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交代完這個,抿了抿脣,繼續說:“還有一件事情,可樂他……生病了。”
郝亮還在思考着江修延與沈茹感情的問題,聽到沈茹說話,也只是含糊應聲。
沈茹又說:“白血病是比較麻煩的,需要江修延來配合,我希望江修延能空出時間來……一整天的時間,配合檢查,如果合適的話,可能就需要比較長的時間……”
郝亮回過神,只聽了後半句,茫然的擡起頭,什麼配合?需要江總配合什麼?
他雲裡霧裡,趕緊說:“那個,夫人……哦不,沈小姐,最近江總他是真的有點忙,恐怕沒時間。”
沈茹頓了頓,這麼快就拒絕?可樂的問題,也能這麼輕而易舉的拋開?
郝亮低頭翻看手機裡江總的行程表,又解釋:“這半個月真的特別的忙,半個月後我想辦法幫您……”
沈茹有些氣惱的站起來:“因爲結婚?”
郝亮搖頭:“不是的,江總和金小姐的婚禮,只是因爲……”
“我不想聽這些。”沈茹咬咬牙說,“郝先生,江總要跟誰結婚,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只是希望他能先空出一天的時間來,畢竟是爲了孩子,爲了可樂。可樂是他的兒子,他作爲父親,不能什麼都不管,這一次是大事啊!”
郝亮連忙說:“我知道的沈小姐,這樣吧,我回去跟江總商量一下,儘量空出一點時間好不好?”
沈茹情緒激動,坐下來靠在椅子上,強迫自己冷靜,又不死心的說:“我如果不是沒辦法,也不會求到他這裡來,請你一定幫忙。可樂他……”
她低着頭,說不下去。
郝亮連連點頭:“孩子是需要爸爸的,我明白,沈小姐請放心。”
沈茹有些疲憊,她衝郝亮點點頭:“麻煩你了。”
她起身要走,郝亮喊住她:“沈小姐,有件事情……”
沈茹回頭看他。
郝亮解釋:“其實江總很關心您的,一直以來他都在關注您。”
“謝謝,早就不需要了。”
郝亮回公司的時候,在樓下遇到邢克明。邢克明是金晉中的助手,他從金晉中的警衛員開始做起,已經跟着金晉中四十多年了,雖然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但還總是出來幫金晉中辦事。
邢克明沉着一張臉端坐在休息區,連前臺也不敢說話,見着郝亮回來,連忙迎上來低聲說。
“郝助理,邢先生已經在這裡坐了二十分鐘,米莉姐跟江總出去了,請他上去坐,他也不肯,叫要在這裡等江總……怎麼辦?”
郝亮撫了撫額,安撫說:“你們去忙吧,這裡交給我。”
他微笑着迎上去:“邢先生,您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邢克明掀起眼皮子看他一眼,把臉扭過去不做聲。
郝亮依舊堆着笑,就在這裡坐下,讓前臺重新上了一杯茶:“其實江總辦公室有您愛喝的龍井,不如上去嘗一嘗?”
邢克明說起來只是金晉中的助手,但金芳小時候在爺爺跟前長大,都是邢克明一手帶大的,對金芳簡直比親女兒還要親。
而他總覺得金家爲國奮鬥,金芳根正苗紅,對江修延這個金家女婿,是萬分的不滿意。哪怕江修延是商業鉅子,在邢克明眼中,那也配不上金芳半分。
今天他過來,本來是爲了五天後的婚禮的事情,但過來才發現,江修延的電話打不通,助理說他在忙新的項目,前臺也說他非常的忙。
這是什麼道理?都要結婚了,江修延不好好陪陪新娘子,一門心思想着錢?這怎麼行,老爺子生病了管不了,他還能管。
“我跟着老爺子過慣了苦日子,江總生活奢靡成性,我可喝不慣他的龍井。”
郝亮額上沁出汗來,陪着笑臉說:“其實不說您了,江總他平時也不太講究飲茶,但是做生意就是這麼點麻煩,不想着自己,也得想着客戶。邢先生也是知道的,江總的父親身體不好,母親又遠在國外,家裡家外都是他一個人,沒個長輩提點,也是艱難。”
邢克明“哼”了聲,撇開臉。
郝亮又笑着說:“之前大江總還說了,好在馬上要結婚了,也有長輩可以好生教導江總。江總年輕嘛,辦事總歸是不那麼周到的。”
邢克明的確不喜歡江修延,但畢竟江修延都要是金家的女婿了,他也不捨得給金芳難堪,聽了這話,只頷首點頭:“說得不錯,小郝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年輕,不曉得事。江總忙碌,你作爲他的助理,要知道爲他分擔,要知道輕重緩急,是不是?”
郝亮立刻點頭:“邢先生說得對啊,實不相瞞,我這也是年輕不懂事,好多事情也不懂,都要靠自己摸索。其實我是非常崇拜邢先生您的,我知道您跟着金將軍這麼多年,能力是實打實的。當然了,我們江總跟金將軍是沒法比,可我作爲助理,總想要做得更好一點。之前想要向您討教,總也不太好意思,又怕耽擱您的時間,這……”
邢克明年紀也上來了,對郝亮這種吹捧他還算蠻受用的,又一貫是喜歡教育後輩的性子,聽了這話立刻說:“我現在能有什麼事?人老了幹活幹不動,現在都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跟你說……”
郝亮連忙說:“邢先生,這會兒正好我也不忙,您看能不能教教我?我們上樓去好好聊一聊?”
邢克明同意了,跟着郝亮一起上樓,乘坐電梯的時候,他問:“你們江總忙成這樣?這都要辦婚禮了,怎麼也不知道緩一緩?”
郝亮笑着解釋:“這不是項目到這裡了嘛,公司辦得這麼大,別的不說,就說那底下上萬的員工,每天的工資基數就不說了,這做老闆的不好好幹,員工也跟着喝西北風。唉……”
邢克明點點頭:“看樣子哪裡都是一樣的,在其位謀其政,位置越高壓力越大。你這麼說,我也算是知道,江修延那孩子,也還算是有心,知道爲社會,爲大衆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