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說道:“那倒沒有,今天的酒會就是這家基金籌辦的,他們爲慈善事業募集款項,其中有一部分錢捐贈邊遠貧困山區的學生,你姐生前對這個基金很關注,並且還寫過好幾篇有關這方面的報道。”
關馨說道:“是嗎?我沒聽她說過。”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實際上你姐和這個基金的幕後老闆關係很不錯,這個人還是你們老鄉呢,也是南安縣人。”
關馨說道:“我們老鄉,誰啊,你說說,說不定我認識呢。”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是個女人,名叫戴凝。”
關馨一臉驚訝的樣子,說道:“你說的該不會是戴阿姨吧?”
樂正弘一愣,吃驚道:“怎麼?你真認識她?”
關馨說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她,不過,戴阿姨確實跟我們是老鄉,只不過她家是縣城的,並且好像事業做得很大,去年我姐來北京看我的時候,我們三個還在一起吃過飯呢。”
樂正弘急忙掏出手機,找出戴凝和關璐在山上某個風景區拍攝的一張照片湊到關馨面前問道:“你看看是不是這個女人。”
關馨看了一眼,說道:“就是她,你這照片是哪兒來的?”
樂正弘說道:“你姐存在電腦裡的。”
關馨問道:“你怎麼突然說起她,難道我姐在她那裡有投資?”
樂正弘沒有回答關馨的問題,而是問道:“你姐應該跟你說起過她吧?”
關馨說道:“也沒說的太清楚,只是說戴阿姨是我們家鄉出來的,事業很成功,好像在北京那邊也有公司,戴阿姨讓我畢業之後留在她北京的公司上班,可我姐沒同意,非要讓我畢業之後來江州市。”
樂正弘說道:“這麼說你姐不可能在她那裡有投資,否則不會阻攔你去那裡上班,何況,戴凝做爲藍鷺基金的幕後老闆和本市一些大人物都有來往,你姐不可能把錢藏在她那裡。”
關馨說道:“可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聽見她兩好像在談論南安縣的投資項目。”
樂正弘驚訝道:“什麼項目?”
關馨想了一下說道:“好像是什麼農業開發和旅遊的項目,還有什麼牛腿之類的,我當時也聽不太明白,不過,我姐說戴阿姨在南安縣早就有投資了,縣上最好的一個住宅小區就是她下面的房地產公司開發的。”
說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你把那張照片再給我看看。”
樂正弘也不知道關馨爲什麼又要看那張照片,於是把手機湊到她面前。
關馨仔細看了好一陣,最後肯定似地點點頭,說道:“應該不會錯,這張照片就是在我們那邊的大雲山拍攝的。”
“大雲山?”樂正弘疑惑道:“難道是你們那邊的風景區?”
關馨說道:“我們是從小看習慣的,也沒覺得像風景區,不過,這兩年城裡人慢慢開始有人去那邊遊覽了。
山裡面有寺廟,還有一些古蹟,據說是明清時代一些隱士在山上講學的地點,還有不少是歷史名人呢。”
樂正弘說道:“我記得你姐去年到背景出差是在六月份吧?”
關馨點點頭說道:“差不多吧,就是快放暑假那陣。”
樂正弘似自言自語地說說道:“那這張照片是在去年七月份拍的,說明你姐從北京回來之後和戴凝去過關北鎮。
並且還一起去大雲山遊覽,不過,你爸說你姐去年只回去過一次,這麼說來,你家裡人也不知道她七月份去過一趟關北鎮。”
關馨疑惑地問道:“你什麼意思?”
樂正弘說道:“你們關北鎮有一大片土地去年被人徵購了,可一直沒有開發,我懷疑購買這塊地的有可能是戴凝,附近不遠就是古鎮姚村,奇怪的是戴凝好像再也沒有在江州市露過面。”
關馨說道:“我姐說她經常待在國外。”
樂正弘沉吟了半天,說道:“我覺得那筆鉅款有可能不是你姐藏起來了,而是被戴凝騙走了,或者是她們兩人共同隱藏了那筆鉅款,也許孫斌也有份。”
關馨一聽,掙扎着想坐起來,剛剛動了一下,牽動了傷口,嘴裡發出一聲痛呼,樂正弘頓時後悔不該在這個時候跟她談這個話題,急忙說道:“哎呀,你別亂動,小心傷口開裂了。”
關馨躺在那裡微微喘息了一會兒,說道:“假如那筆錢真的被戴……戴凝騙走的話,那我姐豈不是冤枉死了。”
樂正弘說道:“這也不過是我胡亂猜的,你就當真了,哎呀,不說這些事了。”
說着,看見關馨脖子上戴着一條細細的銀鏈子從衣服裡掉出來,下面掛着的竟然就是關璐留下來的那把鑰匙,吃驚道:“你怎麼把鑰匙掛在脖子上?”
關馨哼哼道:“放在別的地方我不放心,掛在身上心裡踏實。”
樂正弘小聲道:“萬一被人看見怎麼辦?”
