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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一晚終於要結束了。跟着呂布他們體驗了很多好玩的東西。那所謂的套老婆竟然是等身大的布娃娃,當時呂布就驚呆了。回到趙府,洗了個澡就各自回房。

明天四五點就要起,今天就這樣結束吧。今天的經歷,讓我隱隱有些不適。總感覺那裡有些不對勁。明天,可能會搞清楚原因。

那個若有似無的視線,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的表現。

凌晨四點多,天際勉強有些泛藍的時候,就有人叫我起牀了。艱難翻了個身,決定再眯一會。

‘砰!’門被踹開了,門框大的身影讓房間迴歸了黑夜。‘林澤趕緊起來,龍城可沒時間讓我們再耽擱了。’

迅速洗漱完,換上昨天的衣服。和呂布登上馬車徑直前往禁城。明明是凌晨,路兩旁卻已經有好些人在忙碌了。

‘止步!’很有精神的命令聲。呂布說道,‘看來到了。’率先掀開簾子下去了。穿着長衫,在這轎廂裡有些不方便,一手撩起下襬,小心翼翼地順着車伕擺好的梯子走下車。

‘請兩位大人照過照妖鏡。’一位金甲衛士雄赳赳氣昂昂地邁着豪壯的步伐走了過來。順着他伸出的手一眼看去,一面碩大的落地金框雕花圓鏡子坐落在金絲木底座上架在城門一側。能感受到,縷縷仙氣氤氳在其四周。

‘你不是很仰慕仙人嗎?這面鏡子就是九天神城賜予中庭的神器。’呂布用下巴指了指那面鏡子。‘哦!?’我不知道說啥好,只能細細地觀察那面鏡子。在金甲衛士的帶領下,我和呂布走到了鏡子旁邊。馬車伕和馬車被帶往別處。

‘請。’金甲衛士示意呂布照鏡子。‘哼!’呂布環手在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嗯,通過!’金甲衛士鞠了一躬,示意呂布可以進禁城。呂布走過鏡子,朝我說道,‘你也照一下吧。這是以前定下的規矩,爲了防止異族冒充人類。’我點了點頭,走到鏡子前。‘嗯?!’金甲衛士驚疑一聲。

鏡子里居然沒有出現我的影像!‘警戒!’金甲衛士大吼一聲,警備在城門附近的衛兵迅速聚集過來。‘且慢!’呂布大喊,‘不要慌!我的朋友是第一次來,照妖鏡反應慢一點很正常!’包圍過來的衛兵聞言把伸出來的長槍都收了收,不過還是指着我。一旦發生異動,我絲毫不懷疑自己會在一瞬間被做成串串。金甲衛士抽出了腰間的長刀,持刀逼近,謹慎地看着我和鏡子。鏡子裡有了反應,倒映出來的是一團散發着微光的雲霧,慢慢地,我的身影出現了----毫無疑問是人類。、

金甲士兵看見鏡子出現了我的影像後仍然不敢放鬆。這時呂布又說話了,‘你看,我說的對吧?畢竟是神器不是普通鏡子。第一次照鏡子的人,肯定需要反應時間啊!’金甲衛士聽完想了想覺得貌似有道理,照妖鏡是神器絕對不會出錯,既然鏡子裡是人類,那照鏡子的就是人類。只可惜鏡子不會說話,不然鏡子肯定要大吼一聲,‘是人類沒錯,死人也是人啊!殭屍、附身行屍也是人啊!’

