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婚禮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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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麗娜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泄漏了太多的情報,這些原本是她打算帶進地獄裡的,沒想到竟然都對林雪說了出來。

“你敢套我的話?”尹麗娜眼珠凸出,突然擡起身,那動作神情跟林雪多年前看到的那條臥在血泊中的毒蛇再次吻合。

林雪躲過她的襲擊,不等尹麗娜再有動作,那些警衛兵就將其死死地摁倒在病牀上。

退後一步,林雪冷睇那個瘋狂的女人最後一眼,然後就轉過身。

裴鴻軒走過來,對她伸出手說:“你很棒!”

跟他握了握手,林雪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往門口走去。

房門打開,卻看到樑峻濤站在門口,俊顏冷沉,凝望着她的星眸裡光芒有些複雜。

兩人一時相顧無言,良久,林雪先開口,她說:“審訊已經結束了,我沒有對她用刑!”

“……”樑峻濤俊臉差點兒扭傷,難道她以爲他特意跑來就爲了怕她對尹麗娜用刑嗎?真他媽的!

“對不起,”林雪語氣淡淡地,神色更冷淡。“麻煩首長讓一下,我要出去啦!”

男子健碩偉岸的身軀仍然山一般堵在那裡沒動,一張俊臉黑得簡直媲美鍋底。

他到底要怎麼樣呢?林雪挺鬱悶的,潛在的倔強性子也被他激出來。就這樣毫不示弱地跟他對視着,互不相讓!

良久,樑峻濤才鄭重開口:“你別信那個女人說得話,我根本沒有愛過她!”

原來他知道整個審訊的過程,林雪明白他一定是觀看了閉路監控。這樣也好,省得她多費脣舌來解釋自己並沒有動過尹麗娜,避免他的擔憂。

愛不愛有關係嗎?反正他跟尹麗娜這輩子是無法修成正果了,造化弄人!林雪嘴角綻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我替你們感到遺憾!”

遺憾?樑峻濤有想罵人的衝動。“你遺憾什麼?”

“我遺憾什麼並不重要!”林雪搖搖頭,嘴角牽起一抹譏誚:“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忍了忍,樑峻濤到底還是沒有忍住,他不知道怎樣才能打破她臉上的淡漠,不知道到底怎樣才能觸動她的內心。良久,他笑容苦澀,輕聲地問她:“你在乎嗎?有沒有在乎我跟尹麗娜的那段過去?”

“不在乎!”林雪的回答毫不猶豫!

“哈!”樑峻濤打了個響指,對她讚道:“你強!”

怎麼看他都不像滿意的神情,林雪也懶得猜測這個男人難以捉摸的性格,冷冷地再次問道:“首長可以讓開了嗎?我要出去!”

“稍等一會兒,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樑峻濤突然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又進到了尹麗娜待的那間臥室裡。

“你幹什麼?”林雪怎麼都掙脫不了他的鉗制,實在對這個霸道專橫的男人很無語。

“站在這裡看好!”樑峻濤放開她的同時,拔出了一把短槍,“咔嗒!”推彈上膛並且拉開了保險栓。

“濤子!不許衝動!”裴鴻軒看出樑峻濤的意圖,趕緊上前阻止他。可惜,他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樑峻濤的槍法。

尹麗娜聽到動靜,再次探起頭,剛回過臉,只聽“啾”一聲微響,她的眉心一燙,便圓瞪着雙眼慢慢地倒下去。

樑峻濤槍法無雙,一槍射去,尹麗娜的眉心就多了個血洞,殷紅的鮮血順着那個血洞蜿蜒流下,將那張美麗的臉劃成了兩半,顯得詭異而獰猙。

林雪伸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感覺陣陣地噁心。

已經斷氣的女人半臥在牀邊,血,順着她的臉慢慢滴到了光潔可鑑的地板上,一滴滴……觸目驚心。

那條臥在血泊裡掙扎的毒蛇到底被莫楚寒給砸爛了……臥在牀上垂死的尹麗娜被樑峻濤一槍結果掉性命。多年後,林雪再次回想起這一幕,才明白,冥冥中,她似乎註定跟這兩個男人結下不解之緣!孽緣?善緣?亦或是宿命裡無常的輪迴。

“叭!”樑峻濤將那把槍往地板上一丟,對目瞪口呆的裴鴻軒說:“這事兒你看着辦吧!”

