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愛情之石
凌琅!這個名字如雷貫耳。放眼整個東南亞,敢拂其鋒的人沒有幾個。
他統治着一個龐大的黑暗帝國,擁有的白道生意幾乎遍佈全球,不計其數。他是暗夜的帝王同時也是商界的鉅子,可謂萬千風華集於一身。
這樣一個人,同樣有他的交際圈和人脈關係網,其中樑峻濤就是他爲數不多的執友之一。
都說,世上最真執的友誼只能產生在三個地點:校園、部隊、監獄。
樑峻濤和凌琅是在英國留學的同學,兩人性格相投,稱兄道弟,合穿一條褲子都嫌肥。而霍雲飛則是凌琅的發小,兩人從小光屁股一起長大!
樑峻濤和霍雲飛曾是誓不兩立的仇敵,但他們都擁有凌琅這個共同的朋友!
因爲身份的緣故,近些年樑峻濤和凌琅不常碰面,不過依然保持着聯繫。既使後來他們走上不同的道路,仍保持着那份曾令他們熱血沸騰的真執友誼。
此時,趙北城已是方寸大亂,只要想到他的鑫蕾正承受着霍雲飛的折磨,他就恨不得立刻飛到金三角跟其同歸於盡。“怎麼安排都隨你,最好快些!我擔心……鑫蕾會做出傻事!”
那麼自尊要強的女孩子,假如真遭到霍雲飛的凌辱,她極可能會玉石俱焚。
當然,假如他知道那個驕傲的杜鑫蕾已經被霍雲飛磨礪得沒有絲毫火氣,估計會更吐血的。
“我知道,馬上就跟凌琅聯繫,你先坐坐吧!”爲了安撫趙北城,同時也對他懷着幾分愧疚(趙北城畢竟是爲了替他頂樁才接替金三角行動指揮官的任務),無論於是公於私,他都不能袖手旁觀。
爲怕凌琅拒接電話(沒辦法,腕大了脾氣也大),樑峻濤特意用自己的手機撥過去,很順利的聽到凌琅的聲音。
“嚯,你小子怎麼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是不是假冒軍火商的事情被人發現了,找我救急?”凌琅雖然不清楚樑峻濤的來電用意,但猜到他肯定有事。
“呵呵,”樑峻濤以軍火商“方先生”的身份,先後去金三角和金新月執行任務,這件事情果然瞞不過凌琅。“這次我又混不下去了,得找你救急!”
在金新月,樑峻濤曾對大毒梟艾薩克說,他跟凌琅鬧掰了在軍火界混不下去,才帶着軍火投靠到艾薩克的麾下。這件事情並沒瞞過凌琅的耳目,可見其手腕通天,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凌琅點出此事,只是讓樑峻濤明白,借用他的名頭無所謂,但別以爲他什麼都不知道!
“什麼事情能難住我們的不敗戰神?”凌琅的聲音懶洋洋地,卻透着不容人小覷的威儀。“說來聽聽,只要我能幫上你,自家兄弟還用客氣嗎?”
“琅琅,這次的事情真需要你出面幫忙!”樑峻濤認真地懇求道:“有關一個女人!”
“噢,”凌琅大奇,道:“什麼女人能讓你親自開口求我?是你的老婆?”
傳聞樑二少寵溺愛妻到令人不可思議的程度,難道爲討美人歡心,這次又爲什麼事情不惜開尊口有求於他?
“不是!”樑峻濤頓了頓,慢慢地道:“是我戰友的女人!”
“呵,你可真夠哥們義氣!”凌琅倒是很爽快,直接了當地道:“說吧!只要我凌琅能做到的,看在你的面子上盡力而爲!”
樑峻濤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下就跟他談起霍雲飛霸着人質杜鑫蕾不肯釋放,而這個杜鑫蕾是他戰友的未婚妻……
來到緬甸的這些日子,杜鑫蕾的心情還算不錯。儘管對於身邊那個陰魂不散的禽獸依舊很無奈,不過日子久了,她就學會了忽略他的存在。
權當他是空氣,是細菌,她看不見他!看不見他!
