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是坦誠!”花未央都不知道是該罵他還是贊他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帝姬,爲了大梁!”花靖豐義正辭嚴。
花未央心裡發涼:“真是好計謀!什麼都沒逃過你的算計啊!但你怎知,我一定會服從你們的安排,殺了自己的丈夫登基爲帝?”
花靖豐聞言沉默了下去。花未央與舒夜的感覺他是看在眼裡的,他自然不想她受到傷害。但比起個人感情,國家大業更爲重要!想了想,他說:“也許你不會,但是,我們必須這樣做!只有推翻了舒家,大梁才能崛起!”
看他這樣子,箭已上弦,再無回頭路,若把他逼急了,只怕會狗急跳牆更難收拾,只能從長計議。花未央軟下來,幽幽嘆了一聲:“爹,你一定要這樣嗎?”
花靖豐慚愧的抹抹臉,悠悠嘆道:“帝姬,老臣慚愧,不敢再當您的養父了。這些年,養父沒有照顧好你……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殺了柳氏爲你報仇了!”
“你那是報仇嗎?”花未央對他這種極端作法惟有苦笑以對,“爹,你覺得光復大梁是正確的嗎?一旦起戰事,受害的可是百姓!”
“戰爭在所難免,每一個國度的興亡都與戰爭有關,都揹負着萬千百姓的命運。我們別無選擇。”花靖豐道,“帝姬,我知道你心慈仁厚,但是爲了你孃的遺願,爲了這些爲大梁而堅持了上百年的人們,你一定要做到!”
帝姬來時怒氣沖天,這會兒火已經消了大半。就算不是爲他的所作所爲而感動,也定是爲了大梁的未來而動搖了!
“若我說不呢?”花未央擡眸問。
花靖豐一愣,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帝姬!”
“這事太突然了,我要靜一靜。”花未央擺擺手,貌似頭疼的揉着太陽穴。
這麼多的事情突然要強迫她接受,的確有些難。花靖豐體貼的作了個輯:“是!請帝姬在此休息!”
“恩。”花未央身心疲憊,胡亂點了下頭,“瑞澤現在在哪裡?”
花靖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別院。”
“好。”花未央擺擺手。
目送花靖豐退開,花未央挺直的背忽的就佝僂了下去,她癱坐在朱漆大椅上,雙手扶着椅子扶手,眼睛望着天花板,半天都不動一下。
頭痛,花靖豐不是一般的頑固份子!
此時,他敬她爲主子,尚能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若真的翻臉,那瑞澤……想到這,又是一陣頭痛。
“來人!”花未央低聲道,還真把自己當成這裡的主子了。
偏偏她這種行爲令花靖豐十分高興,在外面衝侍女打手勢。兩個調教好的侍女進去,一個爲花未央捶肩捏背,一個剝了新鮮的葡萄餵給她吃。只要她一動,立刻請示:“帝姬,您需要什麼?”
那叫一個貼心!一定訓練了很久。
對於花靖豐的良苦用心,花未央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了。
倘若這幅身體還是原來的那人,或許能理解他要復國的心態,可惜她不是,換芯子!姐對復國神馬的統統不感興趣!
“行了,下去吧!”花未央嘆口氣,坐直了身子。
侍女退下,花靖豐立刻進來,臉上陪着笑:“帝姬……”
“這事我還得再考慮考慮,就算現在我告訴你我同意了那是假的。”花未央站起來,神情平靜得像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花靖豐點點頭:“是是是,突然這樣子帝姬難以接受也是正常的,那麼我就等帝姬的好消息了。”
“恩,那我先回去了。”花未央說着就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不許派人跟着我!”
“是!”花靖豐恭敬的回答。
目送她離去,花靖豐直起身子,若有所思的捋着山羊鬍子。
“老爺,這樣就讓她走了嗎?”青龍上前問。
“不然你還能強留她?”花靖豐反問,央兒的能耐實在是高,若她不願意,誰也留不住她!
“也是。”青龍後退一步,“但是,如果她一直反對,那我們該怎麼辦?”
“她會同意的。”花靖豐篤定的說,“她身上流着大梁的血,她是我們的惜月帝姬,大梁最後的依靠!光復大梁是她的使命!”
青龍輕輕點頭:“是,屬下多慮了!”
**********
京城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最負盛名的“景福珠寶店”,楚雲灃正在櫃檯前流連,最終鎖定一隻純金打造的梅花釵,他伸手正要拿,不知從哪裡伸來一隻手,搶在他前面把釵子拿走了。
“老闆,本姑娘要這個!”悅耳的女聲響起來。
楚雲灃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了半空,他難以置信的看着她。此女生得白皙高挑,最有特點的是她的眉毛,不是當下流行的柳葉眉,平而微粗,看着有些怪怪的,但配上她的臉形氣質,又顯得很搭。正是青鸞。
對待美女,他一向比較有耐心。他縮回手,指了指她手中的釵子,溫和笑道:“姑娘,這是我先看中的!”
“咦,明明是我先看中的。”青鸞不由分說就把金釵給搶了過來,警惕的瞪着楚雲灃,“一個大男人買什麼女人的釵環嘛!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
楚雲灃啞然失笑:“誰規定男人不能買女人用的釵環了?本王府裡那麼多的女人等着本王,本王買點釵環賞給她們怎麼了?”
“你有很多女人嗎?”青鸞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楚雲灃晗首:“當然。”
“那你……”青鸞忽然悠悠嘆息起來,把金釵塞還給他,萬分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辛苦?楚雲灃一愣,辛苦什麼?
“釵子讓給你了,好好回家哄哄,那麼多女人可不是好伺候的,你也要注意補充體力,別年紀輕輕的就搞得精盡人亡。哎!”青鸞又是一陣嘆息,搖頭晃腦的走了。
楚雲灃石化在那裡,半天沒回過神來。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青鸞已經出了珠寶店。他的臉漲成了紫絳色:“該死!她到底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