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一場辛苦爲誰忙

曹仁見到的是林邑一個大林場,自然他的口水流到滿地都是,然而他二隊人總共二百五十人,本錢太小,似乎做不起這筆買賣。

他爲人沉穩,平心靜氣讓部隊在林場外十里外呆了三天,日日窺伺,偏不出手,部下嗷嗷叫個不停,就象發春的公貓,被他所制止不得輕舉妄動。

再等一天!他對自己說,等不了的話就閃,另擇它處。

曹仁只等了半天,等來了一條吐着腥紅長舌的黑色狼狗,那條狗高興地撲向他,用舌頭把曹仁舔得稀裡糊塗。

他左躲右避,問道:“夠了,夠了,黑豹,我可沒東西餵給你吃,你的主人到了吧!”

“來了!”傳來了爽朗的聲音,曹洪帶着一大票人抵步。

他因爲以種種弱智藉口殺人而被人嘲笑爲“弱智兒童”,可是弱智兒童快樂多,他帶五百人出動走另一條路,運氣好得出奇,一路上盡是他殺人而沒有人殺他,五百人只損失三十人。

所謂殊途同歸,他按計劃到達此地區,尖兵跑去偵察,發現了曹仁部隊的蹤跡,放狗去找,就找到曹仁。

兩人合兵一處,說起叢林戰,曹仁不勝唏噓,曹洪告訴曹仁:“之所以來遲,主要是沿路伏擊林邑士兵,殺了三百多人吧!還毀壞三個村莊,所過之處,俱是屠莊。”

同人不同命,曹仁直翻白眼,曹洪的狗“黑豹”與曹仁很熟,不停地挨擦他,向他獻媚,曹仁想到自己被殺掉的狗,更是難過。曹洪安慰他道:“子孝,別難過了,等見到皇帝陛下,再向他求一隻天狗就是了。”

準備開檔做買賣了,細細分析敵情,曹仁說了這幾天的偵察結果:敵人拿兵器的有五百人,還有五千居民,都是住在木屋裡,軍隊集中住在東頭小寨,有狗警戒。令人驚奇的是他們居然懂得設置防火地帶,因此不能用火攻(後來才知道林場遭過大火,此後痛定思痛)。

弘揚軍隊傳統,天明前進攻。

進攻前一小時,林邑小寨的狗洞裡,鑽進去一條黑油油的大野狗,它進洞後,即時散發王八之氣,叫嚷起來。

怎見得它的好處?引誘母狗、招引小弟、向當家的公狗搦戰。

小寨內鑽出十條成年土狗,五公五母,母狗們看到那條黑狗,心生愛慕,何也?

那是條有着粗壯的頸,骨骼結實肌肉發達,行走刀狀形態,典型狼外型的狗狗,它是一條極其兇悍的狼狗,跟隨主人艱苦度日,不棄不離,還保留着它高貴的氣質,皮毛不見骯髒,依舊黑得發亮。

事實上,以前跟隨主人在軍營中,營養豐富,運動不足,但後來跟隨主人打仗,它就完全顯示了它祖先的強悍,野外打獵、警戒放哨、上陣咬人使得它的王者氣質盡顯無遺。

比起其它公狗來,這是貴族和土包子相比也!

二條公狗,被黑狗衝着它們叫上二聲,它們就縮起尾巴、哀鳴一聲,趴在地上不敢動了。

另外三條強壯的公狗,是泥菩薩有三分火,當然不能容許其它狗跑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撒野,不過見到黑狗強壯得要命,不敢單挑,三狗一齊羣毆黑狗。

然後是狗咬狗,狗狗們拼命地叫,驚動了守夜的林邑軍人,連有些還睡着覺的軍人也跑出來,他們藉着箭樓火光看到是狗狗打架,無不哈哈大笑,欣賞起狗咬狗,以爲自己的三隻狗一定能夠咬死那條外來的野狗。

真要硬拼,黑狗也能拼得過三條公狗,不過漂亮的皮毛可能受損,那可划不來。

它是條識事的狗,如果它的主人與敵人P,它甚至能犧牲自己去保全主人。但是現在,聰明的它更傾向於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收益,於是它就跑。

看到黑狗是銀樣蠟槍頭,三條土公狗叫得更猛、追得更歡了。

很快,拉開了距離,最強壯的一條公狗追在最前面,後面二條跟着。

見奸計得逞,黑狗眼中掠過得意之色。

猛然回頭,黑狗使出回馬槍!