裴鴻軒氣得直擰眉,罵道:“你是越來越能作!”

沒有理睬裴鴻軒,樑峻濤若無其事地走回到林雪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纖腰,說:“媳婦兒,走吧!”

林雪愕然張睫,她不知道樑峻濤這樣做到底是想證明什麼!證明他根本不在乎尹麗娜?證明他從沒有愛過尹麗娜?或者證明敢觸及他底線的女人下場都會極慘?

不過隨着樑峻濤的那一槍射出,的確很乾脆利落地徹底解決了他跟尹麗娜之間的所有恩怨情仇!

恥辱也好,一時糊塗也罷,他當着林雪的面硬生生把這個女人剔除出他的生命!手段過激了些,不過的確有效。

從此,林雪再也沒有懷疑過他對尹麗娜是否還存在着遺憾或者留戀,更不會再有以爲他特意趕過來是擔心她會對尹麗娜用刑之類的猜測。

女人的心都很窄,她嘴上說不在乎,其實心裡在乎。也許樑峻濤足夠了解她,才能在瞬間做出這個決定吧!

多年後,林雪把莫楚寒和樑峻濤排在一起做了次比較,終於明白,爲何她和莫楚寒十年的感情抵不上跟樑峻濤的三個月相識!

因爲,莫楚寒總是用主宰般的目光看待她,要求她爲他做這做那,要求她對他的忠誠、奉獻和付出。

而樑峻濤則用夫妻平等的態度來衡量他跟林雪的關係,積極地排除任何可能影響到他們夫妻和睦的絆腳石,在她犯錯時能夠用客觀的眼光看待問題,理解她的疏忽或無奈。在他自己犯錯時,能主動承認並且積極修正錯誤,重視尊重林雪的感受。

還有,莫楚寒身上揹負了太多沉重的使命,他的性格太偏激,仇恨令他心理充滿了太多的陰暗以致扭曲變態。他永遠都不可能再給她幸福,從他離開京都的那一天,她愛過的莫楚寒就徹底消失了,成爲了商戰場上微不足道的犧牲品。

樑峻濤陽光爽朗,他是光明和正義的化身。家庭的優越,身份的高貴讓他自信又大氣,從不亂懷疑林雪。有了矛盾也會理智地去解決,既使她做了讓他傷心失望的事情也不會竭斯底理。他的幽默風趣,他的爽朗大度,他的帥氣性感……無一不昭顯着他獨特的男性魅力。

她知道樑峻濤並不是個完美的男人,其實她也不是個完美的女人!這個世界上從沒有一個完美的人,所謂完美只是人爲造出的偶象而已!

人無完人,是人都會犯錯誤,改了還是好同志!每當樑峻濤用調侃的口吻說這句話的時候,林雪都會忍不住莞爾一笑。

久而久之,女子的心漸漸爲後者沉淪,完全屬於正常女人的實際反應。

尹麗娜被擊斃後,軍部對她進行了秘密火化,並沒有人追究她的死因。她本是個死刑犯,身體各項指標也瀕臨衰竭,一槍斃命對她來說倒是一種解脫!

根據尹麗娜死前交待的情況,揪出了一個被霍家收買的貪官。在對這名貪官進行審訊的時候,又發現了一些新的情報。總之,林雪對尹麗娜的審訊十分成功,獲得的情報極爲重要,再次受到軍部首長們的肯定和讚賞。

面對鋒芒漸露的林雪,樑峻濤原想沉住氣的,可到底還是有些不淡定了。所以當他心懷忐忑地在林雪耳邊說了一句話時,把女子樂得花枝亂顫。

他說:“喂,媳婦兒!等你官做大的時候一定要記住糟糠之夫不下堂!”