金甲衛士把長刀放回刀鞘。‘沒事了,大家回崗吧。’華夏已經和平幾十年了,金甲衛士從他二十年前還是個普通衛兵在這裡站崗開始,包括前任,前前任金甲衛士都沒遇到過異常。理所當然地放我們進去了。

進過三重厚厚的城門,展現在面前的是廣闊的青石廣場,巨大的廣場上漢白玉的階梯後聳立着雄偉瑰麗的重樓大殿,金色琉璃瓦散發着奪目的燦爛光輝。站在兩丈多高的門口,我和呂布彷彿是兩隻螻蟻。這裡的每一塊青石磚都有丈許寬,雕龍之姿。估摸有上百層的寬階連接着廣場和大殿,階梯延伸出的百多米的距離,讓大殿可望不可及。明明是廣闊達數十丈的廣場上除了距離我們有一里的大殿一個人都沒有,方磚之間也沒有青苔垃圾,一塵不染,這要是人爲打掃的話,得是多大的清潔隊伍啊!

擡頭看了看,深藍的天空東邊已經漸漸澄清,旭日即將升起,扯開這籠蓋四野的幕布。‘看夠了嗎?’呂布說道。‘我們不進去嗎?’呂布好像看鄉巴佬一樣看着我,我摸了摸臉。‘我們要等荀令君一起進去,因爲我們是他引薦的。我的身份還不足以上朝,趙雲在這裡的話纔可以。’‘。。。’我保持沉默。

‘你們到了!’一箇中性的聲音傳來,我回頭一看,荀彧到了。荀彧身後跟着昨晚有過一面之緣的兩個年輕人,一個高大英挺一個氣質正氣凜然。‘介紹一下。’荀彧側開半步,‘這位是崔天落。典軍校尉,負責京城警衛。’指了指高大雄偉的那位年輕人。崔天落朝我們點了點頭,表情一絲不苟。‘這位是盧直,名如其人,剛正不阿。他是次席監察使。’盧直闊面鳳眼,面帶微笑,‘呂將軍你好。林先生你好。’我看呂布點了下頭,‘你好。’我道。

正當我們互相問好時,城門裡陸陸續續有人進來,他們都互相認識,三三兩兩圍聚成一個個圈子交流,場面開始漸漸熱鬧起來。

‘上!!朝!!’悠長的呼聲遠遠地傳來。城門這裡的人齊齊噤聲,紛紛看向琉璃大殿。隱隱看到琉璃殿前三山巨大的金色大門緩緩開啓,正當此時,東方灑下第一縷金色陽光,剛好照耀在大門上,頓時金燦燦的耀眼光輝四射,整個廣場都明亮了起來。

‘嗚嗚嗚!!!’不知何處響起了威嚴的長號聲。‘咚咚!咚!!’還有擂鼓的聲音,浩浩蕩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剛剛來的時候呂布跟我交代了上朝的禮儀,此刻我跟着衆人在廣場上行跪拜禮。此刻廣場上城門邊一角的百餘號人整齊劃一地額頭抵手,手覆石磚上,頂禮膜拜。

數息過後,大殿裡才悠悠傳來一聲‘平身!’慵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強打精神的感覺。

從前至後,跪拜的人們接二連三起身,邁着整齊劃一的步子登上臺階。我也擡頭挺胸跟在呂布身後。走在人羣中,聞着好幾種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奇妙味道,倒也不算衝,怪怪的還挺好聞。這兒的人都穿着雍容華貴的奢華服飾,大部分的裝飾甚至我都叫不來名字。感覺自己與他們格格不入,而這些達官貴人們大多數年紀頗大,也是面容整肅,一絲不苟。

踏上階梯,發現這階梯真不是一般的寬,比之前目測的一米多還要寬出一倍,達到了丈許,達九尺,三米左右。一時不習慣的我在踏上上一層時被絆了一下。‘臥槽!’我不禁發出一聲臥槽。頓時前進的人羣齊齊停了下來,所有人都駐足注目於我。我堪堪站好後發現所有人都盯着我看,都沒有說話。

大腦一片空白,一羣人中除了認識的幾位,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是隱而不露的不屑和厭惡,而有一些則面無表情。我突然驚覺,趕忙鞠躬致歉。然後人羣重新開始走動。

