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延的吻時而溫柔時而霸道,沈茹腦海裡一片混沌,任由他的動作,可他卻彷彿要將多久以來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一般,惹得沈茹只能抱着他哭。
洗過澡,已經很晚了,沈茹迷迷糊糊,困得不行,突然又一個激靈坐起來:“哎呀,我忘了跟嬸嬸說一聲……”
江修延輕笑一聲,將她按倒下來:“等你這個小迷糊想起來,你嬸嬸恐怕都急得滿世界找人了。”
沈茹大大的眼睛一閃一閃:“你跟我嬸嬸說過的?我怎麼不知道。”
江修延在她眼睛上吻了吻:“睡不着?”
沈茹臉紅了紅,連忙翻了個身背過去:“困,很困,明天還要上班呢。”
江修延抱着她,揉了揉她的頭髮,小聲說:“既然困了就睡,等睡醒了,我再跟你講一講。”
沈茹一愣,回過頭:“你要跟我講什麼?”
江修延握着她的手:“林千愛是自食惡果,她設計陷害你的時候,就已經是與虎謀皮。小茹,我怎能輕易放過她,但我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罷了。買兇殺人一環扣一環,那個犯罪團伙在全國各地,不知道做了多少起案子,警方查獲多次,每一次都只能抓到直接動手的人,而對上面操控者是完全沒有辦法的。”
沈茹不太懂其中的關竅,只一動也不動,靜靜的聽着。
江修延繼續說:“而且那些人狡猾得很,基本上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前不久S市東部就發生過一起惡性殺人案,警方查得緊。要不是林千愛出錢的數額巨大,他們也不會鋌而走險留在這裡再幹一筆。被抓的那幾個不肯說出上線,只承認是臨時起意,更不承認跟我公司的內鬼有勾結。”
不承認的話,林千愛就毫髮無傷。沈茹頭埋在江修延胸前,下意識的有些發抖。她在家害怕了五天,嬸嬸安安和晨晨都怕她出事,除了睡覺,基本上是時刻陪着她。
她不敢去想那天的事情,也不敢去想始作俑者。明明已經猜到是林千愛動的手,她也下意識去逃避,可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如果修延沒有出手,她看到傷害自己的人逍遙法外,恐怕自己都要忍不住發瘋了。
江修延將她摟緊一點:“律師是神聖的,但也不是不可撼動的,更何況我沒有讓律師做什麼,反而讓他們儘量去幫那幾個兇徒開脫。既然想要減刑,勢必要供出一點東西,他們不肯供出不要緊,偷偷跟律師透露一點也是可以的。亡命之徒未必不惜命,不過幸運的是,第一回溝通就成功了。”
“林千愛答應的是五百萬,她可能沒有想過失誤,直接打了兩百萬,剩下的三百萬,她跟那邊起了衝突。我唯一做的違法的是,是在監控了林千愛的一舉一動,也成功的讓林千愛暴露在兇徒的視野之中。”
他三言兩語,沈茹聽得是驚心動魄。
江修延語氣有些冰冷:“小茹,我是個商人,不擇手段的商人,她要對你不利,我不過是以牙還牙。那羣人窮兇極惡,折了人又沒了錢,警方追查得緊,連S市他們都沒法逃出去,被抓獲是遲早的事情,乾脆……拉了個墊背的。”
林千愛就是那個墊背的。
沈茹不想聽後面殘忍的話,她擡起頭吻住他的脣,眼淚跟着又滑落下來。並不是第一次主動吻他,可她從來都沒有這樣認真仔細的去親吻。
江修延的迴應也是熱烈的,糾纏了半宿,兩人才分開,已經是大汗淋漓。
沈茹想要把被子掀開來,被江修延按住。
“冷氣太足,會着涼的。”
沈茹嘟囔了聲:“熱,黏糊糊的難受。”
江修延輕笑一聲,摸着她的肌膚,果然有些粘膩。
沈茹困得不行了,也不想起來洗漱,迷迷糊糊問了句:“可是……你們江家會不會有事?”
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聽到江修延的聲音。
“別擔心,小茹,我會好好的,也會照顧好你的。”
早上是被江修延拍醒的,還沒睡醒。
江修延在她鼻子上颳了刮:“去洗澡,都準備好了,我先去買早餐。”
洗了澡才清醒許多,沈茹看看時間,八點了。一會兒打車過去,早高峰的話,可能要遲到一會會。
出了房門,沈茹一眼就看見江修延正在餐桌面前,把豆漿稀飯還要包子放好。西裝筆挺的修延做這些事情,看起來總是有些突兀。
他適合職場,談判桌上運籌帷幄的感覺,似乎並不適合這個家庭婦男的感覺。
江修延擡頭看見沈茹像個小耗子一樣,眉頭蹙了蹙:“還不過來吃飯?想遲到嗎?”
沈茹連忙跑過去,拿起包子準備吃,被江修延按下來。
“先喝點水。”
熱水倒在手邊,沈茹嘟囔着:“我有手又不是不能動。”
江修延笑起來,在她頭上揉了揉:“快吃,一會兒送你上班。”
沈茹擡起頭:“不用了,一會兒我打車過去就好,現在也不早了,你早點去公司。”
江修延分了半碗粥給她:“不着急,之前都沒有好好陪你,總算有時間在一起,一個晚上哪裡夠。”
沈茹臉一紅,乾脆不理他。
吃了飯,沈茹跟在江修延後面問:“修延,那你……那邊的公司怎麼辦?”
江修延語氣很平靜:“解散,我回來得很匆忙,剩下的事情交給英姿處理。”
沈茹頓了頓,修延自己的公司雖然小,但那承載着他自己的夢,離開家族,獨立自強的夢。現在一夕間,他將公司解散了,真的捨得嗎?
江修延手中拿着公文包,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連襯衣的扣子也扣到最上面一粒,剋制又矜持。
可是以前的江修延,明明是隨意的,甚至不太喜歡穿襯衣,更別提把頭髮全都梳上去了。要不是昨晚的瘋狂,沈茹甚至要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在不知不覺換了一個。
成熟有時候來得比想象要快得多。
沈茹站在車門前發呆,江修延擡頭看她:“在想什麼?”
沈茹搖搖頭,跟着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