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神的信物?”
眨眨眼,雲綺下意識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的水龍劍,又看了看趙崢的鳳王刀與姬凌曜的白虎鞭。
這樣一看,四神中其他三件信物還真的已經集齊了,現在就差玄武神的了。
“姬藥師,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們得到玄武神的信物就相當於能夠藉助玄武神的力量了?”
對於神的力量雲綺依然是一知半解。
“沒錯啊!我不是說了嘛,神的信物之中寄宿着神的意志,既然現在玄武神本尊被封印,與玄武神締結契約的人也早就被害了,我們唯一能寄希望的,就只有玄武神的信物了不是麼?”
這樣說着,姬凌曜又隨意地掂起那個金燦燦的葫蘆,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
然而,面對姬凌曜的從容,雲綺內心並不平靜。
如果要去尋找玄武神的信物就意味着還要耽誤不少時間,然後再去嘗試着解開玄武神的封印,還不見得一定成功。
這麼兜兜轉轉,搞不好鍾子情已經喪命於騰蛇之手了。
見雲綺漂亮的柳葉眉用力蹙着,一言未發的樣子,姬凌曜撇撇嘴,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別愁眉苦臉的了,你哭喪着臉有用嗎?”
“我……”
“還有啊!你以爲你昏迷不醒這麼多天我什麼都事都沒做嗎?”
聞言,雲綺怔了怔。
“你、你的意思是……”
脣角下撇的力度更大了,姬凌曜撓了撓一頭漂亮的黑髮。
“我的意思是啊……在你昏迷不醒期間,我有託人去打探你心心念唸的鍾子情的情況。”
“鍾子情怎麼了?!”
蹭的一下站起身,雲綺神色激動。
“坐下坐下……你這麼激動幹嘛?自亂陣腳的人是最難成大事的。”
伸出手示意雲綺平心靜氣地坐下來,姬凌曜接着道:“雖說我在雷戰國也沒什麼熟人,不過好在有錢能使鬼推磨,我花了點銀子讓身處雷戰國王都的人幫我多方打聽才得知……那個鍾子情就在與你交過手之後便和你一樣,也陷入了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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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強勁有力的大手豎起來,將手掌心對準雲綺,姬凌曜示意雲綺先不要插話。
“我猜想,鍾子情之所以會昏迷應該是王氣消耗的太過嚴重的關係,不論他和軒轅一族的神騰蛇究竟有什麼關係,他也還是個人,任何人的力量都是有極限的,這點就算是神也一樣……不過你放心,他並無大礙,現在應該也已經醒過來了。”
聽到姬凌曜這麼說,雲綺才鬆一口氣。
像現在這樣和鍾子情分隔兩地,掌握不到鍾子情的狀況,她無法不讓自己去擔心鍾子情的安危。
縱使她解開了玄武神的封印,可鍾子情卻先成爲了騰蛇的祭品,那麼她的一切努力不也只是徒勞麼?
“放心吧,根據我派去的人打探到的消息,鍾子情現在應該還在休養,短時間內那個軒轅玉是不會再次讓他使用騰蛇的力量的。”
“嗯……”
雖然被姬凌曜餵了一顆定心丸,不過雲綺一天沒有從軒轅一族的手中奪回鍾子情,就一天難以心安。
“而且啊,我們可是很幸運呢!”
“幸運?”
只是來到雷戰國找個藥師就碰到這麼多事,還害鍾子情身陷險境,自己也受了重傷,這哪裡有什麼幸運?
雲綺禁不住扁扁嘴。
而看到姬凌曜臉上信心滿滿的笑容,趙崢問:“難不成……姬藥師知道玄武神信物的下落?”
除此之外,趙崢想不出還有什麼足以成爲幸運的事。
聞言,姬凌曜性感的雙脣勾起的弧度更加大了。
“不愧是被朱雀神認可的男人,理解力很強嘛!”
“是……我理解力弱行了吧?”
姬凌曜話音剛落,雲綺忍不住嘀咕道。
“我也沒有這麼說啦!不過趙崢猜的不錯,來到雷戰國之後我就一直在打探玄武神信物的下
落,直到你醒過來的前一天,我才真正摸清玄武神的信物藏在哪裡。”
“藏?”
