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拜叩首,誠惶誠恐,謹向我皇陛下上奏:
維青武三年(公元212),我朝設立西域都護府,管理西域之事……臣等憚心竭力,唯恐有負聖恩,
今宜在西域設州、改郡縣,爲西域畫久安長治之策!”
奏摺寫道:“我朝重設西域都護,西域歸心。自諸國王臣打下,列國民衆無不深沐帝國榮光!尤以我國下南洋,大軍轉向西征,帝國威勢日盛,西域諸國無不歡欣鼓舞,與榮有焉,民衆言必稱‘我們帝國’!
臣等認爲,西域受帝國影響,已深入骨髓,無論從政治、經濟、軍事、文化諸方面,徹底溶入了帝國大環境中,試爲陛下陳述之:
政治經濟上,多年的深入宣傳和邀請西域人到帝國參觀訪問,臣等在西域,更是秉承陛下意旨,以公平公正行事,努力發展帝國與西域的友誼。長期的苦心經營,功夫不負有心人。西域民衆已經認同帝國,民衆均嚮往帝國的統治,西域諸國的統治者多不得已,也儘量向着帝國的法律政治經濟體系靠攏,如大部分國家,均已經實施了十稅一,許多地方,都採取官府加‘鄉議局’的管理體系,舉辦科舉制等等,西域通行華語,以帝國龍幣進行財政結算與開支。其之統治,幾等同於帝國矣!
在軍事上,我西域駐軍深入不毛之地,在滴水難尋、颶風狂沙、缺糧缺柴之地。我朝英勇地將士,滿懷着對皇帝與帝國的赤膽忠心,以堅韌不拔的戰鬥意志,同流沙、風暴、乾渴、嚴寒搏鬥,將我帝國軍威布灑西域大地。諸民皆在我帝國龍旗下戰慄。
都護府經過努力,在帝國中央和相關州縣及單位的配合與幫助下,將西域諸國軍官進行廣泛的輪訓,高級軍官更是幾乎百分百到帝國軍校裡進修、短訓過。在西域諸國軍官團中,存在着比社會更激進的思想情緒,尤以年輕軍官爲甚。他們希望他們的國家加入帝國,他們的軍隊加入帝國軍隊序列,一些人甚至想發動兵變,強行將他們國家加入帝國,與臣等進行接觸與聯繫,均被臣等以時機不成熟而制止,但他們地組織與臣等保持着密切聯繫。
許多西域國家,得到帝國的軍援,其軍隊編制、兵器、戰法、訓練完全帝國化,其本質與帝國軍隊無甚二樣。
西域經濟開發。在帝國大戰略的指引下,取得了巨大的成就。由於採取了先進的農業灌溉法,農作物產量逐年提升。畜牧業漸趨發達,小麥總產量可以每年增三成速度提升,經濟作物之屬的棉花與葡萄種植面積不斷增加,西域百姓較爲豐足,其家養畜牲數量更是逐年提高,天山南北,雪山之下,處處牛馬成羣。羊只如雲。
臣等正在加緊修建自涼州通往西域地第一條公路,建成之日已爲期不遠矣。
另外。涼州通往西域的鐵路已經納入議事議程,將採取‘小步快走’的方法,分段建造,最終實現全線通車。如此,西域與帝國之聯繫將牢不可分!
先朝之所以無法將西域納入實際統治,至關重要的原因是西域生產落後,無法支撐得起大規模的軍隊和移民,在我帝國初入西域,問題同樣很大,計劃駐軍一減再減,送往西域物資的成本巨大,臣等身爲具體經辦人,更是感慨萬分!
今時不同往日,我帝國已經逐步在西域解決了至關重要的農業問題和交通問題,往西域進軍的時機已經成熟!
陛下!西域爲我帝國屏障,若能實際取得,我朝可拓地千里,將我帝國勢力推至中亞!我帝國戰略緩衝區可得到進一步的提升,其好處實可不言而知。
西域物產豐富,對帝國幫助巨大,納入帝國經濟區域內,更能發揮出其效能。
更主要的,西域民心已經歸我帝國,臣等認爲,帝國可以正式將西域納入帝國實際統治!大勢所趨,天命爲歸,臣等堅信,西域必將成爲帝國領土,望陛下早下聖斷!”
