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獻祭
湍流河自赤紅山脈深處而出，向南奔流，歷經數萬英里，最終匯入夏日之海。
湍急的水流在匯入大海之後，也一改狂暴的姿態，變得寧靜起來。
藍寶石般的海面上，一艘海船正逆流而上。
娜塔莉站在船頭，遙望着遠方依稀可見的城堡，紫色的眼眸中既有好奇也有忐忑。
此時的她並沒有佩戴面紗，露出精緻絕美的面龐，身上的獸皮衣服也換成了一件藍色的連衣裙，裙下修長而勻稱的雙腿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着玉石般的光澤。
卡圖站在山姆威爾身後，看似在盡着侍從的責任，隨時等候主人的命令，但其實，眼睛卻總是在偷瞄着少女的大腿。
懵懂的野人少年何曾見過這般美麗的少女，不知不覺便癡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卡圖窺伺的目光，娜塔莉回頭瞪了少年一眼，輕哼道：
“你在看什麼？小屁孩！”
卡圖慌亂地轉過頭，臉色頓時漲得通紅。
過了一會兒後，他不服氣地嘟囔道：“我都十四歲了，不是小屁孩！”
到時候，他就可以正式成爲河灣領主的一員，而鷹嘴嶼，也將納入河灣疆域之中。
甚至極有可能爆發戰爭。
培提爾有些生氣：“這幾乎是我全部的身家！還不夠虔誠嗎？”
因爲培提爾又不像他，能夠預知將來會有一場動亂。
作爲最出色的暗殺大師，無面者認爲死亡是仁慈的解脫，只要伱付的出代價，他們就會取走世上任何一人的性命，作爲給千面之神的獻祭。
——————————
而且，他總覺得“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的謀劃不會僅限於此。
若是此時多恩人再打過來，那就是對河灣的宣戰。
而且，他還可以藉此將河灣的精力都吸引到多恩這裡來，這樣提利爾家族或許就不會像原著中那樣，在五王之戰初期就急着站隊了。
河灣無論是物資還是兵力，都是冠絕七國的存在。
是啊，她不過是個野人，哪有資格參加貴族的舞會呢。
“就是好奇嘛。”
“不夠？”培提爾臉色一變，指了指對方手中的錢袋，“你要不要仔細數數？這些錢都已經夠僱傭一個傭兵團去幹這活了，若不是想要做得隱秘一些，我會來找你們？”
培提爾在木門上輕敲兩下，隨後後退一步。
他穿着黑白相間的袍子，眼神空洞，表情淡漠，像是任何事情都無法提起他的興趣。
娜塔莉回頭又瞪了卡圖一眼，卻還是蔫了下來。
“凡人皆有一死。”培提爾微微俯身，道。
“不。向神靈獻祭，需要付出最珍視的東西，窮人的一個銅板也要強過富人的一個金龍。對你來說，這些錢只夠獻祭一個名字給神靈。”
她雙手撐着光潔的下巴，用憧憬地語氣問道：
這傢伙既然想要挑起河灣與多恩的戰爭，恐怕不會只做到現在這種程度。
至於將來是否要配合奧蓮娜夫人的計劃，通過湍流河入侵多恩，那都可以從長計議。
比如等國王勞勃死後，或者再晚一點，等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死後，君臨亂成一鍋粥，這樣也就不會有其他勢力顧得上他這邊了。
“大人，您說戴恩家族會舉辦舞會招待您嗎？”
神廟大門是一對高大的雕花木門，左邊一扇由魚梁木製成，白如骸骨，右邊一扇則由檀木製成，黑如深淵。
所以，此次來到星墜城，不管是通過拉攏、欺騙、誤導……總之，他必須盡力確保那位代理城主不會在短時間內打鷹嘴嶼的主意。
培提爾將一大袋金幣遞了過去，道：
但還沒等他再開口，無面者就又道：“那就用生命來換好了。”
這便是供奉千面之神的廟宇——黑白之院。
咚咚。
山姆威爾望着越來越近的星墜城，正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沒空去安慰顧影自憐的少女。
只要安然度過這四五個月，恐怕多恩人就會偃旗息鼓，不敢來打了。
紅堡中的黑牢是王室的監牢，裡面關押了不少重犯。
