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是生死撕殺,殺聲喧譁嚷嚷,殺氣震天。
屋裡,護都關總督,瞧着自已夫人一身盛裝走了出來,她的步伐是遲頓的,含淚無奈的瞧着護都關總督,那雙眸這就樣瞧着護都關總督,相對無言。
無論是護都關總督,還是他的夫人,兩人就這麼靜靜的望着彼此,相顧無言。
只有那緩緩不斷的淚水,不停的從護都關總督夫人眼眶中流出。
靜望了一會,唯有哀從他們心中悲從中來。最終這樣的對峙還是護都關總督先打破,他撇過臉無顏敢看他的夫人,是出自愧疚,是出於無奈罷。他拉着厚臉道:“夫人,上路吧,時辰到了。”
“老爺不必催促。”她視死如歸的道,瞧了一眼男孩的屍體,她悲到麻木的心再被觸痛,痛呼:“兒啊,等等爲娘,娘來陪你了。”
說罷,她步伐大步的朝屋檐處走去,踮起腳尖將手中的三尺白凌甩上樑柱上,那繫着白凌的手,細看去,在抖着。
在護都關總督夫人踏上椅子上,白如玉的纖細脖子慢慢套上了白凌繩索之上,他再也不忍看下去了,撇過了頭。
只聽見椅子倒地的呯一聲,吊在白凌上的護都關總督夫人掙扎了兩下,就嗚呼嚥氣了。
送走了自已的夫人,地上是他兒子的屍體,祖宗香火斷了,夫人死了,大邵國也快完了,護都關總督痛心疾首,他痛啊,一步步失魂落魄的撿起地上那把染起鮮血的利劍,這把劍剛纔結束了那個男孩的生命,他香火也沒了。
心一橫,“噗”的一聲,只見利劍穿過他心臟,血從血管破裂處奔涌了出來,護都關總督死時臉色猖狂,眼球爆出眼眶,十分痛苦殘忍。這把穿過他心臟的利劍,劍柄就握在他自已手中。“呯”一聲,護都關總督死不明暝的直直倒下…
“殺啊!”外頭爆發的驚天殺聲闖進了屋內,這足以證明那個適才願以死追隨護都關總督的將士已陣亡。
牟軍闖進了層內,蒕烈將軍帶着牟軍清點着這總督府裡的一切,由牟軍帶進了這屋內。
蒕烈將軍看着這護都關總督一家老小的屍體,他嘴角扯了扯:“這官兒已經自盡了,連他兒子他也不放過。”
天地獨霸那頭,話說當廉親王夙曦澗知道情況大變,牟軍破城時,剛下榻急急忙忙穿衣時,從門外破門而入一批牟軍,刀就架在了他廉親王夙曦澗的脖上,一羣牟軍將他圍住。
而他不知道的是,天地獨霸已經在外頭大廳處候等他很久了。
他掙扎了兩下沒用,被牟軍綁着帶到了大廳外見天地獨霸。
大廳中早就是牟軍圍個滴水不露了,只見這廳裡天地獨霸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用毛筆在明皇色旨上寫着什麼。
“走!”當牟軍押着廉親王夙曦澗從外頭進來,態度十分不客氣。天地獨霸見着這押着廉親王夙曦澗進來的士兵這麼兇劣,她當既斥道:“放肆!還不快給親王鬆綁。”
她這麼一喝,這幾個牟軍士兵馬上給廉親王夙曦澗鬆綁。
天地獨霸放下了正在寫着的聖旨,笑容豪爽大方的道:“手下人不懂規矩,親王受驚了。”
“天地獨霸,既然本王敗了,敗軍要殺要剁,悉聽尊便。”廉親王夙曦澗一身的骨氣。
“哎,親王嚴重了。”天地獨霸擺手着不敢當,她起身從椅子上站起,她看得出,廉親王夙曦澗是等着受辱呢。
她天地獨霸對待戰虜,雖然談不上尊重談不上優待伏虜,但也不會去污辱。
她步伐至廉親王夙曦澗身前,停下腳步,擡頭瞧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廉親王夙曦澗,單鳳眸中劃過一抹深意,嘆道:“夙曦澗,今天徹徹底底的斷了。”
廉親王夙曦澗自然明白天地獨霸說的是什麼意思,這個之前一足管他爲哥哥的天地獨霸,今天情份是徹徹底底的斷了,她心裡估計是感傷吧。廉親王夙曦澗心中嘆息,天意弄人吧。
但儘管現在身爲伏虜的廉親王夙曦澗,他依舊背杆挺得老直,尊嚴傲驕沒有半點影響。
一句也不吭。天地獨霸明知這情義就要斷在今天了,心中塞得慌,思及以往廉親王夙曦澗待她的好,一次次的將她護在身後,無奈,天意弄人,她與他所在的立場等等,路不同吧:“你要怪我就怪吧。”天地獨霸說,心中雖難受,但這些沒有半分讓人瞧得出,依舊一副鎮定的大將之風。
廉親王夙曦澗瞧了一眼天地獨霸,方纔說了一句:“你沒什麼對不住本王的。”
天地獨霸倒抽了一口氣,她誠心的說道:“我希望你能順了大宛。”她沒說是降字。
廉親王夙曦澗彷彿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獨霸元帥,你不必多費口舌,本王生是大邵人死是大邵魂,快快殺了本王吧。”
“哥哥。”天地獨霸情急下沒經過大腦,當場脫口而出,難道非逼得她殺了廉親王夙曦澗嗎?