諸葛亮地奏摺,名義是給皇帝看,但實際上皇帝看不到原件,反倒不是聖上的一干人等看到地甚多。
按流程,奏摺首先發到內閣,由內閣首輔、次輔進行審批,可能有關連的部地尚書、待朗等等一起來幫辦,進行初審,由內閣給出一定意見後,送至皇宮,由主掌政事的兩宮皇后及有權參與政事處理的皇妃,亦即”安理會“作出最終決定,這當中會有另一個皇后領導的“立法院”的相關的委員會(她們有撥款權!)參與。
皇帝能夠見到的,不會是浩如煙海的奏摺原件,而是一份份濃縮後地簡報。當然,皇帝需要的話,原件立即奉上。
認真說起來,現在後妃們處理政事地能力很強了,經驗相當豐富,奏摺甚至可不經內閣,即可由她們作出決定,但皇帝不允許這麼辦,堅持“後宮+內閣”的議事制,所有政事批覆;;有效。
(注:在此制初立之時,各後宮沒有自己的印章,蓋的是天子之印,P大的事也要用上御璽。後來,皇帝着各宮刻印,政事可蓋她們的章子,天子之印,用於全國性的、關係國本的詔書。)
諸葛亮的奏摺發出後,另有一份重量級的奏摺送到,它的來頭更大,就是由大學士、參與內閣事務、涼州刺史的程寫的,內容與諸葛亮所寫的大同小異,也認定帝國吞併西域,當是時矣!
須知,程經營涼州,除了爲帝國安定邊疆,更是肩負重責,他在涼州要豎起一個政治與經濟的“樣板”,努力吸引西域人對帝國的興趣,爲帝國在西域的人員提供後勤支持,這樁差事,他已經整整辦了十數年了!此處他比諸葛亮更有發言權。
進到中樞的奏摺送達,結果是一路綠燈,後宮與內閣完全清楚已經是水到渠成、板上釘釘的事兒了,認爲帝國的的確確可以實現將西域納入帝國實際統治中,時機已經成熟。
多年的投資,終將結出累累碩果。
御覽,而不是簡報送出,以示鄭重。
自然,皇帝不會說不。
於是,諸葛亮奉詔歸京,就具體事務與各部門磋商,並得到必要的授權。(西域加入帝國,好比迎新娘,自然是越體面越好,你派出一個小小的三品官(西域都護使),就想吃進這麼一大塊土地,說出來真讓人笑話)
……
金秋十月的江南大地,楓樹紅遍,秋糧入庫,正是黃金季節,諸葛亮也就是在這天回到了江南。
他在之前,策動西域諸地上“勸進表”、“萬言書”之類,西域加入帝國之勢已經不可扭轉。
他所帶的隨從不多,過江後,也沒有什麼人專門迎接他們,而是他們自行去找相關的官衙報到(文官去吏部,武官到兵部大堂)。
上到出租馬車上,開動起來,跑上幾條街,但聽得前面鑼鼓喧天,吵震得連馬車的玻璃窗都格格格地作響。
馬車很快減速,接着以龜速向前,最後乾脆是不動了。
諸葛亮打開門,探頭出去透氣,馬車伕笑着道:“大人,前面是本城鄉議局競選的花車隊伍經過呢。”
諸葛亮猛醒,十月之時,正是民間最重要的政治活動:現在的鄉議局競選,民間人士通過競選,直選得到本城的鄉議員席位。從而參政理政,並在這個基礎上,間接選出本州地鄉議員組成州鄉議局。
近年來,鄉議局的建設有了長足發展,從競選到宣誓就任乃至正式上任,朝着有序發展的方面發展,態勢良好,而且鄉議員的權力不是虛的。得到了很大增長,官府除了要對上負責,還必須得到地方鄉議局的信任,而且離任時要有地方鄉議局開具的任職審覈報告書方能離任。
由於鄉議員的權利甚大,地位也相對超然,民間對於競選地熱情不斷高漲。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和金錢,只見前路端的是地動山搖,馬拉的巨大花車鮮花簇新,青春靚女在花車上向人們招呼,花瓣如雨般灑向人們,還點燃了大量香料,整條街道香氣濃蔭……披着彩色綏帶的侯選人,舉着土喇叭,聲嘶力竭地道:“拜票,拜票!我竭誠爲皇帝、帝國和百姓效勞與服務。請大家投我一票!……”
他每一揮手,都得到周圍人羣的歡呼。人們吵着叫着,亂嚷道:“投他一票。請投他一票!”現場氣氛熱烈無比,勝過菜市場多多。
諸葛亮心中好笑,他知道有許多人是託,幫助做秀之用。
這條道路是單行道,繞不了路,前路被堵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交警鐵青着臉過去,進行罰款和疏通。早有人準備好了,滿面堆笑。就等着被罰呢。
看來一時也走不了,呆坐也不是辦法,諸葛亮索性着馬車向道路某處靠邊,他下了馬車去看熱鬧。
正看着,一輛輕巧地馬車駛過來,車上坐着一個黑鐵塔似的摩羅叉,操着半生不熟、賣少見少的華語嚷道:“讓讓,請讓讓。”原來好幾輛馬車擋了人家的路。(注:近年來帝國人工高企,請人不易,時有人從海外輸進外勞,當中摩羅叉(阿三)聽話好使,受到人們的歡迎。)
此時馬車甚多,也不容易讓路了,根本挪動不得,摩羅叉無奈,只得向車廂裡叫道:“小姐,就到這裡下車罷。”
他的嗓門很大,立即引起了旁邊人們的注意,諸葛亮不過隨意掃了一眼,立即挪不開眼光了。
下得車來的“小姐”,明擺着有着阿三方面的血統,中土包裝,她淡雅端莊,身材高大,體態豐滿,穿着漢裝(襦衣)時雙峰高聳,皮膚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一種奇異地風韻油然而生。
她,正是諸葛亮過去的老婆黃月英哩!
