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密謀
夜幕降臨。
海邊的沙灘上亮起了一堆堆篝火，烤肉的香氣瀰漫在空氣中，與其一同傳播開來的，還有陣陣歡聲笑語。
爲了迎接領主大人的歸來，鷹嘴嶼舉辦了一場盛大的篝火晚宴。
當然，幕天席地的情況下，也沒那麼多禮節可講，大家都很隨意，吃吃肉，喝喝酒，同時聽那些跟隨領主大人出去的侍衛們講述一路的見聞。
山姆威爾則與培提爾·貝里席並肩行走在沙灘上，聊着天。
“這裡跟我的領地很像，都是在海邊，也都岩石遍佈。”培提爾臉上閃過回憶之色，“不過，顫抖海可不像夏日之海這般溫柔。”
“我還從未見過顫抖海，真想去見見。”
“你見了之後怕是會後悔。”培提爾哈哈大笑，“在顫抖海深處，據說生活着無數冰巨人，他們日夜不停地跳着舞，掀起可怕的狂風驟浪，足以吞沒任何海船。”
“冰巨人？我記得從一本書上看到的是冰龍。”
“或許都有吧。”培提爾聳聳肩，忽然轉換了話題，“山姆，你知道我爲什麼親自來鷹嘴嶼嗎？”
培提爾停下腳步，側身看向山姆威爾：
培提爾恐怕是看出了奧蓮娜夫人派他前來鷹嘴嶼開拓的真正原因，所以才決定來添一把火。
對方肯定不是真心爲國家着想。
“說實話，貝里席大人，我也很驚訝您會親自來。”山姆威爾老老實實地道。
他也就可以從容地躲在陰暗的角落裡，用謊言和權謀，操縱舞臺中央的那些“主角”們去廝殺、去爭鬥。
這應該纔是他的真正目的。
可惜，這位“仿聲鳥”遇見了山姆威爾，哪怕他唱得再好聽，但在山姆威爾耳朵裡，都是魔鬼的低語。
“您實在是太高看我了，貝里席大人。”山姆威爾擺出一副明明很激動，卻依然竭力保持謙遜的表情。
不過，山姆威爾也沒有太過緊張。
此人一心想把維斯特洛大陸攪亂，這樣他這樣一個出身低微的小貴族纔有機會向上攀爬。
只要私藏一部分的銀鹿，那相應的，他需要上繳給王室的稅費也會大幅度減少。
山姆威爾心裡一緊，知道真正的戲肉要來了。
鷹嘴嶼發展得越好，河灣對多恩動手的概率也就越大。
聽信培提爾·貝里席的話會有什麼後果？
看看北境公爵艾德·史塔克的下場就明白了。
只要兩邊打起來，那就給了培提爾這樣的陰謀家火中取栗的機會。
雖說培提爾此舉包藏禍心，但好處確是實實在在的。
話說到這裡，山姆威爾又怎麼會聽不明白培提爾話中隱含的意思。
但與我一樣，你也不肯向命運屈服。
截留一部分的銀鹿，難道不是對他有利的事情嗎？
我從瓊恩公爵手裡求得海鷗鎮的稅務官一職，並在三年時間內讓該鎮稅收增加了十倍。而你，則從梅斯公爵手裡拿到一張開拓令，在赤紅山脈深處開拓出一片領地，並獲得了上萬野人的效忠。
而且，培提爾作爲權力遊戲的高端玩家，最擅長隱藏自己的目的，爲此他甚至會做一些看似對他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這樣纔不會有人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他。
培提爾湊近了一步，伸手按住山姆威爾的肩膀，聲音壓低了些，道：
“我知道在赤紅山脈這種貧瘠之地開拓的艱難，你現在又有這麼多領民要養活，肯定急需錢財……”
“見我？”
“我這雙眼睛，可從沒看錯人。”培提爾笑呵呵道，“而且，對於王國的青年俊傑我一直都很樂意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以加速他們的成長。”
畢竟他可是知道這位看起來極富魅力的王國財務大臣的真正面目和行事準則。
聽到這裡，山姆威爾頓時起了疑惑——難道鐵王座還會出錢補貼開拓領主？
有這種好事？
但接下來培提爾的話就解釋了他的疑惑，也讓他心中凜然一驚。
來了！
“是的。我從伱身上看到自己年輕時候的影子。”培提爾的目光中毫不掩飾欣賞之意，“雖說你的出身比我要好，但卻並不受父親的喜愛，角陵的一切都與你無關。所以，你跟我年輕時一樣，都是近乎一無所有，都是被所有人輕視。
不得不說，培提爾的言語極具煽動性，配上他那抑揚頓挫的語調，能讓任何人聽了後都熱血沸騰。
但其實，他正在思考培提爾·貝里席的真正目的。
雖然窺破了培提爾的真正動機，但山姆威爾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理由拒絕。
這傢伙巴不得這個國家亂起來纔好。
畢竟他可是知道用不了多久，君臨的局勢就會先一步惡化，國王勞勃也會掛掉，到時候維斯特洛就是羣雄逐鹿的局面，哪裡還會有人關注赤紅山脈犄角旮旯裡的一個開拓領啊。
山姆威爾低下頭，彷彿是陷入了激烈的思想鬥爭中。
至於此舉會不會加速河灣與多恩之間戰爭的到來，他覺得完全沒必要擔心。
“我其實是想親自見見你，凱撒爵士。”
培提爾·貝里席這個權遊最大的陰謀家肯定不會沒事跑到赤紅山脈這麼個窮鄉僻壤來，就爲了看個銀礦。
還真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所以，別看你現在連城堡都沒建好，但我相信，終有一天，你也會讓整個維斯特洛都大吃一驚。”
更別說，此人還是一位身居高位的大人物，面對這樣的讚賞，沒有哪位年輕人能把持得住。
“您真是一位寬厚的長者！”山姆威爾送上一個馬屁，同時好奇對方所謂的幫助到底會是什麼。
“這處銀礦其實對於王國來說可有可無，但對於你來說，卻是至爲重要。所以，我才親自來一趟，而且還會留一個信得過的人在鷹嘴嶼，配合監督銀鹿的鑄造。”
培提爾看着山姆威爾驚愕的神色，就知道對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再次笑着道：
“我知道這件事可能不那麼光彩，但相信我，這樣做非但不會損害王國的利益，反而是一種增強。我們的國王陛下可不是一個勤儉持家的人，所以，與其讓這筆錢上繳後被他揮霍掉，還不如留下給你用來爲王國開疆擴土。”
這傢伙居然暗示自己可以做假賬！
他肯定是有所圖謀。
當然，穩妥起見，這筆隱瞞下來的錢財山姆威爾知道自己不能獨吞。
否則，萬一將來“小指頭”將此事當成拿捏他的把柄怎麼辦？
於是，經過一番“艱難”的掙扎後，山姆威爾開口道：
“貝里席大人，您說的有道理。另外，我願意將一部分的銀鹿贈送給您，畢竟您這樣一心爲國的大人物，肯定也會有需要用錢的地方。”
培提爾深深看了山姆威爾一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彷彿他此舉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這份好處：
“可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