就用這種阿Q的思想來麻痹自己,否則她連一天也活不下去。
自打那次被下了藥,然後用繩子捆住兩個多小時,她對霍雲飛的痛恨就不能再用任何語言來形容。相較於痛恨,更多的是懼怕,一般情況下,她不敢輕易地再去招惹他。
記得有一天,她趁着他心情看起來不錯的時候,試探着問起他們什麼時候離開緬甸。
霍雲飛當時笑模笑樣的,半點兒翻臉的跡象都沒有,只是揚脣笑道:“我以爲你喜歡緬甸。”
她說:“喜歡是喜歡,不過……我更想回家!”
當時她就說了這麼一句,說她想家而已,不知道這隻禽獸又抽什麼風,笑容突然變得那叫陰狠。
“我看你是想趙北城了吧!看來我還得加倍努力讓你再沒有想別的男人的力氣才行!”說完,他就不知道從哪裡翻出一條繩索來,在她面前晃了晃。
當時她嚇得快要暈過去了,忙不迭地擺手搖頭,說話的腔調都變了。“我沒有……我只是問問……而已!”
他甩着那條繩索玩,等把她嚇得夠嗆,才慢條斯理地說:“我也只是逗你玩而已!”
鬆懈下來,她又氣又無奈,從此再不敢問起什麼時候離開緬甸之類的話題。
就這麼得過且過,反正每天霍雲飛帶着她不是遊逛就是應酬,權當免費旅遊,只要當這個男人不存在就好。
遊逛了數家珠寶店,除了驚歎那些寶石美玉的精美之外,更讓杜鑫蕾感到意外的是,這十幾家珠寶店竟然全部都是霍家的資產。
終於明白霍雲飛爲何帶她在緬甸停留這麼久,因爲這裡根本就是霍家的老巢之一。除了毒品,另外在珠寶玉器行業,霍家也有不俗的成績。
緬甸資源豐富,尤以盛產各類寶石著稱。其中玉石之王——翡翠,更是聞名世界。
在緬甸最大的一家珠寶行,杜鑫蕾坐在華麗的三樓貴賓專區,周圍擺放着數不清的極品玉石和寶石,令她有置身童話故事裡的錯覺。
這裡的珠寶玉器沒有陣列在櫃檯裡,而是直接擺放在檯面上,方便貴賓鑑賞把玩。
杜鑫蕾和所有女人一樣,喜歡珠寶的美麗和璀璨,目光不由自主地在那些閃爍着各類迷人光芒的寶石上面留戀,但她根本沒想過要去擁有它們。
整樁貴賓專櫃區,除了美麗的店員,就只有她跟霍雲飛兩位顧客,奢華空曠的賣場很安靜。
“喜歡這裡的一切嗎?”霍雲飛看她那雙清亮的眼眸和玉器和寶石相映生輝,嘴角不禁彎起笑弧。指着眼前這些罕見的極品玉器,對她說:“喜歡哪件隨便挑!”
價值數十億美金的珠寶,他輕鬆的語氣就像送出一枚硬幣般地輕鬆。
杜鑫蕾聞聽他的話之後,原本驚歎的目光卻染上了幾許鄙夷。“我只是你的俘擄而已,就算把這些都送我,我能拿走嗎?”
只會送這些華而不實的空頭人情,都不允許她說想家,這個男人霸道專橫,可惡之極。現在又故意假充大方,噁心!
看着女子忿然的眼神,他微微有些愕怔,這是什麼意思?堆金砌玉的環境,哪個女人不迷亂?她竟然用這種仇人般憤慨的眼神瞅着他,好像他剛剛誆騙了她一千萬似的!
“這裡的一切,包括我在內,只要你看中的都可以拿走!”霍雲飛站起頎長矯健的身軀,如叢林的獵豹般優雅緩慢地踱到自己獵物的面前,撩脣邪笑:“說吧,要本少爺還是要這些珠寶玉器?”
看她不像是重物慾的女子,假如她說在他和珠寶之間選擇前者,那麼他真會好好獎賞她。
“我什麼都不要!”杜鑫蕾被他囚禁得有些鬱悶,儘管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招惹這隻禽獸,不過積累的怨怒到達一定極限就會暴發:“都是垃圾!”
“……”他微微眯眸,緩緩綻笑。
“哼!”杜鑫蕾壯着膽子瞪他,說:“我和這些玉器寶石一樣都被你非法佔有,同爲魚肉,你還假惺惺地說什麼任我選擇,不覺得太噁心嗎?”
嗯,反駁得也有道理!看樣子,隨着時間的推移,那日被捆綁下藥的教訓慢慢變淡,她又開始舊態復萌。不過……他摸了摸自己剛毅的下巴,犀利的黑眸掠起淺淺的笑意,好像他並不是很討厭她牙尖嘴利的小模樣!
