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整個房間裡只剩下了夏涵玉一個人了,其他的人覺得自己如果再呆下去就是多餘的了,所以就齊齊撤走了。

“你總是說要保護我,可爲什麼每次都是你躺着,而我則在一身守着你,從一開始到現在每每如此……我們在一起你卻從來沒有給過我愛情的象徵,只有在危險的時候你會死死的站在我面前,不讓危險近身……可是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什麼是我想要的。”夏涵玉趴在李憶陽的牀邊輕輕的自語道,“我……很想在頭髮亂了的時候,你會笑笑地替我撥一撥,然後手還很留戀的在我的頭髮上多待一會兒……希望你每天都對我說三次以上的我愛你,雖然我知道你是真的愛我,但是我還是很想天天都聽你說出來……

要是你沒事都可以陪我散散步,手拉手去看看電影,可是我們卻沒有去過一次,我好希望我們只是一對很普通很普通的戀人……”,夏涵玉心亂如麻,明知有些東西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要去幻想。

李憶陽在昏迷着的這一段時間裡,也不是說一點意識都沒有,他完全可以聽到或是感應到外界的一些東西,不過是斷斷續續的,有時在夢裡,有時就清醒,只是清醒的時候雖然到外界有一定的感知,卻是怎麼也醒不過來,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要麼就是沉浸在一個奇怪的夢中。

那個夢中,全是黑暗的,什麼都看不見,而在眼前,有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頭上長着鹿一樣的雙角,眉宇間盡是剛硬,雙眼光芒炯炯,有着一種無形的至尊氣息散發出來,似有似無。一件長袍落地,緊貼着身子,雙手揹負而立在當前,逍遙而又無上。李憶陽每次見到他都只是和他對望着,他不說話,李憶陽也不說話,久了之後,李憶陽慢慢感覺出他身上的氣息和自己很像,看着看着心底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親切感,弄得李憶陽不名所以,不過還是不肯先開口說話。

和許多的小說情節一樣,總是會做一個這樣的夢,李憶陽心裡也很納悶兒,自己這段時間以來,遇到的好多事,好多人真的和那些狗死情節差不多,只不過是主角換成了自己而且,他有時想來,其實還不如像以前一樣,雖然沒有什麼本事,掙不到很多的錢,但起碼來說,不用揹負這麼多的東西。

混到現在自己可以說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心臟從上次之後,就再也沒有跳過了,說不在意,那是屁話,好好的一個人,心臟都不跳了,能不在意嗎?可是在意又有什麼用,連風源,夏明鴻他們都束手無策,自己還能怎麼樣。

李憶陽身上的能量差不多都是來自他的血液,他一直都很想去解開這個迷團,漸漸的他感覺到了他和那龍族絕對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繫,從一開始到現在,每每發生的事情,都好像在說明這一切,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自己有那麼多的地方像龍族,可又不完全是,好像還對他們有着什麼剋制作用,難道是他們的死對頭?

如同每個男生一樣,總有那一兩個英雄的夢想,幻想着自己如同超人一般,做別人做不到的事,然後受萬人的敬仰。可真的變成了一個超人之後,李憶陽又開始後悔了,自己最好的朋友現在也和自己一刀兩斷了。這種打擊是巨大的,李憶陽承受不了,所以在他的心緒之中,很是自然的將這事忽略了,這也是他的一種自我保護手段,對於感情來說,他很脆弱,只要負出過的,他都斷不了,可能是他最大的弱點吧。

好幾天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李憶陽終於說話了,“我說大哥,你怎麼會一直在我的夢中,又不說話,又不怎麼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哦,醒也醒不了,我都要瘋了,你還那一副要笑不笑的樣子。”。

李憶陽一陣牢騷發完了,而那中年人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既沒有答話,也沒有動作,連表情都沒有變一下。李憶陽觀察到這一點,不禁搖頭笑了出來,自己也是太傻了,看來是小說看多了,還真的以爲是什麼奇蹟。暗自嘲笑了自己一陣,覺得自己確實是無聊,理了理心情,開始專心的思考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爲什麼有感覺卻是醒不來,就好像是自己被關了起來一樣,不對,確切的說是自己的靈魂或是說神識被關了起來,而回不到自己的身體裡去,一想到這裡,李憶陽慌了起來,因爲這種情況就像是以前那些書上說的死了一般,靈魂出竅,要不是修真高手,那就真的是死了,難到這就是死了嗎?李憶陽不停的問着自己,好像還有好多的事情沒有做,就這麼死了也太不值了。

突然之間,李憶陽很想自己的父親,那個步伐蹣跚的,就快進入老年的父親。從小就沒有母親的李憶陽,在記事以來,就只有父親對他的好,爲他做的一切,雖然家裡不是很富有,但是他的父親卻從來沒有讓他感覺到一點點的苦澀。在他大了以後,慢慢地瞭解了自己的家裡情況,才發現,其實就是讀箇中學,就已經讓父親很爲難了,所以他毅然選擇了放棄考大學的機會,哪怕是他的成績不算差。

