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裡小住了三四天,舒城才勉強適應了花未央一家的“活寶”生活。
除了用活寶二字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來形容,當孃的沒個慈母樣,成天對着孩子大呼小叫,不時還揍上一頓。爲人子的竟敢嘲諷母親,三天一小咬五天一大吵。還有,皇宮明明這麼大,宮女太監卻沒有幾個,就是有幾個跟着也不怎麼幹活,因爲只要不出景陽宮,兩皇子起牀穿衣洗漱讀書這等小事基本靠自理。
至於什麼是大事呢?舒城至今沒看出來。
這皇宮除了比別人家從大些,華麗些,好像也沒什麼不同。雖然屋大人少,但都能吵,倒也熱熱鬧鬧的不寂寞。
環境的改變讓他的生活發生了質的改變——倒是不用像在洛城的時候天天早起練功了,就是天天都要勸架!不是勸母子爭吵,就是勸兄弟紛爭。生活史無前例的混亂!
他感覺他就是來當調解委員會的!白天基本沒精力考慮復仇的事,被兩小鬼纏得不行。只有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才靜得下心來,把父王交代的計劃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默誦——他其實很擔心生活再這樣混亂下去他會遺漏了父王的計劃。
其實這也說明他開始融入到皇宮的生活,畢竟是小孩嘛!
慢慢的,他身上的傷也基本好了,便提出想去祭拜母親。
花未央欣然同意,立刻張羅出宮。
一提到出宮,舒源、舒涁就又鬧騰開了,圍着舒城繞圈圈:“終於可以出去玩了,還是大哥好,一來我們就解放了!”
“今天拜完小姨,我要去買糖葫蘆,買山楂糕!”
“最好下午飯也去聚仙樓吃了!”
“對對,大哥,等下你一定要記提議在外面吃完飯再回宮!”
……
一個孩子圍着繞就已經夠暈了,何況是兩個一模一樣的?
舒城頭疼的皺眉,一手逮住一個:“好了,你們要再跑我就不提議了!”
“行行,我們不跑。”舒源、舒涁站定了,笑嘻嘻的看着舒城。
舒城頭更疼了。
舒源、舒涁盡得花未央和舒夜真傳,眉眼之間全取了父母的優點,小小年紀還是肉肉的一團就已經極漂亮,長大了定是絕世公子。只是這性格……咳咳,怎麼就一點兒沒取到皇伯父呢?皇伯父多沉穩啊,舒源、舒涁一定是遺傳了母親的性格。
原來花未央是這麼活潑的人,倒和父王說的有些不像。
乘馬車出了宮舒城就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了。他來這裡除了要完成父王的計劃,刺殺舒夜或者花未央,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他要看一看母親生活的地方,祭拜母親。
聽說,母親是以高規格的禮儀葬入皇陵的,皇陵外有十里梅林,每到冬天十里梅林綻放,暗香浮動,而夏季則結滿梅子。他母親曾是京城第一美女,是貴及一時的太子妃……至死殊榮!
他還沒有想透徹,馬車就停了,他掀開車簾訝異的發現這裡是花府!
花未央笑道:“城兒,這些年想你母親吧?”
“想……”舒城脖子一哽,紅了眼圈。
“走,我們去看你娘從小生活的地方,你舅舅也在家呢!他們知道你要去看你娘,也說要一起去呢!”花未央跳下馬車,伸出手來扶他。他猶豫了一下,沒有伸手而是選擇自己跳下車。
花府門口中,花瑞軒已經帶着家眷出來相迎,花瑞軒一以當先衝上前歡喜的看着他:“城兒都這麼大了,真是太好了!”
“舅舅。”舒城生硬的叫。
“哎!”花瑞軒開心的點頭,把自己的一雙兒女推上前來:“銘兒倩兒,叫大表哥!”
“大表哥好!”銘兒倩兒乖巧的叫。
相比起舒源、舒涁來,這兩個簡直乖巧得讓人一見就生愛!舒城真心實意的笑了,點點頭:“乖!”
秦如意和杜冰玉也過來了,六年過去了,她們依舊喜歡圍着花未央轉:“娘娘,今個兒來了晚上就住下吧!我們三一起睡!”
“咳咳……”舒城直接被口水給嗆到了,難以置信的看着秦杜二人。
再看花瑞軒,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反而安慰他道:“慢慢就習慣了,你母親若還在,想必也和她們一個樣。”
“我母親……”舒城闇然低頭,“舅舅,你們感情很好吧?”
“恩,小時候我和你母親比較好。”花瑞軒晗首,語重心長的拍拍他的肩,“城兒,這人不能走錯路,一步錯步步錯,很難回頭的。你母親就是回頭太晚……”
“舅舅!”舒城小眉毛一皺,打斷花瑞軒的話,眉眼間甚是不悅,“在兒子的心中,母親都應該是最好的。”
“那當然!”花瑞軒不可置否,“否則你母親不會冒死生下你。”
就在這時,侍衛上前來:“侯爺,可以出發了。”
“好,我們走!”花瑞軒不再多說,率隊前往梅林。
與此同時,洛城,洛王府,舒蕘剛宴完賓客回到自己的房間。酒後他的臉和脖子都泛着淡淡的紅色,眉眼舒展着,略有得意之情。
他花了七年的時間終於練成鬼璽,可在作戰時向地府借兵殺敵,再加上有何將軍相助,再加上賀蘭鈞的鬼璽,他們現在是捷報連連,勢如破竹不可擋啊!
他相信,勝利指日可待。他曾經失去的,總有一天能奪回來!包括大昀的江山,還有那個傳奇女子花未央!
一隻信鴿撲棱着翅膀飛過來,他擡手,信鴿便有靈性的歇在他手臂上。他取下紙條展開,旋即欣慰的彎起脣角:“太好了,城兒已經安全到皇宮了。”
“王爺,若暗殺失敗……”賀蘭鈞低聲說,“屬下覺得還是小心爲上,儘快攻到京城去!”
“不會失敗的!本王相信城兒!他雖然武功不能和花未央舒夜相比,但他有他的優勢。”舒蕘自信滿滿,把紙條送到燭臺邊,紙條很快化成灰燼。他拍去手上的餘灰,轉身看着賀蘭鈞,“本王已經練成鬼璽,成功只是早晚的問題,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這……”賀蘭鈞張了張嘴,最終卻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