“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從碼頭下來，並沒有在這繁華的市集停留，直奔列神島而去。
山姆威爾覺得，即便真要打多恩，也該選擇一個合適的時機。
無面者依舊搖頭：“但金錢不是你最珍視的東西。”
兩扇門中間合雕着一輪彎月。
畢竟多恩確實擅長打“防守反擊”，但真要讓他們離了赤紅山脈的防護和熟悉的沙漠氣候，還真不是河灣人的對手。
隨着鷹嘴嶼的強盛，必然會引起多恩領主們，尤其是星墜城領主的忌憚和警惕。
上次陽屋城-青亭島-舊鎮一行他忽悠來了大量的資金和糧食，現在領地的建設已經進入了快車道，只要再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他的城堡就將基本完工。
可惜，娜塔莉根本沒再理他。
“賈坤·赫加爾，紅堡的黑牢。”
這位鐵王座的財務大臣，似乎對狹海對面的自由城邦也異常熟悉，一路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座沒有窗戶的神廟前。
不過，他也清醒地知道，事情的發展不可能全部按照自己的預期進行。
當然，他也清楚，這種挑撥是個無法破解的陽謀。
“你要救誰？他在哪裡？”
他這次來拜訪戴恩家族，也是爲了應對“小指頭”培提爾·貝里席的挑撥之計。
然而，無面者卻搖搖頭：“不夠。”
無面者接過袋子，淡淡道：
“神需要他們的名字。”
似乎想以此來打消娜塔莉某些不合身份的幻想。
“我想向千面之神獻祭兩個人。”
“就算有舞會，也是爲貴族小姐準備的！”卡圖忍不住插嘴道。
沒多久，木門打開，一位年輕男子走了出來。
山姆威爾瞥了身旁的少女一眼，笑道：
“凡人皆需侍奉。”門內走出的無面者回了一句，隨後問道，“男人爲何而來？”
山姆威爾覺得這個目的並不難達到，畢竟那位星墜城代理城主只是一位“沙德”，而不是戴恩，他應該沒有足夠的威望和動機去煽動一場對外戰爭。
只要渡過了這一段危險期，山姆威爾就可以從容建設領地，開展貿易掙錢，並逐步征服赤紅山脈中的野人。
海船從泰坦巨人雕像下方駛入布拉佛斯，又穿過擁擠的長渠，最終在方格碼頭靠岸。
無面者侍奉的千面之神也叫死亡之神。
培提爾根本沒去看此人的面容，因爲他知道，黑白之院中的這些“無面者”有無數張臉，你永遠也別想知道，哪張面孔纔是他們的真實模樣。
培提爾愣了一下，他忽然意識到，對方恐怕已經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在培提爾看來，如果不能儘快挑起星墜城和鷹嘴嶼的衝突，那等山姆威爾的城堡建成，多恩人必定會縮回去，這場仗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得起來了。
哪怕權遊中最深謀遠慮的陰謀家都不敢說能讓所有人按照自己的劇本行事，他當然更不敢了。
所以，山姆威爾覺得，這個陰險的“小指頭”恐怕還有後手！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瑪格麗或許也就不用嫁給藍禮那個傢伙了。
“唯有生命可以換取死亡。”無面者虔誠地說道，“幫某人救一個人，某人就幫你殺一個。”
梅斯公爵肯定沒法視而不見了。
“凱撒大人。”船長從駕駛艙探出頭來，打斷了山姆威爾的沉思，“我們要準備靠岸了！”
“怎麼？你想參加舞會啊？”
培提爾嘴角微微上翹，道：
“艾德瑞克·戴恩，阿莉里亞·戴恩。”
“什麼意思？”
不過，山姆威爾並非想要徹底消除多恩人的忌憚，他只是想要爲自己爭取一點時間。
但無面者說的這個名字卻讓培提爾沒有一點印象。
看來不是什麼重要人物。
培提爾放下心來，點頭道：
“成交。但我要那兩個人儘快消失，你們最好動作快點！”
“好。一個月內，神會取走那兩個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