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茹擡眼跟江秀清交換了下眼神,低下頭又捂着臉哭起來。
這哭聲落在江夫人眼裡更不是滋味了,她拿起手機繼續給江修延打電話,除了江修延,還有江修延身邊的人,助理司機保鏢,一個一個打下來。也有人接,但接起來,聽到江夫人火急火燎的聲音,就給掛了。
江夫人氣得把手機扔了。
江秀清這時候才站出來說:“小茹,不是我反對,可樂就是我們江家的孩子,我是絕對不允許孩子跟你的。其實你不離婚,留在我們江家,我們也虧待不了你。我看過了,江修延婚前給了你不少東西,房產,股權都不少,你工不工作都不要緊,不是嗎?”
沈天河冷笑一聲:“你們江家還真是狗眼看人低,難道我們沈家就在乎那麼些東西嗎?江修延給小茹的,因爲小茹是他老婆,何況我們也不稀罕,等離婚的時候,這些自然還給你們江家就是了。房子車子股票錢,我給得起,我家小茹也要得起!”
江秀清臉色也淡下來:“沈總這麼說就沒意思了。”
沈天河端坐不動,繼續說:“是誰沒意思,請江總搞搞清楚,總覺得我家小茹是高攀?抱歉,我們不屑於高攀。至於可樂,是我女兒的孩子,我也絕不可能放棄他。倒是你們江家,有那來路不明的孩子,就算你們不認,外面也早就傳遍了。”
江夫人額頭突突的痛,一邊用力拉女兒,一邊陪着笑臉:“親家,你說得對,這孩子怎能離了媽媽?是不是,但是可樂到底也是我江家的孩子,說實話,小茹也知道的,孩子是我一手帶大,如今三歲多了……現在說要帶走就帶走,讓我這個做祖母的,怎麼可能狠得下心?”
沈飛揚試探的問:“要不然這樣吧,反正現在也沒個定論,等江修延有時間了,我們再好好談談離婚的事情。”
江秀清連忙站起來:“這樣也好,也好,現在小茹情緒不穩定,需要好好想一想,畢竟爲了孩子想,對不對?”
沈茹坐在沙發上沒動,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往前遞了遞:“跟他在一起,從來不是因爲錢。現在既然沒有感情了,也該散了。這份協議,不管我冷不冷靜,我都不會改的。”
她站起來往外走。
江夫人跟上來問:“小茹……小茹,你……可樂呢?”
沈天河說:“在離婚協議簽訂前,你們是不可能見到可樂的。”
待得人都離開江家別墅了,江秀清開車追出來,別停沈天河的車,憤怒的說:“你們是什麼意思?不讓我們見孩子?你們憑什麼,那孩子是江家的孩子。”
沈天河不得不停車,下車與他理論,兩個人吵來吵去,最後是江夫人趕過來,好說歹說,哭着喊着,才把兩個人分開的。
這麼鬧一場,早就蹲守的記者們拍了照,爆了個大新聞。
沈茹疲倦不已,早早的回去,看到可樂正在跟沈晨玩,她略略放心了些,又對沈天河說:“爸爸,最近這些日子,還是給可樂身邊多安排一些人,不要讓不明的人接近他。”
沈天河問:“你擔心江家真的來搶孩子?”
沈茹抿抿脣,搖頭:“江家不會的,他們也心疼可樂,不可能讓可樂受驚害怕。我擔心是別有用心的人,會利用我或者可樂做什麼事情。”
比如,在兩個孩子之間抉擇。就像週歲宴上,陳婉瑩拿可樂來威脅江修延一樣。
她不想讓可樂受任何一點點的傷。
沈天河點頭:“你放心,包括你叔叔嬸嬸帶可樂去W市,我都會安排好的。”
沈茹擡起頭:“謝謝爸爸。”
沈天河坐下來拍拍她的肩膀:“小茹你要記得,我是你爸爸,也是你的後盾。這件事不論是真是假,我都會保護你和可樂的。”
一連三天,江家都處於風口浪尖上,股票是一跌再跌,緊接着,之前跟江宏儒共同打拼的錢總,代替公司出面了。
大意是說江修延身爲公司總裁,獨斷專行,花天酒地,根本就是個紈絝子弟,德不配位。公司的董事會決議投票,廢棄江修延的董事長職位。
現在江修延已經被暫停了,據說是公司都不讓他進去。
沈茹照常上下班,低調行事,但公司的人知道她的身份,都有些好奇,背地裡八卦之聲也不絕於耳。
白天工作中,沈茹不敢露出半點馬腳,晚上回去,就開始捧着電腦去看江家今天的新聞,一顆心也跳得厲害。
現在,事態已經越演越烈了,就看江修延,他要怎麼處理?
跨年夜,沈茹的公司提前下班,可沈茹沒有心情,她不敢用公司的電腦和網絡上網,但江氏發生的事情還是傳到她的耳朵裡。
據說今天江氏的理事會已經開了,開了整整一天。
有江秀清和江興睿在,應該會保住江修延把?
沈茹默默想着,又有些猶豫。江秀清是修延的親姐姐,自然不會怎麼樣,但是江興睿,會不會他在裡面也起到什麼關鍵性的作用了呢?
修延他熬不熬得過來?
公司的同事紛紛跟沈茹告別,公司裡只剩下沈茹一個人。
她坐在辦公桌前發呆,連自己該做什麼都不知道。今天叔叔嬸嬸帶着晨晨和可樂去了W市,爸爸倒是在家,但每天也是憂心忡忡,她實在不想回去跟爸爸兩個人面對面尷尬。
藉口說有一點工作沒有做完,沈茹留下來加班,一直髮呆到晚上八點,保安過來敲門。今天是跨年夜,除了提前申請過的公司,其他公司都要提前下班,樓棟的門會鎖掉。
沈茹出了辦公室的大樓,冷風吹過來,有些冷,更多的是清醒。
混混沌沌的好幾天,她沒有休息好,的確很累很疲乏。
跨年夜的車並不好打,原本爸爸要來接她,但她不太願意,就在外面走走,也是好的。
沈茹沿着大街一路往前走,生了孩子之後,她的確忽略修延很多。有好多次,她能感受到修延想要跟她好好談談,但她害怕,她藉口工作太忙給避開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旁邊一輛車燈閃了閃,裡面一個男人探出頭來:“姑娘,打車嗎?”
沈茹擺擺手,回頭的一瞬間,看到後座降下的車窗內,那個夜晚還戴着墨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