“失敗了,本王只求一死。”廉親王夙曦澗心比什麼都硬,大邵完了,他有什麼能苛活着的。
天地獨霸沉默了幾分鐘,廉親王夙曦澗對她言,相當於親人,何況天地獨霸愛才,更希望他能順了大宛王朝,順了轅帝,能爲大宛帝國,能爲大宛百姓謀利。
天地獨霸笑了,她道:“親王莫要這麼說,死嗎?還不到時候。還是活着好。”她不僅佩服廉親王夙曦澗是個人才,也欣賞他這視死如歸。這次如果不是因爲有內應,她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天一夜,就攻入了護都關。
大宛帝王正是需要攬盡天下人才之際,正當用人之際。她天地獨霸亦正是要培養自已的勢力心腹之際,這廉親王夙曦澗無論說什麼,天地獨霸也不會讓他去死的,除非是當了迫不得以的時候。
“元帥不必再對本王施恩情,本王只求一死,無顏愧對皇祖皇宗。”廉親王夙曦澗說。
天地獨霸單鳳眸微眯:“哥哥,你別忘了,大邵王朝也是從別人的手中奪過來的,你們夙氏的江山之前也是從別人手中搶來的。”
廉親王夙曦澗沒有理會天地獨霸。
“哥哥,江山更換,自古王朝皆如此,也許數千年後我的後代江山也有可能成爲亡國之君,也可能江山支離破碎,難道因爲這樣,江山就沒有起伏了嗎?順勢者昌,逆勢者亡。”天地獨霸說,千年後她的王朝可能也會被推翻,不過千年後的事,天地獨霸也管不了了。
“哼!山河破碎,江山就要覆滅,本王既敗了,元帥,趕緊動手罷,本王只求個痛快!”
“夙曦澗,羽阿蘭是真心懇請你留下,爲朝効力。”天地獨霸並沒用元帥之尊,勝利者之尊,而是重新啓用了自已在羽府時的名字,把自已降爲一個平民女子,來求她的手下敗將夙曦喬。
“元帥不必再拉籠,本王夙曦澗生是大邵人死是大邵魂,大邵萬歲!”他高喊出大邵萬歲四字,頗爲壯烈。
見這副油水不進的模樣,天地獨霸心中悲從中來,她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她生氣了,氣廉親王夙曦澗的一心求死,她坐回椅上,暢開的雙膝,英猛大氣的上身前傾,手掌撐着下巴,單鳳眸如鷹般的盯着廉親王夙曦澗,嘴角勝將的笑了:“知道嗎廉親王夙曦澗,按你的聰慧才幹,大宛牟軍要攻下護都關,至少三四周的時間。這次我們之所以能這麼快攻城,多虧了這城裡的內應。”天地獨霸是氣極反笑,氣到深處才說了這麼一句話來氣他廉親王夙曦澗,她說罷,揮手讓士兵把廉親王夙曦澗押下去軟禁:“把他帶下去,好吃好喝的供着,絕不允許他自盡,都明白了嗎?”天地獨霸雄風大展着,大有志吞天地之樣。對於坐在上首的天地獨霸,下面的士兵,應道:“是,元帥!”
在廉親王夙曦澗被下面牟軍給帶下去時,從外頭走進了蒕烈將軍,只見他對天地獨霸道:“大帥,護都關總督畏罪自盡了,一家老小屍體皆找到了。”
天地獨霸點了點頭,代表她已經知道了。沒有半分情感,冷血的坐回高椅上,她是戰場上殺來的,打仗就會有犧牲,死亡是家常便飯。她坐回椅上,把那明皇色的聖旨交到蒕烈將軍的手上,吩咐道:“你把這道聖旨裝進筒裡,發去給盛帝,就說是女帝給的。”
她平靜沉穩又帶着讓人不敢忽略的老謀深算,沉穩濃厚,王者霸者之風。
“是!”蒕烈將軍捧着這道明皇色聖旨應道,這聖旨上寫着什麼,他並不明白,也不敢亂揣測。
蒕烈將軍趁着天地獨霸打下這護都關高興之際,提出:“元帥,之前那打開城門獻降的高進……。”因爲天地獨霸還沒登基,沒正式登基,沒有召告天下,所以他依舊以元帥稱呼她。
“是該好好獎他。這麼吧,如今天下還沒統一就先賞個什麼你自已看着辦,待日後天下統一了,再補他。”天地獨霸所說,她並不滿足這些,自然也不會因爲這些就停留下了腳步,她要的是全大邵,是一統全大邵天下,那纔是她想要的,而不是僅僅就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