聽了姬凌曜的話,雲綺注意到了姬凌曜使用的是“藏”這個字。
“難道是軒轅一族的人有意將玄武神的信物藏起來了嗎?”
“不錯!”
姬凌曜用力點了一下頭。
“你要知道,連玄武神都被軒轅一族封印了,你認爲他們還會放過玄武神的信物嗎?”
“那……”
姬凌曜話音剛落,趙崢低沉有力的嗓音再次響起。
“那……軒轅一族的人既然得到了玄武神的信物又爲何不將其毀掉以防有變?”
循聲看過去,姬凌曜的目光落到趙崢硬得像石頭的臉上,兩片性感的脣不由得上翹。
“你說的有道理,考慮的也很周全……然而遺憾的是,只要神不死,神的信物是無法被毀掉的。”
“哦?”
鷹隼般銳利的眼眸晃過一抹驚訝,驚訝中還帶着幾分驚喜,趙崢看了看姬凌曜又將目光投射到雲綺的身上。
和趙崢流露出希望的眼眸相同,雲綺在聽了姬凌曜的話之後也產生了點點希冀。
“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動身吧!”
站起身,雲綺神色平靜,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裡洋溢着勢不可擋的自信。
“姬藥師,你說的玄武神的信物……被藏在哪裡了?”
這裡是雷戰國第一高山,也是第一冰山,整個山體從山頂到山腳全部都是堅不可摧的寒冰。
美得晶瑩剔透,也冷得叫人不寒而慄。
這樣一座冰山即便是存在於海面上都足夠令人震驚了,然而在雷戰國,這樣的冰山卻是存在於地面上的。
軒轅一族就將玄武神的信物——玄武弓凍在了這座高聳入雲的冰山之中。
“呼……呼……”
哈着一團團白氣,雲綺不由得搓了搓冰冷僵硬的雙手。凜冽的寒風吹得她髮絲凌亂,厚重的斗篷也發出獵獵聲響。
雷戰國常年冰天雪地這點雲綺是知道的,不過之前所在的地方即便也是山林,也覆蓋着皚皚白雪,但氣溫明顯比這裡高上許多。
“雲綺,你沒事吧?”
走在雲綺身邊的趙崢問道,聲音雖然一如既往的低沉不過聽上去卻伴着幾許柔情。
“沒事,只是有點不適應,這裡真太冷了……”
看着雲綺縮着瘦削的雙肩,趙崢有些心疼。
想要脫掉自己身上的外衣給雲綺,然而趙崢卻認爲喜歡逞強又倔強的雲綺是不會收的。
想到這裡,趙崢突然靈光一閃。
“真是的,我差點忘記了……”
話音未落,只見趙崢一揚手,砰地一聲,一團火焰憑空燃燒起來。
“咦?趙崢你用了火行術?”
從趙崢手心中冒出的火焰越燃燒越大,並且脫離了趙崢的掌心飄向雲綺。
火球由一個變成了兩個,兩個變成了四個,四團火焰就漂浮在雲綺的周身,爲雲綺取暖。
“趙崢……”
雙脣輕抿,勾起一抹淺笑,這笑容充滿謝意。
另一邊,一馬當先走在最前面的姬凌曜回過頭就看到趙崢和雲綺之間的互動,不由得撇了撇嘴。
實際上,雖說軒轅一族在將玄武弓凍在這座冰山裡之後就再沒派人來看管過,但此時不比從前,狡猾如軒轅玉多半會猜到他們即將對玄武弓出手。
在不確定會不會碰到強敵的情況下,他的建議還是希望趙崢和雲綺能夠多多保存力量,以備不時之需。
不過,他並不覺得自己的建議會被對方採納,特別是像趙崢這種頗有主見的人。
在姬凌曜看來,比起那個叫人看不透的鐘子情,剛正不阿的趙崢似乎更能帶給雲綺幸福,但看雲綺對鍾子情那生死相隨的樣子,姬凌曜覺得趙崢是沒希望了。
所以說,自古紅顏多禍水……
情不自禁在心中暗暗發出這樣的感慨,實際上“禍
水”一詞和雲綺根本就沾不上邊。
“到了哦,就是這座山。”
在雷戰國第一冰山的山腳下停下來,姬凌曜扭頭對跟在後面的趙崢和雲綺說道。
“終於……到了麼……”
哈着一團團冰冷的白氣,雲綺仰頭望去。
這是一座前所未有的高山,並且也是冰山,冰山通透晶瑩,猶如一位驚世駭俗的冷美人。
雲綺就這樣望着這座冰山,不由得有些出神。
“雲綺,你怎麼了?”