她就笑個不停,卻並沒有說話。也許這個男人就是故意逗她笑的吧!她纔不信他會擔心這種幼稚無聊的問題。跟在他這個如日中天的年輕大校身邊,簡直遍地情敵,放眼都是羨慕嫉妒恨的目光,按理說應該是她整天在他耳邊嘀咕這些話呢,現在反過來了,她直覺他就是在開玩笑!

“笑啥?老公跟你說正經的!”樑痞子將她壓倒在他們的大牀上,邪笑着開始履行他做丈夫的責任和義務。

“……”嘴裡說正經的,瞧他這做的是正經事嗎?林雪表示很無奈!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這晚她的身體不再排斥他的親近,跟他契合時也不再那麼僵硬了,

細碎的吟哦溢出脣瓣,她不由地抱緊了身上的男子,跟他共赴烏山,同享雲雨之歡!

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至少眼前的火熱是真實的,他對她的癡迷眷戀也是真實的!

自從出車禍之後,樑天逸再也沒有舉辦過生日part,不過今年卻同意在家裡爲他設宴慶賀。當然,他事先聲明過,他不會下樓的!

樑家夫婦理解兒子的心情,知道他不願以殘疾的樣子示人,就沒有勉強他。不過兒子同意舉辦生日宴會也很讓他們欣慰,至少他不再那麼排斥跟外界的聯繫。

當然,等他們明白過來兒子此舉的真實用意,恐怕就不會這樣想了。

上午十點多鐘,客人絡繹不絕地光臨了。樑天逸數次搖着輪椅到窗前觀察,在那些川流不斷的來客中都沒有發現雲朵那嬌小柔美的身影。

這幾天簡直對她盼到望眼欲穿,可是雲朵好像完全忘記了他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到底怎麼回事?他心急如焚,又不能跟別人言說,鬱悶煩惱到差點兒生病。

好不容易盼到他的生日,他自制了一個特別的請諫,外表看起來跟那些請諫沒有何不同,但裡面卻是一幅他親手描繪的碳素畫,題了首隱晦的小詩,朦朦朧朧地表達了他對雲朵的思念,希望在他生日的時候看到她出現。

小詩的後面用鋼筆寫了一句話:午時十二點之前讓我看到你,否則這輩子你都不要再出現!落款是他作畫時常用的印章。

特別囑咐張管家把這張請諫親自送到雲朵的手裡,不許託外人轉交,他怕中間會有差錯。

張管家回來的時候,很肯定地說他親眼看着雲朵收下了請諫,還對他說了聲謝謝。

樑天逸連忙問道:“她怎麼樣?這幾天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張管家搖頭,據實道:“她看起來很活潑,精神也很好,還對我說了聲謝謝!不過……”

“不過什麼?”樑天逸凝眉問道,是不是對他耍小性子?

“她看了請諫後居然問我大少爺是誰!”張管家猜測道:“她是不是在跟少爺賭氣呢?”

居然問他是誰?有這麼誇張嗎?她在跟他賭氣嗎?樑天逸生氣啦,怒聲道:“不用理她,愛來不來,不來拉倒!我正好煩她煩得厲害,從此兩不相見更清靜!”

因爲部隊的軍務實在太繁忙,等兩人回到樑家的時候近晌午時分。家裡已經是賓客滿座,見到兩人一起回來,連忙紛紛站起身寒喧問候。

少不了一場應酬,林雪跟在樑峻濤的身邊,聽他給她介紹那些形形色色的涉及官場軍界還有商界的各類名人,她都以微笑面對,其實過目後即忘根本記不清這一張張滿是笑容的面孔有何區別。

明明是樑大少的生日宴,卻搞得像樑二少的慶功會,人人吹捧他的豐功偉績,讚揚阿諛聲不絕於耳。人都是現實又勢利的,最近兩年,樑大少完全淡出了世人的視線,樑二少卻平步青雲如日中天。說是來參加大少的生日宴,其實衆人都想借着這個機會加深跟二少的認識和交情而已。

來賀的賓客中就有外交部長沈錦昌,還攜帶着他的愛女沈盈盈。

見到樑峻濤,沈盈盈像只蝴蝶般立刻就不由自主地撲上來,欣喜地喊道:“樑哥哥,好久不見你啦!”

