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和關濤來到公司的辦公室,由於公司的高管都去了南安縣,這邊只剩下兩三個文員看家,其中兩個是新來的,居然還不認識自己公司的總經理。
樂正弘從抽屜裡拿出一本公司法方面的書籍,翻閱了一陣,說道:“你看,這裡有公司法人代表任職的具體規定。”
頓了一下念道:“一下八種人不能擔任公司法定代表人,第一,無民事行爲能力或者被限制民事行爲能力的人。”
關濤插嘴道:“這一條沒用,羅東又不是神經病,除非你能證明他的神經有問題。”
樂正弘說道:“但被限制民事行爲能力的人也不行,所謂被限制民事行爲能力的直接理解就是失去自由的人,比如,羅東因爲什麼案子被關在監獄裡。”
關濤搖搖頭說道:“想把他弄進監獄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搞不好可別把我們自己弄進去了。”
樂正弘瞪了關濤一眼,繼續念道:“第二,正在被執行刑罰或者被執行強制措施的人。”
關濤說道:“這一條和第一條意思差不多,還是要想辦法把羅東弄進監獄。”
樂正弘說道:“刑事拘留也算是被採取強制措施,就算案子沒有判下來也不能擔任法人代表。”
關濤說道:“你的意思是讓你在南安縣的那兩個警察朋友找個藉口先抓了他?但這個藉口可不好找呢,羅東在公安局肯定有自己的關係,南安縣兩個小警察敢抓他?”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那就要看是什麼樣的藉口了。”
頓了一下繼續念道:“第三,正在被公安機關或者國家安全機關通緝的人。”
關濤有點沮喪地說道:“扯來扯去都是跟犯罪有關,羅東要是被通緝的話,我們就不用坐在這裡交際腦汁了。”
樂正弘沒有理會關濤,自言自語道:“第四條顯然沒用,第五條是說擔任過破產公司的法人代表,並對企業破產負有直接責任的人,這一條也扯不上邊,羅東的公司聽說生意好着呢。
第六條也沒什麼意思,第七條倒是可以做點文章,如果羅東個人負債數額較大,到期未清償的話,也沒有資格出任法定代表人。”
關濤疑惑道:“他能負什麼債,企業貸款也不能算是個人負債,何況,羅東現在是創二代的總經理,已經是法定代表人了。”
樂正弘點上一支菸,沉默了一會兒,說都:“賬目上的事情咱們確實也沒法弄清楚,不過,羅麗應該清楚羅東的個人資產情況。
創二代雖然有準法人資格,但屬於羅氏兆基的分公司,充其量是個二級法人,沒有獨立的法人資格,連財務都要受羅氏兆基監督,也許羅麗能在這方面給羅東找點麻煩。”
關濤說道:“你的意思讓羅麗做點手腳讓創二代虧損或者破產?這種可能性不大,起碼短時間內做不到。”
樂正弘靠在椅子上默默抽了幾口煙,緩緩說道:“剛纔難道你沒有聽關平說嗎?羅東在關遠海的量刑上幫他打通了關係,起碼花了幾十萬塊錢。
這些錢花到哪裡去了?肯定是拿去賄賂法官了,行賄法官就是犯罪,如果把這個案子翻出來,羅東就逃不了干係,只是關遠海畢竟是你的生父,我擔心萬一真相曝光,關遠海可能會被加刑。”
關濤猶豫道:“且不說會不會加刑的事情,難道你想憑這點事抓羅東?不大可能吧?剛纔關平也說了,一切都是律師暗中操控,羅東壓根就沒有露面,你想把他扯進來哪有這麼容易?
再說,當初羅東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幫關鵬的忙,但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從本質上來說,也算是在幫我們,如果我們翻這件事,別人會指着脊樑骨罵我們忘恩負義。”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這倒也是,說起來有點像是窩裡鬥,不過除此之外還真不太好找羅東的犯罪‘事實’。”
關濤說道:“羅東是個富二代,從小又不缺錢花,他能犯什麼罪,如果要說犯罪,肯定都是他老子的事情,當然,如果能找到證據證明今天的這起車禍跟他有牽扯的話,警察倒是有可能抓他。”
樂正弘怏怏道:“我就不信他這麼幹淨。”
關濤笑道:“如果把他玩女人和賭博都算作犯罪的話,那肯定不乾淨。”
樂正弘一聽,忽然說道:“賭博?你怎麼知道他賭博?”
