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孫烙“譁”地拉開浴室門,腰間圍着條毛巾,頭髮上的水不停的滴落。
孫烙在安以然面前就是個吊兒郎當的富家子,可真實的孫烙卻也是個令人不可小覷的商業驕子,對商業足夠的敏銳,也有一顆足夠聰明的大腦。不論是交際應酬,還是商機的把握,或者商業的決策,孫烙都是個中翹楚。
都說孫烙是隻笑面虎,他是笑裡藏刀,實際上孫烙這人並不好相處。
“誰讓你接的?”孫烙陰沉着臉,一手超過手機眼底暗涌着怒意。
那是安以然專屬的鈴聲“MyLove”,因爲在意,所以這鈴聲他特別敏感,裡面花灑水流那麼急又關了門他竟然還是聽到了。
牀上的女人有些尷尬,想解釋可看孫烙的臉識趣的沒有開口。
孫烙動作利落的套上衣服,拿着手機準備離開,牀上的女人顧不得衣不蔽體直接下牀從後面抱住孫烙:
“別走,孫烙,你答應過今天陪我的……”
“滾!”孫烙毫不留情的扯開女人。
女人很快再次撲上去,“孫烙,難道你把我也當成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孫烙拉出個放蕩不羈的笑,“正如你所說,樑瑛愛小姐,你不是那些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So,別讓我看不起你哦。”
說完推開門半點不遲疑的跨出門。
“孫烙!”房裡傳出淒厲的女聲。
孫烙的車停在安以然住地兒的小區外,手機在手上作三百六十度的旋轉,吐了一口煙熄滅菸頭,然後扔出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畏首畏尾個什麼勁兒,她不接受他難道就這麼再次退居二線遠遠看着她?好不容易纔等到這機會,就這麼撒手?
孫烙是真想過找個女人結婚,老頭子催婚催得急,他是孫家嫡長孫,可他上頭有個大哥孫銘文,老頭子當初是看在孫銘文是孫家血脈所以讓他過繼給二老爺。
大少爺看似影響不了孫烙嫡長孫的位置,可若是他真犯錯,老爺子未必就不會放棄他改扶孫銘文。
他的婚事,是孫家人人都關心的大事,而樑瑛愛就是他母親千挑萬選挑中的人。若不是因爲這點,他也不會對安以然猶猶豫豫。
孫烙問自己,到底是娶樑瑛愛順他們的意,還是拿下安以然順自己的意?
電話撥出去,聽着接通的電音。
人就幾十年好活,爲什麼要事事順着別人?他已經賠上自由順着老頭子意思回孫家接手公司了,難道還要賠上後半輩子跟一個沒感覺的女人結婚?
那他孫烙成了什麼?
安以然從牀上翻起來接電話:“孫烙?”
剛睡着啊,安以然抓着頭髮低低喊了句,聲音細細軟軟,尾音拉得有點兒長,聽來有那麼點兒嬌嗔的感覺。
孫烙陰霾的心立刻光明瞭,咧着嘴笑。嘆了聲兒,唉,這人的心吧,就是勉強不了。
“小呆,我在樓下,你下來,我有話跟你說。”孫烙低聲說,聲音很溫柔,裡面帶着絲絲誘哄。
安以然“哦”了聲,然後說:“你等等啊。”
孫烙挑着笑,也不問問有什麼事,讓她出來就出來,這傻姑娘永遠都這樣,對親近的人從來都這麼信任。
孫烙的車開進小區停在樓下,安以然穿着運動型的睡衣,看着沒那麼糟糕所以就那麼出來了。
孫烙倚在車門邊,看她小跑着過來,有些氣喘的停在他面前,然後說:
“孫烙,我都睡了礙。”
“嗯。”孫烙點頭,如果別的時候,他會放過她,可他今晚真的要個答案。
安以然望着他湛亮的眼睛,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孫烙吐了口濁氣,攤開手,然後走近她身邊。安以然半合着眼睛看他,這麼正兒八經的孫烙讓她有些陌生,看他走近她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你怎麼了啊?”安以然小聲問。
孫烙沉默的時候總讓她想起第一次見他的樣子,大冬天裡,就一件襯衣,還滿身是傷,跟只受傷的流浪貓一樣可憐。
孫烙雙手掌在她肩上,說:“安以然,我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好好聽着,不要急着迴應,慢慢的認真的想一想,好嗎?”
安以然點頭,孫烙笑了下,然後說:
“安以然,我喜歡你,你一直在我這裡,”他的手拉着她的手覆蓋在心臟的位置,讓她感受他的心跳:
“不管是我當初突然消失的那段時間,還是在國外的時候,你都一直在這裡住着,我知道或許這樣不好,可我還是放任着她在心底紮根。我想,這是愛了吧。以然,我們認識七年了,你在我心裡也住了七年,你知道現在,那樣的根紮了多深嗎?”
安以然臉色灰白灰白的,有那麼點兒不在狀況。她想,如果這時候打斷他的深情演說,很不禮貌吧。
“我試着跟別的女人處,可無論做什麼腦子裡都是你的臉,以然,我不想再遮着掩着這種感情,所以……”
孫烙做了個讓安以然震驚身子惶恐的動作,單膝下跪:
“請你,可憐我這個沒人愛的男人,接受我的愛,好嗎?”
安以然忽然鬆了口氣,嚇死她了,她還以爲他這就要求婚呢。趕緊拉回神遊的心思,認真想了想,說:
“孫烙,我現在可以說不嗎?”
“你就不想一想?”孫烙忽然泄氣,就知道會這樣。
他一人撐着,算什麼啊?
“那,我想一想再說吧。”安以然點頭,附和他的話說。
孫烙忍不住怒了,跳起身扯着安以然使勁兒的猛搖,提着聲兒怒問:“你到底是不是女人,你有沒有長心啊?你沒看到我都跪下了,你就算要拒絕也不要這麼快就拒絕吧,我真就差成這樣兒了?”
安以然抓着頭髮,表情很爲難。他剛纔說那事兒,她很早就知道了啊,那晚突然聽他說她也很吃驚好不好?只是,拖了這麼久,她都沒那種意思了,他再說,能讓她怎麼辦?
“也不是……誒,孫烙,那你想我怎麼做?”安以然真不知道該怎麼做,索性揚起臉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