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短暫的安寧(下)

還是那麼清澈的星空,月光熒熒,御神木上優雅地坐着一個白衣之人,殺生丸?他真的在等自己嗎?微風習習,枝頭的櫻花隨之舞動,片片花瓣調皮地脫離樹枝,落在殺生丸隨微風輕輕飄動的,雪白的雲狐裘上,銀色的長髮,紅色的妖紋,紫色的玄月,月光下線條柔美的側臉,星辰一般的金眸裡似乎有幾分王者特有的孤獨,也隱隱有一絲醉人的溫柔……

好……好美啊……

戈薇呆呆的坐在食骨井的邊沿上,癡癡地想着,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不過,越美麗的畫面存在的時間就會越短,越是容易被人破壞,就像現在——

“戈薇!”眼前的美景瞬間消失,紅色?

閉眼,睜眼,還是紅色!犬夜叉揹着桔梗出現,終於想起自己了嗎?戈薇踏出食骨井,桔梗目光定格在眼前身穿紫衣,夜色下格外漂亮的女孩,戈薇,你爲什麼還活着,看到桔梗眼中的恨意,戈薇嘆息。

“我們先回去吧,我有事和大家說。”擡頭看看樹上的殺生丸。

“犬夜叉,桔梗需要休息你帶她先走,我隨後就到。”

“戈薇,那你也快點過來。”考慮到桔梗的身體,犬夜叉乖乖點頭。

戈薇一直微笑着,直到紅色從自己視線裡消失。

“不想看他們在一起嗎?”殺生丸從樹上落下,他很清楚,她又在強撐。

“沒關係啊,我早就做好覺悟了,真的,沒關係的……”淚水落下,沾溼了紫色的裙子,但旁邊的人似乎並沒有心生憐意。

“愚蠢,救了她,反倒被她算計,人類真是愚不可及……”

殺生丸很現實的話語一字一句砸在戈薇的心臟上,雙肩微微地顫抖,終於爆發對面前的貴公子大聲吼道:“對!我是愚蠢的人類,比不上你們這些血統純正的大妖怪,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桔梗設計我,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去救她,難道要我爲了自己的私心,去放棄救一條我有能力去拯救的生命嗎?那樣的話我還能心安理得地留在犬夜叉身邊嗎?我知道你看不起人類,因爲他們脆弱,不堪一擊,但是殺生丸,你又爲什麼還要化身成人形,以人類的形態生存,以人類的方法去遊歷,去尋找你所向往的力量呢?既然你這麼看不起人類就變回妖犬,回到你的西國去啊!!!!”

戈薇伸手抓住殺生丸胸前的衣襟,一直以來積攢在內心的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淚水噴涌而出,就像是想要忍耐痛苦,抑制哭聲一般,她竟然張口咬狠狠住殺生丸的左肩,而殺生丸只是面無表情地任她放肆,鼻尖被苦澀的味道包圍,淚水……

櫻花繼續時不時地飄過兩人身邊,拂過古井,飄向遠處,在外人看來也許這幅畫面很美好,畢竟御神木下的兩人看似相擁……

直到戈薇的手從殺生丸的衣襟滑到他空蕩蕩的左袖,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做了什麼,鬆開口,低下頭,手移到殺生丸左臂的斷肢處,輕輕地觸碰。

“殺生丸,一定很痛吧,那個時候,害你失去左臂,對不起……”她沒有忘記,在犬大將的墓地時自己拔出了鐵碎牙,交給了犬夜叉,纔會讓他變成現在這樣,他本該仇視自己的,卻又不止一次地幫了自己。

“哭夠了?”在被碰觸的一瞬間,殺生丸短暫的僵硬了一下,又立刻恢復了一貫冷冷的樣子。

聲音也是冷冷的,但戈薇知道,殺生丸剛纔由着她,是在安慰她,而自己卻那樣對他,頓時被愧疚包圍,眼淚又往上涌,她扯住殺生丸的衣袖,頭抵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抽泣。

“殺生丸,我剛纔說的都是胡話,都是騙你的,你很好,很溫柔,是個好哥哥,謝謝你願意聽我發牢騷,我一定會把你的妖力還給你,讓你重新變回以前那個強大的殺生丸,所以,請你等我,我會努力的……”擡起頭,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兩輪一模一樣的玄月。

殺生丸依舊沉默着沒有說話。

“我們回村子裡去吧。”戈薇放開殺生丸的衣袖,眼中閃着堅定地光,殺生丸只是說了句“走了。”便率先向那個他討厭的人類村莊走去。

“殺生丸大人!”橙色的小身影在殺生丸身前定步。

“玲!”

