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天府的推官拿了東西自出去了,徐兆海仍舊氣得渾身顫顫,猛地吐了一口唾沫:“什麼東西!?”
花廳裡氣氛沉悶,徐兆海自顧生悶氣,直到聽見父親哼了一聲,才急忙轉過頭去對着他問:“父親,難道事情就這麼算了?這事兒哪裡有那麼簡單,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收買了劉旺,這背後之人用心可見一斑,這麼大的事,非得嚴查!也讓他們睜開眼睛仔細瞧瞧,到底咱們英國公府是什麼地方!”
他還在喋喋不休,沒有注意英國公已經鐵青的臉色:“爹!小遊是咱們家最出色的女孩子,背後那人根本就是朱元,就是她自導自演!這件事分明就是她弄出來的,咱們難道就這麼算了?!”
他說着,揚聲喊人:“去,去順天府說一聲,讓他們仔細查,把劉旺的家人......”
他的一句話還沒說完,英國公已經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將他踹的倒在了地上。
徐兆海不可置信,被英國公這神來一腳給踹的暈了,詫異的回頭看着父親失聲問道:“爹!您幹什麼?!”
英國公氣不打一處來,閉了閉眼睛重新又睜開,厲聲道:“你這個蠢不可及的東西!你要查什麼?這銀票是你爹給的,你讓順天府嚴查什麼?!”
什麼?!徐兆海蒙了,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摔在地上差點兒忘記了爬起來,還是邊上的管事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才慢慢地站了起來。
他向來有些害怕父親,哪怕如今都已經生兒育女,連兒女都快成親了,也仍舊是害怕的,見父親發怒,他急忙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爹,您到底什麼意思啊?這.....這不是你說的,從劉旺家裡搜出來的三千兩銀票,他是被人收買了嗎?”
英國公冷着臉,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要是不這麼說,那順天府肯善罷甘休嗎?朱元和王家又肯善罷甘休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連一個黃毛丫頭都鬥不過,簡直丟人現眼!”
徐兆海打了個冷顫,連說話都有些結巴了:“不.....不......兒子不明白。”
“你明白什麼?!”英國公忍不住,又伸腿踹了他一腳,冷聲道:“去把小遊找來!還有,吩咐下去,讓老二老三他們帶着人去搜尋小二和賀二!一定得把人給我找到!”
徐兆海被他說的不敢擡頭,急忙答應,一面讓人去請徐游過來,一面又打了個緊張的嗝兒,問英國公:“那爹,咱們就這麼算了?外頭的賀坤.....那肯定也是朱元找來的.......她如此囂張,難道咱們就這麼忍了嗎?!”
徐兆海真是氣得臉話都不會說了。
而英國公喝了口茶,冷冷看了他一眼,根本沒有理會他,聽見底下的人報說徐游進來了,便擡起眼簾看了一眼,招手讓徐游到跟前來,威嚴問她:“劉旺是跟着你出去的,你到底知道些什麼,如實告訴我,不許撒謊!”
英國公對於老妻親自教導的這個孩子向來珍愛有加,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時候,現在如此疾言厲色,連徐兆海也對徐遊使了個眼色:“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在你祖父跟前,千萬不要說謊!”
徐遊登時便覺得心裡咯噔了一聲,
跪在地上低聲說了自己之前派人去暗示過賀二的事。
她知道事情必定十分嚴重了,否則不會驚動祖父,因此不敢隱瞞。
徐兆海便睜大了眼睛:“如果這樣的話,那爲什麼賀二沒去對付朱元,反而勾引了你哥哥?”
“自然是被人識破了伎倆,所以才被人反戈一擊!”英國公冷哼了一聲,神情冷漠而帶着一絲欣賞的道:“這個朱元雖然爲人處世荒誕不經,可是卻實在是個雖然荒唐卻心中有丘壑之人,雖然睚眥必報,但是卻聰明果決,殺伐決斷不下於男子,比你強的太多了!”
徐兆海被說的擡不起頭。
而徐遊已經滿臉漲的通紅,連眼圈都一起紅了。
“簡直是糊塗!”英國公這回沒有再給徐遊留面子,伸手啪嗒一聲將茶杯摔在地上,看着碎片飛濺了一地,冷聲指着徐遊疾言厲色的道:“要設計人,卻又想置身事外,所以作壁上觀,可偏偏卻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識人之明,你看你找上的都是些什麼東西?!”
徐兆海覺得父親這話罵的實在是有些太重了,有些擔憂的輕聲喊了一聲父親:“爹.....就算是這樣,的確是沒證據說小遊跟這件事有關啊,現在您不是把劉旺這個漏洞給堵上了嘛?何必這樣直言呵斥?”
“你糊塗!”英國公一腳把他給踹翻,指着他怒罵:“你懂什麼?!亡羊補牢,爲時已晚!朱元爲什麼帶着那麼多人去挑選什麼河豚?她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所有人都看出來那個擄走她弟弟的劉旺是我們家的人!就算是我處理得當,尋了個由頭說劉旺是被人收買,陷主子,可是也不過就是明面上的遮羞布罷了,那幫人精怎麼可能真正相信這個說辭?!我早就讓你們不要太過優容這個女兒,怕她恃寵生嬌,可你們偏偏不聽,到如今,看看都折騰出了什麼禍事!”
徐遊癱倒在了遞上,只覺得心臟鈍痛,被祖父這番話給劈頭罵的連頭都擡不起來。
她還從來沒有過如此羞辱難堪的時刻,再能忍也禁不住哭了。
屋子裡頓時一片悽風苦雨。
徐兆海心裡悶悶的,也不好去安撫女兒,怔了怔才輕聲跟英國公求情:“父親,小遊過些天就要進宮去陪伴公主了,她向來都是聽話懂事的,實在是這次衛家的事朱元欺人太甚了,她才一時糊塗,現在咱們還是想想如何解決這件事吧?”
徐遊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
英國公神情冷漠,冷哼了一聲翹起嘴角譏笑:“解決?!眼下你們以爲還能有什麼法子?!那個朱姑娘一石二鳥,既噁心了咱們徐家,也報復了賀二他們,現在主動權都掌握在人家手裡,你們還以爲能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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