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紅絲的話完完全全驚呆了季硯允,他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最壞的結果——圈紅絲可能會拿送嫁那天的事來羞辱他,也許那樣他也會死心了吧。可是現在圈紅絲對他說的每一個字,他都爲之心跳不已。
圈紅絲的意思是——他也喜歡他!圈紅絲也愛他!這個消息對他來說簡直就是想在做夢一樣!他好像飄到了雲端,幸福的感覺一瞬間朝他襲來,美妙的難以言語,他甚至忘了自己的妹妹,現在的國師夫人會對他怎麼想,而且,他等一會兒就能見到她了。
“國師……”季硯允環上了圈紅絲的脖頸,吻上了圈紅絲的脣,這一吻綿延至極,吻得兩人忘乎所以。
“哥哥!”突然有一個尖銳的女聲大叫,驚得兩人立刻回過神來,分開了些身體的距離。
是季芳菱,季芳菱聽到季硯允造訪國師府的消息,立刻趕到大廳想見哥哥一面,因爲她害怕圈紅絲不會讓她哥哥見到她,那天圈紅絲對她說的話確實是嚇到她了。可是,她真沒有想到,她來到這裡居然看到的是這一幕,她的哥哥和圈紅絲相擁在一起,如此親暱,彷彿許久未見的情人一般,而她,卻成了一個外人。
“哥哥,你們在做什麼?”季芳菱眼睛發紅。
季硯允剛想說什麼。圈紅絲就一把拉住季硯允的衣領,再次吻上了他的脣,待季硯允有些呼吸不暢的時候,才放開了他,對季芳菱說:“就如你現在所見。”
“你們!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季芳菱的眼淚像傾盆大雨一樣,頓時衝開了水閘,她實在接受不了眼前的一切,只好轉身跑回了房間。
“芳菱,等等!”季硯允想追上去,卻被圈紅絲拉住,他不解的回頭:“國師,爲何不讓我去追她?”
“追上去了以後,你要對她說什麼?說這是一場誤會?你和我之間沒有什麼?”圈紅絲淡淡的問。
“我……”季硯允語塞,他確實沒有什麼好說的,剛纔季芳菱看到的都是事實,他和圈紅絲確實……就算他真的追了上去,也只會讓季芳菱更加恨他。
“算了吧,由她去,這樣,也許她能更早的死心,重新想想她自己將來,到底應該過什麼樣的生活。”圈紅絲看着季硯允,“還有你,你現在還叫我國師嗎?”
“國師…不,紅絲……”季硯允低下頭。
季芳菱跑出大廳之後,以爲哥哥會追上來,因爲潛意識裡,她還是希望哥哥來告訴她,她剛纔在大廳看到的都是一場誤會,哥哥和國師之間沒什麼,雖然她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可是她真的希望自己今天什麼都沒有看到,那樣的話,她還能抱着一絲幻想,等着國師哪一天終於回心轉意,回到她身邊,
不過,現在這些都是不可能的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那些的對手中會有自己的哥哥,她從小是那麼的仰慕自己的哥哥,哥哥的豪情壯志,哥哥的文采風華,她甚至想過,如果她不是哥哥的妹妹,她就要嫁給哥哥,之後她就像,自己長大了一定要嫁給像哥哥這樣的好男兒!而從小就疼她的哥哥也說過,將來一定要給她找一個如意郎君,但是,現在呢?!
她沒有回房間,而是靠在一個樹下哭泣。多可恨,多可笑,她的哥哥如今和她的相公在一起,這兩個人都是她最仰慕的人,卻爲何要這樣對她?國師是喜歡男子的她知道,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哥哥怎麼會愛上國師了呢?哥哥爲什麼要對她那麼殘忍?甚至連一個解釋都不給她,就讓她獨自在此傷心。
老天,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現在要這樣懲罰她?她現在根絕自己什麼都不剩了,在這雄偉的國師府裡,她什麼都沒有了,見不到姑姑,據說昨天的慶功宴上,太后姑姑嚇得到現在還臥牀不起,而且太后還說等身體好了,就要去很遠的寺廟修行,再也不回來了。
她一個弱女子,現在無依無靠,處境真是淒涼。
“姑娘,你爲何一個人在這裡哭……”突然有個男子走過來遞給她一方手帕,“快擦擦吧!”
季芳菱接過來男子的一方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了看他:“請問你是?”這個男子應該不是圈紅絲的男寵,因爲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和國師一同出現。
“我?我叫柯宣。”面容清秀的男子莞爾一笑。
“柯宣?”季芳菱對這個男子突生一股好感,她沒有芥蒂的回答,“我叫季芳菱。”
季芳菱當初嫁進國師府,沒有舒馬赫儀仗,就只有太后的懿旨,再加上柯宣一直在僻靜的東廂居住,所以對眼前的這個季芳菱並無印象:“我是河北人氏,平日裡在這國師府就打掃打掃這院子,姑娘你呢?”
柯宣這話並沒有說錯,圈紅絲基本上已經忘了有他這個人的存在,他平時就喜歡來這個小院子坐坐,落葉多了,他就自己打掃打掃,生活也頗有情趣。
“哦,我是……”難道要說自己是國師夫人嗎?季芳菱立刻否認了心裡的想法,她算是什麼國師夫人,她在圈紅絲心裡什麼都不是,於是她欲言又止。
柯宣看季芳菱有些爲難,也就聰明的轉移了話題:“對了,我剛剛看見你一個人在這裡哭,所以就冒昧的來問姑娘你,姑娘不會覺得我很唐突吧?”
“不,不會。”季芳菱連忙搖頭,“怎麼會呢?我很感謝你,謝謝你的手帕,哦,不好意思,我把它弄髒了,要不然我拿回去給你洗洗再還給你,好嗎?”
聽了這話,柯宣誤以爲她是國師府上換洗院的小丫鬟,而他對她又是很有好感的,如是這次讓她拿回去洗,也就有了下次和她再見面的理由,於是他說:“那樣,就麻煩你了,明天這個時候還在這裡見。”
季芳菱看了看這僻靜的院子,覺得這裡確實不錯,所以她沒有在猶豫,就點了點頭:“好,明天我再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