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別勝新婚,雖然不能那啥,但訴訴衷腸也是好的。
至親至密夫妻,怎會輕易被離間?
側身看着他的睡顏,未央淺淺勾起紅脣。是她想太多了,他是怎樣的人她還不清楚麼?竟然爲了夏琉璃和秋若萱一席話就坐立不安,真是庸人自擾。
他睡得極沉,面容有些微的惟悴,似有心事,睡着還擰着眉。她心疼的伸手,撫向他的眉間,喃喃自語:“總這樣子,會有川字紋的!”
他似乎受了驚嚇,猛的睜開眼睛,在看在她的瞬間又安定下來:“怎麼還不睡?是不是孩子鬧你?”
“近來睡眠比較清淺。”花未央低聲說,“路上很辛苦吧?快睡,我看着你。”
他笑笑,往她身邊挪了挪,嗅着她的味道閉上眼睛:“好。”
離產期越近,未央的睡眠越少。一晚上要醒好幾次,大部分時間都是被頭皮癢醒的。上次一抓就抓出血水,在心裡留下了陰影,後來就不敢再抓,只是癢得太難受了晃晃腦袋減輕些。
不過,孕婦的騷癢症真的這麼牛嗎?還只癢頭!
不正常,肯定不正常!可連白芷都查不出原因,她又怎麼知道原因?還好離產期不足一月了,孩子也一直正常,這事就先不要告訴舒夜,等薛容來了再說。
一晚上醒醒睡睡,不知反覆了幾次纔到天明。看舒夜睡得那麼沉,未央便沒叫他,輕手輕腳的下了牀,連洗漱都去另一間屋子。
秋雨綿綿,已經連下了三日,還是沒有停的意思。
早早的冷風就來了,撐了一把神清氣爽的站在浮歡樹下。枯黃的葉子,紅色的紙傘,再配一身黑衫,很是扎眼。他俊美的面容引得阿春幾人都芳心萌動,不時的偷看他幾眼。
花未央忍住爆笑的衝動,披着披風站在廊下朝他招招手。
冷風馬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了:“王妃!”
“王爺還睡着呢!路上是不是太辛苦了?讓他再睡會兒,你別來吵他!”花未央淺淺笑的道,上下打量着冷風,“今天昨打扮得這麼悶騷?不會真被哪家姑娘給纏得動心了吧?”
“怎麼會?”冷風不好意思的抓抓頭,上前一步神秘的道,“王妃,王爺昨晚去紫藝閣把夏公主給教訓了。”
冷風不是那種八卦的人,卻巴巴的跑來和她說這事。花未央心頭一暖,歪頭笑着問:“怎麼訓的?厲害不?”
“嘿嘿,很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王爺那麼不憐香惜玉呢!夏公主都被訓哭了!”
花未央揚揚眉,心裡大爽,臉上也泛起笑來。
看她心情好,冷風也放下心來。王妃心情好,王爺就開心,他們這些做屬下才有好日子過。
“你有心了。”花未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可見過彌國的女主?”
冷風一愣,瞬間想到了薔薇水的事,道:“見過。彌國曆來都是女王執政。如今執政的女主名叫蒙歌,恩,今年已經快四十歲了吧,好像!”
“四十?”未央哭笑不得,“冷風哪,人家才三十二好不好?正當壯年!”
“額……”冷風臉一僵,“是嗎?怎麼我看着像四十呢?”
“你這點兒心思!哼,分明是在存心維護你家主子!”花未央白了他一眼,“行了,我也不是問什麼。我就想知道,薔薇水是不是很珍貴?”
“非常珍貴。”冷風說。
“彌國不是盛產香料嗎?”
“但是彌國也沒有薔微水,是從西方國家來了。”
“彌國只是個小國,這風雲大陸上三大強國都沒有,爲何獨獨他們有?”花未央覺得奇怪極了。在她的印象裡,薔薇水首次出現在五代時期,由大食國進入。雖然這年代與歷史多有不符,但從生活習慣看來應該是在五代之後,爲何薔薇水還會那麼珍貴?
“這個我們也不太清楚,據說是彌國女主的父親是西方人,金髮碧眸,所以彌國有與西方國家聯繫的秘密方式。”冷風道。
花未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想來他們的薔薇水不是秘密運來的,而他們自己產的!”
“不可能吧?”冷風驚奇的問,“如果他們有那麼厲害的本事,怎會不大量生產出售?而且女主的父親早就過逝了。”
“彌國夾在三國之中,三國皆得不到薔薇水,爲何獨獨他們有?答案只有一個,是自己產的。”花未央笑得意味深長,“冷風,若子規城能製出薔薇水,會如何?”
“啊?”冷風震驚的看着她,嘴巴張成o型,半天回不了神,“王妃你是在說笑吧?你怎麼會有制薔薇水的法子?”
