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湖看着玉玦陷入發呆的狀態時,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江湖立刻收起了玉玦,想看看是誰這樣大膽,輕易闖了進來,她怎麼說也是客人啊。沒想到她一看,原來是老夫人。
老夫人身後還跟着一個抱着藥箱的大夫和三四個丫鬟,看着老夫人一臉嚴肅,江湖就猜出了大概——大概是爲了下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來的吧?這老夫人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呢!
“過去給她診脈吧!”老夫人冷冰冰的說就連臉上的表情都很冰冷,是看不起她嗎?
江湖明知故問的看着老夫人和那個大夫:“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她還沒有去正式拜訪過冬夜即望的母親,現在她應該說自己不認識她吧?
“我是冬夜即望的母親,冬夜世家現在的當家主母!”老夫人霸道的說,“現在找大夫來給你診脈,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身孕!若是沒有,就早點澄清事實,還我兒清白!免得下人們再在背後指指點點,有損我冬夜世家的聲譽。”若是沒有,這個女子絕不能再留下來!
清白?難道她來這裡還是玷污了冬夜即望的清白?江湖挑了挑眉,道:“老夫人,你這話就不對了,下人們不懂規矩,喜歡在背地裡說道主人家的事事非非,應該是主人家管教不嚴之過,所謂遠道是客,我這做客人的沒有要求主人家還我清白,怎麼現在主人家反倒來我這裡向我討要清白了?這說出去豈不是太好笑了嗎?傳出去被江湖上的人說,冬夜世家欺凌府上做客的孤身女子,難道不是更有損於冬夜世家的聲嗎?老夫人,你會傻到那樣做嗎?”
江湖的裝傻,反倒把矛頭指回老夫人,這讓本來理直氣壯的來興師問罪的老夫人不由得有些遲疑,江湖的意思分明是說,如果她真的堅持做下去,會更有損於冬夜世家在江湖上的地位,這個罪名可不是她一個人能擔負得起,但是謠言有了,她又不能統統坐視不管。
“我這樣做也是爲了姑娘的聲譽好,讓大夫診脈一下,就能平息謠言了!”老夫人的口氣弱了下來,江湖說的不錯,如果冬夜世家的下人那麼沒有規矩,到處傳主人家的謠言,那就要先追究主人家的責任,她身爲冬夜世家的當家主母,當然要爲此付上全部責任。
江湖看了看旁邊的大夫問道:“你就是大夫?是老夫人特意請你來給我診脈的嗎?”
大夫點了點頭:“姑娘,得罪了,在下要給姑娘請脈看診了,姑娘請伸出右手。”
診脈?驗身?清白?呵呵…江湖的思緒不由得的回到了在晉國的那一年,想起晉王的那張討厭的臉,想起他看中了她,她卻要被那些宮裡的老嬤嬤拖到驗身房裡驗身,那種一副被強行脫下,被綁在硬板牀上的屈辱,那些她無能爲力不能反抗的委屈,她只要回想就會忍受不了,當初如果不是有圈紅絲給她當信念,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能忍下來的,她真的不要再試一次了,她受不了了,她就要崩潰了……江湖臉上覆雜的表情在老夫人看來倒像是心虛。
“姑娘,怎麼了?難道真的像下人傳的那樣?姑娘不知潔身自好嗎啊?”老夫人逼問道。
圈紅絲正在給眼前的鳶尾花澆水,藍謙站在他的身後:“紅絲,其實你真的很疼鳶尾!”
圈紅絲勾起嘴角:“當然啊,我永遠當她是我的妹妹,我唯一的親人,更何況我曾隱瞞了她這麼多事,我對她的愧疚一生都難以彌補,這世上只有她能再讓我如此牽掛不捨了。”
“有時候我真的是很羨慕鳶尾,你一向是不喜歡花草的,竟然只因爲鳶尾她喜歡鳶尾花,就特意找了這裡——最適合培育鳶尾花的地方,才隱居,也難怪瓊玉會跟着鳶尾吃醋,想要早點給她找個男人,讓你不要把太多的心思放在鳶尾的身上。”藍謙輕笑着聞着花香道。
“是瓊玉太心急了,”圈紅絲嘆了口氣,“我鳶尾妹妹豈能是那麼好打發的?她的才情和能力都是世上女子中最出色的,能配的上她的男子當然不好找,而我也不想太委屈了鳶尾。”
“你說的是啊!鳶尾以前爲了你心甘情願的吃了那麼多的苦,你對她再好都是應該的,你隱瞞她的那些事情也都是爲了她好,再者說了,你不是也已經放手了嗎?以鳶尾的聰明才智,她自己早晚都會知道的。”藍謙安慰道,“你放心,紅絲,她是你的妹妹,我也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妹妹一樣,我也會幫助你的,保證不會讓鳶尾在意還還受到不必要的委屈。”
圈紅絲還未回答,天空中就飛來了一隻白色的鴿子,圈紅絲伸出左手,就見那隻白色的鴿子在空中又盤旋了一個圈就停到了圈紅絲的左手上,圈紅絲熟練的取下鴿子右腿上綁着的小紙條,然後又把鴿子放飛到了空中,他帶開了紙條看了看,卻頓時皺起了眉,狠狠的將紙條握在手裡,只見片刻,他手裡的紙條化成了粉末,從指縫裡露了出來,隨風而逝。
藍謙能明顯的感覺到圈紅絲生氣了,他回身散發出來的那種危險的氣息就像是他第一次打敗了他那時候一樣,那時候他就意識到他真正的成長起來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強者,已經站在了頂峰,只要他希望,任何人任何事他都可以不放在眼裡,強者能輕易踐踏弱者,這本來就是墨軒門的生存法則。可是如果現在圈紅絲還露出這種表情,這將代表着什麼呢?
“紅絲,到底是怎麼回事?紙條上面究竟寫了什麼?”藍謙有種不祥的預感。
圈紅絲眯起眼睛:“是冬夜世家,鳶尾現在在冬夜世家,那個冬夜即望還真是讓我失望,竟然害得鳶尾要再次面對她人生中最灰暗的那段記憶…冬夜世家…我不會饒過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