它是條“殺手犬”,改進過基因,與一般鬥犬相比,它們喜歡咬手和腳,而黑狗,喜歡直取喉嚨!

猝不及待,行頭先死,追得最快的土狗被黑狗一口咬住喉嚨,它強壯如鐵的上下頜一合攏,土狗即掛。

此時另外二條土狗趕到,黑狗極爲靈活一跳,險險避過兩狗的一咬,已經跑到了一條土狗的側邊,那土狗剛來得及調頭,只覺喉嚨一痛,就被黑狗咬斷喉嚨。

剩下的土狗膽戰心驚,撒腿就跑,哪裡跑得過黑狗,被黑狗咬住它的腿,利齒咬得土狗慘叫連天。

它失去平衡,倒在地上,黑狗兇性大發,棄腿去咬,用力一撕,土狗的肚子竟被黑狗咬出一個大洞,內臟都露了出來。

黑狗再接再厲,咬斷土狗的喉嚨。

轉眼間,黑狗乾淨利落地O三隻土狗,不費吹灰之力,看得觀戰的人類相顧失色。

有人心疼自家的狗狗被殺,就去抓弓箭和拿兵器,不過他們看到下一幕,就不再理會了。

三條大公狗被殺,剩下的二條公狗,在地上翻滾,露出肚皮,那是自然界中動物向強大的敵人開放自己的薄弱之處,以示臣服。

黑狗沒有理會它們,按着一條還算好看的母狗,蹲在它的背後,屁股動了起來。

人類哈哈大笑,原來是山中的野狗發情,跑來交配啊!有老成的林邑人道:“不要理它,正好我們的母狗也在發情,讓它們幹,那條黑狗的長得不錯,很有兇性,生下的狗崽肯定很好的。”

這樣的事情不能看,看了眼睛會長雞眼,人們散去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巡邏的巡邏,回去睡覺的去睡覺。沒有人想到,那不是山中的野狗,而是帝國的軍用狗,他們不相信帝國軍通夠穿越叢林而來。

黑狗心中在淌血:“我容易嗎?爲了帝國,我得奉獻自己高貴的身軀,我係出名門,是至尊的大皇帝把我送給了曹洪主人,在帝國,多少漂亮的母狗求我去幹它們,我都不屑一顧,只擇最好的母狗去幹。可是在這裡,這幾條母狗醜不拉幾的,居然要我去幹它們,555555555,誰來補償我的狗清白啊!”

……

被黑狗一鬧,林邑值班的軍人的精神消耗掉了,直打哈欠,回去睡回籠覺的軍人睡得更香了。

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一羣臉上塗了油彩,如同幽靈般的人閃現在林邑小寨外。

小寨裡的土狗全部噤若寒蟬,無一發聲報警。遠處民居還是有狗在叫,不過起不到報警的作用。

土狗是劣質血統,被黑狗鎮住,而如果它們屬於黑狗一類的狗只,則不可能被鎮住,黑狗這一類的狗,你可以殺死它們,但要它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事。

小寨近着外邊的四個箭樓上,各有二名士兵看着,他們睡眼惺鬆,眼皮不斷下垂,加上燈火將殘,慘淡一片,看不了多遠地方。

寨外,八把輕弩舉了起來。

那是特種弩,塗成灰色,弓弦採取經過試驗的特殊材料,聲音很輕,弩上搭上的是用“毒箭木”浸過的箭,專門用於特種部隊。

這種箭威力可怕,使用有傷天和,由主將掌握,大規模的使用要到戰區一級的階層批准(例如甘寧),不到緊要關頭不能動用,每一枝箭都用銅套包着箭頭,使用時要萬分小心,被箭頭擦過,沒有解藥的。

弓弦輕輕響過,八名林邑人全部是頸部中箭。

毒箭木見血封喉,林邑人連哼都不哼一聲就軟軟地睡倒了。

帝國部隊跑到寨外壕溝,伸過幾面做好的木梯,依次而過,曹仁到達了木柵外,對曹洪道:“手給我!”

