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臣服
“母親？您去哪？”
看着母親向多恩人走去，娜塔莉有些慌了。
這位小姑娘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有種不好的預感。
彷彿自己的母親突然變得非常陌生，甚至將要永遠地離自己而去。
山姆威爾將她拉住，安慰道：“放心吧，你母親只是回到她來的地方。”
“來的地方？什麼意思？”
“你母親來自星墜城。她是戴恩家族的小姐。”山姆威爾揉了揉娜塔莉柔軟的頭髮，“還有你也一樣。”
娜塔莉瞪大了紫色的眼睛，徹底被這個消息給驚呆了。
無數個念頭在她腦海裡迸發旋轉，讓她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愣在原地半晌沒動。
另一邊，亞夏拉已經走到多恩人的跟前，向一位年長的騎士問道：“穆塔爵士，伱還記得我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還未必比得上星墜城的某些私生子血脈高貴。
“好吧，凱撒大人……凱撒爵士，你說都要哪些賠償？”
“……”
“是的。”亞夏拉回頭朝女兒招招手。
“讚美七神！”老騎士興奮地在胸前畫了一個七芒星。
多恩騎士們皺了皺眉。
休斯幡然醒悟，連忙跪在娜塔莉跟前，大聲道：
而且，娜塔莉畢竟出身有瑕疵，所以她必須依靠山姆威爾這樣的外來力量才能壓制星墜城中那些不服她的勢力。
“嗯……”
休斯站起身，然後轉向身後的同伴們，大聲道：
“亞夏拉小姐……真的是您！”老騎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可是您不是已經……”
但山姆威爾恰好輕咳一聲，這些多恩人就立刻低下了頭，彷彿突然都對地上的岩石起了極大的興趣。
多恩人面面相覷，但看着一旁虎視眈眈的山姆威爾和一衆河灣士兵，最終還是一一跪下，向娜塔莉宣誓效忠。
雖說亞夏拉強調了“丈夫”，便是想明確地告訴衆人，娜塔莉是婚生子，是戴恩，而不是低賤的“沙德”。
山姆威爾看着這一幕，若有所思。
畢竟形勢比人強，這時候要是還揪着娜塔莉身份上的瑕疵不放，估計那位鷹嘴嶼騎士的戰錘就要砸過來了……
“輕傷一人十個銅板，重傷一人五個銀鹿，死亡一人三個金龍。”山姆威爾快速報出一串數字，然後不等娜塔莉細想，就立刻又道，“還有因戰爭毀壞的房屋，你們必須賠償吧？”
“好了，好了，凱撒爵士，到時候您給我一個最終的數字就好了。不過，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賠得起……而且，星墜城真的就是我的了嗎？”
這時，山姆威爾上前一步，對剛纔那位年輕的侍從道：
“休斯，你原來的主人已經戰死，現在，諸神給了你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
於是，多恩人在幾位騎士的帶領下，在亞夏拉麪前跪下，雙手將刀劍舉過頭頂，大聲道：
“尊敬的亞夏拉·戴恩小姐，我們向您宣誓效忠，從今往後，……”
“嗯。補償多少？”
娜塔莉無奈，只好又轉頭看向身後的休斯等人。
“您還有女兒？”多恩人只覺得峰迴路轉，又升起了希望。
亞夏拉卻將女兒推到身前，對多恩人道：
“她就是我的女兒，娜塔莉·戴恩。”
“不。當初我從白石劍塔一躍而下的時候，亞夏拉·戴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侍奉舊神的娜拉，是遊鴉部落的族長，所以，我無法回去繼承星墜城。”
“這種事以後都要你自己拿主意了。”
這讓衆人對她的身份再無懷疑。
娜塔莉連忙小跑着過來。
“不知道娜塔莉小姐的父親是……”
“還有福利院那些老人小孩們，他們爲了這場戰爭大費周章地遷徙，吃不好睡不穩，擔驚受怕，我幫他們要一些精神損失費很合理吧？”
“……”
“什麼叫分期付款？”
