是因爲先入爲主的心態，我總覺得他有點欲蓋彌彰。
“這些都不重要，項目完成了就行。韓主管啊，接下來的落實就要看你和陳安琪了。”我若有所指地說道。
“好，我現在就動身。”韓恩賜說着，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我聽到電話裡的忙音，微微眯起了眼睛。
這個韓恩賜啊，還是嫩了點。比起李毅山、李剛這些老狐狸，始終還是太年輕了。
正常的邏輯來看，聽到我完成了這種近乎不可能的談判，他又恰好與這個事件直接相關，不可能不好奇我怎麼辦到的。
——就像先前的李毅山一樣，那麼沉穩的人，一向只重結果不重過程，也不免饒有興致地問我用了什麼手段。
韓恩賜之所以沒得到答案也不追問，不可能是因爲不在意不上心，因爲他的位置沒有理由產生這種心態。
所以很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不問我也能得到答案，知道發生了什麼。
也就是，能問孫總。
“麻煩啊。”我還是感嘆了一聲。
畢竟這個韓恩賜在其他人眼裡的形象都太好了，我實在沒辦法扳倒他。貿然行事的話，說不定還會損壞我在公司的聲譽，被他倒打一耙。
而只要這個不定時**還在公司，就總會有爆發的一天。
因爲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便返回了公司。
我剛走到辦公室門前，便看到門被推開。
陳安琪穿着一身OL制服，笑着開口道：“老公，我得去天府廣場，和恩賜一起完成項目。”
“這次多虧你了！”
“嗯，”我提醒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天府廣場那種地方，那個孫總還敢對我動手不成？”陳安琪白眼道。
我其實想說的不是小心孫總，是小心韓恩賜又耍什麼陰招。
想到她聽不進去，也只能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我坐在辦公桌邊，疑神疑鬼地猜測了半天。
命題是“假設我是韓恩賜，我還能在這個項目上動什麼手腳”。
然後我發覺，他孃的要當壞人也不容易啊！我整整想了半天，咖啡都喝完了兩杯，還是沒想到有什麼招。
“這年頭，沒點智商連壞人都不好當了？”我突然就笑了，覺得莫名的戲劇性。
隨後也就放鬆下來，認爲出不了什麼幺蛾子了。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廣告屏的製作進度倒是很快，就在準備測試廣告投放的時候，又出了問題。
策劃案缺失！
聽到陳安琪跟我說這個消息的時候，我“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你說什麼？策劃案我們一起做的，怎麼可能消失？！”
陳安琪也顯得很煩躁，在電話那邊說道：“不知道啊，就缺了一塊，正好是這個廣告屏需要的一部分！”
我皺着眉頭，稍微思考了一下。
按照當時我們的分工，這部分應該是那個戴眼鏡的女運營做的，同事們都叫她“小蘭”，我也就跟着這麼叫。
“韓恩賜那邊不是有整合的文檔嗎？”我心頭鬱結着一口氣，有種不好的預感。
似乎，我還是小看韓恩賜了。
“恩賜的筆記本一直都放在公司啊，先前讓同事發過來說沒找到，應該是被誰刪了！”
“小蘭和恩賜的郵箱記錄，也不知道被誰給刪了！”
陳安琪的話音落下，我整個人直接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我澀聲道：“甲方的測試時間是什麼時候？”
“明早八點！”
“就算我們這個時候趕出來，美工和技術也來不及啊！”妻子嘆了口氣，苦笑道。
“那這些策劃都是要給美工技術實施的，就沒有給他們發過嗎？”我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按照基本邏輯問道。
“沒有。那段時間美工和技術已經超負荷運作了，都是挨着解決的。加上有段時間運營主管的缺失，兩邊的對接早就出現了問題。”陳安琪說道。
我突然想起來，我之前就猜想過，沒有運營主管的話這個公司遲早要出問題。
我特麼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
“肯定是小蘭乾的。”妻子篤定道。
我正是煩躁，聽到這句話頓時就不能淡定了：“老婆，你怎麼就不想想，韓恩賜也能這麼做呢？”
陳安琪頓了一下，語氣不善地問道：“老公，你什麼意思？”
“韓恩賜有問題，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揉了揉太陽穴，咬牙說道。
“老公，恩賜他爲了救我，自己給我擋了一刀，現在都沒好！”
“而且他爲了這個項目到底有多拼，整個公司誰不知道？”
“我知道你吃醋、多疑，但也不能意氣用事到正事上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