曹洪會意,兩人伸手搭在一起,用力一撐,一名最輕最靈活的士兵已經飛過了不算很高的木柵。

再丟多幾人過去,不多時,林邑小寨的大門被打開,吊橋也被放了下來,把門的林邑人都被陸戰隊員們暗殺掉。

元軍快速地進入,天也差不多亮了,他們有條不紊,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一間間屋子,切掉睡着的林邑人的氣管和割開頸動脈。

我們帝國軍人喜歡天明前發動進攻,割人的頸動脈是我們的招牌招式,切割頸動脈的時候,最容易割斷的是耳朵下面的外頸動脈,你摸摸就知道位置了,那裡的皮膚在歡快地跳動着。你只要選好位置,在上面輕輕拉動由帝國精心設計出來無比鋒利的匕首,就可以看到鮮血噴射出來,林邑人會在牀上輕輕弓起身子,然後就在你默唸“走好,一路順風”的聲音中再度伏下,無痛苦地告別人間。

當然0羅,有些傢伙會無意識地發出叫聲,那你還得提防一點,注意捂住他們的嘴,你還得注意手勢和方位,以免鮮血弄得你滿手血,我們的一些老手,殺得又快又好,手上居然沒有沾上一點血,弄得滿手血或者連身體都被弄髒的的你會被戰友們無情地嘲笑,從而促使你以後要認真鑽研“業務”。

那時候的條件差,門戶沒有彈簧鎖,爲了方便長官查房,沒有關實,元軍暢通無阻地進入了房間。

林邑軍人不多,才五六百人,進去的元軍也差不多這個數目,剛夠元軍人手一件。

天終於亮了,可是小寨內陰氣森森,比起剛纔還要陰森百倍!

說起來難以置信,殺掉了所有的林邑軍人,居然沒有一個人能發出警報,當然也無人能夠抵抗。

據說,當帝國軍隊出動時,身後必定會跟隨着滿心歡喜的牛頭馬面。

青龍說他和閻羅王都屬天界,有業務來往,簽有合同,青龍是閻羅王的VIP客戶,保證每隔一段時期,向閻羅王交納相當的人命,閻羅王則站在青龍的軍隊這一邊,保證青龍的軍隊武運長久,諸事順利。

這也是爲什麼青龍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發動戰爭的緣故,要達到儒家的“信”字,要按時向閻羅王交貨嘛。青龍皇帝這麼說,大家都信。

消滅了抵抗力量,接下來就是明火執仗,殺入了林邑人的聚居之處。

殺人是真的,放火是假的,曹仁下令不得放火,大家雖然不解,但當然聽從。

天色已經微白,當元軍衝來時,被林邑居民發現了。

發現也是沒有什麼用,他們只能用手頭上的伐木短斧和扛起木頭抵抗、扔出了手上能夠拿到手的東西,攻擊着闖進家園的強盜,然而強盜們訓練有素,殺得林邑人伏屍遍地,血染處處。

林邑男人其實是蠻多的,但是元軍殺人不眨眼,效率很高,也難怪,他們不會做無用的花式,想的只是用最快最省力的手法去殺人,殺殺殺……

他們集結成羣,三五一隊,從不落單,互相配合,林邑男人沒有經過訓練、兵器又差,來多少就死多少在元軍的手裡。

不過,他們有時也把元軍搞得頗爲狼狽,林邑人家中如果斧頭多的,近距離向元軍擲出飛斧,倒有點難防,斧頭沉重,比箭更難擋格,用短劍擋格不太方便。最糟糕的是寨子內堆得高高的木垛隨處可見,林邑人割破繫着的繩索,木頭散開,嘩嘩就象波濤般地滾動下來,弄得元軍頭都大,走避不迭,跳起了海南竹竿舞,此時用上弓箭和飛刀,是最好的選擇,一個個的林邑人就那麼被飛刀和弓箭放倒了。

見不是路,林邑人向寨外逃去,可是各個出口都被元軍小部隊堵住,出不得去,有的人想爬出寨子的木柵,也被寨外揹着箭袋的元軍用弓箭射殺,哪個敢出頭就爆誰的頭。

林邑人在寨內左衝右撞尋找着逃生的縫隙,如同一羣被獵人追趕的野獸。慘叫聲和哭喊聲和悲叫聲充斥全寨,到處是屍體、受傷的人在死屍上爬行,垂死者的呻吟

聲、婦女和女孩子的啼哭聲交織在一起,悽慘無比。

不過,倒黴的是林邑男人,元軍不殺女的,可以看到街頭奇景,林邑男人和男孩子被元軍追得到處亂跑,元軍舉着劍,高喊着“劈佢”追斬着他們。而皮膚淺黑,身材苗條的林邑女人被男人們繞過,視若不見,女人們呆立着,一臉的無奈。