黃月英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着諸葛亮,忍不住輕噫了一聲,說道:“諸葛大人,你好!”
諸葛亮略一鞠躬道:“黃小姐,你好!”
兩人見面,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此時此刻,雙方地關係大不相同,諸葛亮已經成爲皇帝的女婿,而黃月英卻是皇帝地外室,這稱呼可咋說啊?
黃月英下車後,環顧四周,見着前方一時走不動,落落大方地道:“諸葛大人,跟着妾身去裡面坐坐吧。”
諸葛亮微愕道:“裡面?”放眼看過人們擋着的門邊大牌子,上面寫道:“帝國通用機械公司噴氣推進實驗室”。
啊,不覺意居然來到了科學聖地,知識的殿堂前!
這裡就是噴氣推進實驗室的總部,其行政機關還設在這裡,但主要的實驗室已經搬離,不在此處。
進入寬敝的大廳裡,迎面看到的是一幅浮雕,刻的居然是某個世界地噴氣戰鬥機,其引人注目的是戰機屁股後面用火成岩顯示紅光四溢地尾噴氣,旁邊引出一句話:“終有一天,人類必將飛上青天,以噴氣推進,飛行前進”!落款驀然就是帝國皇帝的大名。
這句話,也就是噴氣推進實驗室名字的來由,引起了人們無限的遐思!它給人類指明瞭科學發展的道路,從此,一代接一代的科學家就爲實現它而努力,終生不渝:無數的一小步,就邁出了人類的一大步!
噴氣推進實驗室裡面的設施很完備,種滿荷花的小池塘邊有着幾把遮陽傘,傘下放有休閒椅方便就坐,兩人坐了下來。
大家簡簡單單地說了別後之事,黃月英現在已經從她的蒸汽機車項目中退了出來,做起了蒸汽機小型化的相關項目,降低它的成本,力爭讓它普及,她含糊其詞,說可能軍隊很有需要……
諸葛亮知道黃月英本來就心靈手巧,現在更是如魚得水,其成就亦屬帝國楚翹,世人所不及,她的名字將註定與噴氣推進實驗室聯繫在一起,在歷史留名了。
諸葛亮並不瞞黃月英,說起了西域歸入帝國之事,此事在帝國早就盡人皆知,他有絲絲得意,因爲西域的第一任刺史,他是當仁不讓,如此青史留名矣!
說着說着,黃月英奇峰突起地道:“諸葛大人,你有什麼心事嗎?”
諸葛亮大吃一驚,現在不能說“知夫莫若妻”,
黃月英的感覺何等敏銳!做得大科學家,當然不是吃
諸葛亮心中一動,早在以前他與黃月英相好時,就知道她的智慧深遠,巾幗不讓鬚眉,於是就把他的難題說了出來:“這次我回來,固然是爲了晉見皇帝,但也有爲西域拉投資的事兒,想從中央和民間弄多點投資西域,發展經濟,不想現在的大環境……”
沒錯,現在的大環境確實不妙,諸葛亮遭遇上了銀根收緊、壓縮投資的大問題。
帝國這些年來,對外戰爭的勝利一場接一場,國內安定,整個社會都認爲帝國已經步入盛世!
盛世的一個表現就是強勁的經濟,帝國經濟發展如同蒸汽機車,發瘋地向前進,人們有了錢,不是想貯藏起來,而是想法投資,熱烈的經濟氛圍令“掃地的老太婆都想着把她們的每一個仙(硬幣)都拿出來,而不是收在牀底下”,人們做買賣、搞投資、買股票……壓根兒也沒想到當中的風險。
這樣的情況下,中央害怕了,戶部遂着令今年大的項目一個不上,要在年內實現經濟軟着陸。
對於西域,中央一定會給錢的,但給多少,就不見得樂觀;民間的銀行有錢,問題在於它們不會隨便借錢給人,要有嚴格審批,畢竟它們不可能違反中央的大政策地。
諸葛亮也不過是在最近回國時才接到家兄諸葛瑾的報信。先前他老兄把胸膛拍得蓬蓬響,說錢不是問題,你好一萬個心好了,事到臨頭,他卻反悔。如果在以前,他搞搞小動作也不是不可能,但如今諸葛瑾遭逢天劫:組織上正在考察他,他是帝國第三任首輔的有力競爭者!