看她生氣發飈的時候,像只被惹怒的小野貓,他覺得很可愛。心情好的時候,就算被她抓出幾道傷痕也不想跟她認真計較。
打了個響指,美麗的店員立刻端上來兩隻白玉箱子,每隻約有半個立方那麼大的面積,黃金做的鎖。一看這麼華貴的包裝,就知道里面的盛的東西一定很貴重。
杜鑫蕾也沒在意,反正預料不過是些金銀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
“打開看看!”霍雲飛淺淺抿笑地道。
興趣缺缺,她沒動。
霍三少心情好,也沒介意她的傲慢,直起頎長的身子,親自動手開了鎖,然後掀開了那兩隻白玉箱子的頂蓋。
饒是淡定如杜鑫蕾也頓時被眼前奪目的光芒驚豔,太不可思議了!
傳說中,阿里巴巴的寶藏地窖裡藏着無數金銀珠寶,其中有兩隻箱子,一箱滿滿的金元,一箱滿滿的寶石,珠光寶氣簡直耀花人的眼睛。
現在,她竟然看到了現實版本的阿里巴巴寶藏,一隻白玉箱子裡裝着滿滿的藍寶石,那種深沉純粹的寶藍實在美到令人心醉,好像囊括了夜空的全部星光,幽幽地閃爍着奇異的光芒。
另只白玉箱子裡裝着滿滿的紅寶石,那是上乘質量的雞血紅,在燈光的折耀下,幾乎映紅了人的眼睛。
每顆寶石的價格都不菲,而這樣的寶石竟然分兩色裝滿了兩隻半立方大的箱子……杜鑫蕾屏住呼吸,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個霍雲飛,該不會把全世界的財富都搜刮到他們家了吧!
“漂亮吧?”滿意地看着她驚呆的眼神,他覺得她跟世間大多數女子一樣,根本無法敵抗珠寶的誘惑。不過他喜歡她的煙火氣,只要她有喜歡的東西,他就有辦法打動她。將那兩隻盛滿寶石的白玉箱全部推到她的面前,輕啓脣瓣:“送給你!”
纖細的手指輕輕撥拉着那些寶石,抓起一把,從掌心緩緩漏下,聽着它們彼此相撞擊發出天籟般的清脆聲音,太美妙了!
“你喜歡紅寶石還是藍寶石?”霍雲飛仔細打量着她俏臉上的神色變化,犀利的黑眸中隱隱現出一絲緊張和期待。
紅寶石?藍寶石?也許是閒得太久,杜鑫蕾對於這個無聊的問題也不是很反感,真得認真思忖了一會兒,答道:“紅寶石更漂亮!”
喜歡那抹純粹的雞血紅,光線折射下,半透明的晶體找不到絲毫的雜質,不可否認,這些寶石每一粒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極品。
她性格比較活潑外向,火熱的紅色和憂鬱的藍色相比較,她更喜歡前者。
霍雲飛居然對她的回答相當滿意,第一次,他露出燦爛的笑臉,並不像平時那樣皮笑肉不笑,而是真正發自內心的笑。
見他笑得這麼開心,她不由有些意外,鬆開了攥着寶石的纖手,縮回原處。
“叭!”一聲響,霍雲飛扣上了紅寶石的箱蓋,鎖上黃金鎖,將做工精緻的金鑰匙塞到了杜鑫蕾的手裡,漆黑的眸子凝睨着她,別有意味地彎起脣角,說:“這箱紅寶石送給你!”
試問:一天,黃鼠狼突然登門拜訪小雞,並且送給她滿滿一袋子玉米粒,問這隻黃鼠狼會安好心嗎?
答案是否定的!同樣,霍雲飛此舉也不會安什麼好心!
“我不要!”杜鑫蕾拒絕得毫不猶豫,當然,怕免惹毛了禽獸遭受荼毒,又忙加了句:“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怕被人圖財害命!”
“笑話,跟在本少爺的身邊,哪個不長眼的敢來圖你的財?除非活膩歪了!”霍雲飛笑得那叫狂妄,霍家富可敵國,覬覦他們財富的數不勝數。無論是政府還是黑幫,盯着他們直流口水的大有人在,可惜想吞下他們……得看看自己的牙和爪子是不是夠鋒利!
