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周含煙點點頭,卻又立刻搖頭,含含糊糊的說:“沒有!”
這副樣子看起來就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司馬逸,周含煙確實怕他。但是迫於他的淫威,撒謊說不怕他!
呃,怎麼會這樣?
司馬逸挫敗的閉上眼,暗咒了一聲“該死”。再睜開眼時,他捏着周含煙下顎的手緊了幾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在怕我!告訴我,爲什麼怕我?我要聽實話!”
他咄咄逼人,步步緊逼。
周含煙盯着司馬逸駭人的目光,心道:‘擦,怕你?怕你纔有鬼了!這叫好男不跟女鬥,好女不吃眼前虧,懂不懂啊白癡?’
故意做出一副受氣小媳婦兒的模樣,周含煙眼中的淚水流的更兇了,說起話來也是低低的,“因爲你生氣,不分青紅皁白......打人!往死打,我不想......孩子有事!”
兩句話,說的斷斷續續,很艱難才說完,像是鼓足了勇氣。這不像是周含煙的風格,可是司馬逸卻在聽到這話後,信了!
因爲,周含煙這番話讓他想起了他鞭笞她的那件事情。那次,他在沒確定的情況下,對周含煙一頓毒打,打的她後背血肉模糊,打的她奄奄一息,打的她.....
艱難的喘息了一口氣,司馬逸一想到那幅畫面,就覺得很彆扭。他想,他絕對不會再那樣鞭打周含煙了,無論她做了什麼事情他都不會了!
一次,就夠了!
湊上前,司馬逸將周含煙緊緊納入懷中抱住。
他說:“不會再打你,以後都不會。所以,你不需要怕我,我說過,在我面前做真實的你就好!”
司馬逸突然的溫情,倒是令周含煙有些招架不住。她撇撇嘴兒,任由司馬逸抱着,眼珠子轉來轉去。
半晌,才訕訕的開口說道:“我想找個女人給你生孩子,就是在做真實的我啊!”
“你......”司馬逸眼睛一瞪,氣急了。
周含煙脖子一縮,繼續裝無辜,裝慫裝可憐,總之各種裝。
果然,裝裝更健康!司馬逸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次將此刻“膽小如鼠”的周含煙納入懷中,大手輕撫她的後背。
“煙兒,以後不要這樣做。我是個正常的男人,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這是事實,所以那些女人的存在,只是爲了解決我的生理需求,僅此而已。論及生孩子,她們還不夠資格。明白麼?”聲音,輕柔許多。
周含煙頻頻點頭,明白!她現在還不明白她就是笨蛋了。以前總以爲是林側妃暗中操控了一切,讓閆初夏和水玲瓏無法受孕。現在看來,司馬逸這樣奸詐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林素的小動作?他其實是默許了那種行爲的,因爲他不允許這裡的女人懷上他的孩子。
這男人,真是個絕情冷硬的傢伙!
沉默了一陣子,周含煙突然想起什麼。
“那個,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難道,閆側妃把我出賣了咩?”周含煙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
司馬逸輕笑了聲,伸手捏了一下週含煙的鼻子,“她嘛,倒是守口如瓶沒供出你來。不過,她的性情我太瞭解了,她可沒膽子弄那種下三濫的藥物對付我。加之晚膳時你催促我去看她,所以我一猜便是你乾的。結果擡出你來,她臉色驟變,嚇的直嚷着是她求你幫她買的那種藥物。”
周含煙聽到這兒,小粉拳直揮舞,“這個笨蛋,誰要她幫忙頂罪啦?”
司馬逸白了她一眼,道:“瞧你出息的!我問你,有莫顏在你身邊,你怎麼會弄到那種下三濫的藥物的?給我從實招來,不然我就將藥全都餵你吃下去。”
說話間,司馬逸果然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紙包。很明顯,那正是周含煙給閆初夏的那包春.藥!
周含煙渾身一僵,笑的相當難看,臉上還掛着未乾的淚痕,看起來更是醜斃了。
“這個......那個......”支支吾吾,說不出下文。
司馬逸好整以暇的搖晃着手中的紙包,輕“嗯?”了聲。
周含煙連忙舉手做投降狀,“我說,我說還不行麼?昨天我去了瑞親王府嘛,然後......”
原來,昨日周含煙藉口去瑞親王府溜達,回來的路上突然說想到醫館買些補胎的藥材。莫顏強調說需要什麼補藥宮中有,可以送過來,可週含煙堅持要下去自己買些。
到了醫館,周含煙將一張事先寫好‘藥材’的紙以及一張銀票遞給抓藥的小夥計,那小夥計看到後,臉色一僵,隨即立刻會意,當着周含煙和莫顏的面逐一抓藥,包好遞給了周含煙。
周含煙回到太子府,支開莫顏去給她端雪梨水,然後打開那藥包查看,裡面果然裝了一包春.藥。不枉她一片苦心,那小夥計也算是聰明。她將那包春藥放在裝翡翠的錦盒裡送給閆初夏,因爲對這春.藥不是很懂,只聽說吃多了會死人,便還特意囑託閆初夏少給司馬逸吃些。
如今看來,定是那閆初夏藥量下的太少太少了,以至於司馬逸都沒什麼反應的說。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笨蛋!
