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 建業瑣事(一)

時間回溯到青武三年二月,兩宮皇后從許都出發,到達荊州,坐船順流回江南建業。

二月底回到江南建業,在天字碼頭上岸,首輔張昭率六部尚書接駕,道了乏。全套的皇后儀仗備齊,擺駕紫禁城。

皇后的儀駕是很暄赫的:最前邊吾仗、立瓜、臥瓜各四,跟着就是十面五色龍鳳旗。再後是赤、黃龍風扇,雉尾扇,赤、素方傘,黃緞繡四季花傘和五色九鳳傘。金節、拂塵,金香爐、金香盒成雙成對,然後又是金盤、金盂、金瓶、金椅、金方几。

與皇帝出入不同,皇后的裝飾很多,代表了女性的溫柔,皇帝則基本上是帶兵出入,象徵男人的剛強。

進到承天門,重重深宮大門次第開,啓中門,迎入了兩宮皇后。

她們,是帝國的正牌商標的女主人,所以才配享有進正門的殊榮。蔡琰對曹節抱歉道:“皇帝不在,委屈妹妹了!”

曹節平和地道:“這算不了什麼,我想着在前線打仗的陛下,不知他過得怎麼樣!”

蔡琰思念地道:“陛下一定會打勝仗的,應該春節時回來過年吧!”

來到平時工作、議事的紫宸殿,衆臣慶賀曹節升任皇后的摺子堆滿桌,同樣地,待批的摺子就更多了,兩個皇后不過是稍稍小息,立即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中,看摺子,蓋上國璽。

國璽是李亦奇交給蔡琰,需要她蓋璽通過。李亦奇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接下去幾天,忙得昏天黑地,除了處理政事,兩宮皇后還得齋戒三日,沐浴更衣,去太廟獻祭,由當家的媳婦蔡琰代表皇帝告之祖宗,言又多了一個媳婦,請祖宗佑護,引曹節叩拜列祖列宗。這是件大事,不能掉以輕心的。

在送來的奏摺中,很重要的一件是文華殿大學士、禮部尚書蔡邕上折,請皇后發旨,預備開恩科取士。

隨着李亦奇入主江南,漢制的“舉孝廉”取士被他廢除,取而代之的是科舉制度,要想當官,必須經過政府的考試,李亦奇提拔起來的官兒不算,以後所有的朝廷官員包括地方長官都必須是科舉合格者。考生不分出身,地位一律平等。

十年窗前勤苦讀,一舉成名天下知。只要努力,就有機會爲國家效力。

公平、公正的科舉制度,讓大家都沒話可說,交口盛讚李亦奇。

大元皇朝建立後的第二年(公元211年),舉辦過一次科舉,按照朝庭制度,三年纔開一次科舉,應該到青武五年纔到下一次的,因此這一科是恩科,借慶賀南北統一,提拔官員。

官員的缺少已經到了空前嚴重的地步!

李亦奇對於人浮於事,尸位素餐、當官的多過辦事的事兒深惡痛絕,在他的政府,極爲高效率,少有人坐着,都忙着做事。

各地icac(廉政公署衙門)和“鄉議局”肩負着平時監察各地政府的任務,如果發現政府官員閒到沒事做,則由他們提出,來年削減該部門的人手,甚至廢除或者合併該部門!

靠政府部門自己削減自己的人手,那隻會越減越多,只有獨立的機構提出,才能做到精兵簡政。

造成的後果是,官員的定額處於適量從緊的地步。南北統一,整個地盤增加了一倍,北方設置的州郡縣又多,按南方的標準,原任的官員很多都是不及格的,因爲他們只會做官,不會引導百姓搞江南的“經濟”。所以,南方抽調了不少地方官員北上任職,造成北方照樣不夠官員,南方官員爲之一空,哪邊當官的人都不足夠!

不得不在開過科舉的第二年,再開恩科取士,填補官員的空缺。

更深的含意:是一次大換血,換上北方積極向組織靠攏的人當官。

此議早有決斷,青武二年,南北內戰一結束,建業的書籍馬上運到北方各地,免費送給各地的讀書人,通知他們要好好學習,明年大考。

大元科舉制度如下:

任何一個有戶口的男性子民,只要年滿二十歲,均可報名參加考試。(特批大學生在最後一年大學期間可以報考,大學生佔了很大優勢,因爲他們一直在學校讀書,但是,朝廷不限定必須有大學文憑才能報考!)

