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碧只剩下一條左臂,也不知道是因爲激動,還是那隻手出了什麼問題,一根手指頭顫抖的很厲害,在手機上點了好幾下都沒有找準位置,根本沒法打出一個完整的有意義的詞彙。
楊惠珊看的着急,可又沒辦法幫洪碧,只能在洪碧搖頭的時候刪除她打出來的毫無意義的文字,然後讓她繼續嘗試。
關濤趁着這個時候在山洞裡轉了一圈,驚訝地發現拴着洪碧的那塊巨石後面還有一個洞,洞口足夠鑽進去一個人,那條溪流的水最後都流進了那個洞裡面,側耳聽聽,隱約能聽見裡面嘩嘩的流水聲。
他撿起一塊石頭扔了進去,不一會兒就傳來撲通的聲響,很顯然,裡面似乎有一個水潭,應該是洞裡面這條小溪流長年徑流形成的積水。
“報警?”忽然,聽見楊惠珊驚訝地說道。
關濤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楊惠珊說道:“老闆讓我們報警。”
關濤站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只怕來不及,即便是關北鎮派出所的警察趕到這裡也要兩個小時,我們不可能在這裡等兩個小時。”
楊惠珊着急道:“就是這條鐵鏈子打不開,要不然咱們可以先把她弄出去找個地方藏起來,只是外面的人太多了,一出去馬上就會被人發現。”
洪碧聽了楊惠珊的話用力搖頭,顯然不支持她的意見,一根手指頭又開始在手機上按起來,只是接連幾次都按錯了字母,最後終於打出了四個有意義的字:找——楊——翠——花。
楊惠珊一看這個名字似乎馬上就明白洪碧的意圖了,同時心裡有點做賊心虛,她猜想洪碧多半還以爲自己那隻皮箱子還在楊翠花手裡,哪知道早就被自己偷走了。
“找楊翠花幹什麼?”楊惠珊裝糊塗道。
洪碧急忙又開始打字,在經過多次刪改以後,終於又打出了“箱子”兩個字,楊惠珊故作糊塗道:“你的意思是楊翠花那裡有一個箱子?”
洪碧見楊惠珊如此善解人意,激動的連連點頭,馬上顫抖着手指頭又開始打字,也許是已經有點熟練了,這一次居然很順利地打出了一句話:找到箱子,他們不敢殺我。
楊惠珊是個機靈人,一看這句話就明白洪碧的意思了,驚訝道:“你的意思是他們之所以讓你活着就是爲了那個箱子?”
洪碧使勁點點頭。
楊惠珊急忙問道:“箱子裡有什麼東西?”
洪碧馬上打出了“錢”和“光盤”兩個詞,擡頭看看楊惠珊,好像生怕她不明白,繼續打出了“光盤”“秘密”兩個詞。
楊惠珊早就知道那兩張光盤裡面肯定藏着什麼秘密,只是光盤給了樂正弘之後,到現在也不清楚上面究竟有什麼。
心想,如果洪碧之所以活到今天是因爲光盤裡面的秘密的話,那這個秘密肯定不同尋常,要麼是上面藏着鉅款,要麼就是藏着什麼重要人物的隱私,只要掌握了兩張光盤,就沒人敢要她的命。
“你的意思是光盤上藏什麼秘密?”楊惠珊問道,同時爲洪碧的打字速度暗自焦急。
洪碧點點頭,又開始埋頭打字。
楊惠珊耐着性子看着屏幕上又打出了幾個毫無意義的字母,這才發現手機輸入法已經變成了全角狀態,她還以爲是洪碧不小心碰到的,正想刪除重來,沒想到洪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搖搖頭,然後繼續在手機上打出了一串六位數的字母和數字。
“這是什麼?”楊惠珊問道。
洪碧又把輸入法改爲拼音輸入,並打出了“密碼”兩個字。
“光盤密碼?”楊惠珊問道。
洪碧點點頭,然後又把輸入法改成英文狀態,然後小心翼翼地打出了一長串摻雜着字母和數字組合,然後好像還有點不放心,檢查了好一陣,這纔在後面又打出了“密碼”兩個字。
楊惠珊現在也來不及多問,心想,只要是密碼,那就先記住好了,反正肯定和那兩張光盤有關,至於是什麼密碼,到時候自然會搞清楚。
這樣一想,她把洪碧在手機上打出來的內容直接發給了樂正弘,只是沒時間交代這些玩意的來歷。
洪碧在打出這些內容之後,好像有點筋疲力盡了,又好像了卻了人生一件大事,坐在那裡喘息不已。
說實話,楊惠珊雖然知道洪碧現在是一個罪犯,但想起以前老闆對她的栽培以及對她的信任,再看看洪碧現在生不如死的樣子,心裡還有點難過。
再一想到自己一再再而三地偷她的錢,又忍不住有點內疚,本來,她現在就可以拉着關濤逃跑了,但卻於心不忍,猶豫了一下問道:
“你說找到那個皮箱他們就不敢殺你,你是想讓我們救你嗎?你說說,要想救你我們該怎麼做?只要有可能,我們肯定會救你出去。”
沒想到洪碧臉上流出一絲慘笑,緩緩搖搖頭,然後抓過楊惠珊的手,在手機上打出了“我已經是個死人了”這麼一句話。
楊惠珊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心想,就憑洪碧眼下這種狀況,即便活着也沒有什麼樂趣,何況,只要她活着,就逃脫不了法律的審判,與其再出去受罪,真不如來個一了百了。
