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崇山一記耳光打上來的時候,尹天喻絲毫沒有意外,她連表情都沒有變,就這樣坐在那裡,嘴角破了,滲出一絲血,血腥味延進嘴裡。
“你還想逃跑?”白崇山冷冷地看着她,氣焰難平,“我白崇山活到這把歲數,還沒見過你這麼不知好歹的人,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讓你做白家的大小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還想跑?”
“……”
讓她做了白家的大小姐,她就要感恩戴德,跪謝隆恩麼?
尹天喻嘲諷地冷笑一聲,坐在牀上無聲地抗議。
白崇山在牀邊坐下來,皺紋繁多的手一把拉住她的手,拉起袖子,只見她纖細的手臂上全是一道一道的傷……
都是禮儀老師打的。
他下了命令,不認真學就打。
這麼多傷痕足以證明尹天喻根本不肯好好學習。
“你看看,吃這麼皮肉苦幹什麼?”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女兒,白崇山還是有幾分心疼的,“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這白家的大小姐你是做定了,爲什麼還要吃這些苦?”
“……”
尹天喻怨恨地瞪他一眼,把手收回來,坐在牀上轉過頭不理他。
“你和我對着幹是沒有用的,我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治你,到最後,受傷的只有你自己,聰明的女孩子都知道這時候應該乖乖聽話。”白崇山說道,“因爲沒人救得了你。”
“……”
尹天喻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神倔強。
因爲沒人救得了你。
這話說的不假。
沒人能救她,從小到大,她受傷、她被侮辱……又有誰會像救世主一樣出現呢?沒人記得她的死活。
“行,我倒要看看,你能倔到什麼時候。你鬧歸鬧,別給我鬧出格,別給你泉下的母親找難堪。”白崇山厲聲說道,生氣地看她一眼,站起來往外走去。
他看向整個房間。
空氣中瀰漫着白萱最愛的香水味道。
白崇山有些悲傷地閉了閉眼,白萱雖然性子也是一意孤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對父母可比尹天喻孝順得多……
……
尹天喻坐在牀上,死死地瞪着白崇山離開的背影,眼裡充斥着恨意。
腳踝處隱隱作痛。
疼痛對她來說已經麻木,她低頭看向地面,只見地毯上掉落着一包香菸……
是保鏢送她回來的時候掉落的。
尹天喻看着,手指動了動,忽然想起席南星抽菸時的模樣,他靠着窗口,指尖捏着煙,輕輕地吞吐着煙霧,眼中那一層淡淡的憂鬱無處躲藏……
那畫面,一直印刻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香菸。
是好東西麼?
尹天喻下了牀,忍着腳上的疼撿起地上的煙盒,從裡邊拿出一根菸,學着席南星的模樣把煙含在脣間。
抽屜裡有一盒細長的火柴盒。
尹天喻拿出火柴盒,劃燃一根,點燃了香菸,“咳、咳……”
她當下被嗆了一口,那股濃烈的煙味直衝她喉嚨裡而去,讓她發出的聲音更加詭異沙啞……
“……”
尹天喻跪坐在地毯上,拿開了煙,喉嚨不舒服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