一、簡單的體檢,找出身體健康的人來當官,當官起碼要象個樣子嘛。

二、筆試和體測,共三個方面

一類是儒家的四書五經,經史政論,這是學通做人的道理,如果一個人,連做人的道德、道理都不懂了,那麼難以想象他當官會是個什麼樣!

對於儒家文化,李亦奇是選其精華,去其糟粕。儒家的仁義禮智信恕忠孝悌,是做人的道理,是任何人、任何社會、任何朝代都要用到的!試問:誰敢公開叫人不孝,讓人不忠?

人無信不立,收人錢財,就要替人寫書,寫了半截,下邊卻沒了,甚至不屑於發一聲說明,這個做人的道理,或許某些人就是因爲沒學過“信用”兩個字,一看到儒家的的東西就反感,反其道而行之……

儒說中存在的一些不合適的,李亦奇作了改正,使其跟上形勢,跟上社會的發展。

他立於做,重於改良,絕對不會痛罵祖宗,把儒家文化踩到底。

對於祖宗和傳統,李亦奇是抱着尊重的態度,沒有祖宗也就沒有你!沒有中國那種嚮往統一的文化氛圍,也就沒有中國!連你都沒有了,你還想批判哪個?

斯人已去,斯言已逝,死者爲大,那些喪心病狂往祖宗頭上瘋狂地潑糞拉尿美其名爲“批判”的人,這類數典忘宗之輩,其心可誅!

過去的就過去了,關鍵在今朝,把握今朝,不要怪自己的祖宗沒有留下豐厚的錢財給你。

歷史上長久存在的學說和文化,(在當時)就是合理!

打個簡單的比方,封建社會好不好呢?大家可能會不假思索地罵好個p!喔喔,大家有沒有想過?封建社會剛剛出現,取代了奴隸社會,是人類文明史的一個巨大的進步呢!

李亦奇冷笑道:“那些狂批祖宗十八代的人,不清楚漢朝時的文化,實際上是表面儒家,內質有道家的黃老學說的混合體。當時儒家是原儒,而不是宋代被閹割過的程朱理學!在漢朝批儒家?白癡!去錯朝代了,如果是回明清批儒家,大家可能不一定有那麼多意見!”

考試的儒學,不再考死背書,背死書,考的內容很活,要應試人結合實際去解答題目,出現了越來越多的案例分析。這就是新時代的儒學的活學活用!

二類是自然科學、法律、經濟學;

例如皇帝所著的《生物總論》、《疾病學》、……,就《大元律》進行案件分析等。

不用宣揚,只要想當官,就要學這類的知識。

三類是騎射加五項達標。

要求應試人會騎馬射箭;

考50米跑、一千五百米跑、投標槍、跳遠、會用某一種兵器(任考)!

同樣是一個方向指標,不尚武,沒有強健的身體,將做不了官!

三、面試。

在筆試和體測通過後,考生將面對考官的垂詢,主要是測試反應能力。

科舉制度分鄉試和京試,先集中全州人才在州城所在地進行考試,由中央派下各州的主考官員進行面試和決定最後的名次,被正式錄取者,將在州的報紙頭版頭條登出。

鄉試被錄取者,稱爲“舉人”,可以授予各縣、府、州的中下級官職,然後。

任何一個步入仕途者,任職滿六年後,在朝廷三年一度的大比中,均可報名參加,再由從中央派下各州的主考官員進行選撥,除了筆試體測加面試,重點看其任職六年的工作記錄是否良好,是否積極工作,勇於任事,入圍者將赴京城大考,稱爲京試,被錄取者稱爲“進士”。將由皇帝親自面試,稱爲“殿試”,決定最後的名次,一至三名依次爲“狀元”、“探花”、“榜眼”,享京城騎馬遊街的殊榮。

因爲參加京試者是由公家用馬車送上京城,所以稱爲“公車”。

中了進士,上尊稱爲“天子門生”,下尊稱爲“老虎班”,硬得不能再硬,遇缺即補。要麼在中央任職,要麼外放到地方,最小也能當個百里侯爲縣官,優秀者甚至可爲州、府的上層官員。

一般地,縣官都是從進士中選取,少有其它途徑當縣官的。而且一般從某地來的進士,不會回某地任縣官。

如此,從名份上,縣官是由皇帝選撥的,從而減少了地方大員對縣一級基層的控制。

當縣官者,必須有六年的實際工作經驗,李亦奇不相信那些只會死讀書的人能當好縣官,紙上談兵的傢伙們能夠當父母官?如果沒有實際經驗,這類的人到任後很容易被下層官吏所矇蔽和欺負,不單是做不好事,還會影響到朝廷的聲譽。

改革的春風陣陣吹來,在鄉試中,專門開有“女科”,選拔優秀女性任職,現在,從中央到地方,存在了不少的女官了。

建業的官場相信,隨着大元社會的進一步穩定,終有一天會出現女的參加京試,因爲,現在帝國掌權的的是兩宮皇后!