周含煙訴說完一切,還不忘在心底埋汰一頓閆初夏壞了她的大計劃。
司馬逸擰着眉,一臉陰沉,他伸手捧起周含煙的小臉兒,與她四目相對。
“煙兒!”他輕聲喚了句,語氣中聽不出過多的情緒。不陰不晴的!
周含煙沒吭聲,只是看着他。
司馬逸深呼了一口氣,聲音凝重的詢問道:“曾經,你說過很喜歡我,很愛慕我。後來,我傷害了你,然後周陌引出現了,安撫了你受傷的心情。而周陌引一聲不吭的離棄了你,是我守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危,與你夜夜相伴。我們有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我們有過花前月下的纏綿。告訴我,現在的你,此時此刻的你,心裡可還有我的位置?”
周含煙愣住,沒想到司馬逸會問這個問題。她張張脣,半晌纔將問題丟了回去,“那你呢?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有過這麼多糾纏,你心裡......”
“有!我的心裡有你!”沒待周含煙問完,司馬逸便搶先做出回答。
他目光直直的望進周含煙如水的眸子中,擲地有聲的作出迴應,那麼肯定的!
周含煙回望着司馬逸,只覺得呼吸一窒,心口莫名的狂跳不止。她閉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司馬逸,耳畔迴盪着的是司馬逸堅定的話語——“有!我的心裡有你!”
他......他這樣算是在......間接地一種表白方式嗎?
心底,因爲司馬逸這番話狂亂不已。激動是有的,不敢置信也是摻雜其中的,欣喜......似乎心底是有些微甜的感覺在蔓延!
可是.....
“那小柔呢?如果我沒記錯,她纔是你最愛的女人吧?”攥緊粉拳,周含煙終究還是提到了某個人的名字。只有提到周小柔,才能得到最真實的答案。
果不出周含煙所料,在她提及了周小柔以後,司馬逸的身體微微僵硬了起來,連帶着看向她的眼神都冷了幾分。
久久,他輕啓薄脣,緩聲回道:“小柔是我最愛的女人,這點毋庸置疑。但是你,我的心裡有你,我喜歡你。我,會努力在心底給你留出多一點的位置......”
“不需要!”周含煙直接打斷了司馬逸的話茬兒。
在聽到司馬逸承認他最愛的女人是周小柔後,周含煙的心就已經陡然冷卻了。司馬逸愛的女人是周小柔,他喜歡自己,只是一種男人對女人的喜歡。這種喜歡可以延伸,比如他可以喜歡自己,也可以喜歡林素,喜歡閆初夏,喜歡水玲瓏,就只是喜歡......而已!
司馬逸似乎沒料到周含煙會斷然拒絕,他愣了一下,隨即問道:“你不願意?”
周含煙深呼一口氣,緊緊咬住脣瓣。有疼痛感襲上心尖兒,因爲脣瓣之前被司馬逸啃咬破了。周含煙承認,她剛剛聽到司馬逸說心中有她時,內心騰起一抹蠢蠢欲動的感動之情。她一直以爲自己與司馬逸很早就斷的一乾二淨了的,卻沒想到原來在這一段時間的相處裡,她不知不覺的淪陷在了司馬逸的溺寵裡!
當然,這種淪陷,止於剛剛司馬逸說他愛周小柔,對自己只是喜歡而嘎然止住。
她垂下頭,自嘲的一笑,笑自己險些又被司馬逸這塊石頭絆倒第二次。
之後,她說:“是呢,我不願意!也許我喜歡你,或者比喜歡更深一點。但是我是一個理性的女人,我不是那種卑微到依靠一個不愛我的男人而活的女人。甚至,就算你愛我,我也不能接受。”
司馬逸聽到周含煙這般說,眉頭擰的緊緊,“你什麼意思?”
什麼叫就算他愛她,她也不能接受?她剛剛還在說她喜歡自己不是嗎?甚至比喜歡更深一點,這都是這個女人自己承認的不是嗎?
就聽周含煙嘆了口氣,輕聲應道:“我想說的是,一個人可以在這個時間裝着一個人,也可以在發生某些變故後,在下一個時間裝着另一個人。可是,卻獨獨不能在最後時刻裝着兩個人甚至更多的人。因爲一個人只有一顆心,哪會裝的下那麼許多?”
頓了頓,周含煙又繼續補充道:“你的心裡,裝着的是小柔。就算你想努力多分給我一些寵愛,我也不屑要。我是個......在感情方面貪婪的女人,如果要,我就要全部。反之,我一分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