“呵呵……”花未央神秘的眨了眨眼睛,“我當然沒有啦!逗你玩呢,看把你驚得!”
額……
冷風臉一抽,無語的看着她。總覺得王妃不是在開玩笑,這位王妃原是位又笨又醜的嬌小姐,現在卻是八面玲瓏什麼都會,難道她還精通制香之道?
發了發了,王爺大發了……
正說着,吱呀一聲門響,舒夜已經穿戴整齊走了出來,看到冷風悶騷的打扮也驚奇的挑了挑眉:“冷風,我沒看錯吧?還是你故意穿成這樣好招蜂引蝶?”
現眼前就有王妃一隻蝴蝶。讓王爺誤會吃醋神馬的可是會破相的啊!
“額……”冷風紅了臉,風一樣的捲走了,“我馬上換掉!”
花未央無語的搖搖頭,轉身爲他正正衣襟:“怎麼不多睡會兒?”
“醒來沒看到你,嚇得瞌睡都跑了。”他淺笑,握住她的手,“在聊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冷風把你昨晚乾的事告訴我了。”花未央道,深情的凝望着他,“其實沒必要,人家畢竟是公主,還救過你……”
“這種人越是縱容越膽大妄爲。等雨天過去了,就把她送走。”舒夜道,“放心,城中那些流言也會散掉的,絕不會再有人非議你。”
花未央笑了,有人維護的感覺真好!
“餓了吧?我們一起用早膳吧!”
“好。”
侍女傳了早膳過來,就在廊下用,雨絲微涼,空氣清新,別有一番滋味。兩人慢慢吃着,偶爾爲對方夾夾菜,其樂融融。
吃過飯,未央又陪着舒夜下了兩盤棋才覺得着累,舒夜也難得享受甜蜜的二人時光,便去陪她睡覺。兩人就這麼在青園膩歪了一天。
晌午的時候,雨勢慢慢的小了,幾縷金色的陽光刺透烏雲灑下來,映得地面上的小水窪明晃晃的。小蓮送了新鮮果子來給他們吃。
“王妃,大事不好了,秋姑娘她上吊自殺了!”
忽然,一個侍女闖進來驚惶失措的大聲說。
所有人都大驚失色,花未央臉上的笑消失了:“你說什麼?”
“秋姑娘她上吊了!”侍女又重複了一遍。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舒夜就風一樣的捲了出去,只有水窪裡被帶起的水花證明他來了,走了。
小蓮跑過去,抓着那侍女的衣領,厲聲追問:“她怎麼樣?是不是死了?”
“沒有,剛吊上去沒多久就被瑤夫人發現,給救下來了……”侍女顫魏魏的說。
“那她現在怎麼樣……”
“小蓮!”
小蓮還要追問,被花未央制止。
“小姐?”
“讓她走。”
“是。”
她一鬆手,那侍女就落荒而逃。
花未央的面色不太好看,她朝小蓮招了招手:“過來扶我!”
小蓮看她不大好,趕緊過去扶了她:“小姐,你怎麼樣?”
“有點兒不舒服,不過不礙事。”花未央道,在小蓮的攙扶下回屋躺下,白芷已經抱了琴過來。
“白芷,你去松濤閣看一看。”花未央道。
白芷猶豫了一下,點頭:“是,我會盡快回來。”
屋裡飄浮着紫玉冰蘭的香味,但那只是以根葉制的香,味道藥效都會不比花來得好。花未央的頭又癢了起來,這次不止是腦後癢,整個腦袋都在癢。她晃了晃腦袋,還是癢,便用指腹輕輕的按一按癢的地方。
小蓮憂心忡忡的問:“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把白芷叫回來吧?”
“不用。自殺是秋若萱慣用的手段了,我實在不想過去見她,且讓白芷去意思意思,免得再生是非。”花未央嘆口氣,“薛容怎麼還沒有來到呢?”
“小姐,要不告訴王爺吧!”小蓮提議道。
“不。”花未央立刻否決了她的提議,“他已經夠煩的了,而且這事他也幫不上忙,只會徒增煩惱,不如不說。”
小蓮無言以對。
不多時,白芷就回來了,臉色有些難看。花未央緊張的問:“她怎樣?”
“沒事,虛驚一場,不過把大家都嚇住了。”白芷道,過來就給她探脈,一探脈,她臉色大變,“王妃,你不能再動氣了!”
“我沒動氣啊!”花未央莫名其妙的看着她,心也跟着懸了起來,“是不是我的孩子……”
“怕會早產。”白芷面色凝重的說。
花未央和小蓮也被嚇到了:“怎麼會這樣?”
“王妃不必擔心,離產期已經不足二十天,不算太提前。只是能讓孩子在母體中多養一日便是一日,從現在起,我會寸步不離的守着你。”白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