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爾爵爺帶着顧輕進了罌粟城招待頂級貴客的所在,這樣的待遇讓里奧詫異不已,更加不敢吱聲。
顧輕一點也不與博爾爵爺客氣,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有分庭抗禮之氣勢。
“想不到顧小姐小小年紀竟如此像顧門主,若不是我親眼所見還真的是難以想象。”博爾爵爺面上帶笑,語態親和。
顧輕與他對視,眨眨眼,滿是少女的純真。
“我要不是親眼所見,也不知道這諾大的罌粟城還會坑我的錢,更沒想到,這罌粟城背後的主人竟是與我父親相識,我說怎麼總覺得,這臉有些火辣辣的,大概是因爲父親在天有靈覺得丟了顏面吧。”
既然博爾爵爺要提顧擎蒼,那顧輕也不會和他客氣。
博爾爵爺面色一滯,看着神色淡淡的顧輕一時語塞,手下不自覺的握緊了椅把手,內心難平。
“顧小姐其中一定是對罌粟城有什麼誤會,這待會我們好好溝通一番便是,還請顧小姐先將我孫兒的眼睛。”
博爾爵爺說話點到即止,任何人都能明白他是要顧輕先把里奧的眼睛治好。
顧輕心思澄明自然明白,但她卻是故作不解的眨了眨眼:“爵爺的話怎麼只說一半?我可不會讀心術,猜不出來你什麼意思。”
明知故問的顧輕讓肯本微微變了臉色,他沉聲道:“請顧小姐先讓你的人給我孫兒療傷,其他事情稍後再談。”
這一回說得清楚明瞭。
顧輕這才恍然大悟了點了點頭:“爵爺早說啊,我一直想着我那一億一千的真是把這件事給忘了,畫邪。”
顧輕一聲令下畫邪就上前去爲里奧治療眼睛了。
實則畫邪並沒有對里奧的眼睛做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是對他的腦子動了手腳,眼睛只是一開始碰到了不乾淨的粉末,並無大礙,拿清水洗淨即可,只是那些消散在空氣中的粉末讓他產生了幻覺。
因爲剛開始那一瞬間的疼痛讓他覺得自己的眼睛無法睜開,這個體感上的錯覺可以持續半個小時。
“好了,睜開眼睛試試。”畫邪給里奧服用瞭解藥,神智恢復清明,幻覺消失。
他那麼嘗試性的輕輕一睜,眼睛就毫無疼痛的睜開了,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但他戴上手下遞過來的眼睛後就完全清晰了。
“好了,我的眼睛沒事了!”里奧興奮得叫了出聲,在肯本的一個眼神下再次閉了嘴。
“他好了,那我的錢呢?爵爺不會打算過河拆橋,不給我了?”
顧輕緊咬着她那一億一千萬不放,就跟掉進了錢眼裡一樣。
“顧小姐想要拿回自己輸掉的錢可以,畢竟你年紀尚小,來罌粟城玩本就不合適,我這個當長輩的怎麼能贏你的錢,還你便是。”
肯本答應了還錢,但是並非按照顧輕的意思還錢。
顧輕並不答應,她搖搖頭,笑了,脣畔的笑容純真無邪,倒真是應了肯本那句年紀尚小。
“我說是罌粟城出老千騙走了我的錢,爵爺怎麼說是我輸的?這樣傳出去不就顯得我賭品很差?輸了錢還不肯給,你是當我擎蒼門輸不起這一億還是覺得我配不上這擎蒼門門主的身份。”
笑容淡去,顧輕一臉肅然,那直直看着博爾爵爺的眼神絲毫沒有敬重,只有她的磅礴怒意。
“顧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肯本也沒了好脾氣的笑臉。
顧輕不過就是個十九歲的小丫頭,這可是他肯本的地盤!
見肯本翻了臉,顧輕又笑了,懶懶的往身後的沙發上一靠。
“哦?爵爺這是在讓我饒了你們罌粟城嗎?饒了你們出千騙錢?還是饒了你們,三番五次的要害我。”萃冰的責問擲地有聲。
顧輕絲毫不懼肯本的威脅,這讓肯本瞳孔一縮,有些驚詫,但只是一閃而過,他便穩住了心神。
如若是顧擎蒼親自前來,他定不能如此淡然處之。
但來人只是顧擎蒼寵在手心的寶貝女兒,她能成什麼大事?
博爾爵爺思及此面色好了許多,他這是被顧擎蒼給整出陰影來了,以至於見到顧輕都小題大做,心裡都後悔剛剛給了顧輕那麼大的面子。
“哼!要錢就拿着乖乖的離開,在這d國,還沒有人能毀我的名聲!”