樑峻濤嗯了聲,連忙將林雪摟進懷裡,表示他是有老婆的人,希望沈盈盈望而止步別再往前撲了。“上次的處分怎麼樣?你還留在部隊裡?”

聽樑峻濤提起此事,沈盈盈扁起嘴巴,委屈地想哭:“都是黃依娜那個壞女人在害我,樑哥哥,我是無辜的,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氣!”

“我生你的氣幹嘛?”樑峻濤失笑,見沈盈盈淚眼朦朧地又想往前靠,又接道:“反正你每次闖禍都有你爸爸給收拾爛攤子,又不妨礙我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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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次還是沈錦昌的關係保住了沈盈盈的軍藉,實在不容易!假如她不珍惜這次機會,下次再犯錯誤,估計沈錦昌的本領再大也保不住她了!

見樑峻濤跟林雪親親密密地相依相偎,完全無視自己的存在,沈盈盈再次“哇”地大聲哭起來。

“哎呀,你又哭什麼?”沈錦昌對這個寶貝女兒實在很無奈,今天吵着鬧着要跟他來樑家參加樑大少的生日宴會,他就知道她實際是爲了樑二少而來。現在看到樑老二跟媳婦兒夫妻恩愛,她又當衆哭天抹淚,一幅被棄的怨婦相這……真讓他的老臉都丟盡了。

整個京都,誰不知道他沈錦昌的女兒單戀樑二少?投懷送抱都被拒之門外,簡直成爲上流界茶餘飯後的笑談。

劉美君連忙說:“盈盈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快帶她去那邊的茶廳,我讓家庭醫生給她瞧瞧!”

正好藉着劉美君的話下臺階,沈錦昌趕緊拽着自己的寶貝女兒離開客廳,一路上還聽到些細碎的哂笑和意有所指的戲謔:“沈部長,令媛是不是得相思病啦?呵呵,相思病不要緊,單相思難治啊!”

裝作沒聽見這些奚落,沈家父女趕緊落荒而逃。

林雪只覺腦子鬧哄哄地,掃視一遍也沒發現樑天逸的身影,估計仍然躲在樓上。見應酬得差不多了,她悄悄拽一把樑峻濤,低聲說:“還沒送大哥禮物呢!”

“噢!”樑峻濤點頭表示明白,跟那些賓客打了聲招呼,解釋說:“上樓看看今天的壽星,有所怠慢請諸位海涵!”

劉美君便說:“快去吧!這裡有我和你爸爸招呼呢!趕緊下來吃飯啊!”

“知道啦!”樑峻濤拉着林雪的手,兩人並肩往樓上走去。

那親暱默契的樣子羨煞了許多人,幸好沈盈盈被她爸爸拉走了,不然又要哭了。

上樓的時候,林雪忍不住問道:“爺爺爲什麼沒有過來參加大哥的生日宴會呢?”

“爺爺喜歡清靜,從不參加這種應酬場合!還有,他習慣居住在部隊裡,除了十分重大的場合,一般都不回家的!”樑峻濤說到這裡頓了頓,又接道:“當然,我們結婚的時候,他肯定會到場!”

上了二樓,不用問也能猜到樑天逸在畫室裡。敲了敲門,沒聽到裡面說請進,樑峻濤還是推門進去了。大哥心情不好的時候通常這樣,哪怕把門敲破他也不會理人的!

樑天逸正坐在畫架前發呆,面前的畫布一片空白,他握着畫筆,雙眉擰起,看樣子極度糾結。

“大哥,生日快樂!”樑峻濤和林雪一起走上前,奉上了生日禮物。

樑峻濤送了整套進口的高檔畫筆畫布還有顏料,林雪則送上那隻幾經周折差點兒被莫楚寒踩碎的鑲鑽彩金領帶卡。

樑天逸根本沒有看他們倆的禮物,回過頭,空洞的眼神突然有了光彩,不過那卻是憤怒的光。

林雪看到他用充滿熊熊怒焰的目光睨着她,不由很不解。“大哥……你不喜歡我的禮物嗎?”