關濤說道:“這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羅麗也知道,聽說爲了羅東賭博的事情,羅繼偉還揍過他呢,這老毛病一直沒改。”
樂正弘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就忘記問問洛霞了,如果羅東嗜賭成性的話,他應該也去碧海藍天試過手氣吧,說不定還是個vip呢。
如果真是這樣,洪碧出事的時候很多大賭徒的錢都血本無歸,羅東肯定賠了一大筆錢,他除了公司的錢之外,還會有什麼來源?羅繼偉和羅麗是肯定不會爲他提供賭資的。”
關濤說道:“這倒是值得打聽打聽,如果羅東因爲賭博欠下大筆賭債的話,就憑這一點就不合適出任羅氏兆基的董事長,不過,他背後的人能量這麼大,肯定不會讓人抓到羅東的這種小辮子。”
樂正弘猜測道:“我聽說羅東唯一怕的就是羅繼偉,既然他老子反對他賭博,難道他還敢肆無忌憚地出入賭場?也許,他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就連他背後的人也不一定掌握這個情況。”
關濤說道:“你那兩個警察朋友會幫你查清這件事嗎?反正我們自己是沒法查,萬一被羅東得到了風聲,肯定會馬上想辦法彌補。”
樂正弘說道:“但羅麗可以做點文章,她應該先派羅氏兆基的人去創二代查查賬,看看羅東有沒有動用公司的資金做賭本。”
關濤奇怪道:“你不是說創二代沒有財務自由嗎?如果羅東動用大筆的錢去賭博,難道羅氏兆基的財務會不知道?如果他拿個幾萬甚至幾十萬塊錢去賭博,這點錢也算不上什麼。”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羅氏兆基不僅是私營企業,而且還是家族企業,財務管理上肯定有漏洞,再說,要想成爲碧海藍天的vip,幾十萬塊錢的賭本可遠遠不夠,光是保證金都是幾百萬上千萬。”
關濤好像故意要和樂正弘唱反調,猶豫道:“但如果羅東手氣好總是贏錢呢?”
樂正弘沒好氣地說道:“哪有總是贏錢的人?如果羅東真是癮君子的話,即便贏再多的錢,他都會重回賭場,並且只會越賭越大。、
我認爲羅東經濟上存在虧空的可能性很大,羅繼偉的心思都用在了羅氏兆基上,並不太在乎創二代那個分公司,所以應該並不太關心公司的財務,而羅麗壓根就不過問公司的事情,這樣一來,羅東就可以瞞天過海了。”
關濤說道:“既然你這麼認爲,我就回去提醒一下羅麗,如果真能找到羅東挪用公司資產賭博的話,對他應該算是不小的打擊。”
樂正弘說道:“你告訴羅麗,這件事不能鬧得動靜太大,最好是悄悄的摸摸羅東的底細,如果動靜太大的話,對手肯定會馬上想辦法消除痕跡。”
頓了一下說道:“我晚上回去看看我媽,然後連夜趕回南安縣,明天就找洛霞打聽一下碧海藍天賭場的調查詳情。”
關濤驚訝道:“今晚就趕回南安縣,幹嘛這麼急?”
樂正弘說道:“我那邊實在走不開人,你在這裡辦好兩件事,第一件就是我媽和正璇保鏢的事情,這件事越快越好,第二件事就是按照羅麗的吩咐,嚴密關注羅東的動向,有什麼異常馬上給我打電話。”
關濤問道:“如果財務上找不到他的岔子,最終是不是還是要對他動粗?”
樂正弘猶豫道:“對他動粗必須滿足幾個基本條件,我必須做些前期準備工作,你這裡把他盯好了,說不定他自己會露出什麼馬腳呢。對了,羅東應該有不少女人吧?”
關濤說道:“那誰能數的清,反正電視臺那個主持人應該是他比較固定的情人,另外創二代公司也有兩三個娘們跟他有一腿,我見他經常帶她們出去吃晚飯,然後直接回了經一路的一套公寓。”
樂正弘問道:“他的常駐點在什麼地方?”
關濤說道:“以前他和羅西都跟韓玲住一起,不過,兄弟兩在市裡面都有自己的單獨房產,羅東住在金泉山莊有一套別墅,在那裡住的最多,不過,市裡面還有幾處公寓,應該是他尋歡作樂的地方。”
頓了一下,有點曖昧地說道:“羅西在丹青大道也有一套公寓,我還見過他帶你妹妹去那裡呢。”
樂正弘惱怒道:“你沒事跟蹤羅西幹什麼?”
關濤一臉冤屈道:“你以爲我願意啊,這不是羅麗擔心羅西有危險嗎?有時候他們在外面玩的晚了,就讓我暗中陪他們回家,這輛車就是爲了保護羅西獎勵我的呢。”
樂正弘不解道:“眼下是非常時期,既然羅西都已經中過一次毒了,爲什麼還沒有引起羅麗的重視,她應該給羅西安排幾個保鏢啊,怎麼反倒用這麼多人守着一個半死不活的羅繼偉呢?”
關濤說道:“我估計她暗地裡已經安排了,只是不想太引人注目。倒是羅東外出的時候,除了司機之外,總有一兩個人跟着,應該是他的保鏢,所以,要想對他動手,也沒這麼容易。”
樂正弘沉思了一會兒說道:“要想算計他,總會有機會,就看有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先聽聽公安局的人對今天的車禍有什麼說法。
我們對羅東要麼不動手,要動手就必須是一套組合拳,必須一擊致命,不痛不癢的反倒會激起對方復仇的怒火。”
關濤擔憂道:“羅麗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羅繼偉的性命,她認爲只要羅繼偉活着,情況應該還在可控的範圍,羅繼偉死的那天,就是兄弟兩開始大打出手的日子。”
樂正弘站起身來說道:“所以我們必須做好準備,要等到對手發難就來不及了,今天的車禍就是最好的教訓,還好我媽福大命大,要不然豈不是白白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