明白了,原來他是用這箱子寶石來誘哄她留在他的身邊!只有他能保護她安心享受這些寶石,所以要想永遠地佔有這些美麗的石頭,她就得付出一生。
可笑的男人,他以爲她那麼好騙嗎?
聳聳肩,她不置可否。
這時,一位保鏢過來報告說,有人找霍三少談事情。
霍雲飛起身,下樓前,他很豪邁地指着整層樓的玉器珍寶,對杜鑫蕾說:“看中了什麼只管讓店員包起來,待會兒我回來接你的時候和這些紅寶石一起帶走!”
“唔,知道了。”爲了快些打發走他,杜鑫蕾隨口應道。
“真乖,晚上好好疼你!”他給了她一個情意綿綿的吻。
杜鑫蕾知道他那難纏的脾氣,假如推開他,肯定又會摟抱住她又摸又啃,加倍地補回來。假如不理睬他,也就罷了!
果然,不見杜鑫蕾躲避推拒,他更滿意也更高興,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鋼牙,更像一頭準備享用獵物的禽獸了!
好不容易盼着霍雲飛離開,杜鑫蕾籲出一口氣。身邊的壓力消失了,她可以比較隨意地欣賞這滿室的珠光寶氣。
美麗的東西誰都喜歡,但喜歡不一定非要佔有!杜鑫蕾只是見見眼癮而已,她根本就沒有奢望得到這裡的一切,包括霍雲飛允諾送給她的那隻裝滿了紅寶石的白玉箱子。
男人的饋贈輕易要不得,尤其是霍雲飛這種男人。估計她拿走他的一顆寶石,也會給他這輩子窮追不捨的理由!以後必須要想辦法離開他,所以她絕不能拿他的一針一線,更別提這些貴重珠寶。
緬甸玉聞名世界,而這裡的每塊玉器都是極品,用肉眼幾乎看不到任何的瑕疵和雜質。除了一般常見的玉鐲項墜等首飾,還有車掛、擺件以及工藝花瓶甚至菸灰缸、菸斗……應有盡有,看得人眼花繚亂。
看累了,既使閉上眼睛,眼前仍然還閃耀着那些迷人的晶瑩玉色。
“杜小姐,你好幸運哦!”那些美麗的女店員都用無比羨慕的目光看着杜鑫蕾,好像她就是尊貴的王后。
幸運?杜鑫蕾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沒吭聲。假如說她的幸運只是源於那箱子冰冷的紅寶石,那麼她表示很無語。
記得以前看過一個故事,說一個沙漠探險家無意間發現一座被黃沙掩藏的寶藏,他立刻變成了世界上最大的富翁,可惜因爲走不出那座迷宮般的寶藏,他沒有食物和水,結果就守着那些金山銀山活活餓死渴死了!
杜鑫蕾覺得此時的自己跟那個倒黴的探險家一樣悲慘!什麼狗屁幸運啊,那些金銀閃爍的都是奪命兇光。
另一位女店員美麗的眸子裡閃着桃心和星星,用很夢幻的語氣讚歎道:“太浪漫了!三少一定很愛你,否則他不會送你滿滿一箱子愛情之石!”
愛情之石?這倒是讓杜鑫蕾有些意外。
“難道你不知道嗎?紅寶石是愛情之石,像徵着愛情的美好,它代表永恆和堅貞!”店員有的是華裔有的是混血兒有的是當地人,但她們都能講一口流利的華語。
主要因爲霍家父子是中國人,他們僱傭的人首要條件之一就是會講流利的華語。
紅寶石是愛情之石,還有這說法嗎?杜鑫蕾微微詫異,因爲她對這些珠寶根本就是門外漢,沒有幾分研究。可霍雲飛應該懂得吧!想起他讓她選擇時,他隱隱期待的眼神,還有她選擇紅寶石後他喜笑顏開的神情,不由很是想不通。
當然,她絕不會異想天開誤以爲這隻禽獸愛上她了,那簡直比最荒唐的笑話還要可笑!也許,禽獸就是禽獸,在正常人類的眼中,紅寶石代表着愛情,像徵永恆和堅貞,而在禽獸的眼裡,其實它就是一堆發着光的石頭而已。
一定是這樣的!
想透了也就懶得再多糾結,她在就近的沙發裡坐下,雙手托腮很是愁悶。這種被禽獸霸佔囚禁的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北城,什麼時候你才能來救我?