“戈薇姐姐,你回來了。”

“這是姐姐給你的禮物,可以戴在頭上,還有這個,很甜的。”摸摸玲的頭拿出水晶蝴蝶髮卡和棒棒糖遞到她面前。

“謝謝戈薇姐姐。”玲的眼睛彎成可愛的月牙。

“戈薇!”小狐妖瞬間跳到戈薇懷裡。

“七寶”懷裡的小傢伙眼淚像兩股噴泉一樣。

“戈薇,你終於回來了,你不在犬夜叉總是欺負我!嗚嗚~”

“戈薇。”

“戈薇小姐。”珊瑚和彌勒站到全新裝束的少女身邊,雲母跳到她肩上,蹭着她的側臉。

“這次回來是有禮物要給大家……”話未說完,一陣龍捲風襲來,主人最先做的當然是抓起心愛少女的雙手。

“戈薇,你還好嗎?”

“鋼牙,我很……”

“瘦皮狼!放開戈薇!”放下桔梗,犬夜叉開始狂吠,沒看見桔梗眼中極力掩藏的怨恨。

鋼牙根本沒把犬夜叉放在眼裡,一腳踩到他頭上,將他的腦袋踏進鬆軟的泥土中。

“臭笨狗,戈薇是我的女人,我們之間輪不到你插話!”犬夜叉從泥土裡擡起頭,猛地躍起,抽出鐵碎牙。

“可惡,風之……”

“坐下!”

“嘭!”

“戈薇,你幹嘛幫他!”

“犬夜叉,不想砸坑就給我安分一點。”戈薇避過桔梗的視線,拿出相機,反正和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了,留些紀念吧,又在故作堅強,殺生丸眼中流露出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愫……

閃光燈的聲音不斷響起,半個時辰後,衆人看着眼前成堆的照片,目瞪口呆,戈薇卻獨自一人將電子版存進電腦,口袋裡的MP5掉落,被玲接在手裡。

“戈薇姐姐,這是什麼?”

戈薇拉着玲說:“這是可以聽音樂的東西。”

“音樂?”

“裡面還有姐姐跳舞的樣子,玲想看嗎?”

“想,玲想看戈薇姐姐跳舞。”戈薇摸摸玲的頭,將兩種現代器具鏈接在一起,放在屋外的石頭上,悠揚的音樂將犬夜叉他們的眼光吸引了過來,目光都好奇地看着戈薇帶來的東西。

前奏結束,屏幕中的北條和戈薇先是走向彼此,十指相扣,然後隨着音樂翩翩起舞,戈薇臉上帶着快樂的笑容,動聽的男聲爲他們的舞蹈伴唱,北條雙手托起戈薇纖細的腰,帶着她旋轉,長裙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度,犬夜叉見狀又吃醋暴走,對着電腦“散魂鐵……”

“坐下!”

“嘭!”

呀咧呀咧,今天的坑砸得也是這麼有狗樣啊~彌勒很同情地瞄了一眼坑裡的犬夜叉,便繼續欣賞屏幕上那對搭檔的舞姿……

精靈一般舞動的戈薇印在殺生丸的金眸裡,從來沒有見過的舞,很美,只是她身邊一起跳舞的那個男人,有些礙眼……

一曲終,戈薇關上電腦。

“戈薇姐姐好美哦,好好聽哦,但是玲聽不懂,那是戈薇姐姐國家的語言嗎?”

“那姐姐來告訴玲這首歌的意思吧。”玲點頭,乖巧地拉住戈薇的裙角。

“這首歌的意思是:

女孩,我知道你在受傷,

你現在感到你不會再去愛了,

我的所有請求都是爲了一支舞,

去證明我愛你,

從第一天起,

我就看見你那微笑臉龐,

女孩,我已知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當我約你出去,你說不,

但是我發現,你的心被傷害過,

你覺得自己在不會去愛,

但是我值得你去嘗試,

女孩,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證明所有這些錯,

你走過來,你那麼的武斷,

但是女孩,我不會是他那樣的人,

我是從來不會傷你的心,

從來不會使你哭泣,

更會因沒有你而生不如死,

女孩,那不是謊言 ,

時間流逝 ,

你會了解我更多的一點,

女孩愛情就是這樣的,

我也你知道你在害怕去表達你的感情,

這我理解,

女孩,是時候忘記他了,

因爲這值得我去努力,

女孩,就是這次

給我一次機會讓我證明你以前的經歷都是錯誤的,

我不會讓你傷心,

不會讓你哭泣。”

戈薇解釋完歌詞,每一字都像是在質問犬夜叉,彌勒和珊瑚看向抱着桔梗的犬夜叉,心裡哀嘆:犬夜叉,你這樣搖擺不定,遲早會失去戈薇的,他沒有義務一直等你。

犬夜叉低下頭,自己總是說要保護戈薇的,卻總是讓她受傷,讓她流淚,可他不能不管桔梗,戈薇是個堅強的女孩,她一定沒事的,再給他一點點時間,讓他照顧桔梗,等了結了奈落,就能幫桔梗輪迴,戈薇,你不會離開,你一定會等我的,對嗎?

這是,什麼感覺,揪心嗎?我殺生丸會爲了一個人類揪心?父親大人,能不能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月光透過樹葉灑在紫色的玄月,銀髮隨風舞動,俊美的臉上,眸帶着些許疑惑,這樣的月光,這樣的夜晚,很安詳,很安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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