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老人有些猶豫,在權衡要不要帶這個年輕人過去看一看自己孫女的時候,一箇中年人過來了,喜滋滋地對老人說:“爸爸,不用擔心,我請來了NJ市中醫藥大學的黃明坤教授給微微看一下。”說着,回頭給老人指了指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小車。
順着中年人手指的方向,秦宇和陳玉燕也看過去,只見這個時候車門打開了,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從車上走下來,而他的身邊還陪着一個年輕的婦女,好像在三十歲左右。
這邊的這個中年人趕緊上去,握住黃明坤的手說:“黃教授,歡迎大駕光臨寒舍,這是我父親李百川。”
黃明坤一聽這個名字,一改剛纔的有些傲慢,也是趕忙彎下身子,謙恭地握住李百川的手說:“李老,久仰久仰。”
李百川有些波瀾不驚地說:“唉,就麻煩你看看我女兒的病了。”
“病人在哪裡?”
“就在那邊。”中年男人聽見黃明坤問詢,就趕忙說。
李百川說:“要不不讓薇薇回家吧,讓黃醫生到家裡看。”
“可薇薇就是不願回家,嘴裡唸叨着什麼,不肯進去。”
聽了中年男人這話,黃明坤一行就跟着中年人向大門口另一羣人走去。秦宇因爲好奇,也就和陳玉燕跟在他們的後面。
“大家讓一下。”中年人的口吻堅定而不容質疑,衆人回頭一看,一見中年人和老人李百川,趕忙閃開。
秦宇看見,外面圍着的絕大多數是婦女,裡面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身材窈窕,黑髮如瀑,面容姣好,但神情呆滯,並且由兩個彪形大漢左右牽着胳膊,生怕她跑掉似的。而那個女子,神情呆滯,但卻臉含憤怒,似乎對自己被別人這麼控制着深感不滿。
旁邊一箇中年婦女擦着眼淚說:“薇薇,好女兒,你醒醒吧,我是媽媽呀。”
但那個被叫做薇薇的置若罔聞,一言不發,滿臉的慍怒。
大家都知道醫生來了,就盯着眼前微胖的黃明坤。
黃明坤已經聽家屬說過大概的情況,對病人的情形有一些瞭解。他端詳了一會兒病人,又過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由那兩個壯漢幫助着,號了一下病人的脈,然後沉吟道:“這是失心瘋啊,要鍼灸配合藥物治療,採用安神、鎮靜之法,讓病人紊亂的心脈逐漸恢復正常。”
秦宇聽了,他再仔細看了一下病人的面容,覺得黃明坤的診斷不那麼全面,有失偏頗。不過按照這種診斷進行施治,輕則不見效果,重則會起反作用。
想到這裡,本着對病人負責的態度,秦宇插嘴道:“黃教授的診斷雖然精到,但我覺得有失偏頗如果這樣治療的話,輕則無效,重則會加重病人的病情。”
衆人正在想着黃明坤的話,冷不丁地聽見這麼不和諧的話從一旁響起,都紛紛轉過頭來,看着秦宇。
其他人當然不懂這兩個人誰說得有道理,但黃明坤一聽,心裡老大的不悅,他扶了扶近視眼鏡,轉過身看了一下秦宇,見是一個嘴上沒毛的年輕人,就不屑地說:“你是誰啊?在哪個醫院上班?”
“我叫秦宇,在一個個體診所的醫生。”
“哦。”一聽秦宇這麼介紹自己,黃明坤立即感到有些可笑,心想一個個體診所的年輕人,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怎麼敢和我比,再怎麼說,我也是五十歲的人了,是國內著名的精神病專家,哎呀,這年頭,真是是奇怪的現象都有啊,特別是年輕人,纔剛剛入門,就以爲自己多麼了不得,恨不得給月球鑲個把,地球裝個環,真的是狂妄自大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但黃明坤轉念一想,心想,你不是厲害嗎?那我今天就戲耍一下你,讓人們看看我的醫術是多麼精湛,也讓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宇的話,讓一旁的中年人有些不悅,但他又想,這個年輕人既然這麼說,肯定也有兩把刷子,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說,但黃明坤那是NJ市,甚至全國著名的精神病學專家,你一個年輕人能有多大濃水。他正要說什麼,卻被李百川用眼神止住。
李百川覺得,這個年輕人肯定不同尋常,否則的話也不會這麼說。再說了,看病這東西,不能光聽名氣大,有的時候,盛名之下,其實難副,就李百川的閱歷來說,他就認定一條:黑貓白貓,拉住老鼠就是好貓。他可不管誰的名頭大,商海沉浮,他眼見那些自以爲是的大佬,怎樣慘敗在一些名不見經傳的年輕人手裡。
黃明坤嘴角一翹,“秦醫生,那你認爲這個病人是一種什麼症狀?”
秦宇似乎聽出了黃明坤的意思,但他還是認真地說:“純粹以鍼灸、中藥,我覺得還是失之偏頗,鎮靜固然不錯,最好採用疏導之法,再結合其他手段,方可湊效。”
“哦,那你說說其他手法是啥手法?”黃明坤狡黠地笑着說,但明眼人就可以看出,他的笑很虛僞,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嗯,我指的是可以看一下病人所住的房間,以及整個住宅。”
“哈哈哈。”聽了秦宇的話,黃明坤竟然哈哈大笑起來,這笑聲讓有些人不明所以,卻讓李百川有些皺眉。他覺得秦宇說的也有一些道理,因爲他也有這一方面的感覺。他雖然不精於此道,但對於風水一說,他以自己的經驗,還是抱着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再說了,這次自己這個孫子的病,儘管事出有因,但也確實有些蹊蹺,讓他有些不解,而秦宇的話,正暗合了他的狐疑。
“我以爲秦醫生有着多麼獨到的醫術,卻原來是一個風水先生,怪不得有着這麼獨到的見解。”說完,用辟邪的眼光看着秦宇,彷彿看着一個另類。但黃明坤卻以爲秦宇是身旁的中年男人請來的,就有些不悅,將目光看向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