既然早有準備,兩宮皇后當即代帝發出了聖旨,當年三月二十八日開恩科,先在州一級進行選撥,三個月後京城大考!

恩科,確實是“恩”,去年纔剛剛統一,今年就要大考?所以本次恩科是分兩類題,江南各地的教育很好,按正常出題。江北各州,所出的題目和要求相對簡單了許多,另外,本次大考,江北的人士,破例不要求有六年的實際政府任職經驗。

而且北方人士錄取的比例相當高,要求中了進士者,日後還得繼續學習進修,不然,官位一樣不保。

以後在北方,科舉的要求就會更加嚴格了,絕對不會象本期恩科這麼好說話了。

轟轟烈烈的全國性大考展開了……

北方戰事的節節勝利,極大的鼓舞了全國子民,在建業,更是因爲鮮卑女奴的到來而陷入了空前的喜悅中。

一船船的鮮卑女人,運抵建業,開始公開拍賣出售!

走下來的鮮卑女人,長得真美,天生麗質。大眼睛,又密又長的睫毛,雪白的皮膚,修長而凹凸有致的身材。

可想而知,若她們穿上緊身服裝,細高跟鞋。那種美態,實在是想想都讓人嗨起來!

鮮卑女人被稱爲“白奴”,成爲了非常搶手的美人,貴族豪門家裡多半都有鮮卑族的姬妾,如果沒有,會被人嘲笑他沒有跟上潮流。

報紙長篇大條地登刊廣告,請各地有需要的男人準備參加拍賣會。

各地的銀根立即收緊,銀行吃驚地發現大量的金錢被搬出,而建業的金融中心聚寶盆街的大老們個個喜上眉稍,因爲動用的金錢會回籠到這裡的。

財大氣粗的人摩拳擦掌,準備買下最美最好的,一般的男人,也在清點自己的銀子,想找個順眼的買下當小妾也不錯,畢竟,與江南美女相比,她們有她們的優勢。

男人們開開心心,女人也跑來瞎滲和。

官府的的《關於被拍賣女奴的外置方法》出臺了,措施如下:

被買下的女奴的人身權利屬於買主,官府保障他們的權利,他們可以隨便想讓她們幹什麼都行。但女奴依舊是人,不同於物品,所以:

一、被拍賣的女奴不能被嚴重暴力傷害,如果出現這樣的事,官府可以沒收女奴,並判罰若干日子的社會服務,打死女奴者,將被判強制參加軍火工廠從事一年的糞彈(軍方說是化學彈)的製作,罪名是不仁義!

何謂嚴重暴力傷害,官府有一套標準,屬於《大元律》裡的一個子條,可以參照標準;

二、使用女奴,一天工作時間不可超過十小時(包括牀上牀下);

三、女奴若成爲男人小妾,官府給予半子民的地位,照樣登入戶口本,可以享受一定的福利,例如看病和生孩子只付半價,她們爲大元男人生下的孩子,無論男女,官府均承認他們爲帝國的合法子民,不受任何歧視;

四、所有女奴必須學會漢話,費用由買主出,若達不到標準,買主會受訓斥;

……

官府出臺的方法,拉着儒家的“仁義”當大旗,壓在元朝大大小小的種馬身上。一些人甚至打賭,賭十年後,或者二十年後,官府會大赦天下,那些女人必可以成爲帝國合法子民。

男人們都知道官府,實際是女人當權,牝雞司晨,大家心中都有一種難言的滋味。

大元朝依舊是大男子主義盛行,絕大部分的官員都是男的,可偏偏掌握大部分軍政大權的是一羣尊貴的女人。

男主外,女主內,天經地義,問題在於:皇家的內,卻是整個國家,所謂國家,家國,皇帝的家,即爲國,所以,那些自高自大,不可一世的大臣們只能老老實實地天天給女人叩頭,全國的子民們都要聆聽以皇帝的名義,實際上是女人決定的聖旨。

