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寨渡口處乃三丈見方的木質平臺,兩側築有四道哨塔,哨塔之上又有弓箭手數名。而平臺之上已是血流一片,燕子水塢衆死傷慘重,爲中間一行十人卻殺得正酣,雖是行商打扮,打一個個身手矯健,江湖氣頗重,一看便知是久經生死的能人。
“正面不是對手!快撤出平添,關上籠子!”
人羣中,有水寇大喊。
一聽此話,衆水寇紛紛後撤,遠方又有他人啓動機關。
只聽水下機括聲起,原本連接各路的渡口平臺各方皆被切斷,反倒豎起了三面兩丈高的木牆,形成三面合圍之勢,只有太湖水面可走。可那遙望無際的湖面哪有生路?
籠中十人見此情形,想正面破開牆壁,各持刀劍一通亂砍。
而這顏燕子塢水寇也非浪得虛名,對此情況早有預料,那牆壁雖是用木頭所制,但卻用特殊煉油浸泡過,堅韌無比,刀劍砍下連個痕跡都沒有。
十人見突破不得,才意識到事情不好,但上面四面哨塔的弓箭手已經準備就緒。一時間箭如雨下,立即就有兩個實力稍弱的人中箭負傷。
夏商在遠處看着,心道這些水寇的手段堪比軍隊,也難怪朝廷年年清繳都不能斬草除根。
這時,忽見一人騰空而起,一次借力竟越上十米高的哨塔,瞬息之間便將弓箭手殺得片甲不留。
清完一面的弓箭手,那人又往第二面去,又不過幾招,又是幾個弓箭手被斬首。
正待此人往第三面哨塔去時,遠方傳來一聲狂笑,大當家趙梟提流星錘前來。
“哈哈哈哈……哪裡來的毛頭小子,敢在老子的地盤撒野!”
說話間,趙梟如大山一樣的身體直撞正面木牆,只聽木屑紛飛的聲音傳來,那刀劍都不曾傷及分毫的木牆竟被趙梟生生撞出來一個窟窿。
中間幾人見是強者來犯,有三人主動出擊,各執長劍,分列趙梟三面,同時出劍。
這三劍出手,便是三道薄霧一樣的真氣,頓時寒風陣陣,肅殺之氣大現。
這三人都不是凡手,不然也不會殺得衆水寇倉皇逃竄。
而那趙梟卻視若無睹,徑直往前走,好似沒有看到三人劍招。
三人見自己被無視,怒從心起,頓時威勢再強,大喝道:“賊人受死!”
趙梟還是不躲不閃,也不見出招,只瞬間就見三劍同時命中趙梟身體。
“得手了!”有一人驚喜道。
卻又有一人驚訝道:“不對!”
只見三劍雖命中趙梟,卻如刺中鋼鐵一般,只見三柄長劍都發出不同程度的扭曲,卻沒能破開趙梟一寸皮肉。
“不好!快撤!”
但此時已晚,趙梟左右雙手各有一錘,分掃兩邊。
百斤重的流星錘只在兩人面前輕輕一碰,頓時腦花四濺,兩人瞬間被砸成了一團爛泥!
“老三!老四!”
正面一人驚叫着飛退,卻還是慢了一步。
那趙梟赤紅雙眼,順勢前撲,竟是用嘴一口咬掉了面前一人的脖子!
三人皆未發出一聲慘叫,卻化作了三具死屍。
趙梟一臉是血,嘴裡還砸砸有聲,好似深海鯊魚,不愧爲三頭蛟之稱。
見此,夏商頭皮一麻,饒是他也受不得如此畫面,這才明白爲何這水寨衆人皆對大當家畏懼萬分。
趙梟出手,一擊斬殺三人,外圍水寇傳來一陣狂笑,叫好聲四起。
反之場間剩餘幾人,卻已嚇得肝膽俱裂,未曾想這水寨有如此恐怖的人物。
趙梟哪管這些?
狂笑着似虎入羊羣,那流星錘一揮便有一人化作血水,而對手的攻擊卻不能傷其分毫,這一身剛勁鐵骨叫人見之色變,無人拿他有絲毫辦法。
再說先前殺入哨塔的一人清繳完了上方弓箭手,卻沒想到這片刻功夫,下方的兄弟們卻被殺了個精光。
“惡徒!我與你不死不休!”
此人一聲怒嘯,從天而下,化作一道風暴衝向趙梟。
眼看戰局將止,夏商也靠得近了。
之間那人手持長刀,並無異樣。
但他暴怒之下在空中又出一刀,後一刀又是短刀,這一長一短教夏商一愣。
使用長短雙刀的人,夏商似曾相識。
一想之後,心中大驚,不是上官嬋也使用同樣的武器?
那人是否跟上官嬋有關係?
夏商還不敢確定,長短刀使用的人雖少,但也不是獨此一家。
夏商見多了高手過招,知道此人武功雖強,但絕不是趙梟對手,想要問清對方來路,只能期待不要死於趙梟之手!
那人長短刀交替,長刀突刺,短刀掩殺,只等一擊接觸就凝聚全部力量給予致命一擊。
這構思雖巧,卻是小看了趙梟流星錘的威力。
對方來勢洶洶,趙梟卻不外放真氣,又是流星錘一揮,半空與長刀撞於一處。
那人正要短刀發動,不料長刀一聲脆響,竟碎作雪花,那流星錘威勢不減,直奔那人頭顱。
如今性命堪憂,誰敢再攻?只能用短刀防禦。
短刀在與流星錘接觸,那人便覺怪力襲來,整個人如風箏一樣被轟飛出去,若不是有真氣護體,此刻已經喪命。自入空中,高高墜下,落地已丟了半條命,全身是傷,動不得分毫。
趙梟沒有殺他,冷笑一聲:“來人,將此人關起來,嚴刑拷問,究竟是什麼來路。”
此時風波過去,夏商又回屋中,尋思是否找機會跟那人見一面?
這時,葉斌卻來了。
葉斌經過幾日休息,繃帶拆了,身上還有些疤未乾,看着有些慘,精神也有些不振。
夏商奇怪,這葉斌一直不來過,就是怕見了自己尷尬。
夏商畢竟救過他,他卻讓夏商陷入賊窩脫不開身。
但今日卻不請自來,且哭喪着臉似有事。
葉斌來了,先坐下喝了口水,朝淺淺笑了笑:“夏公子,近日過得還好。”
夏商笑笑:“有淺淺照顧,過得是好的。”
“哎!”葉斌忽然一聲嘆氣,“說來也是我無言面對夏公子,要不是……”
“好了好了。”夏商打斷,“此事不提也罷,直說你今日所爲何事吧?”
葉斌臉上尷尬,愁了許久,才說:“今日之事公子也該知道了。那批人也是我引來的。本以爲是一羣肥羊,沒想到卻是來找麻煩的,寨裡死了幾個兄弟,什麼也沒撈着。這筆賬都算在我的頭上。所以我這段時日日子不太好過。就怕公子的五十萬兩拿不出來,那吾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