耳畔響起趙崢低沉有力的嗓音,雲綺搖搖頭。
“沒什麼,只不過……我覺得這座冰山彷彿散發出某種聖潔的力量……或許是錯覺吧?”
“不,不是錯覺。”
話音剛落,自己的話被姬凌曜接了過去,雲綺扭頭看向姬凌曜。
“軒轅一族之所以把玄武神的信物凍在這座冰山裡,是因爲這裡原本是玄武神最初降臨的地方。”
“哦?原來是這樣啊!”
雲綺輕聲呢喃。難怪越是靠近這座冰山,在感到刺骨寒意的同時,雲綺還感到了一陣陣難以形容的安心。
不是不祥的氣息,反而是一種聖潔的感覺,就連腰間的水龍劍似乎也有相同的看法。
下意識的,雲綺將水龍劍取下來握在手裡。
“有敵人麼?”
誤以爲雲綺的這個舉動是要開戰,趙崢問道,剛毅威嚴的臉依然掛着嚴肅之色。
“沒有,別擔心,我只是……覺得水龍劍似乎很喜歡這裡。”
雲綺實話實說,對玄武神的信物——玄武弓莫名地產生了幾分好感。
“只要拿到玄武弓應該就能解開玄武神的封印,而玄武神一旦解印勢必會對軒轅一族產生威脅,這樣一來,救回你們的朋友鍾子情的勝算也會更大一些。”
“嗯……”
一邊點頭,雲綺一邊再次仰起頭望着高聳入雲的冰山。
晶瑩剔透的冰山映在雲綺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冰山雖冷,卻凍不住雲綺火熱的信念。
玄武弓就藏在這座冰山的某處。
只要得到玄武弓,鍾子情獲救的可能性就更大一分。
眼瞼微微壓低,雲綺的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鍾子情,你現在怎麼樣了?在幹什麼呢?
雲綺禁不住這樣想道。
說心裡話,雲綺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雷戰國的皇宮之中去見鍾子情,然而即便見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現在的鐘子情是軒轅玉的人偶,是騰蛇的祭品。
雲綺真的不想,不想再看到鍾子情那張沒有絲毫人類感情的冷漠的臉。
和當初在鳳鳴山時失去記憶時相似,甚至更甚,鍾子情似乎變回了“十步殺”時的模樣。
然而通過與失憶時的鐘子情相處,雲綺覺得“十步殺”雖然生性冷漠,但也是被世事所迫,說到底“十步殺”也只是一個僞裝,是堅不可摧的殼,用來保護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然而十數天前在雷戰國皇宮的祭壇上,一身黑衣的鐘子情卻並非“十步殺”。
不是用硬殼保護脆弱的心,而是乾脆將心都拋棄了——
這樣的鐘子情,令雲綺感到陣陣心痛。
直到現在,即便改名換姓變成了“鍾子情”,實際上,鍾子情也未能從命運的枷鎖中解放出來。
或許被軒轅一族盯上是冥冥之中註定的事,但所謂的命運本來就是不公的,而對於不公的命運,人類沒必要俯首稱臣、任人宰割——
至少雲綺無法眼睜睜看着鍾子情就這樣在命運的玩弄中消逝。
因此,她要救他。
和姬凌曜那種爲了神,爲了使命,爲了世界不同,雲綺只不過是爲了鍾子情。
爲了能夠把鍾子情安然無恙地帶回鏡水國,再一次聆聽鍾子情吹奏的動聽笛聲——
她的要求,僅此而已。
“我們上去吧!”
深呼吸,雲綺開口道,聲音平靜又堅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