終於到了開槌拍賣的時候,拍賣會放在了新落成的帝國會展中心開場。

這一天盛況空前,建業萬人空巷,都跑去看熱鬧去了。

首批被拍賣的鮮卑女人共三千人,由於她們有個“奴”字,想怎麼着就怎麼着,不受封建禮法的約束,如同官府說,在紅燈區內妓女穿清涼裝是合法的,因此往建業販運她們的奴隸主們,爲了推銷她們,使出了渾身的解數。

千萬不要小看人的智慧,李亦奇根本不會以一副當自己是教授的姿態一樣居高臨下傳授知識!被皇帝放飛了他們智慧,解除了他們的束縛後,他們就已經無師自通,做得有聲有色了。

在會展中心的入門處,兩名鮮卑美女均穿着一箇中心,兩個基本點的衣服,當衆沐浴。

一臺是景德鎮的瓷制浴缸,使用專門運來的杭州大慈山白鶴峰的泉水(就是虎跑泉啦),此處發掘出的泉水清澈純淨,用來泡茶是天下一絕,奴隸主宣稱“把鮮卑美女泡在泉水裡一齊飲下”!此必爲脣齒留香,餘味繞口,終日不絕云云。

泡在浴缸裡的美女,只見她長長的頭髮隨意挽在腦後,泉水蓋上她的身體,可以看到修長的腿,細溜滑膩的肩,盈手可握的小蠻腰,胸部豐滿,凹凸有致。白淨的水、白嫩的肉體打着水花,水上灑上了鮮紅的花瓣,真是絕世好“飲料”呵!只怕男人們會喝了又喝,喝到不停地吐出白漿……。

另一個浴缸奢華極了,是由黃金打製的浴缸。浴盆長1.2米,深度65釐米,寬可臥二人,據製造它的“李生生”珠寶行說消耗了60公斤的黃金,甚至造成珠寶行的金子原料非常緊張,很難再做第二個了。

金碧輝煌和白嫩肉體交相輝影,窮奢極欲,若能在黃金浴缸中和美女共戲,此樂何極!

奴隸主宣稱:連人帶(金)缸一齊賣掉!

兩個浴缸前圍觀的人如此之多,以至於工作人員不得不每隔十五分鐘就要清一次場,一些有實力的人士,眼中現出了熊熊的火焰,志在必得!

拍賣會連開了二天,先是拍賣一般的女人,最後在星期天下午把最極品的鮮卑美女拍賣出去。

作爲壓軸的大戲,出來的鮮卑美女依次穿着晚禮服和三點式出場,讓在場的雙眼瞪得鼓起來的人們選出前十名,依次拍賣,那兩個浴缸中的美女,作爲特別拍賣珍品,其中黃金浴缸的美女,賣出了天文數字……

這些鮮卑美女均是身材火辣,動人心魄,看花了人們雙眼,競標現場空前火爆。

二天的拍賣會讓鮮卑女人走進了大元的千家萬戶,首批三千鮮卑美女被搶購一空,各取所需,最有錢的收下了最好的女人去金屋藏嬌,連建業城外一個普通的老農都買下了二個樣貌普通,卻很健壯的鮮卑女人,認爲幫忙做農活和上牀很中用……

盛狀空前的拍賣會令建業如過節日般的熱鬧,皇帝讓他的子民得到了實利,官方報紙說日後女人陸續有來,打下的土地將用不同的政策授予子民,從而令大元朝的民間,支持皇帝對外擴張。

如同用“福利”收買了北方外族的廣大下層,李亦奇也用了官府軍隊的訂貨、女奴、土地收買了他的子民。

這一點令李亦奇有別於歷代皇帝,那些皇帝恨不得把所有的好處都收爲已有,最多是分給身邊的親信官員,李亦奇則是有財全國子民官員一齊發。

拍賣會是以錢財說話,但李亦奇暗槓了一手,用自己的錢買下了一些鮮卑美女,用來賜給軍隊大將、立下大功的士卒和重要的政府官員,讓他們也得到了相當大的好處。

儒家文化是謙讓,不主張對外擴張,李亦奇做的是改良,少說多做,不會高喊大家去對外擴張吧,也不僅僅使用皇帝的威權強行擴張,而是用切切實實的利益讓子民得到,從而利益壓倒了道德,進而逐利的人心支持皇帝對外擴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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