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後,雲綺仍然昏迷不醒。
而這個時候,焰雲國峽郡州嚴密的城門口則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守城的士兵都在眨眼間被撂倒,只不過撂倒他們的不是劍或者刀之類的兵器,而是一支長笛。
又過了一天,雲綺甦醒了。
偌大的房間裡,桃花紅的帳幔隨風輕舞,流動的空氣之中時而拂過醇厚清幽的檀香。
雲綺現在正躺在牀上。
正確說來,是被綁在牀上。
與這優雅精緻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是幾條鐵鏈,死死拴着雲綺的雙手和雙腳。
張張嘴很想爆一句粗口,可是公主的身份又令雲綺將到嘴邊的髒話嚥了回去。
若問她是怎麼學會髒話的,三年來在農家她可沒少耳濡目染。
晃動手臂和腿,粗重的鐵鏈立即響起咣啷、咣啷的聲響。
“真是的,那羣混蛋……”
和鐵鏈子鬥爭了一段時間,雲綺最終還是乖乖投降。
“不知道那個小女孩怎麼樣了……”
即便身陷囹圄雲綺還是忍不住擔心那個年僅12歲就被賣做奴隸的小女孩,然而她現在自身都難保,哪裡有能力救別人。
“唉……”
一聲嘆息,雲綺低頭看見自己的手銬腳銬就心煩。
她現在,依然身處豔雲閣,只是劉媽媽對她的看管比其他人更嚴厲一些。
兩天前,就在雲綺把奴隸選秀會場上的所有人都震暈之後,自己竟然也昏睡了整整兩天。
她不知道那時爲什麼大家都會暈倒,甚至有些人還口吐鮮血。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一睜開眼,她人就在豔雲閣一間房間的大牀上,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牢牢鎖着,一動也動不了。
後來,是一次無意間,她聽到了劉媽媽和扇扇子的男子在談話——
“真是的,這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來頭?”
“聽吳欲那小子說是我們焰雲國的公主……就是朱厲王的女兒。”
“是亡國公主啊……可是,既然是公主,應該是養尊處優慣了吧,怎麼會那麼厲害?”
“什麼厲不厲害的,還不確定之前那場意外就是那小妮子搞出來的!搞不好是撞邪了呢!”
“也對,她一個小姑娘能幹什麼……不過啊,那天還真是挺邪門的,怎麼她一吼大家就全暈了呢!劉媽媽,你都不知道你當時什麼樣兒了,口吐白沫啊,我差點以爲你死了呢!”
“少咒我了你這該死的東西!在這豔雲閣,我們有林大當家罩着,有什麼好怕的……而且明天就是奴隸選秀的日子了,我們快點把這小妮子賣了,宰一筆大的,也省的因爲她整天提心吊膽的。”
仰起頭望着豪華卻陌生的天花板,雲綺百感交集。
回憶中劉媽媽和扇扇子的男子之間的對話,說的應該就是今晚了吧?
奴隸選秀的日子。
她堂堂焰雲國的公主,擁有與守護神朱雀神簽訂契約的高貴的血脈,然而今夜就要淪爲貴族們的玩具了,真是悲慘到無話可說。
躺在牀上的這兩天她不是沒想過逃跑,可是她一介弱女子,即便會點拳腳也掙脫不開如此粗重的鐵鏈。
“果然我還是太弱了……”
禁不住自責,雲綺想起了趙崢,趙崢也曾經說過她太弱所以才殺不了他。
“怎麼樣……才能變得更強呢?”
非常不可思議,雲綺現在一門心思只想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厲害,厲害到足以隨心所欲地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然而這種想法,曾經身處皇宮時的她是絕對不曾有過的。
對於自己會這樣想,雲綺自身也覺得難以置信。
明明只是想來投奔鏡水國的王,重
新坐上公主的位子,可結果……
低頭掃了一眼戴在手上冷冰冰的手銬,雲綺不由得露出自嘲的笑容。
這叫什麼來着?自作自受……
撇着嘴,她扭頭看向窗外。
外面,橙紅色的餘暉斜射到窗子上,宛如爲輕盈的窗紗染上了新的顏色。
很美,雖然美,對雲綺而言卻不是什麼好事。
因爲夕陽西下就意味着夜晚即將到來,而夜晚的到來就意味着她即將被作爲商品賣給貴族們做奴隸。
心臟,不由自主緊張起來。
無論如何安慰自己,自己也比任何人都清楚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真是的,就沒有人來救我麼?”
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失去公主的頭銜,失去皇室的支撐,失去他人的保護的自己,是多麼無助,多麼無能!
“跟這種地方比起來,還是有劉嬸在的農家更好些。”
苦笑着自言自語,雲綺心知肚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她能夠指望得上的人,一個都不在。
這時,一個人影不自覺地浮現出來,逐漸由模糊變清晰。
那雙盈着笑意的鳳眼溫柔地注視着她。
“啊……鍾子情,如果你在找我的話,就快點來吧……”
知道在這種時候纔想依靠鍾子情的自己很沒用,可是雲綺畢竟不想死,更不想被賣做奴隸。
能夠利用的東西就該利用,這樣她才能活下去!
“鍾子情你個混蛋!究竟在哪裡啊?”
被困在牀上憋了整整兩天,雲綺終於忍不住大吼起來,遭到禁錮的身體也不安分,活像一條在岸邊彈跳的魚。
“喂,你鬼吼什麼,這麼急着上臺啊?”
不算多熟悉但也絕不陌生的女性嗓音扎進了耳朵裡,雲綺不用看也知道來人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