記得好父親大吵了一架之後,他留下了一句話,“就算不從學校裡走出社會,我也一樣可以變得很有用!”,然後就跑了出來。幾年的打工生涯,使得他終於知道,在日常的生活之中,沒有父親的幫助,是多麼的寸步難行。社會裡就像是一個惡魔的巢穴,每一步都需要細心的思考纔可以邁出去,可是李憶陽的性格太直,以至於幾年下來,他一點收穫也沒有,還每每讓自己走入絕境,不然也遇不上和他一樣性格的明亮。

可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李憶陽和明亮雙雙踏入了一個,他們之前只有在小說和夢境之中才能經歷的,這個世界背後的世界,一個超人聚集的世界,在這裡不用再爲錢而煩惱,雖然李憶陽至今身上也沒有幾百塊錢,但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只要想要錢,隨便也能搞到很多。其實就算現在真的死去了,他自己從心底深處來說,也不是很後悔,只是有點不甘心,第一,沒有讓父親得到哪怕是一點來至他自己的好處,第二,是他捨不得現在正在牀邊上等着他醒過來的夏涵玉。

他不是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相反的是他經歷了很多次的分分合合,不然在和夏涵玉一起之後,也不會顯得這樣的麻木,沒有花太多的心思在她的身上,只是覺得她和其她的女孩不一樣,而直到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知道,也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夏涵玉也一定不會離他而去的,不過李憶陽覺得一切都太遲了,只能在心底爲夏涵玉說一千遍對不起。

就在李憶陽懷着滿心傷感,接受已死掉的事實時,一股很大的引力襲遍他的全身,在這一突然而來的變化之中,他只感覺全身越來越沉,連擡起一根手指也辦不到,然後就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當李憶陽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印出眼簾的是一片蒼白,很白很白的那種,大腦來不及想什麼有用沒用的,只是一個勁的盯着那白色發呆,隱隱覺得有些不同和一點熟悉感。怎麼這麼像我房間裡的天花板呢?連那個黑點都是一模一樣的,真是?李憶陽是一個幻想很豐富的人,所以每當他睡覺之前,總得對着天花板發個半小時呆,才能慢慢的睡去。這時盯着看的這種白色,越看越像是天花板,大腦纔開始清醒一點,將眼珠一轉。哈哈!李憶陽在心裡大笑起來,原來看到的一切是真實的,自己現在正躺在牀上,而且是自己的房間裡,這一切不就說明了自己沒有死,怎麼能不大笑。

扭過頭,那個最讓自己覺得愧疚的女孩,像是累及這一般,雙手枕在頭下,趴在自己的牀邊睡得正香,頭部凌亂的發線,身上皺晢的衣服,和顯的慘白的臉額。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這個女孩這一段時間以來,過得很不好,有可能比自己都不好。一想到這裡,李憶陽不留得心裡一陣絞痛,慢慢的伸出右手,雖然全身感覺使不上力,不過動一動手還是勉強可以。

伸着右手快要摸到夏涵玉的頭髮時,李憶陽猶豫了,手停在了她的頭上,沒有再進行下一步,他突然想到那些電視裡的情節,好像每每這種時刻,只要一摸到對方,對方就會醒過來,所以他不敢摸下去,他知道夏涵玉能這樣睡着,肯定是太累了,便雙緩緩的收回了雙手,努力側過身子來,細細看着夏涵玉,連大氣也不敢出,就怕她醒過來。

“如果在朋友之中,我可以做到傾心傾力,不虧欠任何人。卻在你的面前,我失去了最基本的人格,對你也許我連對朋友的那些都沒有做到,你竟然還如些對我……”李憶陽心裡百感交集,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以前的所做所爲太不像人了,這麼好個女孩自己竟然都不是很珍惜,頓時懊悔不已。

別離之時很難,相廝相守卻更難,多少相愛之人最後卻如臘梅一般,獨自凋殘!難怪人人都羨慕鴛鴦雙宿雙飛,又有多少真的成爲了神仙之後,才後悔!是纔有了那句話“如有你相伴,不羨鴛鴦不羨仙!”。男人都想橫穿這蒼穹,傲視那片天地,哪又在意爲此,凋謝過幾朵花兒。追尋一生的夢,到頭來不過只是一場空白,珍惜眼前人兒,起碼不會在身化黃土之時,悔恨愧歉!

李憶陽此時的心情就如夏涵玉的頭髮一樣雜亂,自己的夢想和目標就是讓自己的親人過上無優無慮的日子,而現在自己又做了些什麼呢?就知道讓愛着自己的人,每天每夜睡不好,吃不好,自己做的這一切真的值得嗎,是對的嗎?這一次生死的經歷,一下子讓李憶陽明白了好多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在這一刻纔算是真真正正的長大的,因爲他再也不怕那種將家這個字眼扛在肩頭的感覺了,他一下子清朗了很多,再也不懼怕那種責任了。李憶陽不知道的是,從這一刻起,他的心身都發生了許多的變化,一種成熟的變化,也使得他在以後處事做事之中,有了新的方式,不會再像之前那樣衝動熱血了,甚至顯得有些無情心冷,但只是他有了更多的理智,隨時都保持着清醒頭腦,讓自己明白,他要守護是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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