樑天逸連一眼都沒瞧她的禮物,只是忿然地瞪着她,開口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怒吼:“那天你到底對雲朵說了些什麼?”

後退一步,林雪有些惶然無措。樑峻濤連忙拉住她,將她的嬌軀圈進他強有力的臂彎裡,示意她不要害怕。然後,他纔將不悅的目光投向大哥樑天逸,抗議:“你幹嘛吼她?她又不是林婭玲!”

“我管她是誰?”樑天逸太憤怒了,他搖動輪椅,轉過身來,繼續質問林雪:“那天,雲朵在門口哭,我明明看到你過來了還跟她說了一會兒話,然後她就跟着你走了!從此她再也沒有回來找我!肯定是你對她說了我的壞話,不然她爲什麼再不理我了?”

“……”林雪簡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這個男人……也太惡劣了吧!明明知道雲朵坐在他家門口哭得那麼傷心,他也不理不問的,她把她勸走了他還不高興,現在人家傷心不來了,他又惦記着!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牽着不走打着走?

“你不是討厭雲朵不喜歡看到她?”樑峻濤表示無法理解大哥的怒火從何而來。“她不來你應該高興纔對,那個女孩老是哭哭泣泣的,看着就煩!”

“閉嘴!”樑天逸指着門口對弟弟說:“你滾!”

大概是從沒有見過大哥對他如此疾言厲色,樑老二憤怒了也傷心了,拉着林雪,說:“別在這裡自討沒趣啦,既然瞧咱不順眼,我們趕緊自動消失別礙他的眼!”

林雪輕輕拽了樑峻濤一把,示意他別跟樑天逸嘔氣。見兄弟倆互不搭理,誰也不看誰,她覺得有些好笑。

半晌,她纔打破僵默,對樑天逸說:“你那樣對待雲朵,她太傷心了!那天她對我說過以後再也不來找你了,因爲她覺得你討厭她看到她心情就不好怕影響你的身體健康!”

“……”什麼?她竟然是怕他看到她心情不好纔不來的!可是……他明明讓張管家送去了他親筆畫的請諫,她爲什麼問樑大少是誰呢?這不是明擺着跟他嘔氣嘛!

“作爲雲朵的朋友,我肯定要勸她幾句啦!讓她不要那樣作踐自己的身體,不過最終決定權還是在她的手裡!她愛了你這麼久,我勸了她不止一次,也不可能這次突然她就聽我的了!關鍵還是她自己想通了吧!”林雪倒覺得這不是壞事兒!無論是對雲朵還是對樑天逸來說,放棄這份已經變質的感情都是一種解脫吧!再這樣繼續下去,對雲朵來說是一種殘忍的折磨,對樑天逸來說估計只會讓他的心理更扭曲。

樑天逸覺得林雪說得很有道理。沒錯,應該是雲朵自己想通了準備放棄他了!心裡很是悲哀,卻又自嘲地笑道:“是啊!我是個不能出門整天坐在輪椅裡的廢人,還有什麼值得她巴巴地粘着我呢?呵呵……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這樣很好,彼此老死再不相見,權當從沒有認識過!”

天有不測風雲,世事無常難料,誰也想不到原本喜慶快樂的一天,到了晚上風雲突變。

已經是凌晨時刻,接到樑佩文打來的電話,整個家頓時都要爆炸了。

樑老爺子因爲心肌梗塞送入醫院急救室搶救,還沒有脫離危險。消息傳來,簡直是晴天霹靂。

趕緊起牀,一家人火速趕往醫院。路上,樑峻濤給姑媽打電話,聽到樑佩文的聲音帶着哭腔。

“心肌梗塞嚴重,情況很不好!”樑佩文應該是哭了,說話的時候帶着鼻音。

樑峻濤星眸也迸出淚光,喉節竄動,哽咽無言。

林雪握住他的大手,安慰道:“要沉住氣,你是家裡的頂樑柱,這種時候你流眼淚,會讓家人更慌張無措!”

