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用不同於他人的稱呼叫你,因爲在我的心裡,你是我的唯一。從第一眼便已認定,不管到多久之後的以後,即使我已不再出現在你的生命裡,我的心,一刻不停,從不曾離棄。
——《西羽*僅此而已》
夕陽又一次灑向終年不竭的天靈泉,叮咚的泉水在一片金黃中跳躍着落入池中,濺起顆顆水珠。這片寧靜彷彿對我有着與生俱來的吸引力,每當我感到迷惘或者害怕時,這清澈的泉水像是具有靈性一般,用它特有的方式,撫慰着我不安的心,讓我能得到一些安寧。
我想我已經愛上了這個地方,所以在我從黑羽之都被帶到這裡來後的這段時間,我幾乎每天都會在這裡,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默默地傾聽叮咚的泉水,用心將心中所想傳達給泉水,就好像它真的會迴應我一般。那些我該面對的、該知道的、該承擔的,我已不能再逃避。
“你是誰?”如泉水般清澈無雜的聲音,帶着一絲怯意,在我身後突兀地響起。
我轉頭看向聲源,一個還未完全褪去稚氣的女孩,純白的長髮順順地覆在肩上,潔白的連衣裙包裹着她嬌小的身軀。她小心翼翼地挪到離我更近一點的地方,向前微傾着身體看着我,大大的眼睛裡滿是疑問,睫毛忽閃着,像是在催促我回答。
“我叫西羽,來自幻天族。”我說,嘴角竟不自覺地上揚了。好可愛的女孩子,讓人有一種想保護她的想法。
“西羽,幻天族?”她收回落在我身上的視線,低垂着眼簾念着,末了又說:“我只知道破天族。幻天族在哪裡?你怎麼會在這裡的?迷路了嗎?”
“恩…幻天族在七夕月渡的最東邊。”我想了想說:“我現在住在這附近,不是迷路。”
“哦。”她似乎瞭解了,點了點頭,又說:“我叫昔優,是月神族的,大家都叫我小優。還有,我住在月之神邸,也在這附近。”
“恩,你好。”昔優?乖巧的名字,和她好配。
“小優…小優…”一陣耳熟的聲音從附近傳來。小優?應該是叫的這個女孩吧。
“哎,星曜哥哥,我在這裡!”果然,女孩側過身,雙手坐喇叭狀,對着不遠處喊道。
“可找到你了,剛纔去你家,叔叔說你一個人跑出來玩了,我猜你肯定在這兒附近,哈哈!”星曜氣喘噓噓地跑過來,笑着對女孩說。
“我剛纔發現了一個新來的小孩,他說他是什麼幻天族的。星曜哥哥,幻天族是什麼?我以前怎麼沒聽過?七夕月渡上到底有多少個家族呀?”女孩蹦跳着跑到星曜身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親暱地靠在他身上問。
“幻天族新來的小孩?”星曜順着女孩的手指方向看去,然後他看到了一直安靜地坐在天靈泉邊的我。“哦,哈哈,西羽也在啊!不好意思,剛纔光顧着跟這丫頭講話了,沒注意到你。”他走到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
“星曜哥。”我站起身。他叫星曜,是七夕月渡現任治理者最得力的屬下星祭之子,爲人隨和,是一個很陽光的男生,臉上總是掛着溫和的笑。我現在正是住在他家裡。
“咦?星曜哥哥認識他?”女孩一臉驚奇地問。
“恩,他叫西羽,現在住在我家。小優和新朋友打個招呼吧!”星曜揉了揉女孩的頭髮說。
“他住在望星臺吶?唔,我最近沒去你家玩,都不知道的。而且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啦!對吧?”她調皮地躲開了星曜的手,爲了讓星曜相信她,還向我求證。
“恩,呵呵。我們剛纔已經聊了一會兒天了,她叫昔優,月神族,住在月之神邸。對吧?”我笑着問她。驚異於自己剛纔說的話,竟有一絲開玩笑的成分。我竟然也會開玩笑?一直以爲,自己說話永遠都是單調而乏味的。
“對呀對呀!哈哈,記得真牢!”她咯咯笑起來,兩隻眼睛笑成了兩輪彎月。
“哈哈,既然你們已經認識了,那就不用我再多介紹啦!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星曜拉起昔優的手,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上。
“黑豆豆,明天早上我就去找你玩哦!”昔優突然說。
“黑豆豆是誰啊?”星曜納悶地問她。
“他啊,西羽!”昔優指着我,一本正經地說。
“啊?爲什麼要叫他‘黑豆豆’呀,人家這麼白?”星曜一臉哭笑不得地問道。
我也很想知道爲什麼她要這麼叫,所以靜靜地看着她,等待下文。
“因爲他鼻尖上的那一點黑痣特好玩兒,嘻嘻!”她笑着回答。
“唉,你呀,一天到晚都在想方設法地動歪腦筋。”星曜拍了一下她的頭說,“人家西羽比你大,你不喊人家哥哥也就算了,還幫他取起外號來了。”
“呵呵,星曜哥,沒事的,這個名字也蠻好聽的嘛,她喜歡就好,我不介意的。”我忙說。心裡沒來由地竊喜,彷彿自己有了一個專屬於她的稱謂。
“你可別老依她,她很容易得寸進尺的。”星曜看着已經得意忘形的昔優,告密似的對我說。
“哪有?我什麼時候得寸進尺啦?”昔優大聲抗議道。
“呵呵。”我看着急得滿臉通紅的昔優,笑了起來。
心中有了期待,竟也會興奮地睡不着。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我翻身坐起,以最快的速度下牀洗漱完畢,然後推開窗戶,雙手撐着桌子看向不遠處的大路,期盼着那抹白色的小身影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