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蘇猛和溫王世子四個外,還有兩外兩個男子站在了大帳篷裡,葉容痕望着他們幾個,“想不到朕此次狩獵還能聽到這樣的笑話,如今花也送了,人家姑娘也收了,外面都傳遍你們中意人家姑娘,你們幾個是如何想的?”
六個男子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誰都不說話,葉連暮坐在那裡,冷不丁的來了一句,“還能怎麼樣,事情都到這一步了,爲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也得娶回家,你們那麼等不及送花,心裡就沒別的想法?”
六個男子臉都微紅了,說的也是,要是不喜歡,怎麼會這麼等不及送花,不就是想早點再看看她麼,夏侯沂上前一步,“皇上,臣想娶清容郡主。”
蘇猛也站了出來,“皇上,臣娶夏侯姑娘。”
其餘四個也都站了出來,葉容痕笑道,“敢作敢爲,不愧男兒身,那幾位姑娘既然接了花,應該也是願意的,朕給你們賜婚!”
半個時辰後,聖旨就送到錦雲的帳篷了,夏侯安兒幾個都窩在那裡不敢出去,聽到賜婚的聖旨,一個個都瞪圓了眼睛,錦雲撫額憋笑,不過就是跳了回篝火舞,竟然就湊成了六對?
夏侯安兒望着清容郡主,“以後我就要喊你大嫂了?就跟做夢一樣。”
清容郡主捂着發燙的臉頰,“我都不敢再跳篝火舞了……。”
安若溪攬着錦雲的胳膊,膽怯道,“我是跟表姐出來玩的,結果皇上就賜婚了,我回家怎麼辦?”
錦雲愕然怔住了,隨即搖頭道,“沒事的吧,趙世子人不錯。外祖父外祖母肯定高興呢。”
晚上別說跳篝火舞了,連飯夏侯安兒幾個都不敢出去吃,就在錦雲的帳篷裡湊合的,實在無聊就湊在一起打麻將,葉連暮幾次走到帳篷外都被南香攔下了,只得懨懨的回去找蘇猛他們了。蘇猛望着他,“你怎麼不睡啊?”
葉連暮沒好氣道。“還不是夏侯沂的妹妹,你蘇猛的未婚妻幾個把帳篷佔了,在裡面打麻將,我沒法進去睡!”
蘇猛嘴角扯了下,吩咐小廝道,“拿幾罈好酒來。”
兩人就喝起來了,蘇猛敬葉連暮道,“當初你自告奮勇娶了我二妹妹,你有沒有後悔過?”
葉連暮拿起酒罈猛灌起來。後悔?後悔的不是他,是皇上,只要一想到皇上後悔了,葉連暮的心裡就微澀,他跟皇上情如手足,若是可以。他真想錦雲能永遠別出現在皇上的視線裡,她越出現,皇上就越後悔,葉連暮敬蘇猛道,“你是錦雲的二哥,應該瞭解錦雲吧?”
蘇猛苦笑道,“我瞭解她?從那日她在大街上砸了你一個雞蛋後。我就不認識她了,以前的二妹妹很膽小,很卑微,連跟我說話都低着頭,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哦,我想起來了,似乎從蘇府落水後就性情變了,變的開朗了,懂的東西也多了,我甚至懷疑過她是不是我二妹妹,我想她之前的膽怯都是裝的,最後被我發現她女扮男裝,所以才裝不下去了,我還以爲你會和我二妹妹勢同水火,沒想到你對我二妹妹還挺好的,我敬你一杯……。”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一罈酒喝完,南香和珠雲纔來請葉連暮回去,錦雲聞着他一身的酒味,扶着他道,“你怎麼跑去跟我二哥喝酒了,我二哥心情不好嗎?他不喜歡安兒?”
葉連暮撫着錦雲的臉,“誰告訴你心情不好才喝酒的?”
“你說的對,心情好也可以喝酒慶祝,”錦雲扶着他躺下,讓青竹打了水來,親自給他擦拭額頭,又拿了水來給他喝,葉連暮灌了一杯茶下去。
天色很晚了,錦雲解了衣服也睡下了,葉連暮緊緊的擁着錦雲,“娘子,你後不後悔嫁給我?”
錦雲手撫着他的額頭,又給他把了個脈,“沒發燒啊,好好的,你幹嘛問這個,你對我好,我自然不會後悔,如果你欺負我,那可就說不一定了。”
葉連暮妖冶的鳳眸裡閃過流火,一個翻身壓倒錦雲,撫着錦雲的髮髻道,“我不會讓你後悔的。”
滿室旖旎,羞雲閉月。
第二天,狩獵隊伍回宮,雖然說是狩獵三天,其實只有一天半,錦雲沒有回國公府,而是直接送安若溪回安府,安若溪不敢一個人回去,一定拽着錦雲陪着。
賜婚的消息早傳到安府了,瞧見安若溪和錦雲一起回來,守門的小廝都道賀道,“恭喜二姑娘覓得良婿。”
安若溪微紅了臉,錦雲捉狹她道,“我就說外祖母和外祖父會很高興,他們要是生氣了,他們哪敢祝賀你啊,肯定同情的看着你了。”
進了安老夫人的屋子,大太太就親暱的拉着錦雲,那眼神熱切的,讓錦雲渾身不自在,“大舅母,你別這麼看着我,我膽小。”
大太太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大舅母得好好謝謝你纔對,我整日愁着給若溪找門什麼樣的夫家好,沒想到跟你出門一趟,皇上就賜婚了,還是安遠侯世子,是不是你牽的線?”