聽到林雪說得有道理,樑峻濤趕緊擦乾淚水,點點頭,沉默不語。

到了醫院,雖然是深夜,可是門口走廊裡只見醫務人員護士還有軍部的領導以及武裝戰士……都行色匆匆,面色凝重地進進出出。

樑棟是軍部的老領導,他的突然病危牽動很多人的心。既使深夜,這座軍區醫院也門庭若市。

一家人下了車,火速趕往急救室,只見急救室亮着燈,裡面正進行着緊張的搶救工作。

門外站着劉家的三口,樑佩文身穿軍醫外套,正伏在丈夫劉運吾的肩膀上痛哭,旁邊劉陽在勸慰着母親。

樑峻濤和家人一起走過來,沉聲問道:“怎麼樣?”

劉陽搖搖頭,說:“正在搶救!”

林雪趨前一步,對樑佩文說:“姑媽,不要難過了!爺爺的情況不明確,我們更要沉住氣不能亂了陣腳!”

經過林雪的一番勸慰,樑佩文擦乾淚水,擡起頭,拉過林雪的手,一起坐到了旁邊的排椅裡。

劉陽偷偷地打量了林雪幾眼,發現樑峻濤在虎視耽耽地瞪着他,連忙收回了目光。

聞訊趕來的各級領導幹部和部隊戰友同僚一直是絡繹不絕,樑峻濤需要陪父親招呼這些探視的人,不可能一直盯着劉陽。

趁着樑峻濤忙着應酬那些探視者的時候,劉陽悄悄走到林雪的身旁,坐下來對她說:“聽說你最近高升了!”

林雪裝作沒有聽見,只是低聲寬慰着樑佩文,並沒有理睬劉陽的搭訕。

討了個沒趣,劉陽並不死心,他往她的身邊探了探,說:“我跟童童分手了!”

林雪終於回過頭看他,見對方的目光若有期待。她卻瞪他一眼,道:“我替童童感到高興!”

劉陽也知道自己太不可救藥了!明知道對她的癡戀不會有結果,可他就是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他忍不住懷着最後一絲希翼,問道:“那你呢?高不高興?”

林雪還沒有回答,就見劉運吾來了。他直接揪住兒子的耳朵將他從林雪的身邊拎開。

“臭小子,看來上次打你一頓還沒長記性!忘了老子是怎麼教訓你的?”劉運吾照他的屁股拍了一巴掌,說:“要不是看你媽媽心情不好,我非再揍你一頓不可!”

劉陽悻悻地站到一邊,沒再吭聲。

待會兒,樑峻濤過來啦!他已經將剛纔的一幕盡收眼底,只是被那些來訪者牽扯脫不開身而已。等有了空閒,他趕緊走到林雪的身邊坐下,示威性地望向劉陽。

劉陽撇撇嘴,在心裡不滿地腹誹:用得着這樣嗎?好像我會搶人似的!這周圍還坐了那麼多的首長領導,你丫的也不怕被人笑話是老婆迷!

林雪跟劉美君從沒有共同語言,跟樑佩文卻極能說得上話,兩人性格相投,言語含蓄舉止文雅,看着對方都忍不住在心裡嘆息。一個想:我爲什麼沒有這樣的婆婆呢?一個想:如果我能有這樣的兒媳就好了!

世間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說得就是這個道理了!老天爺很公平,不會把所有好事都安排在一個人的身上。

時間在悄悄地過去,隨着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家心頭的恐慌都在增加。對於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來說,在急救室裡待這麼久絕不是個好兆頭。

凌晨兩點多鐘,急救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不等副院長樑佩文開口詢問,就對守候在外面的大家宣佈:“老首長的生命暫時保住了!”

大家都悄悄吁了口氣,不過沒有忽略醫生口中的那個“暫時”。安全只是暫時的,說不定什麼時候還會有危險。

樑佩文對那位主治醫師說:“到底什麼樣?你就在這裡說吧!兩三點了,守候在這裡的都是我爸爸至親的人!無論是親人朋友還是老戰友老部下,他們憂心如焚,迫切想知道爸爸的情況!”