面對衆人的沉默，娜塔莉似乎有些慌張，嬌小的身軀都開始發抖。
其實山姆威爾也有些意外亞夏拉居然拒絕了星墜城，而將女兒推了出去。
“你們怎麼回事？見到星墜城的繼承人爲何不願效忠？莫非忘了自己曾經的誓言？”
“當然是我的丈夫，遊鴉部落的上任族長，魯恩。”
娜塔莉被這些聽不懂的名詞搞得頭昏腦漲，忍不住揉揉腦袋，無奈道：
娜塔莉嘟了嘟小嘴，只得道：
“……”
山姆威爾咧嘴一笑，露出八顆潔白的牙齒，道：
“放心好了，娜塔莉，我不會佔你便宜的，只會要求合理的補償。你看，我手下那些在戰爭中受傷甚至死亡的戰士，你應該給予補償吧？”
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身體裡確實流着野人的血。
他立刻意識到，亞夏拉的迴歸還意味着星墜城的爵位不再會是一個懸而未決的難題，更不會因此再引來野心家的覬覦。
甚至連一些戴恩家族的老兵，亞夏拉都能叫出名字。
娜塔莉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山姆威爾推了推她，她才如夢初醒，道：
“我接受你的效忠。”
說完，不等多恩人開口再勸，亞夏拉就又道：“不過，我的女兒可以跟你們回去。”
“就是你欠我錢，暫時還不起，可以將來慢慢還。”
而且在現在這樣一個微妙的時機，亞夏拉的出現彷彿一道曙光，給了這些身處黑暗中的多恩人巨大的希望。
“還有那些白蘭地，你也知道它們有多貴，現在全毀在了這場大戰中，我心都在滴血啊。不過，我也不跟你加價，二十銀鹿一加侖，很合理吧？”
但娜塔莉就不一樣了，對上這麼一個稚嫩的小姑娘，山姆威爾不把星墜城掏空都算是有良心……
衆人頓時急了：“亞夏拉小姐，您爲何不肯接受我們的效忠？您是否知道星墜城的戴恩家族血脈凋零，正需要您回去繼承爵位！”
可面對這一幕，亞夏拉卻輕輕搖了搖頭，打斷了多恩人的效忠。
“尊敬的娜塔莉·戴恩小姐，我，休斯·戴恩在此向您宣誓效忠，從今往後，我的長劍將只爲您而揮舞！”
“很好！”山姆威爾笑呵呵地鼓着掌道，“娜塔莉小姐，現在你就是星墜城的主人了，所以，我們必須好好談談戰爭賠償這件事。”
娜塔莉愣了一下，然後求助似地看向母親，但母親卻只是朝她笑了笑，道：
他不知道亞夏拉有沒有想到這一點，還是說她想到了，但卻依然選擇信任山姆威爾。
“當年我確實因爲一些事情曾跳入夏日之海中試圖自盡，不過，諸神顯然對我還有安排，並沒有讓我葬身大海。”
總之，現在這樣的安排，其實更方便山姆威爾暗中掌控星墜城。
不過，這樣對他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因爲亞夏拉·戴恩此時就是星墜城伯爵爵位無可爭議的第一繼承人！
亞夏拉微微一笑，又轉頭看向其餘幾名戴恩家族的騎士，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並向他們問好。
“母親！”娜塔莉抱住母親的手，有些畏縮地站在她身後。
“當然是你的！你現在就是戴恩家族爵位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山姆威爾笑道，“至於賠不賠得起，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是個仁慈的領主，願意接受分期付款。”
因爲亞夏拉畢竟成熟老練，繼承星墜城後雖然不會與鷹嘴嶼爲敵，但山姆威爾肯定也沒法佔太多便宜，什麼事都必須跟她商量着來。
“還有我的城堡！你也看到了，整片外牆都着了火，現在修繕也不知道要多少錢，尤其這還嚴重耽誤了工期，我覺得星墜城不僅得賠錢，還要派出工匠來幫我建設，這要求不過分吧？”
“這樣啊，那真是太感謝您了，凱撒爵士。”
“不客氣，這是一名紳士應該做的。”
……
亞夏拉在一旁看着這一切，忽然開始懷疑，自己將女兒推上星墜城領主的位置，好像似乎並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