她們試圖上去幫他們男人的忙,但是被元軍三下二下奪下她們手上拿的東西,然後用劍脊當巴掌,啪啪二聲,打得她們的臉都腫了起來,嚇唬她們道:“還來?再來的話就割破你們的臉蛋!”……

曹洪手上忙個不停,不停地把短劍刺進林邑人的身體裡,他氣喘吁吁,幾乎在寨子內跑了五圈,他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着:“該-的子孝,不是說只有五千居民嗎?我看起碼有一萬人!”

其他士兵也是忙得很,到了中午,一切都結束了,只有少部分林邑男人能逃出去的,或者是一些抱着男嬰的婦女也能逃出去,剩餘的男人全部被殺,指的是所有男性,連帶着男孩子也被殺掉,男嬰被元軍搶過來,當着林邑女人的面前活活摔死!

清點了一下,殺掉四千五百男的,寨內留下了幾千婦女和女孩,一個上午的功夫,元軍成功地把女人們全部變成了寡婦,整個寒子內哭聲震天!

作爲勝利者的元軍面面相覷,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是損人不利己,他們既不能帶走那些女的,更不能對那些女人實施強JIAN。

因爲我們不是野獸,光說大道理是沒有用的,主要是軍紀嚴明,有皇帝特旨纔可做這種事,沒有皇帝下旨,誰都不能這麼做,帝國皇后曹節說不論地位多高的軍人,犯了那事,即行閹割,然後坐直通車發到廬山去待侯她的老子北魏郡王曹操,另一個去處就是被曹操廢掉的漢獻帝,也就是帝國皇帝的連襟,他被封爲山陽公,這二處還用得着太監。

在封建時代,社會的主要財富都被統治階級拿走,不會留在百姓的手裡(青龍帝國除外),因此林場沒有什麼東西和財物能被他們搶的,士兵們搜了再搜,也沒有多少東西進賬。

曹仁巡視着林場,婦女們哭哭啼啼地收殮她們父夫兒的屍體,一些婦女被強迫着幫元軍伙伕造飯,幾個星期來士兵們第一次再吃上熱飯,他們紛紛拿着搶來的雞鴨豬往伙伕那裡送,然而伙伕們很遺憾地告訴他們,軍中條文規定,長久沒吃熱飯的軍隊一下子不能吃太多肉類和沾過多油腥,以免不適應造成腹瀉。

伙伕們還煞有介事地說爲了保證大家的健康,最好是吃不太熟的飯,那麼就吃夾生飯好了,弄得士兵們都苦着臉。

有幾個人搬運着一罈罈的酒出來,曹仁打開蓋子一嘗,是木薯酒,酸不拉幾的,然而總好過沒有!

仔細搜索,到頭來元軍僅搶了一些香料,珍貴的木頭倒有不少,問題是元軍無法弄走!

曹仁檢視着部隊,許諾回到軍營後給大家發勳章。

午飯後,士兵們聚集一起,東倒西歪地睡午覺,這些天來可把他們累壞了,僅少部分的人,有些巡邏,有些驅趕着婦女,爲他們打包東西,軍隊預計小息一會,下午即行撤退。

按曹洪設想,明天早上再走,不過曹仁深知夜長夢多,早走早着落。更怕一鬆懈下去,一發不可收拾。

下午三時,部隊挾着搶來的米、香料,竹竿上掛着雞鴨,揹着木薯酒、拖着小豬,擡着自己的傷員,就跑路了,他們只帶了足夠用的補給,其它的就仁慈地留給林邑的女人們。

寨內和寨外,木頭堆了不少,山上更是綠濤如海,名貴的樹種隨地可見,然而曹仁沒有放火去燒,只留下一句話,讓林邑的女人轉告那屯“救國會”的人:“下一次再來,就不會有那麼好的事了”。

曹仁還是留了餘地,沒有破壞林邑人的生產生活資料,準備留着“燒樹林”這招殺手鐗到適當的時候再用。

帝國深思熟慮的總參是這麼規劃的:“北方的草場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而在南方,一株樹長成要花上十幾年,名貴的樹木,可能更要上百年才能成材,能隨便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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