在這麼的氛圍下。他必須把自己搞得象初生的小孩子一樣清白,以免被人抓到痛腳,因此唯有對兄弟食言了。
黃月英細心地聽諸葛亮說完此事,微笑道:“此事易耳!”
諸葛亮大喜道:“還請夫……黃小姐指教。”
黃月英不慌不忙道:“中央不大肯撥錢,民間不大敢借錢,你可以向中央要‘政策’嘛!”
“政策?”一言驚醒夢中人。諸葛亮輕拍桌子道:“是了,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
“宣西域都護使諸葛亮、關西五路轉運使郭淮進見!”
金吾威嚴的喊聲中,兩個大員一整衣襟,昂然而進。
一般地,朝制要求地方大員每到一定時間,都要進京謁見朝拜,就是與各部和內閣長官、皇宮執政談心,如今地方多了,官員也多,皇帝向來沒空理這茬兒。往往由皇后代表他去見,除非是極得寵的大員。纔有緣得見龍臉。但現在對於區區三品官兒,皇帝是極爲重視。於百忙(動)中抽出時間,接見了他們。
三跪九叩後,兩員得以平身。
這次除了皇帝,還有皇后和內閣首輔,諸葛亮遂將西域之事說了一通,言西域民衆盼望加入帝國,如大旱求甘霖之心情也!
說得有些誇張,但接近事實。帝國多年的水磨功夫不是白費地,還有前朝打下的基礎!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倒不必細說。
皇帝衝着華韻稍一點頭,華韻滿面堆笑,自袖子取出一紙念道:“奉上諭,着內閣協辦大學士、領戶部尚書銜(虛銜)、特進金紫光祿大夫、柱國程和西域都護使諸葛亮爲帝國特命全權大臣,程爲正使,諸葛亮爲副使,領欽差大臣關防,前赴西域公幹!”
諸葛亮趕緊跪下謝恩,華道:“待明天就有正式的聖旨發出來了。”
……
又說了一會話,皇帝說過後,皇后來說,蔡#大人身負國之重任,可有什麼困難嗎?”
來了,來了!諸葛亮深吸一口氣道:“臣啓皇后娘娘,西域地方經濟不發達,需要更多的資金,以發展經濟……”
在帝國一朝,有話直說,不會說一半藏一半,因此諸葛亮直接了當地將困難說了出來。
但話也不能完全這麼說,中央的大政策擺在那裡,不可輕易違反,諸葛亮接着談道:“如今帝國欲行經濟‘軟着陸’,全國一體化,西域也不能例外,臣只希望,陛下與皇后娘娘能給西域一些特殊的政策……”
政策,確實可以給啊,例如出口退稅、國賦少收甚至免收一定時期,或者在宅地方面更優待,但都有着一定地滯後性,不能立竿見影。
說起來,皇宮后妃和內閣只是在一個既定的框架中做決定,真正決定新的方向和路子的人唯有皇帝,他就是大海航行的舵手嘛。
皇帝開心一笑道:“卿想要,朕就給你!”
皇帝素來NB,,一一
“朕特許你,可在西域開設賭場,全國民衆都能進去賭!”
啊哦!
果真是一項夠力的政策!
賭場!在帝國的“上海”郡設有賭場,只給外國人進去賭,本國人是絕對不能進入的。帝國有間接之賭,即六合彩、賭馬、賭波,但從來不允許直接賭搏行爲,如有,帝國那些穿黑狗皮的公安不是幹領錢不做事的,法官判決地皮鞭更是咬肉的。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開放賭禁。
皇帝金口一開,即使他人想反對,也不行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蔡嘴皮動了動,終究出聲沒有反對,而且她細想一下,就算開放賭禁,也不過是西域一地之事,對於全國來說,好也好不到哪裡,差不差不到什麼地方。
諸葛亮完全清楚賭博地兩面性,辦得好就是他引導有方,辦不好他可能會臭名昭著,他臉上無憂無喜,再度下跪,代西域之衆叩謝天恩。
……
第二天,聖旨正式對外頒佈,立時諸葛亮下榻的兄弟諸葛瑾家中賀客盈門,兩兄弟同沐天恩,官、聞人、社會賢達、各路朋友一簇簇到來齊賀,差點沒把家裡地門檻給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