醫生點點頭,環視在場差不多二十多個人,知道每一位都跟裡面的老首長有着非比尋常的關係。他對在場所有人都躬了躬身,再語氣凝重地說:“那我就實話實話說了,老首長的情況非常不容樂觀!”

這句話就是不詳之兆,沒有人說話,靜靜地等着醫生繼續說下去。

“嚴重的心肌梗塞,經過急救,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但是……”醫生頓了頓,讓大家有個接受的準備,然後才接道:“但是,老首長的心臟已經瀕臨崩潰,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停止跳動。而且他全身的內臟器官都出現不同程度的水腫和衰竭,任何手術都會帶來風險,心臟暫時不能搭橋,需要邀請國內外權威專家會診才能決定接下來的具體治療方案!”

這個消息太可怕了,讓所有人都呆住。良久才聽到樑峻濤的聲音:“我爺爺醒過來了嗎?”

“還沒有呢!”醫生回答道:“仍然在昏睡,估計到中午的時候能清醒一會兒!”

樑棟被送往重症隔離室,大家站在門外只能透過玻璃看到深度昏迷中的老人。

到了凌晨四點多鐘,多數來探視的人都走了,不想離開的老領導也被家人和部下連勸帶拖地弄走,其中冷令輝就是例子。

冷老爺子年事已高,根本不能熬夜。他的幾位老部下和兩個兒子兩個孫兒,強行把他給拉走了。臨走的時候,冷老爺子拍了拍樑仲全的肩膀以示安慰,又跟樑峻濤抱了抱,才揮淚離開。

沒剩幾個人了,最後劉美君也撐不住了,就對樑仲全說:“頭暈得厲害!”

樑仲全對林雪說:“你陪你媽媽回家休息吧!我和峻濤在這裡就可以!”

林婭玲留在家裡負責照顧樑天逸,所以沒有跟來。如果來的話,估計也要嚷着受不了。

思忖了一會兒,林雪對樑仲全說:“讓警衛兵陪媽媽回家吧,我想在這裡守着爺爺醒來。”

劉美君頓時臉都沒地方擱,未過門的孫媳都沒打退堂鼓,她這個兒媳先嚷着累了,實在說不過去。悻悻地低聲道:“裝什麼孝順呢?”

林雪沒說話,那父子倆都先後跟劉美君急了。

“美君,你說得是什麼話?”樑仲全搶先喝斥道。

樑峻濤更直接:“媽,你這是爲老不尊啊!就算林雪是裝着孝順,起碼她還肯裝,你還不如她呢”!

劉美君直接倒氣,這下子她在丈夫和兒子面前的地位更加下降,越發讓林雪踩了上去。“好啊!她就憑着這張臉蛋,不但迷得我兒子神魂顛倒,連老的都護着她向着她,我在家裡還有什麼地位?你們爺倆留着她吧,我帶着天逸回孃家去住!”

聽劉美君說話越發過份,又不願在這種時候跟她吵架,樑仲全氣得轉身大步離開了。

樑峻濤則怒衝衝地對母親驅趕道:“快走啊!現在快走吧!看我姑夫不把你再趕出來!”

“你……你這個逆子,要氣死我啦!”劉美君眼裡流出淚來,氣得直跺腳。

樑佩文走過來,冷聲斥道:“什麼事情值得這麼吵?老爺子還躺在裡面生死未卜呢?你們還有什麼值得吵?”

