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他。”
毫無溫度的語氣,戈薇放下普通的弓箭,持起藍鱗弓,沒有搭箭,也不用搭箭,仍然對向犬夜叉。
戈薇沒有死,她真的回來了,可是眼前的戈薇爲什麼那麼陌生,他彷彿又看到了那時候用光鞭輕鬆解決蜘蛛妖怪,凌風而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戈薇,不,戈薇不會這樣的,她永遠不會傷害自己,一定是殺生丸控制了她!
“殺生丸,你對戈薇做了什麼,你這個混蛋,風之傷!”
這個半妖是白癡嗎?殺生丸輕鬆擋下襲來的妖力,剛想反擊卻被戈薇的聲音打斷。
“犬夜叉。”
紅衣轉身,對上將藍鱗弓拉至滿弦的戈薇。
“戈薇……”
“我說了別碰他,你、聽、不、到、嗎?”
泛着藍紫光的藍鱗箭離弦,精準地射向犬夜叉,穿透頸邊的火鼠裘,射碎了他脖子上的言靈念珠,將表情定格在驚愕上的犬夜叉釘在他身後的樹上,戈薇,怎麼會,她怎麼會對自己……
念珠一顆一顆砸在地上,也砸在犬夜叉的心上,胸腔裡的東西被砸得血肉模糊,很疼……
戈薇……
像被抽空了力氣一般,眼睜睜地看自己心心念唸的人兒走到殺生丸身邊,溫柔地替他整理着因打鬥而略微凌亂的雲狐裘與銀髮嬌嗔道“不是說明天晚上要舉行大典嗎,還在這裡打架,也不怕耽誤了行程……”
對眼前小女人的舉動很滿意,在享受她溫柔撒嬌的同時輕輕攬她入懷,彌勒和珊瑚看着眼前親密的兩人,戈薇和殺生丸在一起了嗎……那個最討厭人類的大妖怪……可殺生丸眼中的寵溺卻是真真正正存在的,她剛纔那一箭差點要了犬夜叉的命……這怎麼可能……
“母親大人。”
夜玄走到殺生丸和戈薇身邊,戈薇離開殺生丸的懷抱,彎腰,抱起自己和殺生丸的“兒子”,他和殺生丸還真是像。
“夜玄,來接我嗎?真乖。”
輕吻夜玄額頭上的玄月。
“彌勒法師,珊瑚,好久不見了。”
回神後的兩人仍然不敢相信,戈薇不僅和殺生丸在一起了,還……有了孩子?
“戈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珊瑚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問了出來。
“我現在和殺生丸在一起,夜玄是我們的兒子,明晚會在西國舉行他的繼承大典,我希望你們能來。”
放下夜玄,戈薇繼續說道:“啊恩留給你們,我們現在得先趕回去了。”
挽起殺生丸的手臂。
“我們走吧。”
“嗯。”
他明白此刻的戈薇已經完全放下了半妖,心裡只有他殺生丸。
“凌風,留在他們身邊護衛。”
“是。”
轉身,準備離開……
“戈薇……”
半妖的聲音,感覺到身邊的小女人停頓了一下,卻又裝作沒聽到繼續挽着他往前走……
“戈薇!”
不死心地大聲喊出她的名字。
“閉嘴,犬夜叉,你應該慶幸剛纔殺生丸沒有受傷……這筆賬我記下了!”
毫不留情地打斷犬夜叉的呼喊,他居然敢對殺生丸揮刀,如果殺生丸有個閃失的話,她一定會……
“如果我傷了他,你會殺了我嗎?”
握着鐵碎牙的手在顫抖,滲出絲絲汗水,抱着一絲希望,戈薇,求你說不會,你從來都不會傷我一絲一毫,你說過你是愛我的,你會永遠留在我身邊……
“會!”
毫不猶豫地回答,殺生丸心裡一顫,那份震驚全都在眼中化作散不開的溫柔投向此刻沒有看他而轉向犬夜叉神情堅定的戈薇。
“我會爲了殺生丸殺了你,就像你當初爲了桔梗要殺了我一樣。”
“砰——!”
她說會,會殺了自己!犬夜叉覺得自己的心臟受到前所未有的重擊,那撞擊硬是把自己眼眶中極力忍住的眼淚生生地撞了出來。
“戈薇……”
慢慢走向犬夜叉。
“我不想再爲你落淚,我已經疲憊了,犬夜叉,你懂嗎?你可以爲了桔梗的安危不管我的死活,桔梗可以爲了你置我於死地,所以我選擇退出,成全你們。”
“不,不要走,戈薇,你不是說你愛我,會永遠留在我身邊的嗎?”
犬夜叉抓住戈薇的手臂,發狂般地搖着她,彷彿眼前的戈薇靈魂正在沉睡,他要把她搖醒,他要把他的戈薇,那個愛他,只爲他哭,只爲他笑的戈薇搖醒。
“別這樣犬夜叉,我愛的是殺生丸……”
“不!我不信!戈薇,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只顧桔梗而忽略了你,我不會再那樣了,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忍無可忍,戈薇用力掙開犬夜叉的桎梏,對着眼前理智全無的半妖大吼。
“她已經死了!”
犬夜叉呆在原地。
“那個愛你的戈薇已經死了,那天晚上,她被桔梗一箭射死,可你當時卻沒有救她……醒醒吧犬夜叉,我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你也好好珍惜桔梗吧。”
他聽到了什麼?那個愛他的戈薇已經不存在了,是自己沒有去救她,也就是說,是自己親手把她送到殺生丸身邊的,爲了桔梗,爲了一條五十年前已經斷掉的紅線,他親手埋葬了自己的幸福……
如同斷線的木偶,跌坐在地上,戈薇想扶起他,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嘆氣,轉身。
“作爲以前的夥伴,明天晚上的大典,我希望你們都能來,那也是殺生丸立我爲王后的典禮,我希望得到大家的祝福,還有你,桔梗。”
不遠處的樹,桔梗從樹後走出,她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躲在這的……
“不用驚訝,你剛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你不用再質問我爲什麼還活着,爲什麼還要回來,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從你身邊搶走什麼,你大可放心。”
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是不是該感謝自己的前世,若沒有她所做的一切,自己也許就不會愛上殺生丸,不會得到犬夜叉永遠都給不起的全心全意的幸福……
“就這樣吧,我該走了,犬夜叉,桔梗,我祝你們幸福,也希望明天可以得到你們的祝福,再見。”
還是那樣溫暖的笑臉,可是那樣的笑容都已經不屬於自己了,那樣溫暖那樣美麗的戈薇,都將屬於殺生丸,他那個強大的妖怪哥哥……犬夜叉沒有再叫戈薇,珊瑚和彌勒雖然有些難以接受,但比起腳踏兩條船連他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犬夜叉,他們也認爲殺生丸更能讓戈薇幸福。
只是犬夜叉和桔梗……如果犬夜叉知道了桔梗之前對戈薇所做的,他們還會幸福嗎?兩束白光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這次,真的是不會再回來了,戈薇……
已經散落一地的言靈念珠,和犬夜叉的金眸一樣在陽光下閃着鑽石般地光,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