說實話,如果洪碧現在求自己幫她結束生命的話,還真不好拒絕呢,因爲死亡對她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
“老闆,你說,誰把你害成這樣的,我替你報仇。”楊惠珊忽然想到了一個報答老闆的最佳方式,急忙說道。
只見洪碧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就像是楊惠珊的話讓她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又像是想到了什麼恐懼的事情,或者內心充滿了仇恨,竟然渾身忍不住一陣顫抖。
“是不是玄月師太?”楊惠珊問道。
沒想到洪碧居然閉着眼睛搖搖頭,楊惠珊急忙把手機湊到她跟前說道:“你把這個人的名字打出來,只要有一點機會,我保證替你報仇,對了,我們還可以去公安局揭發他。”
洪碧好像又激動又興奮,原本已經變得靈活的手指頭又不太聽使喚了,好一陣都沒有打出一個有意義的字。
“你彆着急,慢慢來。”楊惠珊說道。
洪碧屏住呼吸,儘量控制自己顫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按下了一個d,又按下了a,然後哆哆嗦嗦地按下了i,手機屏幕上出現了一串“帶”字打頭的同音字。
可就在洪碧正想繼續打下去的時候,只聽關濤低聲道:“有人來了。”
楊惠珊和洪碧都吃了一驚,隨即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好像已經到了山洞的入口,楊惠珊匆忙之間瞥了一眼手機,只見上面顯示一個“帶”字。
一時還以爲洪碧又打錯了,可已經來不及了,隨着腳步聲,只聽外面有人驚呼了一聲,顯然來人已經發現了被打暈之後捆綁着的假尼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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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闖入,趕快報警。”只聽一個女人大聲說道。
關濤一把拉起楊惠珊小聲道:“沒有退路,只能闖出去。”
說完,拉着楊惠珊就往外跑,不過,剛跑出幾步就站住了,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尼姑鑽進了洞裡面,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一臉吃驚地盯着關濤和楊惠珊,厲聲問道:“什麼人?”
關濤怕自己的假尼姑身份露餡,所以不敢出聲,楊惠珊故作鎮定道:“哎呀,你們怎麼纔來啊,瀘沽師傅派我們過來看看,沒想到有人闖進來,看見我們就跑掉了,還好,他沒來得及進洞。”
中年尼姑聽了冷笑一聲道:“你們是瀘沽師傅的弟子嗎?我怎麼沒有見過你們?”
楊惠珊說道:“我們剛來沒幾天,還不知道師傅你怎麼稱呼呢。”
中年尼姑一聽,衝身後的什麼人說道:“這兩個人很可疑,也許是混進來的,你們下去把他們抓起來,等我問過瀘沽師姐再說。”
中年尼姑的話剛說完,只見兩個身材高大的尼姑鑽了進來,動作敏捷地從臺階上幾步就跨了下來,一看身手就知道有點工夫。
關濤一把將楊惠珊推到了身後,也顧不上自己是個男人,憋着嗓音說道:“不勞你們動手,我們自會走。”
就在這時,上面那個被捆綁着的假尼姑顯然已經醒過來了,只聽他大聲道:“瀘心,快給我把繩子解開,這兩個人是來劫持有悔的,小心點,那小子是個男人。”
中年尼姑一聽,好像這才覺得事態嚴重,衝身後的人說道:“你們也下去,把他們抓起來。”
說完,只見外面又鑽進來兩個五大三粗的尼姑,快速從臺階上跑下來,而中間婦女開始給假尼姑解手腳上的皮帶。
先前下來的兩個尼姑開始好像還有點忌憚關濤健壯的體魄,這時見自己這邊下來四個人,頓時有了勇氣,兩個人一左一右朝着關濤撲過來,看那樣子顯然受過特殊訓練。
關濤可不會讓她們抓住,不過,他看出這兩個尼姑雖然相貌粗壯,可胸口鼓鼓囊囊的,應該不是男人僞裝的,所以,倒也沒有把兩個女人放在眼裡。
他等到左邊的尼姑靠近的時候,朝着她虛晃一拳,逼得她後退了一步,然後迅速欺近右邊撲過來的尼姑,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側踹,正好踢中了她的肚子,整個身子朝着後面摔出去。
沒想到後面下來的一個尼姑居然用一隻手就扶了正要倒地的尼姑,嘴裡咦了一聲道:“有兩下子啊。”
話音剛落,一條腿接連踢出兩腳,逼退了想往洞口衝的關濤,嘴裡喝道:“乖乖留下來吧。”說完,居然雙拳揮動着朝着關濤衝過來,而外兩個尼姑則撲向楊惠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