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琳嘆了口氣,將包包放在了桌上:“還不是李剛那邊撈的。”
“這是我賺過最好賺的錢,也是最不好賺的錢。”
她這話說得很矛盾,但我能夠理解。
來錢之快,顯然遠超她做任何工作。但同樣其中的風險,也是不言而喻的。
“辛苦了。”我對她說道。
何琳搖了搖頭:“想賺大錢,必須的。”
“姐,”妻子也忍不住插話道,“你這麼穿不熱嗎?”
皮褲,夏天殺手。雖然看起來很忄生感,但卻是要命的存在。
“聽說要來西嶺雪山,就給換了。”何琳回答道。
飯菜還沒上來,我們四人就聊了會天。
關於何琳在李剛那邊的情況,我也有了個更深的瞭解。
她現在基本等同李剛的貼身秘書,主要是能單獨處理很多日常雜項。不管是生活還是工作,都能體現出獨到的作用。
這樣的境遇,當然離李剛見不得光的事情近了些。但同樣的,風險也是成倍增長。
因爲李剛覺得她只認錢,乾脆先給了她一大筆錢,把寶馬都購置下來了。
“我覺得李剛···”何琳顯得有些欲言又止,但還是說道,“和他兒子的有些作風差不到哪去。”
“怎麼了?”江藝輕聲問道。
“大概就前兩天,還讓我給他洗澡。”何琳壓低了聲音。
一句話,差點讓我把茶水給噴出來。
臥槽,就那個頭髮都花白了一半的中老年人,還有這方面的興趣?
這活不好乾啊。
“然後呢?”陳安琪微微前傾着身子,問道。
“然後我就給他洗了啊,”何琳嘆了口氣,難掩臉上的厭惡,“你是不知道,還讓我給他搓那裡——”
“打住打住!”我急忙叫停,覺得再說下去,車速要超標了。
尼瑪啊,光是想到那種畫面都夠了,可怕至極。
“放心吧弟,”何琳又嘆了口氣,“我來親戚了,他除了動手動腳,沒有做什麼。”
都動手動腳了,還算沒做什麼?
我也是醉了,可能個人所能接受的尺度不一樣,我不發表意見。
“看來不好做啊,”江藝微微蹙着眉頭,“這次逃過一劫,下次難說了。”
我心頭微微有些沉重,覺得之前沒考慮到這點,疏忽了。
“小問題,”何琳冷笑一聲,“我就說自己有艾滋木每毒,看他還敢不敢碰我。”
我們三人都驚呆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還有這種操作?
沒多久,服務員就端來了飯菜。
大邑毛血旺,除了可口呈塊狀的嫩血旺,還有豌豆、肥腸混雜在裡面。用勺子舀在碗裡,一口吃下去層次感很足,口感不錯。
涼菜和蒸菜也是一絕,我們吃得還算盡興。
何琳是個典型的社會型大姐頭,直接就要酒了。
然後她特別尷尬地發現,都沒人陪她喝。
以往酒量很好的妻子,現如今也是恨不得滴酒不沾,還勸何琳少喝點。
“你呢?”何琳看向江藝。
後者輕輕搖頭:“酒傷肝胃腎,我一般只喝熱過的糯米酒。”
何琳嘆了口氣,只叫了一瓶啤酒,自斟自飲。
我們吃過這頓飯後,便前往西嶺雪山去了。
江藝就像個嚮導一般,給我們簡單講解了一下這個景區。
它因唐代大詩人杜甫的千古絕句“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而得名。
海拔5000多米,是蓉城第一峰,絕對的避暑好去處。
“春賞杜鵑夏避暑,秋觀紅葉冬滑雪。”江藝輕聲開口,和我們走在滿是浩浩積雪的長階上。
涼爽到飛起,壓根都不像五月的蓉城。
我們一路遊玩還算盡興,但走着走着,我和江藝近乎是同時頓下了腳步。
“怎麼了?”妻子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有人跟蹤我們。”我心頭一沉,忍不住就看向了何琳。
如果···她真的被李剛收買了,從一開始來這邊就是告知了李剛的,該怎麼辦?
我心頭狠狠一跳,不敢想下去。
可看何琳一臉的茫然,又環顧向四周,似乎不像是假裝的。
不,不對!
我想起她驚人的演技,覺得內心一片冰涼,覺得自己根本看不透她。
“別想了,”江藝打斷了我,“我們走雪山叢林,不要沿大路了。”
“好!”我立即答應下來,心頭微微一凜。
我拉着陳安琪,和江藝一同穿進了石階旁邊的叢林之中。
何琳楞了一下,也是緊跟着我們追了上來。
真的,這一刻,我滿腦子都不是那些跟着我們圍過來的人,而是何琳的事情。
如果她真的背叛了我,選擇和李剛同流合污······
我覺得很難以接受,心臟都攥緊了一下。
那種極度相信一個人,然後又被出賣的感覺,相信沒人能夠接受。
“弟,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何琳急眼了,一邊跑着一邊衝我說道。
我依舊保持着沉默,什麼都不說。
江藝的聲音很輕,但有着特有的篤定:“沒人怪你。事情真相還沒明瞭,說不定是李剛一直派人在跟蹤你過來的。”
聽到江藝的話,我強行壓下了心頭衝動的心思。
是啊,不能再盲目地情緒化了。冷靜的思考,弄出事情真相纔是最重要的。
“他們在這邊,快追!”
我們的身後,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回頭一看,一羣人還穿着夏天的單薄衣物,就向着我們這邊衝過來了。
我和江藝的身體素質是毋庸置疑的,但何琳和陳安琪就有點堪憂了。兩人已經氣喘吁吁,顯得有些跟不上了。
妻子一聲痛呼,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整個人直直往前摔去。
我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摟住。
雪山叢林本就崎嶇坎坷,還有打滑的積雪,很容易摔倒。
我當即在她身前蹲下,向後反張開了雙手:“來!”
妻子伏在我的背上,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
好死不死的,這個節骨眼上,何琳腳下又打滑了,直接慘叫一聲,向着雪山斜坡滑了下去!
這麼關鍵的一瞬間,江藝還跑到更遠的地方了,我真的是急到爆炸。
顧不得許多,我都沒有考慮她是不是出賣了我,直接就揹着陳安琪,咬着牙從喉嚨發出一聲怒吼,猛地狠狠踏足,將雙腳埋在積雪之中。
三體式樁功,落地如生根,擋在她滑來的位置前方!
江藝說得對,只要沒有查明真相確定她出賣了我,她就還是我姐。
不能再因爲懷疑和猜忌,就疏遠任何朋友親人和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