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宮殿不時傳來腳步的回聲,我們行走過一條又一條長廊,卻絲毫沒有尋到山本晴子的蹤跡。
我們原本就是來尋找山本晴子的,沒想到才見了她一面,又變回原貌,只是事情已經改變了本質。
而我們的隊伍中,東方馥雪還帶着嚴重的肩傷,行動有所不便,但還是盡最大努力尋找着山本晴子。
忽地,不知行至宮殿何處,只覺有一陣奇怪聲從我耳邊傳來。照常理來說,在這幽幽深宮之下,不應該出現如此怪誕之聲。爲了更加清晰的分辨這段聲音,我當即喊下了:“停!”以免四人的腳步聲出現干擾。
腳步的回聲嫋嫋,直至消失。果然,這本該安靜無聲的大殿中,卻傳來“呲呲——呲呲!”的聲音,十分輕微,要是在輕一點,恐怕就要低於人類可聽見的聲波範圍了。而正是這股聲音頓時讓我們感覺好似鬼魅沉睡在黑暗中磨牙一般,令人悚然。
“這是什麼聲音?怎麼感覺像聽歌卡帶了一樣。”東方馥雪問道。
聽着聲音大約在前邊發出來的,我隨即說道:“走過去看看。”
大約走了十丈路,聲音越來越響,看來我們走對了方向,可是又過了沒幾步之後,卻到了一個死衚衕上,而前面左右皆是一堵冷冰冰的牆壁,不禁讓人覺得有些心灰意冷。
聲音在這裡格外的清晰,但卻毫無蹤跡可尋。
但是我注意到,這片昏暗之中並不是暗淡無光;
。只見正前方堅硬的牆壁上,不知受到了什麼撞擊,卻出現了一條裂紋,一道柔和的光芒從牆壁後頭清晰地照了出來。
我側耳貼着裂縫,過去傾聽,只聽到潺潺的流水聲在牆後淅瀝淅瀝,如同有人輕撥着琴絃彈出悠長的音符。可是卻無人知曉,這首歌是來自人間還是煉獄......
想必剛纔的聲音,就是這裡發出來的。當下好奇心爆發,睜開大眼準備朝縫隙望去。可是倏忽之間,一束奇異的光芒,悄然無聲地從石壁之後射出,強烈的刺激到了我的瞳孔,頓時世界一片茫然。
被強光這麼猛得一照,我疼得直揉眼睛,待分泌出了幾滴眼淚之後,我才勉強得睜開眼睛,能適應環境。
“川兄弟,你剛看到了什麼。”桑原急忙問道。
“這牆後有光照進來,擋住了視線,根本看不見。”說着,我再次擠了擠眼睛,直到現在還依然有些不舒服,然後對他們說道:“不過這牆後似乎別有洞天,我聽到了水流聲。”
“水流聲。”桑原聽了驚疑起來:“難道這鳥羽上皇的陵墓中,還有條河穿過不成?”
“怎麼辦,我們現在是回去嗎?”東方馥雪問道。雖然她肩上有傷,不過自從我給她敷了止痛藥後,她的面色似乎好多了。雖然說起話來依舊中氣不足,但起碼現在臉上痛苦的表情已經明顯沒有那麼猙獰了。
“我看我們得弄開這堵牆,看看後面是什麼!”我望着這堵牆,語重心長地說道。
可是剛提出的建議,忽地被人堅決反對了。說話的正是桑原,原本對我很客氣的他,言辭突然激烈了起來,大聲說道:“你瘋了嗎?那晴子小姐怎麼辦。難道你們不準備找他了嗎?”
桑原狠狠的盯着我,似乎對我接下去的回答極爲敏感。
“沒錯。”我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這時連豹爺,東方馥雪也擡頭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他們似乎也沒想到,我會回答的如此乾脆。
聽到這兩個字,桑原這時瞪大了眼睛,咬牙切齒,指着我的鼻子罵道:“姬小川!這一路走來我桑原挺佩服你的,但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前一秒是戰友,後一秒卻成了敵人。說完,桑原立馬就要走,想要原路折返回去,撇下了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爲謀。但願你們活着離開這裡!”
