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夜的交談

樓梯右側的房間裡,漆黑一片,三個女孩都已經進入了夢想,安靜的房間內響起均勻的呼吸聲。

樓梯左側的房間裡,同樣是漆黑一片。兩個男生也已經睡着了嗎?

“莫言卿,你睡沒?”龍熙峰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

“沒呢。”莫言卿回答。

“噢,呵呵。那個,我能和你談談嗎?”龍熙峰笑了笑問。

“恩,請說吧。”

“你…恩…你喜歡的女生,是笙兒吧?”

“…”

“莫言卿?”龍熙峰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回答,又叫了一聲。

“你爲什麼會這麼問?”

“呵呵,雖然我是男生,但我並不是那種思想大條的人。其實我早就感覺到了,你對笙兒的感情,遠不止普通朋友那麼簡單。”

又是一陣沉默,莫言卿像是在考慮要怎麼回答。

“我是喜歡小笙,從很久以前開始。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有什麼表示,她和你現在很幸福,我不會破壞你們的感情的。”莫言卿一字一句,很堅定地說。

“我和笙兒,是兩情相悅的。第一次看到她時,是和離陌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她和我說話的時候會臉紅,眼睛也不怎麼敢看向我,呵呵。不過她的一舉一動,在我眼裡都覺得好可愛,那時我便認定了她。而當我知道笙兒也喜歡我的時候,我是那麼開心,感覺自己即將擁有全世界一般。”龍熙峰頓了頓,接着道:“她是我最重視的人,坦白說,其實我並不是很樂意看到她總和你接觸,看着情敵近在眼前,舉手投足間表現出對自己喜歡的女孩的愛戀,我心裡很不爽。但是笙兒還什麼都不知道,她一直很重視和你的友誼,一直把你當成重要的朋友,所以我也無法阻止她和你繼續做好朋友。”

“…”

“笙兒總是不自覺地會爲別人考慮的比自己還多,恨不得身邊的每一個人都要比她幸福。所以請你不要將你對她的感情告訴她好嗎?那樣只會給她帶來更多困擾…”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我會以普通朋友的身份面對她的。”莫言卿的手緊緊地攥着被子,眼睛看向天花板的方向,黑暗吞噬了他所有的情緒。“要好好對她,讓她一直幸福下去,永遠。”他緩緩說。

“我們只有一年的時間,不過我會好好珍惜的,給她我的全部,讓她幸福。我想她也一定是這麼想的,即使只有一年,也要好好地走下去!只是…一年,真的好短…”

“也許你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莫言卿突然說。

“不可能的。笙兒有她自己的使命,今年夏天必須回到她的家族,接受屬於她的人生,而我,是不會被接受的。”

“什麼都要等到最後纔會知道結果,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如果有可能,請你答應我,一定要全力捍衛你們的愛情,一輩子對小笙好,可以嗎?”

“如果真的可以反對,可以爲自己的愛情做一些爭取,那麼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因爲我愛她。”龍熙峰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異常堅定。

“恩,謝謝你。我想你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擺脫命運的束縛。”黑暗中,莫言卿輕輕勾起嘴角,那抹淺笑,是苦澀,是釋然,是確定,是留戀。“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點睡吧。”他說。

“恩。”龍熙峰迴答。

牀頭的電子鬧鐘還在鍥而不捨地運行着,秒針的咔噠聲迴盪在房間內。沒過多久,房間內響起平穩的呼吸聲。

“你睡了嗎?”

“…”

“看來是睡了吧。”一個身影輕輕坐起來,爬下牀,腳步很輕地走到落地窗前,拉開移門走出去,又轉身關上門。夜晚的風好涼,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是時候離開了吧,也許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

他轉身看了一眼隔壁的窗戶,再見了。一束紫色的光線一閃即逝,一切瞬間又恢復成原來的模樣。

童桐的房間內,三雙眼睛同時在黑暗中睜了開來。

怎麼回事?我莫名其妙地在睡夢中醒過來,搞不明白爲什麼突然這樣。剛纔發生什麼事了嗎?總感覺有個異樣的氣息在某一秒鐘出現在了這個附近,可是這會兒卻什麼也感覺不到了。是錯覺嗎?

沒想到童桐姐也醒了,她“蹭”地坐起來,打開牀頭燈,狐疑地看着四周。難道她也感覺到了什麼嗎?

“童桐姐,你怎麼也醒了?”我問。

“不知道,剛纔明明睡得很熟的,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可是醒來又什麼都感覺不到了。”童桐姐納悶地說。

“唔,童桐姐、小笙,大半夜的,快睡吧,燈光好刺眼呀!”離陌整個人趴在牀上,眼睛緊閉着,像在說夢話一般催促道。

“恩,睡吧,看來是我太敏感了。”童桐姐點點頭說。

似乎沒過多久,天就亮了,陽光隔着窗簾透進房間。我伸了個懶腰揉了揉雙眼,坐起身,發現房間裡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幾點了?我不會是睡了一天了吧?!離陌和童桐姐呢?快速換好衣服,打開房門,外面沒有人。

“童桐姐、小陌?”我喊道。

“哎,小笙你醒啦?我們在下面呢,你快下來吧!”離陌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恩,我洗漱一下就下去!”我說。

“好!”離陌說。

“大家早啊!”洗漱完畢,我來到一樓。

“恩,早!”離陌他們正坐在客廳裡聊天、看電視。

“原來我不是最後一個呀?幸好,哈哈!”我看了一下,童桐姐、離陌、峰都在了,就莫言卿還沒有出現,想來還在睡着懶覺呢吧!

“你是在指莫言卿嗎?”離陌問。

“是啊!看來那個傢伙也是個愛睡懶覺的主呢,比我起的都晚!”我點頭表示贊同她的猜測。

“額,其實他已經走了。”離陌聳了聳肩說。

“哈?!走了?什麼時候啊?”我吃了一驚,頗感意外。

“昨天晚上。”峰說。

“昨天晚上?!怎麼可能?我們昨晚休息時不就已經大半夜了嗎,這三更半夜的她怎麼會突然走掉了啊?!”我徹底被搞糊塗了,心中莫名地來火,憋屈,這個莫言卿,怎麼可以連招呼都沒打就這麼突然走掉了呢?

“恩,應該是昨天晚上走的,我睡着之前他還在的,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峰說。

“這個莫言卿,真是太不夠意思了,改天看到他非得好好說他一頓不可!”我雙手叉着腰,剋制不住內心莫名的火氣,此刻只想發泄。

“好了笙兒,不要生氣了,他可能是有什麼事情纔會不告而別的啊,乖。”峰站起身走到我身邊,張開雙臂輕輕抱了抱我。

“恩,知道了。我只是在生氣,他太不夠義氣了,大家平時關係這麼好,他怎麼總是一種把自己隔離在我們之外的感覺呢?有喜歡的女生也不和我們說,心裡想什麼、什麼時候快樂、什麼時候悲傷也不和我們說,現在居然還不告而別,他到底當不當我們是朋友啊?”我皺着眉頭,任由峰抱着,宣泄着我的不滿。

“小笙你別生氣了,莫言卿就是這種性格的人嘛,你生氣也沒有用啊!也許他並沒有對我們敞開心扉,並沒有那麼在乎我們這幫朋友吧!”離陌也勸我。

“哼,我以後再也不管他了,他愛怎樣就怎樣把!”我賭氣的話語,像誓言一般堅定地吐出,像在宣佈着什麼重要的決定。

所謂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當我將頭深埋在峰的胸前,說出以上的話語時,在這棟房子的某個角落,有一個人的嘴角不露痕跡地輕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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