中氣十足的呵斥聲在房中響起,蔑視十足。
顧輕笑着搖搖頭,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身上的旗袍,優雅的站起身。
斜睨了對面的肯本一眼,顧輕轉身就往外走。
顧輕這突然的舉動讓肯本都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追着顧輕而去。
“聽聞博爾家族涉獵甚廣,在d國德高望重,權勢地位,名聲財富,在d國都是一等一的,我想博爾家族的秘密應該有許多人都會想要,換個一億一千萬綽綽有餘了。”
顧輕輕描淡寫的話飄入了肯本的耳中,他驀地瞪大了眼。
如被驚雷打中,話還沒說出口人先一步站了起來。
竟是有些踉蹌。
“等等!”
博爾爵爺的嗓音都因爲緊張變了變。
顧輕十分配合的停下了腳步,轉頭看他,巧笑嫣然。
“爵爺這是做什麼,我不要錢了還不讓我走了?”
肯本大步朝着顧輕走去,顧輕就那麼定定的站在那,等着。
“你們都給我退下。”博爾爵爺讓里奧和其他屬下都退了出去。
他目光鎖定在了顧輕身上,顧輕擡手對着書狂等人揮了揮,書狂等人便也離開了房間。
“烈火計劃。”
四個字從顧輕口中說出,博爾爵爺大驚失色。
“爵爺,莫不會以爲我會傻到隻身留下還不給自己留條後路吧,我父親說這個世界人心險惡,我可是做了十足的準備纔敢來拜訪您呢。”
顧輕臉上掛着淺笑,精緻絕美的容貌看起來毫無戒備,整個人怎麼看都只是一個弱質女流,沒有殺傷力也沒有防禦力。
可她說的話卻讓博爾爵爺放下了手中按着的槍。
烈火計劃,整個博爾家族只有肯本知道,這個計劃被拆解成了無數細小的計劃在暗中實行着,只有他肯本一人知道,這些小計劃都是在爲着烈火計劃服務。
不過,現在他知道這個計劃不止他一人知道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爵爺這樣求知若渴的看着我也是沒用的,我是得到了父親遺留下的物件纔有幸得知爵爺的小秘密,至於如何知道的,又還有無其他人知道,那我可真就不清楚了。”
“你到底想要什麼?”肯本終是耐不住了。
顧輕聳了聳肩:“沒想要什麼,就是覺得應該來拜訪一下您,免得您總派人去試探我,你現在知道了你想要試探的東西了,不是很好嗎?”
“哦對,我那一億一千萬還是要給的,剛剛我被你孫子給嚇得不輕,您也把我嚇得不輕呢。”
怕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顧輕笑容甜美。
“博爾家族與擎蒼門歷來交好,年輕人不懂事我會好好管教,顧門主就當給我個薄面,兩億,前事不計,往後也相安無事。”
一聲顧門主叫得顧輕笑開了花兒,毫不掩飾她的心情的愉悅。
她點點頭:“好啊,那我可以走了麼?”
肯本的嘴角抽了抽,點了點頭,顧輕就跟她揮揮手出去了。
顧輕從進來到離開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她得了肯本的兩億d元不說,還暫時打消了肯本對擎蒼門的覬覦。
看似簡簡單單,實則步步驚心。
顧輕的淡定自若是讓肯本最忌憚的一點,只有十足把握的人才能做到那樣的淡然,正因爲顧輕的年輕才更讓她的這份淡定顯得真實。
小小年紀能如此張狂的找上門來,定是她胸有成足。
顧輕就是拿捏準了博爾爵爺這隻老狐狸的這份心思。
當然,顧輕所做的也不僅僅是走這一遭而已。
偌大的曼沙拉,博爾爵爺出現得如此及時快速,時機不早不晚剛剛好,一切都是籌謀算計。
“小姐,都撤了。”
從罌粟城出來,博爾家族對顧輕的監視消失。
顧輕微微頜首,轉頭看去,眼前是夜深的一片蕭索。
“小姐怎麼了?”書狂看了看顧輕所視之處,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顧輕淡淡收回目光:“沒事,走吧。”
車子消失在了夜色之中,隱在黑暗角落處的高大身影動了動。
他以前沒有發現顧輕的能力竟如此之強,還想着要好好保護她。
現在想來不禁有些好笑。
她剛剛明明就發現了他吧,只要他看着她,不管人羣再密,角落再暗,她應該都能感覺得到。
方纔她轉眸看來時,他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想:要是她生氣了怎麼辦?若是她派人過來趕他走怎麼辦?
可現實卻是,她只淡淡看了一眼,便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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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一絲眷戀和猶豫。
這纔是對許景深最殘忍的懲罰。
車上顧輕垂着眼眸,手心張開放在大腿上,手心裡放着的是一枚項鍊。
外面的光線照進車內,讓她手心耀着淡淡星光。
“在我眼裡,你就是那最亮的一顆星。”這話她還記得清晰分明,手心輕輕握緊,星光掩去。
一聲喟嘆在車內響起,他做的一切,她能裝作不知卻不能真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