在進入中庭,皇帝開金口前,所有人都是不準出聲的。我已經犯了禁忌,不過剛剛那些人的眼神讓我腦後生寒。這裡絕大部分的人都不認識我,在我的身份曝露之前沒道理對我產生喜厭的情緒,縱然我剛剛犯錯。我斗膽猜測,我和呂布的狀況這裡的絕大部分人應該都已經知悉。之後的中庭,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懷着這樣的想法,我有些鬱悶。看了一眼呂布,面色紅潤,看得出來他還是有些激動的,只是不知道爲啥激動。

跨國金色的門檻,進入中庭---代表齊州華夏最高層的中心。大殿的景象與我所猜測的截然不同。天下九州的地形就在腳下,我就站在虛空之中,山川水澤,鳥獸蟲魚,豺狼虎豹,刀耕火種,潮起潮落,盡收眼底。我驚訝地發現這裡的地面好像是一面鏡子一樣倒映出了整個齊州大地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實時畫面,當我聚焦於一點的時候,就能清楚地由遠及近看到那處的詳細景象,居高臨下。環顧四周,這座大殿甚至看不到邊,四周遠處籠罩在雲霧當中,除了身後大門和門口的存在讓我意識到我是在地面。意識上的錯覺讓我有些恍惚,擡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皇帝,金色的九龍戲珠金椅上躺坐這一位頂戴金絲流玉華冠的人,面容藏在皇冠垂下的玉縷之後不可見。金色的太陽和銀色的月亮就在皇帝的兩側。皇帝的存在虛無縹緲,感覺他在這裡又好像在遙不可及的虛空。

‘入座!’遙遠的聲音從天際傳來,待衆人全部進入中庭後,頂上的皇帝道。我發現腳下出現了一團白雲做成的坐席似的的東西,看了一眼四周,衆人都席地坐了下來,我也趕忙一屁股坐了下去。神奇的東西!坐下去後,那團白雲順着我的身體慢慢化爲一張靠座的形態,貼合我的身體非常舒服,現在我盤腿半躺在這‘雲座’上,看着衆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座位,座位之間互相隔了九尺距離,看着腳下的景象,都好像盤坐在雲端。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又是一陣悠遠的聲音。

我看見荀彧起身,‘稟告聖上,龍城的呂布有要事稟報。他現在就在這裡。’‘哦!龍城一向穩定,北方還有丞相護衛,能出什麼事?讓他說罷。’

呂布起身,‘稟告聖上,丞相已經反了!’我馬上看了一眼四周,所有人都面色不變。‘嗯?!’天際的皇帝似乎有些驚訝,‘未曾聽聞這事,茲事體大,你可有證據?’‘聖上可以用觀天鏡親自視察龍城近況。龍城現在已經被丞相叛軍包圍。’‘好,我看看。’隨着皇帝話說完。我發現腳下的景象突然發生了改變。雲層迅速移動,視野所及之處的景象飛速後退,觀天鏡似乎在聚焦。轉瞬之間,龍城就已經映入眼簾,我們好像在藏在天空之中俯瞰着大地。清楚地看到龍城四周被一支軍隊包圍,整齊的營帳,甚至前天晚上燒燬的那處糧倉也清楚可見。這究竟是什麼神器?我心下大驚,有這東西打仗還不是穩操勝券?所有的一切都被盡收眼底,那些什麼偷襲還能成功就有鬼了。

包圍龍城的軍隊之中矗立的旗幟上,‘曹’字清晰可見。‘確如此!那丞相爲何要反?’皇帝問道。‘我也不知道,我們派出的斥候全部沒有迴應,趙雲讓我親自回京城問清情況。’‘而且我聽說陳宮被捉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呂布急急說道。

‘你且冷靜。’皇帝慢慢說道,‘爲何,我瞭解的情況與你所說有悖。’

‘我聽說的是龍城意圖謀反,丞相派兵鎮壓,你有什麼想說的?’‘什麼?!’呂布聞言驚愕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