錦雲搖頭如波浪鼓,“大舅母,您這回可是謝錯了人,不是我牽的線。”
青竹在一旁忍不住道,“少奶奶您就別謙虛了,若不是您提出跳篝火舞,纔不會有後面的鬧劇呢。”
錦雲撓額笑了笑,安老夫人便笑道,“這門親事倒是不錯,只是安府乃是商家,安遠侯府是真心願意跟安府結親嗎?”
結親素來講究門當戶對,安府可從來沒想過高攀侯門,當初錦雲的娘嫁進右相府,安老夫人都後悔了,因爲安府照應不了她,錦雲勸道,“應該不會吧,安遠侯世子人很好,又是皇上賜婚,怎麼會讓若溪受委屈呢?”
定遠侯府,趙琤進府就被安遠侯找去說話了,安遠侯夫人也忍不住瞪着趙琤,“看你乾的好事,娘都不知道,你就敢給人家姑娘送花!”
趙玉欣站在一旁,頭低低的,她不敢給趙琤使眼色,就怕被安遠侯看出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她,要是大哥真說出來,她抵死也不承認,反正也沒別的人聽見,趙琤暗瞪了趙玉欣一眼,“娘,您就別責怪兒子了,您不願意兒子娶安府的女兒?”
安遠侯夫人被問的一滯,說不願意嗎?安府可不是一般的皇家,安府對朝堂有恩,還有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還是右相的岳父家,琤兒娶的是葉大少奶奶的表妹,此次琤兒能遇上安姑娘,也正說明了葉大少奶奶與安姑娘關係好,他又與葉大少爺走的近,娶了安姑娘倒也不算委屈了,只是安姑娘性情品格她都一無所知,就是她的兒媳婦了,她這個做孃的心裡總有些不舒坦,這也算了,玉欣也被皇上指婚了,她總共才一個兒子一個女兒,爲了兩人的婚事,她是愁白了頭,結果一個都做不了主!
安遠侯看的開的多,笑道,“人是他自己挑的,皇上也賜婚了,你就安心準備聘禮吧,明天去安府提親,就是不知道溫王府什麼時候送聘禮來?”
趙玉欣臉一紅,跺着腳跑回閨房裡了。
溫王府裡,溫王妃氣的直哆嗦,狠狠的拍着桌子,不是親事她不滿意,而是清容郡主一進門就高興的跟她道,“母妃,我就說女兒嫁的出去吧,您還不信。”
溫王妃當即拍了桌子,“都訂了親了,還這麼不懂規矩,娘真擔心你去禍害人家夏侯世子!”
清容郡主撅着嘴,一臉哀怨的看着溫王妃,溫王爺坐在那裡,“清容願意去禍害他是他的福氣,他敢抱怨!清容,過來。”
清容郡主當即笑着朝溫王妃努嘴,“還是父王最疼女兒。”
溫王妃無奈的看着溫王爺,“你就慣着她吧!”
夏侯府,靖寧侯夫人對着夏侯安兒就是一頓劈頭蓋臉,“大家閨秀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接人家送的花,還鬧得人盡皆知,我是怎麼教你的,你接別人的花也就算了,你接蘇二少爺的花,你不知道他是右相的兒子嗎?”
夏侯安兒絞着繡帕,“他是錦雲姐姐的二哥我怎麼會不知道,清容郡主和欣兒都接了啊,又不是隻有我一個。”
靜寧侯夫人氣的心口一悶,“女大不中留啊!娘還不是擔心你嫁進右相府會被人欺負,右相府那些姑娘沒一個是省油的燈,你這咋咋呼呼的性子嫁去就跟柿子一樣任人戳扁揉圓。”
夏侯安兒安慰她娘道,“娘,沒事兒,錦雲姐姐說會幫我的。”
靜寧侯夫人哭笑不得,看來自己的女兒是真的喜歡上了蘇二少爺了,夏侯安兒嘴上安慰她娘,心裡卻很擔心,蘇錦容可不像錦雲那麼好說話,萬一欺負她怎麼辦,不行,一定讓蘇猛給她一個保證才成。
第二天,御史臺彈劾的奏摺鋪天蓋地的捲到葉容痕的龍案上,彈劾的不是別人,正是錦雲,說她有違婦道,竟然帶着一羣大家閨秀跳什麼篝火舞,還男女一起跳,結果鬧出來送花鬧劇,皇上也不該陪着一起胡鬧,尤其是賜婚,哪有一次賜婚六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