不,不能讓他來救她!她連忙搖頭,痛恨自己的自私。
霍家是什麼人?連政府軍都讓他們三分,趙北城只是一介軍官,怎麼有那麼大的能耐來救她出去。萬一他爲她涉險遭到霍禽獸的傷害怎麼辦!
她情願被囚禁一輩子也不要他爲她冒險!要離開霍雲飛,可以想其他的辦法!
假如林雪和霍家祥的求情都不好用,那麼她就慢慢地等着霍雲飛玩膩她!
是不是他膩煩了她,就會放她走?
掛完了鹽水,林雪依然精神不振。不止因爲昨夜的受驚過度,同時因爲憶起了莫楚寒臨死前的一幕,每每思及他心碎無奈又眷戀難捨的眼神,她就陣陣心酸。
昨晚難道真是他打的電話?現在她都有些不確定了!
腦子裡很亂,塞滿了千頭萬緒,總之,她實在理不清現實跟虛幻,昨晚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
睡了一覺,噩夢連連,極不安穩,總能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一遍遍地在她耳邊重複:“想我了嗎?想我了嗎?想我了嗎?……”
再醒來,覺得頭疼加重。
“哧!”她竟然聽到有人在笑,那好像是年輕女子的笑聲,惶然擡起頭,環首四顧,室內除了照顧她的陳媽,並沒有發現其他人。
是不是她噩夢連連弄得都神經過敏了呢!
房門再次打開,樑佩文走了進來。
“姑媽!”林雪撐着病弱的身子想下牀。
“別動!”樑佩文連忙疾行到牀前,按住她,叮囑道:“剛好了些,快躺下!”
林雪只好坐回到牀上,讓陳媽給樑佩文倒茶水。
樑佩文詢問了幾句林雪的病情,得知她只是一般的風寒感冒並無大礙便放下心來。
娘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見樑佩文幾次欲言又止,林雪就問道:“姑媽有什麼話想說嗎?”
“唉,”樑佩文低嘆了聲,擡頭看着林雪,苦笑道:“到底還是沒有瞞過你的眼睛。”
林雪微挽脣角,“姑媽有什麼話只管說,這裡又沒有外人!”
“是啊!姑媽準備要跟你說的!”樑佩文滿臉愁容,斟酌之後告訴她:“你應該也聽說了,就是劉陽跟那個女演員的事情……”
“唔,”林雪怔了怔,一時間有些猜不透樑佩文的來意。“聽說那個女演員跟劉陽分手了!”
樑佩文點頭道:“還生了個孩子!”
這屬於家醜吧!樑佩文在她面前主動提起此事,看來真是沒拿她當外人。林雪見樑佩文並沒有忌諱她,便問道:“那個孩子現在由姑媽撫養照顧的吧!”
“是啊!總歸是劉家的骨血,總不能讓他進孤兒院!”提起這事,樑佩文滿臉的無奈。
林雪問道:“姑媽來找我是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應該猜到了姑媽的來意!”樑佩文拉起林雪的手,拍了拍,坦言直道:“想讓你做一回說客,勸勸童童和劉陽復婚吧!”
原來是爲這事!林雪實在不想做這種說客,奈何樑佩文第一次開口求她,她總不能拒絕。許久,吶吶地道:“童童的性子很倔強,我怕她……不肯回頭!”
“我知道她一直很喜歡劉陽,是劉陽那個混小子辜負了她把她逼到無奈纔跟他離婚!”提起自己的前任兒媳,樑佩文倒也沒話可說,儘管不是很喜歡童童,不過童童比起那些貪慕虛榮的拜金女來說,強了無數倍。“其實,劉陽再娶妻倒也容易,只是姑媽感覺他對童童還是有感情的,希望他們再能合在一起,好好過日子!”
劉陽跟馬童童結婚後,晚上經常夜不歸宿不說,還跟白晶晶玩婚後出軌還弄出私生子的鬧劇。樑佩文一度以爲他完全不喜歡馬童童,但偶爾一次機會,她無意間發現,劉陽獨自在屋裡拿着他跟馬童童的合影垂淚,可見他對馬童童還是留戀難捨。
林雪沉默了好久,道:“好吧,既然這樣,我去找她問問!不過……”
“她肯定會拒絕的,我希望你能好好勸勸她!畢竟你和她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蜜友,有什麼心裡話悄悄話她能告訴你!”樑佩文有些煩惱地搖頭,接道:“我親自去找過童童,想勸她跟劉陽複合,萬萬想不到,她拒絕了我,還說她已經在學校裡相處了一位男朋友,快要談婚論嫁了!”