吵的只有劉美君和樑峻濤,而樑佩文此時的話無疑是衝着劉美君的。畢竟劉美君是長輩,此時吵嚷起來的確缺少主母風範。

劉美君一向對這個大姑姐比較敬畏,此時聽她發話了,也就只好忍住不再說話。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兩家人連同幾位通宵留下來守候的戰士和交情深厚的至親以及幾位朋友一起去餐廳用了早餐。

早餐後,劉美君也不敢再逞強了,就讓人送她回家補眠去了。樑峻濤命醫院方準備了幾間豪華的療養室,讓林雪也去睡一會兒,她卻怎麼都不肯離開。

“剛纔問過醫生了,估計九點至十二點鐘爺爺能清醒一會兒,時間會很短暫,我們一定要在這裡等着。爺爺清醒的時候有話要對我們講,才能及時進去!”林雪小聲地在樑峻濤的耳邊說道。

因爲老人是突發性心肌梗塞,完全沒有心理準備,這樣突然倒下去,當然還有許多未了的心願。醫生流露出老人恐怕命在旦夕,清醒的時刻很短暫,所以一定要把握住。

“嗯!”樑峻濤頷首讚道:“還是你考慮事情比較周到!”

這樣堅持到了上午九點半多鍾,終於有個小護士急急忙忙地跑出來,說:“快,老首長醒了,他要見你們!”

樑棟已經拔掉了氧氣罩,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立刻睜開眼睛,可見他的神智已經清醒。

“爸爸!”樑佩文撲上去,撫着父親哽咽起來。

其他人都陸續走近,樑棟在衆人的臉上掃視一圈,問道:“仲全呢?”

樑峻濤連忙上前說:“我爸爸臨時出去了一趟,有話你跟我說也一樣!”

樑棟微微闔目,好像在醞釀力氣,過了幾秒鐘,他再次睜開眼睛,對正垂首哭泣的女兒說:“別哭,軍人流血不流淚!”

樑佩文連忙擦乾淚水,生怕讓父親失望。她跟弟弟樑仲全一輩子都謹記父親的教誨,立志做一名真正的軍人。

“仲全不在,佩文在也一樣了!”樑棟喘息了一會兒,目光轉向他心愛的孫兒樑峻濤,說:“峻濤,過來!”

樑峻濤連忙走近過去,在病牀前彎下高大的健軀,抓住老人枯瘦的手,哽咽道:“爺爺!”

“不許哭!”老人的眼睛依然是不怒自威,他說:“讓林雪也過來!”

林雪連忙走過來,站到樑峻濤的旁邊,趨近老人,問道:“爺爺有什麼吩咐?”

“你們倆!”樑棟拽住他們倆的手,說:“現在馬上回家!”

“爲什麼呀?”樑峻濤奇怪地問道。爺爺是不是心疼他們在這裡守候着太累?忙答道:“我們不累!爺爺放心吧!我們都想多陪爺爺一會兒!”

“放心吧,爺爺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樑棟搖頭苦笑,說:“我要你們趕緊去準備婚禮,明天結婚!”

“……”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被驚呆了!誰也想不到樑棟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清醒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樑峻濤和林雪明天結婚!

大家都在目瞪口呆的時候,樑佩文似乎有些明白了。她輕聲地問父親:“爸爸,你是不是怕自己……會影響他們的婚期?”

假如這次樑棟挺不過去去世了,那麼八月一日樑峻濤跟林雪定好的婚期無疑要推後!因爲中國的風俗,一年內婚事不能辦在喪事的後面,那會是一輩子都揮不去的晦氣。

顯然,老人是相信並且敬畏這些民間風俗的!他不願自己的去世帶給兒孫們任何不好的影響,他必須要看到他心愛的孫兒完成終身大事才能安然閉目。

“對!聽我的話去做,這是我唯一的心願!”說了幾句話,老人就已經氣喘吁吁,旁邊的醫生趕緊給他戴上氧氣罩,吸了一會兒氧,他又示意再摘下來。

醫生連忙提醒衆人:“你們一定要聽老首長的話!他要你們做什麼千萬順着別逆着,他現在不能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樑峻濤率先領悟過來,連忙安慰老人:“爺爺放心,明天我就跟林雪舉行婚禮!你要快些好起來,等着……抱你的重孫兒!”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再次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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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自己的完結文《強婚霸愛,老婆休想逃》:“放我走,我愛的人是他,我要嫁給他!”她英勇不屈地爲愛抗爭,誓死不跟惡勢力低頭!“可以,”他笑得邪佞而殘忍,“不過要等我玩夠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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