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沒有任何情緒的眼神,彷彿是被一隻陰冷的蛇盯着,帶着莫名的森森冷意,她甚至覺得在這雙眼睛裡自己已經是個“死物”。
更可怕的是,她似乎看到卡蜜拉在笑?
並非常規意義的微笑,而是那種皮笑肉不笑的假笑。
“卡蜜拉阿姨……”尤瑪忍不住往後靠,直到背部抵到車門,瑟瑟發抖,她甚至想直接開門而逃。
拼命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感到害怕,更多的是一種類似於草食系動物面對肉食系的恐懼。
眼前的狀況讓她完全無法冷靜!
這個眼神也太可怕了。
向來從容優雅的卡蜜拉此刻無比憔悴,她穿着一件純白的連衣裙,沒化妝卻在嘴脣上塗了豔紅的口紅,只可惜口紅並未給她帶來紅潤,整個人依舊泛着一股死氣。
如同好多天沒睡覺般雙目充血,像是隨時會發瘋一般。
無措的目光忽然暼到卡蜜拉的手指,尤瑪頓了下,對方的指甲磨損的有些厲害,指甲蓋上出現一道道劃痕。
大概是女孩子臭美的緣故,她對這些東西向來敏銳,明明只是個小細節,不知怎麼即使在這微妙的場合下尤瑪也格外在意。
良久,久到尤瑪甚至覺得自己即將迎接死亡,卡蜜拉終於開口。
“……抱歉,嚇到你了。”卡蜜拉一開口,車內緊張的氣氛驟然一鬆。
如同警報解除,尤瑪鬆了口氣。
她手足無措的從車子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卡蜜拉,想讓她擦擦嘴上的口紅。
豆大的淚珠從卡蜜拉的臉頰滑落,微微蹙眉,痛苦而悲傷,這一反應又一次把尤瑪嚇到。
她忽然湊近,慘白的臉放大數倍,帶着淚水的眼珠瞪大,目眥盡裂。
……
“我靠,這女的太嚇人了吧!”大姐貝拉被嚇的往後仰去,“你看的是鬼片嗎?這女人是鬼?”
任誰被這樣一張蒼白到像鬼一般的臉盯着,都會嚇一跳吧!
“爲什麼只塗口紅?太奇怪了吧。”
拉姆嫌棄了看了自家大姐一眼,他挺煩別人在他看電視的時候嗶嗶嗶說個沒完。
介於那是他大姐,不是他兄弟,所以拉姆即使再不願意,依舊耐下心解釋了下:“那是心理諮詢師,這個單元劇的主角。”
“就是你說的‘妹妹’?”貝拉纔不管主角不主角,她坐下來一起看目的也只是好奇自家老弟說的那個“妹妹”。
畢竟拉姆這傢伙從小就喊着要個小妹妹,每次看到別人家年幼的女孩都會忍不住逗弄。
她還真挺好奇,他又在哪兒發現了個“妹妹”。
拉姆瘋狂搖頭,以看白癡的眼神看向自家姐姐。
“尤瑪纔是妹妹!”他指着坐在副駕駛的小姑娘,像尤瑪這種乖巧可愛,笑起來像個天使一樣的女孩纔是他對妹妹的期待!
貝拉仔細看了看那個小姑娘,很漂亮,並且看上去相當柔弱。
此時,被她評價爲相當柔弱的小姑娘此時滿臉不可思議。
在聽到卡蜜拉說她丈夫赫生出軌時,尤瑪張了張嘴,臉上帶着傾訴的欲/望。
她想把最近自己每晚遭受的痛苦,全部訴說出來,只不過所有的負面情緒在看到卡蜜拉痛苦的眼淚時全部消失。
她開不了口。
雪上加霜什麼的,對於這個善良的小姑娘而言實在做不出。
“我約了赫生晚上談談,抱歉讓你看到這樣糟糕的我,先送你回家好麼。”
卡蜜拉胡亂的用紙擦了擦眼淚,苦笑了下,大概是極爲不好意思讓小姑娘看到自己這樣狼狽的模樣。
尤瑪想安慰她幾句,又不知道該怎麼說,畢竟卡蜜拉的年紀和她媽媽一樣大。
……
“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拉姆拆開一包魚片,給自家老姐科普劇情:“這個卡蜜拉是心理諮詢師,這部劇到目前爲止死了四個人,死的四個人中,有三個人被私家偵探監視過。
派私家偵探監視那三個死者的人,都曾經找她進行過心理諮詢。”
雖然有點混亂,不過貝拉還是理清楚了:“所以這個心理師是兇手?”