關馨嗔道:“我都是貼身放的,誰能看見?就算有人看見,也不會懷疑什麼。”
樂正弘警告道:“這把鑰匙太獨特了,看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我勸你還是小心點,萬一消息泄露出去,說不定會給你帶來危險呢。”
關馨說道:“你放心吧,這把鑰匙可是我命根子一樣的東西,怎麼會輕易示人?反正不管那筆錢在什麼地方,沒有這把鑰匙誰都休想找到。”
樂正弘趁機問道:“是不是你姐告訴你的?”
關馨嗔道:“你少來套我的話,我自己就是這麼想的,難道你不也是這麼想嗎?”
樂正弘抱怨道:“你天天把鑰匙掛在脖子上倒是心安理得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跟公安局的人交代呢。”
關馨驚訝道:“你不是已經把替代品給他們了嗎?”
樂正弘擺擺手說道:“已經露餡了,我忽略了一些細節。”說着,把洛霞的懷疑以及被自己忽視的細節說了一邊遍,最後說道:“我覺得警察有可能再來問你這把鑰匙的事情,你必須一口咬定這把鑰匙是你從我這裡搶走的。”
關馨不解道:“搶走的?爲什麼要這麼說?”
樂正弘說道:“如果你說是我給你的,他們肯定懷疑我給你的時候就是一把僞造的鑰匙。”
關馨說道:“那他們要是問我爲什麼要搶走這把鑰匙,我該怎麼說?”
樂正弘說道:“這還不簡單,跟他們說實話,你懷疑這把鑰匙跟你姐的遺產有關,當然也是道聽途說,並沒有什麼依據。”
關馨有點緊張地說道:“既然這樣,我還真不能把鑰匙掛在脖子上,這些天我住院,要不你暫且替我保管着,等你出院再還給我。”說完,馬上從脖子上取下了鑰匙。
樂正弘接過鑰匙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心裡有點好笑,嘴裡卻正色道:“還是小心點沒錯,反正,這把鑰匙的事情除了我們兩個人,再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了,否則,肯定保不住。”
“萬一被他們證實了那把鑰匙是你僞造的,你準備怎麼辦?”關馨問道。
樂正弘沮喪道:“眼下還確實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似乎已經走到死衚衕了。”
關馨說道:“我倒是有個建議。”
樂正弘問道:“什麼建議?”
關馨說道:“既然被逼進了死衚衕,那至於死扛,打死不承認,他們也拿你沒辦法。”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我還當你有什麼好主意,如果惹火了洛霞,她說不定真會把我抓起來呢。”
關馨盯着樂正弘小聲說道:“那我就把鑰匙當做我們的定情禮物,我會去看你,還替你守着。”
樂正弘一愣,隨即哼了一聲,不信道:“你守得住嗎?”
關馨嗔道:“你先別管我守不守得住,還是想想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只要你扛得住,我就守得住,否則免談。”
正說着,只聽外面走道里響起一陣腳步聲,不一會兒,周鈺走了進來,看看兩個人的情形,驚訝道:“你們兩個該不會這麼聊了一晚上吧?”
樂正弘站起身來說道:“關馨剛醒過來,媽,你怎麼來得這麼早?”
關馨說道:“阿姨還不是心疼你呢。”
周鈺把帶來的洗漱用品放在牀頭櫃上,問道:“感覺怎麼樣?大小便過了嗎?”
關馨暈着臉點點頭,周鈺瞥了樂正弘一眼,說道:“如果單位沒有什麼大事的話,乾脆請個假回家睡一覺吧,關馨這裡就不用擔心了,我等一會兒給她安排一個陪護。”
關馨看看周鈺帶來的東西,說道:“阿姨,怎麼沒把我的手機帶來了啊。”
周鈺說道:“我忘了,你要給誰打電話嗎?用我的好了。”
關馨搖搖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麼電話,我只想給我們老總打個電話。”
周鈺說道:“正璇會替你請假的,你還是安心好好調養身體吧,儘管只是一個小手術,但身體還是免不了受到損傷,必須好好調理。”
關馨有點擔心地問道:“阿姨,肚子上會不會留下傷疤啊。”
周鈺說道:“多少會有一點吧,不過不明顯,好在不是在臉上,除了自己男人,誰還會看哪種地方。”
關馨鬧了一個大紅臉,忍不住偷偷瞥了樂正弘一眼,說道:“我這裡也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樂正弘站起身來說道:“那好,我晚些時候在過來看你。”說完,跟着母親走出了病房,在電梯口周鈺小聲說道:“我讓正璇不告訴羅東關馨住院的事情,直接說請假回老家了,是不是還回來上班不一定呢。”
樂正弘一聽,吃驚道:“媽,你怎麼能這麼做?這可是人家的工作,你怎麼能替人家做主?”
周鈺嗔道:“我不是替她做主,而是替你做主,如果繼續讓她在公司待下去,你就徹底沒戲了,難道你只會坐以待斃?
等一會兒我閒下來跟她談談,如果她同意的話,我就拿出一筆本錢來,讓正璇跟她一起創業,總比替人家打工看人家的臉色強多了,以後她還要感謝我的獨斷專行呢。”
樂正弘頓時無語,不過,等他來到醫院外面的時候,坐在車裡面猶豫了好一陣,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最後還是拿出手機給妹妹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