這是實情還是託詞?也許樑佩文只要派人去查一查就會明白。她卻還是親自來央求林雪去做說客,看來主要目的還是想挽回馬童童和劉陽的婚姻。
林雪苦笑道:“以前我跟童童的確是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不過……後來爲了一些事情,我們之間的關係慢慢疏冷了,現在不常聯繫!”
“我知道是爲了劉陽!”去年,她的侄子樑峻濤告狀到她的面前,說劉陽企圖染指表嫂,爲這事她和丈夫劉運吾狠狠懲罰了劉陽一頓。“現在劉陽成熟了,經歷此次事情,他肯定知道自己想要什麼!只要童童寬容大度原諒他這次,姑媽相信,以後的日子,就算她要天上的月亮劉陽也會想辦法替她摘下來討她歡心!”
爲什麼,總是在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才試圖去挽回。這些話當着樑佩文,林雪不能說出來。她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林雪,你一定要好好勸勸童童,再給劉陽一次機會,也給她自己一次機會!”樑佩文語氣真執,她是真心想重新撮合這兩個孩子。“畢竟她真心愛過劉陽,跟心愛的男人相守才能幸福。倉促間隨便抓個人準備結婚,她很可能再次經歷失敗的婚姻!”
聽樑佩文的意思,童童竟然真跟新男友談婚論嫁了,這好像不是賭氣之言。林雪也覺得該跟馬童童好好溝通一次,就點頭應道:“姑媽放心,我會把你的話傳達給她!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如果他們還能合在一起,我一定盡力而爲!不過童童要真得找到合適的男友準備談婚論嫁……我覺得也許是劉陽和她的緣份已盡,不必再強求!”
因爲生病,林雪一直在臥室裡用餐沒有下樓。
暮色降臨的時候,她的心又懸了起來。經歷過昨夜的驚魂,她特別懼怕夜晚和黑暗。
把臥室裡所有的燈都打開了,她如臨大敵。
好在今晚樑峻濤回來得特別早,看到他矯健的身影走進來,她就鬆了口氣。
“怎麼樣?退燒了吧!”樑峻濤走到林雪的身邊,伸手探額,感覺她不再發燒了,不過神色仍然萎靡不振。他擁着她,安慰道:“放心,今晚我一定會把那個‘鬼’捉住,親手把他揪到你的面前,掀開他的鬼皮,看看他到底是哪路神聖!”
這個男人永遠都是那樣的篤定自信,在他眼裡這世上根本就沒有值得懼怕的事情。在他的懷抱裡,林雪覺得很安心。“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樑峻濤沉吟道:“今晚我得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天啊,難道今晚他不在家裡陪她嗎?
樑峻濤心疼她清眸裡的驚悸,連忙安慰道:“爲了更快地抓到那隻鬼,需要把你的手機送到部隊,今晚那個鬼再打來電話就可以判斷他所處的位置。”
只要通話時間超過四十秒就能判斷出對方的藏身位置,但看着她恐惶的眼神,他又躊躇了。“算了,要不我讓小高把手機送去部隊,今晚我在家裡陪你!”
“嗯!”林雪求之不得,現在她只求樑峻濤能陪在她的身邊,至於抓鬼的任務還是交給別人去做吧。
讓傭人把浴缸裡放滿了水,他抱着她進去泡了個熱水澡。然後再用大浴巾細心地包好她,抱回到臥室的牀上,拉開涼被給她蓋好。
照顧她,他像照顧默默一樣的耐心。
泡了個熱水澡,林雪感覺好多了,伏在樑峻濤的懷抱裡,她就什麼畏懼都沒有了。
不知什麼時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她聽到臥室的座機鈴聲在響,寂靜的夜裡聽起來竟然那麼詭異。
一個冷顫,她睜開眼睛,見樑峻濤先她一步醒了,漆黑的眸子盯着牀頭正在鳴響的座機,屏幕上面顯示着莫楚寒的手機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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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穆雪馨,一夜間從他的妻子直接降級成情婦,世界上還有比這更荒謬更可笑復可悲的事情嗎?
沈浩軒,不要以爲我是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我愛你纔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我不愛你了——你狗屁都不是!
風格獨特,希望親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