拉姆嚴肅的搖搖頭:“這個心理諮詢師的丈夫和死者都有過一夜情。”這一點是通過那兩個私家偵探知道的。
他們花了兩百美金,成功從那位貪財的酒保嘴裡得到那位“普利徳”就是知名醫生“赫生”,並且在第二位,第三位的死者調查中發現,這位赫生醫生與她們都有過一夜情的記錄。
這個發現幾乎能讓他瞬間成爲嫌疑人。
只可惜,接下去的一段日子裡,這位嫌疑人老實的不像話,根本沒讓他們發現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所以這位卡蜜拉心理諮詢師和她的丈夫都有嫌疑?合夥作案?”貝拉猜測。
“更大的可能不該是諮詢師因爲丈夫出軌因愛生恨,把那些女的都殺了?”
拉姆還沒回答,電視劇裡畫面一轉。
到家後,下了車的尤瑪推門而入,不知怎麼回事,屋子裡的窗簾全部被拉上。
屋子裡黑漆漆的,突然從明亮的地方轉入黑暗,讓她格外不適應,閉了閉眼,適應好黑暗後她摸索着牆壁打開壁燈。
伴隨着亮光,突如其來的鋼琴曲把所有人嚇到,包括電視前的拉姆和貝拉。
尖銳刺耳的高音響起,還沒等他們緩過神,一串不成曲調的鋼琴曲,不,並不能稱之爲曲子,只不過是雜亂無章的彈奏。
穿着休閒裝的赫生出現。
站在屋內的尤瑪愣住,完全沒有想到會在家裡看到赫生。
尤瑪不是說,她要和赫生談談?難道是赫生先生還沒來得及出門?
她猶豫的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赫生先生?”
端着紅酒杯把玩的赫生擡起頭,修長筆直的身影格外有壓迫力,他微笑:“要一起吃點東西嗎?”
“不是,卡蜜拉阿姨不是要和你談談?”尤瑪完全搞不懂現在的狀況了,爲什麼赫生先生會在家?還打扮的那麼…鄭重?
沒錯,鄭重。
即使他穿着休閒襯衫和休閒西褲,但尤瑪還是感受到他的鄭重,彷彿是迫不及待準備做些什麼卻又剋制着自己內心,從他隱隱顫抖的手和略微興奮的聲線。
這對夫妻有毛病吧?尤瑪忍不住吐槽。
她忍不住想要奪門而出的想法,因爲第六感告訴她最好不要那麼做。
聽到尤瑪的問話,赫生的目光冷了下,隨即在看到小姑娘害怕的表情後,又恢復成那副翩翩公子的優雅儀態:“我們並沒有約過。”
“卡蜜拉今天晚上和朋友有一場重要約會,她今晚不會回來。”他微笑着說出另一段截然不同的話。
尤瑪驚呆了,她甚至不知道作何反應,卡蜜拉哭泣的模樣在她眼前不停回放,她覺得那應當是真的。
那麼是赫生在撒謊?他爲什麼要撒謊?尤瑪擡頭,對上赫生那充滿愛意的目光,整個人打了個冷顫。
她覺得自己就是獵物。
“很榮幸,今夜將是我們倆的夜晚。”赫生渾然不在意自己已婚婦男的身份,故意壓低聲音,舌尖抵着上顎,發出纏/綿的輕嘆。
燈光忽然一閃一閃的,尤瑪驚恐的擡起頭,看向頭頂的大燈。
瞬間,光亮盡數消失,黑暗重新覆蓋。
在變黑的一瞬間,她看到了赫生殘忍而瘋狂的臉,近在眼前!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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