見他要走,我立馬吩咐豹爺將其攔住,說道:“桑原兄,可否聽完我這些話再走。”
還沒等豹爺攔住,桑原就停下了腳步,背對着我,似乎願意聽我講完最後一句話。
於是,我的肺腑之間,不自覺的發出了一些言語:“桑原兄,我知道你喜歡山本晴子,所以不能放下她。但是你可曾想過,我也有在乎的人,我的兄弟......”說到這裡我便停頓了一下,朝東方馥雪望去,又再次講到:“我心愛的人!”
東方馥雪似乎聽到這裡,一陣驚訝,當即不知道如何面對我,也不知她爲何將臉轉了過去。
但是,我還是要說,我繼續說着:“她身負重傷,這條手臂隨時不保,我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
!”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我開始分析起下面那個原因來,對他說道:“你可別忘了,地宮之外還有個山本仙道在虎視眈眈。這牆壁之後,也許是通往外界的通道,更可能我們需要的法杖也在那裡。而這宮殿四通八達,說不定還有其他地方通往裡面,那山本晴子小姐遲遲不見,正有可能也誤入在了裡邊。選這一條路,比起我們在這裡東摸西找的瞎逛,走得絕對不冤枉。”
“這……”桑原似乎有些猶豫起來,隨後考慮了一小會,似乎覺得我說得有些道理,於是便轉過頭來問道:“可是這牆壁看上去着實堅固,你有辦法弄倒它?”
我指着這條牆壁上的那條裂紋:“這件事,單靠我們人力固然不行,但你看這條縫隙,實際上它已經破壞了這堵牆的結構。若是加上我們身上所有的子彈,改成土製炸藥的話,從這條裂縫中炸開一個人能通過的洞口不成問題。”
“川兄,你果然大智大勇,桑原我目光短淺給你陪不是了!”桑原聽我說完,不覺由衷的感嘆。
“沒事,事不宜遲,我們趕快行動。”說着,就由開始配置火藥了,本來這種事情是交給豹爺這種老手去做的,但是他的記憶還未恢復,對很多事情根本毫無印象。如今他也只能給我打打下手。
配置炸藥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它的用量並不是越多越好,而每一種成份所在的百分比也十分有講究,如果稍一變更,就有可能成爲啞彈。即使響了,威力也會和原來的差之千里。
所以它又是一個極其辛苦的過程。但幸好,有東方馥雪竟然時不時的來給我擦擦汗,讓我在飽受關懷之下格外細心。
大家把槍膛身上所有的子彈都掏了出來,約計着過了大半個小時,直到地上散落着一堆空殼子彈,這炸藥算形成了。隨後我從醫藥箱中拿出了個藥罐子,簡易的改裝下後,便將火藥放了進去,並撕了一條紗布做導火索。在牆壁的裂紋上摳了個小洞,便將着土製炸彈塞了進去。
所有的工序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忽然有了一股如釋重負的感覺。但我還是擔心萬分,我的事情雖然完成了,但不知這枚炮彈能否完成任務。
其實我這些手藝也是跟豹爺沒失憶之前學的,我忽然有點擔心它是否真的會響,如果響不起來的話,豈不要愧對東方馥雪他們。
白色的紗布瞬間被點燃,燃燒着他那火苗一直往上躥,而我們四人接連退後,再退後,靜靜的等待着那一聲巨響。
嘭!
只聽得驚天動地的響聲,從剛纔那堵石牆上爆發開了,石頭四處滾動,毫不長眼。所幸,我們站的比較遠,只有一些細小的碎石滾了過來。
還未等一切都平靜下來,我們就急忙踏着這些凹凸不平的石子,衝進了石粉瀰漫之中,在大量的灰塵間,依稀可見一個勉強供人通過的牆洞展現了出來。
緊接着我們四人一個個陸續穿過,來到了牆壁背後的世界。
一個丈二人摸不着頭腦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