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南星重重地拉開車門,坐進去,飛快地打起方向盤,一腳踩向油門,跑車往前飛馳而去。
是宿命也好。
有多少的顧慮也好。
至少,他能確定一點,她在他身邊,他會比現在快樂。
尹天喻,那你呢?
這話,他今天也要問她一遍!只要得到一個相同的答案,他也學一回權墨,逆命而爲!
白家,一場喪禮辦得尤爲浩大,一路的白幔一直延伸到白家莊園,數千米處都是一種悲調。
出喪的車排成一條長龍,一眼望不見底。
記者們聞風而至,全部蹲守在外面。
席南星將車開到白家莊園外,擡眸望着外面那些白幔,保鏢們站成兩排,每個人胸前佩戴着白花……
寫着“與世長辭、音容宛在”的條幅到處飄着。
連沿路的樹上都繫上了黑白的布條,以顯哀思,這樣的氣氛多少顯得有幾分壓抑。
“……”
席南星的眸光有些黯淡,他曾經在白萱的靈前說過,會替她孝順父母,但一轉眼,連白崇山也逝世了……
人世變遷,真的太快。
席南星拿起口罩戴上,又戴上一副墨鏡,下車往前走去。
保鏢攔下,席南星早有準備,拿出從一個朋友那拿來的名片,冒充是前來哀思的晚輩,保鏢放行。
席南星順利進入白家,白家莊園像是被改成了黑白之色,一切都顯得很沉重。
傭人和保鏢們在交頭接耳,到處亂跑。
像是發生了什麼事。
席南星徑自朝着靈堂走去,混在人羣中往裡望去,偌大的廳裡被佈置得沉重壓抑,白家家族的人紛紛站在一旁。
席南星看向家屬答禮的位置,只有蕭萍一個人穿着黑色旗袍站在那裡,眼眶眨紅,拿着手帕拭淚。
沒見到尹天喻。
席南星蹙眉,不是說她捧白崇山的遺像麼,爲什麼不在喪禮上?
他四處張望着,從靈堂前退出來,悄無聲息地從偏門進入主別墅,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去找……
該死。
尹天喻跑哪去了?
難道蕭萍容不下她?沒理由,蕭萍就是容不下她,也會礙着白崇山的面子,將喪禮先風光大辦後再說……
席南星推開門,走進一個房間,見無人正要離開,忽然聞到一股較爲熟悉的氣味。
是一種男式沐浴乳的味道。
他用的一種,尹天喻在湖邊別墅的時候,用的也是這一種香味的。
席南星不由得邁開步伐走進去,走到牀前,只見上面放着一件較爲寬鬆的黑色長裙,像是喪禮上所穿,一朵白花擱在衣服上,白花旁還放着一封信。
席南星拿起信封打開,裡邊是尹天喻的筆跡,比之前的字跡寫得總算是漂亮了一些——
「阿姨:
我走了,我知道您是個好人,待我視如己出。
喪禮我呆了一天,盡上一分女兒的孝義。可我拒絕送父親出喪,因爲這是他欠我母親的,他不能這麼完滿。
母親死時的孤單和絕望的眼神一直印在我的腦海裡,不管怎麼樣,我母親死時,他始終都沒有來看過一眼。這份怨恨從十歲開始就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